“眠眠,我並不後悔我這幾天故意為之的行為。”


    他每說一個字,就會無意識的吻上她臉上每一寸的肌膚。


    “你要怪我,我高興,你要因此生氣,我更開心。”


    因為他已經成功證明了一件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薑眠被他這三五下的哄,膩成了一個懵懵的狀態,整個人柔若無骨的趴在他的懷裏,仰著小臉任由他胡作非為。


    什麽伊薩辛,什麽不接電話,什麽誤會的ins照片,她全都拋之腦後,統統忘卻,此刻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說是天地間僅有這份愛意,都不為過。


    身子酥酥麻麻的薑眠抿著唇,將人輕輕往前推,不過徒勞無功,反而讓溫矜懷將她抱得更緊了。


    到底是沒有辦法,她便脫口而出:“我做了一天飛機,舟車勞累!”


    算是借口,也算是另一種敲門磚。


    溫矜懷輕笑著將人打橫抱起,朝著臥室緩步走去。


    偌大的房間裏罩著一層暖黃色的光,兩人握在柔軟榻上依偎在一起的畫麵,倒叫氣氛更加旖旎了幾分。


    “困嗎?”他明知故問。


    薑眠此刻的精神形態,早就被他幾句糖衣炮彈打成了戰鬥狀態。


    格外亢奮。


    但剛剛舟車勞累這句話是她自己說出口來的,自然要自己買單了。


    “嗯,困!”


    她攥緊了被褥,試圖蓋在身上。


    誰知道溫矜懷快她一步搶過了被褥,直接丟在了床的另一頭。


    “可是我們兩個都沒有洗澡。”


    不知道是不是薑眠的錯覺,她總覺得溫矜懷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眼帶著狡黠的笑意,結合他的表情居然有幾分黑狐狸的感覺。


    那種純天然的腹黑狐狸!


    “那你先去吧。”薑眠明知道這是個陷阱,但不得不跳進去。


    “我一個人去嗎?”


    “不然呢!”


    溫矜懷不說話了,巴巴的坐在那,兩隻眼睛望著她。


    說句實話,他很擅長蠱惑人心,不,準確來說是攻擊人心。


    對付強敵,他可以不怒自威。


    對付家人,他可以溫和有禮。


    對付朋友,他可以謙遜有度。


    對付她,他總能變著花樣的勾引、示弱、賣可憐、裝白蓮花!


    譬如現在的他,好像被人丟棄的小狗,可憐兮兮的望著薑眠,眼裏就差寫上四個醒目的大字:弱小無助。


    算是栽在他身上了,薑眠拍拍額頭,伸出一隻手給他。


    “一起去。”


    像是得了賞賜似的,溫矜懷笑著將人從床上拉了起來,二話不說帶著人往早已經放好花瓣浴池的浴室裏去。


    看著浴室裏燃燒著的花朵蠟燭,浴池裏的玫瑰花,光調曖昧的壁燈,以及一麵等身長的落地鏡。


    原來是精心設計的啊…薑眠愣住了。


    “這…”


    羊入虎口,她想走也走不了。


    因為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刻,溫矜懷就反鎖了浴室雕刻著複雜花紋的半透明磨砂玻璃門,並且整個人不露聲色的站在門口,笑著擋掉了小兔子的退路。


    “我來服侍眠眠。”


    至於那浴室裏發生的畫麵,誰都看不見。


    不過依稀可以從聲音、溫度,以及忽明忽暗的曼妙影子想象出其中不言而喻的春色。


    夜半長空點綴著無數的星辰。


    在某一處莊園裏,伊薩辛坐在露天台的秋千上,雙手環抱在胸前,腿上蓋著一床乳白色的毯子。


    她自幼俯視眾生已經俯視慣了,從未被拒絕或者被超越過。


    而今,她居然碰壁了…


    貼身管家珈藍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她的身後,看著她出神的模樣,用著溫柔的法語安慰她。


    “小姐還有其他的選擇。”


    伊薩辛苦笑了一下,這或許的她人生中為數不多的苦笑和負麵情緒。


    她的發質十分好,弧度適當的卷發披在肩上,再搭配上她那張絕世容顏,和身後古歐式的建築,像極了一位文藝複興時期的古典美麗公主。


    金貴無比。


    有些人,生下來就像一件藝術品,除了欣賞還有崇拜。


    她是,溫矜懷也是。


    她一直都認為溫矜懷和她是一路人,是一個世界的,是屬於他們那個隻有尊貴和王權的世界的人。


    然而溫矜懷再三拒絕她,隻為了一個普普通通平凡無比的薑眠。


    “你說,她和我比,誰更優秀?”伊薩辛終究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珈藍輕歎一聲,走到秋千旁邊蹲下身,滿眼關心的仰視著她:“小姐,永遠不要因為任何人的存在去質疑自己。”


    伊薩辛恍惚了一下,驚覺自己居然冒出了對比的念頭,還是和薑眠這樣普通的女孩子做對比。


    她食指關節輕輕敲擊了一下腦袋,閉上眼睛嗤笑一聲:“我大概是有些頭腦發熱了,但願過幾天就恢複正常吧。”


    “小姐,任何人都無法與您比擬,您也不能降低自己的身份,佐伊先生很擔心您,他和夫人最大的心願就是小姐永遠保持一顆追求勝利和更美好的自己的初心。”


    珈藍的聲音帶著獨屬於法國女人的浪漫和堅韌。


    每一次伊薩辛都能因為她的聲音內心變得沉澱。


    這一次,也不例外。


    她重新睜開雙眼,看向身旁的珈藍,那仰望著她的棕瞳,全是擔憂和尊愛。


    是了,所有人都應該是這樣的眼神。


    她不應該因為認可了溫矜懷,就把溫矜懷的身份抬高,既然溫矜懷不識時務,她就應該明白自己終究高他一等。


    “珈藍。”她猶如花瓣的唇勾起,那雙眼睛再次帶上了征服欲和好勝的強勢,“父親想和他談的生意,由我交接吧。”


    “可佐伊先生說,這一次的事情,小姐您不適合。”


    “怕我意氣用事嗎?”


    珈藍麵色為難,猶猶豫豫不吱聲。


    見狀,伊薩辛直接起身,將身上的毯子扔在了地上,然後往前走了兩步,站在欄杆處俯瞰莊園夜色。


    “讓父親放心吧,我遇到過最難處理的人隻有楚渺,溫矜懷再厲害,也沒辦法在我的地盤讓我吃虧。”


    她有這個自信。


    隻要把溫矜懷當做一個生意朋友,那麽任何事情都可以事半功倍。


    既然她無法得到溫矜懷,不如就換一個方式,讓溫矜懷一直留在法國,或者讓他大部分的事情都得待在法國。


    如此一來,薑眠和他聚少離多,情分終歸是要一日不如一日。


    到那個時候…伊薩辛眼底浮現出的陰鷙叫她的笑容變得像夜色裏的美杜莎,神秘又帶著侵蝕性的危險。


    而這一場屠殺式的計謀,薑眠此刻還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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