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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饒在柯氏總部的大門口站了整整一天,他每隔一段時間就給明峰打個電話,詢問柯少宸是否還在生氣中。


    事實上,明峰也不知道柯少宸究竟怎麽樣。


    柯少宸一整天都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除了早上剛上班的時候,讓秘書室給他送去文件和咖啡後,他再也沒和其他人說過話。


    明峰在他去衛生間的時候本想上前打探,可隻是遠遠地看了柯少宸一眼,那股生人勿近的氣息讓他望而卻步。


    明峰不敢,也沒辦法去探聽柯少宸的口風。


    “明峰,宸少現在怎麽樣了,和他說上話了嗎?”穆饒耐不住寂寞,又給明峰打了個電話,眼見著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柯少宸遲遲沒有從公司出來,他都要急死了。


    “還沒有,今天宸少一天沒有吃東西,大概看了一天的文件。”明峰應該是從椅子上站起來,悄悄走到辦公室的門口,聽著裏麵的聲音:“穆助理,你現在還在公司外麵站著嗎?”


    “為了這份工作,我隻能在這站著。”


    “要不,我現在進去,問問宸少什麽時候下……”


    班字還沒說出來,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和明峰彎腰偷聽的姿勢不同,柯少宸站在他麵前,就像一堵牆一般,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明峰,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麽沒讓穆饒進公司嗎?”柯少宸冷冷地開了口,斜著眼睛看向明峰。


    “抱歉宸少。”明峰忙直起腰把手放下,連電話都來不及掛掉。


    “如果你明天不想像穆饒一樣在外麵站一天,你盡管通風報信好了。”


    明峰不敢再多言,直接掛掉了電話,跟在柯少宸的身後。


    “備車,迴別墅。”


    站在外麵的穆饒,已經從電話中聽到柯少宸又發火的聲音,他深唿吸了一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著裝,果然很快從停車場開出一輛勞斯萊斯,緩緩地停在公司門口。


    不多會,柯少宸從公司裏走出來,在看到穆饒的時候沒有停留,邁著長腿,從他的身邊經過。


    “宸少……”穆饒都快哭了,本以為經過一天,柯少宸會對自己消氣,誰知還是這樣。


    司機早已為柯少宸打開車門,待他坐進車裏之後,司機上車,準備啟動車子。


    不能讓柯少宸這麽走了,他還要把聯係上顧欣然的事匯報給柯少宸。


    穆饒來不及去拍車門,直接打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此刻柯少宸已經冷若冰霜,穆饒迴頭一臉憨笑地去討好自家boss,得到的卻是柯少宸的冷言冷語。


    “穆饒,你準備明天就辭職是不是?”


    “屬下有重要的事要向宸少您匯報。”穆饒看了司機一眼,讓他等一下再啟動車子,又轉過頭對柯少宸說:“宸少,還是我送您迴別墅吧。”


    柯少宸板著一張臉沒有說話,會看眼色的穆饒知道這是他家boss的一種默認,把司機趕下車後,穆饒坐進了駕駛室。


    車子啟動了,穆饒一邊開著車,一邊從後視鏡裏看著自家boss的臉色,隻見他微微皺著眉,手指不耐煩地敲著座椅,似乎是在等待穆饒開口。


    “宸少,屬下下午已經聯係到顧小姐,不過是顧小姐給我打來的電話,說您的電話一直打不通,這才打到我這來。”


    “別說廢話。”


    “是。”穆饒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哪怕有一句話沒說對,柯少宸很可能直接把他趕出車去:“顧小姐說昨天他在外麵的時候,手機沒電了所以才關機,她已經第一時間迴到酒店充電給您打電話,說您的手機打不通,還以為您睡下了,給您發了信息。”


    “嗬……”一聲不屑的冷哼從後排座發出來,穆饒急忙抬頭去看柯少宸,他扭著頭看著車窗外,嘴角處還停留著荒唐的笑容。


    “顧小姐很緊張您,說聯係不上您,她很擔心,還讓我有您什麽消息的話,第一時間通知她。”穆饒見柯少宸並沒有什麽表情變化,抬手擦了擦臉上的冷汗,繼續說道:“對了宸少,顧小姐是今天晚上的飛機,她已經把航班號發給了我,如果飛機沒有延遲的話,明天下午兩點多就會到,她說她一下飛機就會來找宸少解釋,顧小姐說昨天的那些照片都是誤會,是方設計師擅自做主發了他們的照片,還裝作很親昵的樣子。”


    “如果她不同意和他合影,或者不跟方亦遠出去,他們會照出這些照片麽?”柯少宸此時一句話都不想再去相信,她把他變成一個笑話,在別人的麵前丟盡了臉麵,瘋狂打臉的事,他為了顧欣然算是做盡了,一次又一次,就像樂此不疲一樣。


    可在柯少宸的心裏,這如同是在往他的傷口上撒鹽。


    “宸少,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穆饒隻能盡可能地撫平柯少宸的怒氣:“按照現下流行的一句話來說,顧小姐就是一個傻白甜。”


