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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威廉姆亞當斯不耐煩的態度,宋慕並沒有非常反感,自己如果有一個劉小萍那樣的學生,心態估計也得爆炸。


    她安慰威廉姆亞當斯道:“亞當斯先生多慮了,我們不是為了授課而來。”


    威廉姆亞當斯的麵色頓時緩和了許多,隻要不讓他教課,他什麽都能接受:“那,你們過來的目的是什麽?我剛剛聽翻譯說,廣播裏宣布你們已經放年假了。”


    “為了給你送祝福呀。”宋慕轉頭衝精英小組的幾人點點頭,劉小萍去叫幾個還在堅持裝修的人過來,李學林則搬著一個紙箱來到前麵。


    宋慕從紙箱裏麵拿出一疊紅包,遞給威廉姆亞當斯一個道:“這是我們華國新年的習俗。”


    威廉姆亞當斯接過紅包,有些不明所以道:“這是文件袋麽?怎麽做的這麽小?”


    宋慕正給其他人挨個發著紅包,聽到威廉姆亞當斯的問話後不禁一個趔趄,她剛要為威廉姆亞當斯解釋紅包,卻聽米國翻譯已經主動用英語給他解釋起來:“亞當斯先生,這裏麵裝的不是文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華國特有的護身符。”


    宋慕:“……”


    不懂就別瞎扯淡呀!這要是護身符才有鬼了呀!


    這通解釋讓不怎麽愛主動說話的韓陽秋都懵了,他忍不住地開口修正:“不是護身符,是錢。”


    “錢?”威廉姆亞當斯等人有些訝異,其中一個剛接過紅包的研究員對宋慕問道:“華國過年要送人錢的嗎?我把這些錢再轉送給你可以嗎?還是說要換其他的錢,再裝一個袋子給你?”


    米國人送禮也講究有來有迴,人家送你禮物,你就得想辦法再迴人一個差不多檔次的禮物,既然宋慕給的是錢,這位研究員便覺得應該迴送宋慕一份錢才合理。


    宋慕被這個問題問的有些愣神,糾結了片刻,她才對這位研究員,同時也是對所有米國人解釋道:“這個在華國叫紅包,也可以叫利是,所謂‘營商利市,營達利事’,主要目的是為了討個好彩頭。”


    這番話不長,卻夾雜了一些不很好翻譯的句子,米國翻譯聽的一知半解,最後還是由韓陽秋翻譯了出來。


    包括米國翻譯在內,眾人都是恍然大悟,那位提問的研究員,在悟了之後卻又想起自己的問題:“宋小姐,您這隻迴答了我的第一個問題。後麵的問題呢?”


    剛覺得露臉了的宋慕頓時癟了,她哪知道人家送你的錢還能不能轉送呀?按說錢這東西,理論上沒有區別,應該能轉送吧?可是,畢竟是人家送你的,你再轉送會不會說不過去?


    正反都合理,這讓她怎麽迴答?


    輕輕咂了咂嘴,宋慕決定從別的角度來迴答這位研究員的提問:“這個嘛,無所謂吧。因為你們不是華國人,所以不必在意這些。就算你們是華國人,也不用給我們紅包,華國送紅包都是單向的,不需要迴禮。”


    “真的麽?”研究員的臉上滿是狐疑之色,見宋慕的表情非常堅定,他沉思片刻後,突然想到了什麽:“啊,我明白了,是不是因為運氣送來送去等於沒送的緣故?您把您的運氣送給我們,我們不該送給您,而是應該再送給別人,這樣,一份運氣才能擴散開!”


    宋慕:“……”


    不愧是搞研究的,這邏輯完全沒毛病,說得太有道理了,我都無法反駁呢!


    她努力地咧了咧嘴角,露出一個不怎麽好看的笑容:“呃,差不多就是這麽個意思吧……”


    有了這位研究員的神推理,一眾米國人都覺得自己明白了紅包的真諦,他們拿著宋慕給的紅包開始互送起來,宋慕等人除了眼角抽動之外,竟然不知道再說什麽才好。


    劉小萍在宋慕耳邊小聲問道:“領.導,這,合適嗎?”


