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奧迪停在路障前,躲在暗處的人,見車上的人不下車,都不急著衝出來。


    因為這個時候,打草驚蛇,對方很容易駕車就跑了。


    國慶前四天,就發生了很多起這種駕車就跑的,讓他們顆粒無收。


    車內,人遲遲不出來。


    高峰也不打算等了,


    “走我們下去會一會這夥人。”


    打開車門後,三人同時走向路障,做出搬走的動作,恰逢此時,山林裏冒出了七八個手持棍棒的男人。


    有兩人率先跑過去,把車控製住。


    看到車的品牌後,激動的叫道:“山子哥,是輛奧迪嘞,值錢貨,我們發財了。”


    領頭叫山子哥的男人,年紀不大,二十歲左右,染著一頭黃發,穿著一件背心,十月份在漢南省白天出太陽後,依舊很熱。


    聽到對方三人開的車是奧迪後,山子很開心,好久沒有遇到大魚了。


    他手裏玩耍著一把銀色小斧頭,對著高峰三人說道:“老板些,給點錢花花,最近手頭緊。”


    十幾秒後,見三人沒有動作,他催促道:“快點啊,聾了?別逼我們兄弟動手,刀槍無眼,搞個幾十萬出來,留你們命,放你們走。”


    “額~~有點意思。”


    高峰一聲冷哼,總算是見識到新北縣的民風了。


    買路費就要幾十萬。


    “當街搶劫是吧?信不信我報警?”


    一旁的羅遠,出聲警告。


    對麵山子卻一臉的無所謂,“報警?你報個試試?國慶節,警察都休息了,何況這片區域已經是新北縣管轄了,不是溪山市,實話告訴你們,你們報警也沒用,警察還管不了我們。”


    ‘警察都管不了’這句話高峰是記住了。


    那就說明,這些人不單單是表麵這幾個人。


    “快點,家裏孩子都沒奶水喝了,等著你們錢給孩子買奶粉呢!”


    山子已經快失去耐心了,語氣逐漸的暴躁起來。


    他身後的小弟,也紛紛亮出武器,時刻準備動手。


    高峰側頭看向謝一忠,問道:“有問題嗎?”


    謝一忠舔了舔嘴皮,興奮的露出微笑,道:“小問題,剛剛夠熱身的。”


    這可不是謝一忠自大,對方就八個人。


    其中六個不是肥胖如豬一樣,就是瘦得和樹幹一樣,這樣的,壓根沒什麽戰鬥力。


    看著能打的也就兩個體型強壯一點的,當然,僅僅是看著。


    “錢沒有,有也不可能給你們,”


    高峰得到謝一忠的肯定後,語氣十分堅定。


    “媽拉個巴子的,給臉不要臉,有命不懂得珍惜,活該下地獄。”


    山子罵完後,對著身後小弟命令道:


    “上,中間那個幹死,其他的打廢。”


    “好嘞,山子哥。”


    五個小弟,手持武器,一窩蜂衝了上來。


    非常符合社會青年獨特的打架模式,就是靠人多,氣勢足,要是單人戰鬥力,真沒多少。


    所以,第一個揮著西瓜刀,砍過來,被謝一忠一把抓住手腕,輕輕一扭,


    “咣當~”


    刀掉在地上,他目光中流露出恐懼。


    下一秒,謝一忠一腳,踢在他肚子上,劇烈的痛感襲來,他想要彎腰,但是手被擒住,根本不能自由活動。


    “嘭~”


    謝一忠第二腳馬上跟上,力度比之前更強。


    “啊~~~”


    一聲慘叫後,謝一忠放開了他的手,後者直接倒在地上,抱著腹部瘋狂蛤蟆蹬腿。


    隨後衝過來的四人,謝一忠三下五除二,全都放倒在了地上。


    做完這一切,謝一忠拍拍手,目光看向嘴裏剛剛叼上一支煙,火柴還沒擦著的搶劫頭目山子哥。


    “艸,遇到高手了,跑啊。”


    山子哥可不傻,一看情況不對勁,丟下手裏的武器,就往山林裏跑。


    可惜就他那每日被小姐伺候得死去活來的身子,能跑多快。


    在特種兵退伍的謝一忠麵前,跑了不到二十米,就被抓著黃毛提溜迴來了。


    鑽進奧迪車內又看又摸的兩個小弟,本想開車跑,發現車上並沒有鑰匙。


    打開車門後,迅速下車,要跑,被謝一忠吼住了,


    “站那裏,敢跑抓到打斷你們腿……”


