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水,轉眼之間就到了周六。


    一家人按照之前的規劃,到荷花池繼續進貨。


    這次,謝妍沒有選擇新品,她的心思一直放在如何說服趙老板身上。


    現在的他們,如何能用螻蟻之力去撬動大象之能。


    ……


    且說林綠萍在離開謝家之後,來到姚家的日子並不是太好過。


    失去了工作,姚亞東的父母也不願意幫扶,自己的娘家也已經被她掏空,她已經失去往日的風華,隻能帶著兒子姚文傑苟且偷生。


    林軍老爺子高血壓,又逢兒子升學宴,女兒女婿離婚的事情搞得盡人皆知,氣急攻心之下血壓飆升突發腦梗,即便搶救及時,卻仍然是油盡燈枯。


    此時的林輝,恰如前世的謝妍,站在十字路口,獨自承擔一切。


    他一旦離開,極大可能和林軍天人永別。


    可他不離開,去學校讀大學,他的前途亦決定著這個家庭的命運。


    林家、薑家的親戚,可不比謝家。


    謝建華雖然死去,但謝家幾兄弟仍舊東拚西湊,給謝妍湊了不少錢。


    林、薑兩家,別的不行,但是勢利眼。


    林軍一旦死去,平時聚在兩家的親戚都自然不會再管偷人的林綠萍、沒有文化的薑翠芬和還隻是毛頭小子的林輝。


    林輝想要去讀書,家裏已經沒有了錢。


    薑翠芬不敢把林綠萍把自己養老錢輸光的事情告訴父子兩人。


    昏迷不醒的林軍在醫院吊著一口氣。


    林輝借遍了親朋好友們,學費、住宿費和生活費都還差了一大截錢。


    他想到了對自己很好的前姐夫謝建華,但他又猶豫,姐姐已經背著前姐夫借了五萬,或者說“騙”了人家師傅五萬。


    林綠萍離婚不到一分鍾就立刻和姚亞東結婚,如此不把謝建華當作人看,一點麵子都不給人留。


    兩家已然算是死敵,他能找謝建華借到錢嗎?


    林輝獨自來到兩河鎮獸醫站,恰巧這天母親薑翠芬和姐姐林綠萍來到獸醫站鬧事。


    他隱匿在人群之中。


    親眼看著母親、姐姐和新姐夫打砸獸醫站,他不敢上前。


    他也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他害怕。


    隻是他不知道哪一天,他的命運也跟著扭轉。


    林輝悄悄地離開現場,迴到醫院守著林軍。


    薑翠芬還是拿到了錢,林輝不敢想象母親的錢是怎麽樣拿到的。


    他原本選擇跟謝妍一樣,不打算去讀書,而是留下來照顧父母。


    但所有人都勸他,去讀書,甚至他的高中老師還特意跑了好幾趟,希望他能去讀書。


    林輝咬牙,才帶著學費和住宿費來到京都。


    除了學費和住宿費,他身上再沒有多餘的一分錢。


    謝妍曾經打過電話來問他,需不需要錢,他不敢告訴外甥女自己的情況。


    來到京都醫科大學,林輝這一刻才終於體會到人和人之間的差距。


    之前他總是覺得在自己的小鎮上,他們家的條件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但在這裏他才發現,但在這裏他才發現,自己曾經以為的“不錯”,不過是井底之蛙的見識。


    京都醫科大學,這所匯聚了全國乃至世界各地精英的學府,每一個角落都散發著濃厚的學術氛圍與不凡的氣息。


    學生們衣著光鮮,談吐間流露出的自信與見識,讓林輝這個來自小鎮的青年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與自卑。


    宿舍裏,室友們或是討論著最新的科研進展,或是分享著海外交流的趣事。


    而他,卻因為囊中羞澀,連最基本的社交活動都難以參與。


    每當夜深人靜,林輝躺在硬板床上,望著天花板,不由得有些懷疑人生。


    他的大學生活,並未如預期般平穩。


    盡管他從不在乎那些經濟上的差別,但生活的重壓卻讓他不得不尋找額外的收入來源。


    林輝踏上了尋找兼職的艱難旅程,這一路,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與困境。


    起初,林輝滿懷信心地踏入了京都的人才市場。


    他以為憑借自己的市高考狀元的名號,想要找到一份合適的兼職應該並非難事。


    現實卻給他上了一堂生動的課。


    他的英語口語相比於市區的同學們,都帶著濃重的口音,讓他的求職之路屢屢受挫。


    一家又一家的企業和私人家庭,在麵試後禮貌卻堅定地拒絕了他,有的甚至在麵試過程中就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某家剛剛興起的英語培訓機構,麵試官在聽完林輝的自我介紹後,直言不諱地說:“你的英語口語水平,恐怕連我們的初級學員都不如,我們這裏需要的是能與外教流暢溝通的教學助理。”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叉在了林輝的心上,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與挫敗。


    小鎮做題家的自信被人輕易地碾碎在地上。


    走出那家培訓機構的大門,林輝的心情沉重到了極點。


    京都的街頭,人來人往,每個人都行色匆匆,似乎隻有他,被這份孤獨與無助緊緊包圍。


    林輝的宿舍是八人間,但實際上隻住進去了六個人。


    除了林輝,其他五個人,有三個是和他同省的,唯一一個林逸衡是京都的本地人,雖然有床位卻很少迴宿舍。


    三個室友,有出自工薪家庭的許子炎,也有家裏都是公務員的溫若言,還有和他一樣,甚至比他條件差許多出自農村的嚴耀華。


    許子炎和溫若言關係很好,兩人上學的時候就帶著電腦和一大堆衣服零食。


    相比之下,嚴耀華和林輝就顯得格外樸素,他們的行李簡單,生活也簡樸。


    兩人在入學之後都麵臨著不找工作就沒有生活費的窘境。


    迴到宿舍,林輝沒有開燈,徑直走到自己的床位坐下,陷入了沉思。


    他身上的錢已經所剩不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工作,那麽他在入學一周後就會挨餓。


    宿舍裏,許子炎和溫若言正興奮地討論著新買的電腦遊戲,偶爾傳來幾聲歡笑,這與林輝此刻的心情形成了鮮明對比。


    嚴耀華則默默地坐在自己的床位上,手裏拿著一本舊書,衣角上一處花色的補丁襯得他的臉色蒼白。


    嚴耀華偶爾抬頭望向林輝。


    他也很想問問林輝是否找到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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