    “也沒什麽合適不合適的吧,他們高興就好了。”宋慕按住抽動的眼角迴答道。


    那幾名在這裏修房子的人,就不像這幫米國人那麽傻了,他們在接過宋慕的紅包之後,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便將他們揣入各自的懷中,都沒有當場打開看裏麵有多少錢。


    宋慕等人在亞當斯圖形實驗室又待了片刻,與他們說了幾句祝賀新年的話後,這才離開了圖形實驗室,不再打擾他們互相之間的“好運傳遞”。


    手裏還剩下最後三個紅包,宋慕秉著全部送完的想法,又給在崗的兩名門衛一人送了一個,最後一個,則送給了路過製片廠門口的一名路人。


    紅包全部送完,精英小組五加一在製片廠門口相互道別,然後便各迴各家、各找各媽了……


    放假期間的宋慕也沒閑著,由於放寒假的原因,宋爸爸宋媽媽的補習學校白天也開始上課,一度生意非常火爆,他們要一直工作到大年三十下午才能休假,所以家裏打掃衛生的工作,隻能由宋慕一人承擔起來。


    好在沈昌雖然是個直男,卻也算是體貼的直男,草申那邊修了年假之後,他第一時間來到宋慕家,幫助宋慕承擔起了大量的大掃除工作。


    除了大掃除,宋慕還忙於新片的籌備工作。靠著精英小組兩部動畫電影賺得盆滿缽滿的趙老板,依舊看好精英小組的第三部動畫電影,選擇繼續投資《齊天歸來》。


    可能是因為參與過《大鬧天宮》下集製作的緣故,他在看過宋慕拿去的劇本之後非常上心,明明已經到了年下,按說應該開始忙年了,他還執意要將精英小組的幾個人,叫到他的錄像廳碰了個頭。


    宋慕本來覺得這是老頭兒的無理取鬧,精英小組的眾成員應該不會買賬,誰知趙老板一個招唿,幾人便開車的開車,打車的打車,紛紛來到了趙老板的錄像廳,這讓宋慕感到非常無語。


    “領.導,您看看我畫的這個孫大聖。”李學林第一時間拿出他的作品:“我覺得您的概念雖然不錯,但是有些太過偏離咱們廠《大鬧天宮》時的設定,所以我做了比較大的改動……”


    “你眼光能比領.導的好?”不等他說完,劉小萍便拿出一張人設同樣擺在桌上:“領.導你看看我的,絕對忠實的按照你的概念來的,我覺得老外肯定喜歡。”


    “忠實什麽呀忠實。”李學林不屑地撇撇嘴:“領.導的概念圖裏起碼還有一部分咱們水墨片的影子,你這整一個外國畫法了!老外倒是喜歡了,咱們華國觀眾能喜歡嗎?這部動畫電影可不是那些動畫連續劇,是要在咱們華國上映的!”


    “咱們華國觀眾怎麽就不喜歡了?”劉小萍對李學林的批判異常不服氣:“觀眾的審美是會隨著時代改變的!現在既然全世界都流行這種畫法,咱們華國觀眾肯定也會喜歡的!”


    眼看兩個人又要吵起來,不等宋慕發話,趙老板就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拌嘴:“行啦行啦,你們這是開碰頭會啊,還是開辯論賽呢?叫我說各有特色,你們兩先不用爭了!”


    給出各自五十大板的判決後,趙老板又看向其餘兩個人:“你們兩個肯定也做孫大聖的設定了吧?別藏著了,一起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就如趙老板猜測的一樣,王雪和韓陽秋也都做了一份孫大聖的設定。他們拿出自己的設定,並排放在李學林和劉小萍審定稿的旁邊。


    可能是得益於孫大聖在華國人心中那深深的光輝形象,每個人做的竟然都不一樣,雖然多少都有受到宋慕概念稿的影響,但他們還是都畫出了自己心目中的孫大聖設定。


    四張風格迥異的人設放在桌子上後,有點選擇困難症的宋慕犯難了。


    事實上,四張設定各有所長,就連不怎麽擅長搞人設的李學林,做出來的孫大聖都可圈可點,一時讓宋慕有些難以抉擇。


    偏偏其餘四人都覺得自己的好,沒有一個願意投票給競爭對手,這讓宋慕異常頭大。


    “你們自己的設定都有一票基礎票,除了這一票之外,再拿一票投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設定,怎麽樣?”無奈之下,宋慕想到了這麽一個妥協的辦法。


    數學不怎麽好的劉小萍有些心動,然而李學林卻在第一時間看穿了宋慕的把戲:“領.導,您這跟朝三暮四沒區別呀!一人一票不就跟沒有一樣麽,那您還不如直接說不讓投自己呢!”


    宋慕:“……”


    就你長了嘴不成?平時不是挺能拍彩虹屁的麽,今兒這是吃錯藥了?竟然來揭我老底?!


    她瞪了一眼李學林道:“你當我不想直接不讓你們投自己麽?我要這麽說,你們一定也會有別的辦法反抗!”


    “可以棄票。”韓陽秋馬上就說出了“別的辦法”。


    “看見沒?!”宋慕翻了一個白眼,“不就是個人設麽,至於這麽搶嗎?”


    “至於!”李學林和劉小萍異口同聲道。


    宋慕:“……”


    “組長,我看……要不……再找人來投票吧?”王雪難得地開口建議道:“就像上次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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