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小兔崽子!小爺特麽嚇死你!”


    徐甲掐腰站在墳頭上,看著那個年青人逃竄得象隻大猩猩的背影,是又氣又好笑著。


    “嗯?你怎麽還愣著,道是去抓呀!”


    趙構此時的臉色仍然一片鐵青,腦門上嚇出來的冷汗“劈裏啪啦”的往下掉,手中摸著剛才慌忙時按倒的劍柄,雙腿豪無知覺的癱坐在地上,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是緩不過神兒來。


    “這費才…你再好好看看我,是人!不是鬼!”


    徐甲看向地上的趙構,心話你都與鬼說了十幾二十年的話了,還嚇成這般德性。


    趙構圓睜著眼睛,盯盯的看著徐甲,“咕嘟”好不容易才吐了一口冰冷的唾沫進去,好象是緩過來一點兒了,但還是說不出話來。


    “還看,就他說的那些話,傻子都聽得出來,你的家人全死了,偏偏你壞了肚子活了下來,那些人迴返二進宮又偏偏不殺你,將你扔在這邊城,撫養你長大成人的恩人們全死了,偏偏又是你去當兵…”


    徐甲所興為他分析起來,不然他還迷茫在那小子為他安排好的思路當中。


    當事者迷,旁觀者清,隻有外人才能從中聽出弦外之音。


    “咯嘍!”趙構聽了終於徹底緩過神兒來。


    “那小子說的那般詳細,如臨其境,難道你還反應不過來?”


    趙構眼珠子一動,隨著徐甲的分柝,漸漸的咬起後槽牙來,進而,頓時瘋也似的抓劍幾下爬將起來,“吏豪!你他媽的!你給老子站住!”


    趙構咬牙罵著,向遠處逃竄的吏豪拚命追去。


    “死嚎?……………萬豪,…看來小爺這輩子竟和豪字扛上了。”徐甲聽到趙構喊出那個小兔崽子的名子,不禁覺得人生特麽道是真的挺有意思。


    趙構提劍去追嫌疑人吏豪,徐甲拍拍身上土也就迴到了自己的房中,趕緊洗漱一翻,最後光著膀子站在大銅鏡前照了照自己稍瘦而剛毅的麵孔,曲臂動了上半身發達的肌肉,這才換了件幹淨的長袍,紮好腰帶,抱劍出了門。


    “咣當!”


    門又開,徐甲急忙又跑了迴來,在銅鏡旁拾起遺落的金鱗鳳釵,重新出了門,轉而抱劍於老子先生的背後。


    先生就要飛升了,時日無多,他更多盡一點兒責。


    “昨晚一夜未歸,去幹什麽了?”老子斟酌了一小會兒,在竹簡上寫了一句什麽,然後才不迴頭著笑問。


    徐甲見先生終於閑下了一會兒,便將昨晚和今早的事情,從頭到尾詳詳細細了的說了一遍。


    “哈哈哈………”老子仰天開心的笑了。


    先生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般笑過,而且與此同時,好象先生全身都在散發著隱隱的寶光,給人一種虛幻的感覺。


    “先生,為何這般發笑?”徐甲問。


    “嗯,你呀,真是個催命鬼,是真不打算給先生我多留一點兒時間。”


    “嗯?先生何意?”


    “你將先生我在人世間最後的一點牽掛都掀了開,你是嫌先生我走的還不夠快嗎?”


    徐甲聽了恍然中不禁後悔,真不該去急著揭那老底,我說先生怎麽對這麽大一件事都不放在心上呢,原來如此啊。


    “對不起先生!”


    徐甲真誠著向老子道歉。


    “哈哈,沒那必要,一切皆為天意使然罷了,多一日少一日又有什麽關係呢,自管隨心去做好了,啊…不過先生我還要叮囑你一句,隨心可以,但要弄懂你自己的真心才行,莫要盲目。”


    “是,先生。”


    先生給予的教誨可不多,惜字如金,徐甲當然更會字字句句記在心。


    “啪!”


    一聲鞭響。


    帶刺的皮鞭沾著涼水,被趙構猛力甩出,狠狠抽在光背的吏豪身上。


    被抽的胸前立刻又是一道長長的皮開肉綻,血水順口而流。


    “說!你是哪國奸細!替誰買命?”


    “啊…”


    鞭落一聲慘叫,迴蕩在濕暗,臭氣熏天的鐵牢裏。


    吏豪也真有鋼,咬著呀,緊閉雙唇,就是一句話也不說。


    因為他心裏非常明白,隻要一開口,誰都救不了他。


    “叫你嘴硬!”


    趙構氣滿心頭,猛然又輪起鞭,銳嘯著抽了出去。


    “啪!”