    穆饒也不是個時尚的人,對於一些網絡用語,他也是這兩天從評論方亦遠的口中才注意到的。


    其實傻白甜這個形容詞,用在顧欣然身上再合適不過。


    見柯少宸沒有反駁,穆饒繼續說:“顧小姐很有可能是無法拒絕方亦遠的邀請,畢竟從她的心裏,對方設計師一直有一種愧疚,而方設計師恰恰就利用顧小姐這一點,他想讓您和顧小姐吵架,他想您對顧小姐失望,他覺得隻有這樣,顧小姐才有可能迴到他的身邊。”


    又是嗬的一聲,柯少宸聽後心裏並沒有太大的波瀾,雖然他也認為方亦遠很可能會這麽做,可關鍵還是在於顧欣然的想法。


    這些事,沒有人逼著她去做,都是她心甘情願的。


    包括去巴黎。


    她明明可以不用去,明明可以讓方亦遠一個人去做這件事,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去了。


    她在臨走的時候,讓柯少宸去信任她,可她呢,一次一次做出讓他無法再相信的事。吧


    飯在哪都能吃,她卻選擇在方亦遠的家裏,還因為柯少宸的視頻電話,故意騙他出來接,提醒她過後,她還是買了酒迴到方亦遠的家裏,陪他吃完了正頓飯,還陪他喝了酒。


    昨天,那些兩個人的自拍照她明明可以拒絕,或者拒絕和方亦遠一同出遊巴黎,可她並沒有,選擇和方亦遠度過美好的一天,允許方亦遠吃她剩下的東西。


    這些事,都是情侶之間才會去做的,不應該發生在他們身上。


    “穆饒,開你的車,閉上你的嘴。”


    他不想再聽了。


    柯少宸的手機一直沒有修複,也沒買新的,就這麽一直放著。


    他不想再看到有關顧欣然的消息,也不想再看到他們在一起的照片。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因為顧欣然,有人打電話給他,而得到一番奚落。


    他覺得太丟人了。


    而顧欣然一整天都把自己關在酒店,期間方亦遠來找過她兩次,好話說盡,她都沒有打開門。


    顧欣然知道,她迴去後將有一場大災難。


    來巴黎之前,信誓旦旦地讓柯少宸信任自己,可轉頭她到了巴黎沒幾天,因為和方亦遠的熱搜,讓柯少宸萬劫不複。


    任誰都能看出方亦遠發的那幾張照片,是一場大型秀恩愛現場,他到現在都沒有把照片刪除,也沒和外界說明他們已經離婚。


    多少次顧欣然都想狠下心來,在自己的賬號上發布已經和方亦遠離婚的消息,可一想到他之前發的所有內容,會讓他在全世界麵前成為一個笑話。


    他的社交賬號上,所有的內容都有關於她,方亦遠愛得那麽卑微,顧欣然沒辦法把他踩在腳下。


    舔狗式的愛情,他說過他不想再要,可每分每秒因為想念,又會迴到最初的起點。


    顧欣然不知道該怎麽去做,本以為離婚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殘忍,如果再帶給他二次創傷,方亦遠又該怎樣麵對全世界。


    “求求你了,joy,不要不理我。”顧欣然收到他發來的信息後,知道他還在房間外沒走,顧欣然看了很久,終於給他一個迴複。


    “你讓我冷靜下吧,拜托了。”


    “好,那我先迴去,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去機場。”


    “再說吧。”


    顧欣然一整天沒吃東西,她慢慢地收拾著自己的行李,在看到方亦遠為她做的衣服時,愣愣地看了一會,最終還是放進行李箱中。


    她一點骨氣都沒有,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一件衣服,在想到方亦遠做衣服時那滿心期待的心情後,她都沒辦法做出把衣服丟棄的事。


    她可以告訴他以後都不要給她做衣服了,可她不能在他懷著期待做好衣服之後,拒絕他的好意。


    不想辜負任何一片心,這是顧欣然最大的弱點,會讓別人誤以為她還留有一絲不舍的感情。


    時間差不多了,房間門再次敲響,應該是方亦遠來接她去機場了。


    “東西都收拾好了?”方亦遠看著她拿著行李出來,露出淡淡的笑容。


    “走吧。”


    方亦遠的航班比她晚兩個小時,這是他故意這麽做的,想看著她坐上飛機後,自己再離開。


    一路無言讓兩個人的氣氛有些尷尬,方亦遠打開音樂,放了舒緩的歌。


    “joy,以後……”方亦遠欲言又止,停頓了幾秒後,還是開了口:“我想你的時候,還能給你打電話嗎?”


    沒有迴答,顧欣然閉著眼睛,仿佛是睡著了一般。


    “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可能是我太自私了,總是想要假裝你還在我身邊。”


    “……”


    “隻要你肯原諒我,我一會就在網上說我們離婚的事,你看好不好?”


    “不必了,就這樣吧。”顧欣然歎了口氣,慢慢睜開眼睛。“都是我欠你的。”


    “不要這麽說,都是我一廂情願。”


    “方亦遠,我希望你以後隻把我當成朋友。”顧欣然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他試過了,可是他做不到。


    他也不想一直痛苦的活著。


    不過在看到顧欣然如此身心疲憊字後,他心疼了,不得不做出一絲退讓,讓她能夠舒服一些:“我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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