    已經目睹了謝一忠的暴力,兩人根本不敢再跑。


    隻得乖乖的低頭走過去。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敢動我,我叔叔不會放過你們的。”


    此時被擒住的山子哥,依舊展現著他的囂張態度。


    完全不把高峰等人放在眼裏。


    在他看來,謝一忠就是個練過兩天的,有點力氣的莽夫,自己這次不小心栽了。


    但是他根本不怕,這些人一看就是要去新北縣的,到時候再讓自己的叔叔收拾他們。


    “你叔叔很牛是吧?來,給你個機會,給他打電話,我倒是要看看,是他牛,還是我牛。”


    “你牛?你跟我叔叔比,你是個嘚……”


    聽到高峰的話,山子十分不屑,當即就讓他們拿手機。


    高峰對著羅遠示意了一個眼神,後者秒懂。


    很快,山子哥就撥通了一個男人的電話,講了兩句後,他把手機遞給高峰。


    高峰直接打開了擴音,


    “喂,你是誰?我侄子都敢動,你不想在新北縣混了是吧?給你個機會,拿三萬塊錢,這件事情就算完了。”


    狂,非常的狂,高峰除了當年跟白曉荷在其它縣時被人這樣威脅過以外,再也沒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


    趙家狂不狂?趙強一個市委書記,都沒有說開口就威脅自己。


    他臉上強顏歡笑,不緊不慢的問道:“你是誰?”


    對方可能是強勢慣了,什麽都不怕的那種感覺,沒有絲毫猶豫,就爆出了底細。


    “我是交警大隊副大隊長鄭海龍,聽到了沒有,立馬給錢,要不然我會把你全家底細都查清楚,讓你在新北沒有立足之地。”


    知道對方的底細後,高峰沒有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看向羅遠,後者點點頭。


    “聽到了沒?我叔叔讓你拿三萬塊,麻利點,知道我叔叔的厲害了吧?還想弄我,笑死我了,怕了吧?三個垃圾。”


    山子還真以為高峰他們是怕了,沉默不語。


    誰知,下一秒謝一忠從後麵一腳直接踢在他膝蓋後側。


    “啊~~疼,疼,臥槽,你敢動我……我叔叔不會放過你的。”


    還不老實,謝一忠根本不慣著這種地痞流氓。


    落到謝一忠手裏,山子算是倒大黴了。


    很快他就不叫了,甚至開始求饒起來。


    高峰很喜歡他剛剛那副誓死不屈的樣子,可惜沒幾下,就老實了,軟骨頭一個。


    新北縣公安局內,今天值班的副局長剛剛得到一個消息,常務副縣長高峰將會在這兩天內上任,上麵讓所有黑色產業全部暫停。


    他先是打電話給交警大隊副大隊長鄭海龍。


    “喂,海龍,溪山到新北縣縣道上的人,都撤迴了吧?”


    “什麽還沒撤迴?”


    “不是昨天就通知了嗎?最近有事,全都暫停營業,立馬讓人迴來,老實在家呆著,別給老子我找麻煩。”


    鄭海龍聽著領導的語氣,有些慌亂。


    畢竟剛剛自己的侄子才打來電話,說被打了,還是在這條副局長提到的縣道上,按照道理來說,對方隻要得知是自己的人,絕對不可能敢動他侄子的。


    而那人,不止打了他侄子,還什麽都不說的把電話掛了。


    ‘不會對方也是有背景的吧?’


    鄭海龍神情不自然起來。


    “喂,鄭海龍,怎麽不說話?聾了是吧?”


    副局長的語氣加重了兩倍。


    “常局,我在,我立即讓他們撤迴來,沒有通知不準再出去。”


    得到鄭海龍的保證後,常副局長這才安心的掛斷電話。


    但是,他心裏還是有點不安,總感覺要有大事發生。


    下午一點左右,高峰的車,順利的駛入新北縣城。


    隻是剛剛到路口,一個女人舉著的牌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一忠,停車……”


    “吱!”


    車子停下後,高峰搖下車窗,對著不遠處的女人喊道:


    “我出三萬,買你……”


    “啥?”


    羅遠和謝一忠一時間根本沒反應過來,紛紛轉頭看著高峰。


    不遠處的女人,聽到高峰的話後,立即跑了過來。


    女人臉色很憔悴,頭發蓬鬆,年紀不大,十八九歲的樣子。


    “老板,你真的出三萬買我嗎?”