    又是一條血淋淋的口子,綻開了吏豪的皮肉。


    “啊……老子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趙兒耐我何!我若死了,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趙構真沒想到,打了半天,終於是開口了,竟然隻是說的這個。


    “老子就不信撬不開你這黃嘴丫子還沒退淨的口!”


    “來呀!烙鐵給我!”


    趙構一伸手朝旁側獄兵氣道。


    獄兵趕忙走到火爐旁,從通紅冒著藍煙的火碳中,拽出一柄早已燒紅了的烙鐵,拿到趙構麵前時,上麵還燎著熊熊烈火的青苗。


    “吐!”


    趙構接過,向烙鐵上吐了口唾沫。


    “哧啦…”一聲。


    “怎麽樣,說是不說?不然就將你渾身一塊兒一塊兒的烙熟了!”


    趙構走到被捆綁住的吏豪近前惡狠道:“說!是誰設計的?是誰殺了我的家人和養育我十幾年的恩人?嗯?”


    “嘩棱!”


    吏豪拚命掙紮了起來,當他著到烙鐵貼近近前,冒著青煙,真的有些害怕了。


    “趙兒你敢!弄死老子,我爹就去王上麵前,告你的玉狀!別過來!你別過來!”


    “哧啦…………”


    趙構管你什麽玉狀,正在氣頭上,直接將烙鐵按在了他的胸前。


    “啊……………………~…………”


    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響徹整個牢間。


    然後隻吏豪就地頭一歪,昏死了過去。


    “大人,停手吧,不能再動刑了,真若出了人命,無憑無據,咱們誰都吃罪不起………”


    獄卒長見狀趕緊上前規勸。


    “誰說的無憑無據?他親口跟我說的,徐將軍在墳頭裏也聽見了!”


    趙構憤怒著大聲嚷道。


    “那,不如去問問關尹該怎麽辦吧!”獄卒長語重心長的出主意道。


    “當當…”


    徐甲正與先生說話間,有人敲門,徐甲連忙去開門。


    是尹喜和趙構正站在外麵。


    “哦,徐將軍,我們有急事要麵見先生。”


    用屁股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麽事來的。


    徐甲將兩人放進來,沒有重要的事情,尹喜也不會輕易來打擾。


    老子將二人讓座,趙構忽又起身向徐甲施了個禮才重新坐下。


    這小子腦筋還開竅了,徐甲心道,再嚇嚇豈不更好,捂嘴。


    “何事說吧。”老子麵對二人抬手示意請道。


    老子從來都是平易近人,叫人生不出任何的拘束感,無論是誰什麽人。


    “老師,想是徐老弟剛剛也和您說過了吧,可那更豪就是打死不承認,學生就不知該怎麽了!”


    尹喜這般慎重的原因是,這事關著老子一家的青白和榮譽。


    徐甲聽了先是一愣,並不因為吏豪嘴硬,而是心道著尹喜怎麽還改口叫上了師父,昨天晚上認的嗎?


    難道先生之前說上蒼早已為他安排了一個弟子,就是這半老花發的關尹大人嗎!


    這昨晚溜號溜的,竟錯過了大事兒,我說怎麽一進門時稱自己老弟呢。


    老子聽了尹喜的難處,微微笑著側頭看向了徐甲。


    “徐甲,還是你跟著去一趟吧,不過千萬莫要過份。”老子安排道。


    “呃……………………………………”徐甲道是看向了尹喜。


    尹喜貼身老子俏聲疑惑道:“徐老弟果真可以?”


    “或許吧,若是他還不行的話,就隻能趕緊將人釋放了。”老子小聲愜意著迴道。


    尹喜點點頭,若是不成也是非常難辦的一件事,王城那邊肯定是要鬧的,最後與小輩道歉賠嚐也真是尷尬呀。


    “噗通!”


    趙構突然向徐甲跪倒,乞求道:“還請徐將軍盡力而為,莫要生小的不懂事的閑氣。”他知道,即老聖人舉薦他,他就肯定會有辦法。


    “就是,徐老弟就勞煩一趟吧,況且老師家的一身青白也須急刻洗清。”


    “好,先生都說了,那我就與你們去一趟吧,無論是為了誰,我都會竭盡全力一試的。”


    “趙構,你按我說的做,在最暗的獄牢中給他準備個全封閉的單間兒,再給我殺隻雞,留雞血,然後裏麵準備好燒好的油鍋,油開了就將火熄滅,就這些。”


    “你要將他油炸了?”


    趙構頓時嚇了一大跳。


    “哈哈,當然不會,就嚇嚇他罷了,去準吧。”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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