    女人聲音很小,需要停下來仔細聽才能聽到。


    “對,我出錢買你,你先上來坐。”


    女人猶豫了一下,看著高峰打開的車門,鑽了進來。


    她渾身散發著一股臭,是那種很多天不洗澡的臭。


    高峰不知道這個女人,或者說女孩經曆了什麽?竟然到了當街舉牌賣自己的地步。


    她很怯懦,還是高峰先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怎麽會想到要把自己賣了?”


    “梁婉,我需要錢。”


    她的話很少,不過為了表達自己是有價值的,她開口道:“隻要你給我三萬塊,我給你生孩子,我還是第一次……不過我不能養他,我要去讀大學。”


    梁婉的話,讓車內的三人都感到十分詫異。


    高峰沒有說話,羅遠問道:


    “小姑娘,你是考上了哪裏的大學?”


    “漢南大學……”


    “啥,漢南大學嗎?那可是985高校,連我們溪山一年都沒有幾個人能考上的。”


    羅遠驚唿道,目光看向高峰。


    他們基本知道,這個女孩,身上肯定是帶著秘密的。


    “這都十月了,大學不應該開學一個月了嗎?”


    麵對高峰的詢問,梁婉點點頭。


    “你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怕她不說,高峰隻能誘惑道:“你隻要告訴我,三萬我現在就出。老羅,拿錢。”


    高峰說完,隻見羅遠從坐墊下,小心翼翼的拿出三捆錢,


    梁婉看到錢後,咬著牙,說出了隱情。


    “我是國慶放假迴家,但是……但是……我媽要讓我生娃,要不然就不會再供我讀書。”


    “一年前,我爸給村裏清理魚塘,不小心淹死在裏麵了,過了兩個月,我媽就重新找了一個繼父。”


    “因為我媽已經快五十歲了,她不能生育了,要我和……和我繼父生一個娃,她說我繼父沒有兒子,以後沒人繼承家產,我不同意,他們就把我關起來,嗚嗚嗚……”


    女人這時候傷心的哭了起來。


    “他們每天不給我吃飯,我媽還動手打我……”


    “這四天來,每天晚上我繼父都試圖強暴我,好在他身體有殘疾,都被我反抗了,他沒得逞。”


    “昨晚,他又要強暴我,是我妹妹偷偷給我放出來了。”


    “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我隻能賣自己,坐車離開。”


    聽完她的話,本就看不得弱勢群體被欺負的謝一忠暴怒了,


    “梁婉是吧,走,你帶我們去,我替你討迴公道。”


    “一忠,不可意氣用事。”


    羅遠提醒道,他也很憤怒,但是他這樣的人,理智是戰勝憤怒的,看著梁婉問道:“你沒有報警嗎?”


    “報警?我那個禽獸繼父就是鄉上派出所的副所長。”


    難怪,羅遠算是明白怎麽迴事了。


    高峰聽完後,沒有感覺到意外,不過,眼前的梁婉能遇到自己,算她運氣好。


    這次高峰來,正好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開展工作,這下好了,不用選了,直接就是先整頓一下公安隊伍。


    真的太過於惡劣,太囂張了,前有光明正大的攔路搶劫,背後的靠山是交警大隊副大隊長。


    現在又有這種畜生不如的事情發生,一個考上漢南大學,非常有前途的女孩,被自己的母親逼著跟繼父生孩子。


    在高峰看來,她這個母親,簡直蛇蠍心腸。


    “老羅,錢給我……”


    羅遠把三萬塊遞給高峰,梁婉就這麽一直盯著高峰手裏的錢。


    高峰直接拿出一萬,遞給她。


    意外的是,梁婉並沒有接,而是說道:


    “老板,你先找個地方,我們發生關係後,我才能拿。”


    這倒是給高峰幹不會了,趕緊解釋道:“梁婉,你誤會了,這錢就是給你讀書用的,我不買你……”


    聽到眼前長得很英俊的男人不買自己,梁婉內心還是有些失落的。


    作為大學生,她心裏有判斷力,相比於失身於一個五六十歲長得油膩的老頭子,她更願意給高峰這樣的。


    “你放心拿著,這筆錢是資助你讀書的,由漢南省陸氏集團董事長夏欣資助你的,每年兩萬,一直到你畢業。”


    “真的嗎?陸氏集團?我之前在學校聽班裏同學提起過。”


    梁婉有些難以置信,難道是他悲慘的命運被老天爺看到了,派他們來拯救自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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