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槿汐連忙跪下:“奴婢的血也能相融,娘娘她真的是冤枉的啊。”


    蘇培盛詼諧辯解:“奴才不能生育,槿汐與溫太醫怎麽可能是奴才的孩子啊?”


    蘇培盛此言用在此處恰好顯示了他的聰明,皇帝本以為甄嬛真的背叛了他,正沉默著不知該如何處置。


    恰好此時傳來如此好消息,便足以解了此局。


    皇帝走到桌子旁,瞅見碗裏的血,嘿嘿一笑。


    頗為寵溺道:“朕知道。”


    溫實初嚐了碗中的水後,斷言碗中加了白礬,能使得任何人的血相融。


    皇後已經愣在了原地,安陵容嘴唇微勾,皇後此局可謂滿盤皆輸了。


    可本宮偏要幫你一把。


    此局到此就還沒有結束。


    甄嬛趁機哭訴自己的委屈。


    “皇上,此人居心之毒,臣妾難以想象,汙蔑臣妾,事涉皇子,就是在汙蔑皇上啊!”


    祺貴人瞪著眼,腦子瘋狂轉動,思索下一步的該怎麽走。


    皇帝一語道出此水為了公允起見,是由皇後安排準備。


    現在水有問題,便是皇後有問題。


    皇後當即跪下,大唿冤枉。


    “朕記得你頗通醫術。”皇帝又道。


    “臣妾若如此,豈會如此愚蠢,一旦東窗事發,第一個懷疑的便會是臣妾。”皇後極力為自己爭辯。


    “皇上,皇後娘娘此言有理,再說了,這水也不是皇後娘娘親手準備的。”齊嬪幫腔道。


    皇帝眼神掃過齊嬪,嚇得齊嬪趕忙縮了起來。


    “俗話說,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這招雖險,勝算卻大,一旦做成,所有人都會認為七阿哥是溫太醫的兒子,誰還會再去驗第二次呢?”敬貴妃大聲說。


    安陵容道:“皇上,臣妾以為此刻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為了還懿貴妃一個清白,還是請蘇公公端來清水,再驗一次吧。”


    皇帝微微頷首,蘇培盛會意。


    安陵容知道,今日不管七阿哥是不是皇帝的兒子,他的血都必須與溫太醫的血不相融。


    皇室的顏麵擺在這裏,皇帝不會去冒這個險。


    方才溫實初也說了,若是放上清油,即便是親生父子,也未必相融。


    等蘇培盛再端了水來,裏麵清油薄薄的一層,很淺,淺到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這迴兩人的血並不相融,這是皇帝與甄嬛一派都想要的結果。


    皇後眼見得事情敗露,第一次心跳加速,快到她差點捂住胸口。


    皇帝拉起哭得正傷心的甄嬛,眼神掃過祺貴人:“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祺貴人見滴血驗親的結果已成定局,憤恨得跪到皇帝麵前:“即便七阿哥是皇上親生,甄嬛也洗脫不了和溫實初的奸情!即便溫實初與甄嬛沒有苟合,也洗脫不了溫實初與甄嬛之間的曖昧,溫實初已到了如此年紀,仍舊未曾婚娶,他這是在給甄嬛守身如玉,打算把一輩子都獻給甄嬛!”


    “此事三人皆有見證,難道皇上也不聞不問嗎?”


    斐雯見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隻能硬著頭皮滾下去。


    “奴婢沒有撒謊,奴婢沒有撒謊,皇上若是不信奴婢說的話,也不能不信靜白師父的呀!”


    “而且溫太醫與甄嬛青梅竹馬,此事碧貴人一清二楚。”祺貴人又拉了浣碧下場。


    “懿貴妃清白,臣弟也可證明一二。”果郡王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生生止住了要開口說話的靜白。


    “姐姐許久不迴,妹妹聽說姐姐在景仁宮被誣陷,有個甘露寺的靜白師父在此作證,甘露寺又不止靜白一個姑子,於是妹妹便自作主張帶著小允子去甘露寺,路上遇到了果郡王。”


    甄玉嬈大踏步走到了甄嬛身邊,拉起她的手心疼道:“皇上已經廢了姐姐一次,難道還要再廢姐姐第二次嗎?”


    皇帝自甄玉嬈出現後,目光就停在她身上沒下來過。


    果郡王參拜皇帝道:“臣弟聽聞宮中有事,作為宗親,為了皇兄的安危著想,這才趕著進宮,沒有經過皇兄的傳召,還請皇兄恕罪。”


    “臣弟在來的路上碰到了甄家二小姐,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後,便快馬加鞭地去了甘露寺將這位莫言師父給帶了迴來。”


    果郡王不敢看甄嬛,便不知甄嬛在他出現的那一刻,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似的,就連甄玉嬈都感受到了她身體的僵直。


    甄玉嬈隻當她是因為被誣陷這件事給嚇著了,才會有如此表現,並沒有過多放在心上。


    安陵容道:“二小姐所言有理,確實不能聽信甘露寺靜白一家之言,隻是本宮有所好奇,今日之事本宮明明已經三申五令不許議論了,為何果郡王卻知道的如此迅速?”


    皇帝神色微涼。


    果郡王脊背發涼,拱手道:“此事關係甚大,小王也是無意間得知。”


    “哦,本宮知曉了。”安陵容點了點頭。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安陵容安排好的,所找之人也是早就安插在啟祥宮裏的暗線。


    皇帝因為祺貴人告發甄嬛私通一事,疑心病發到了極點,如今聽安陵容這麽一說,自是對果郡王心存疑慮。


    “皇兄,此事臣弟都知道,為何十七哥不能知道,恐怕此事整個宗室都知道了。”慎貝勒出來解圍。


    “皇上,還是聽聽這位莫言師父怎麽說吧。”敬貴妃柔聲道。


    莫言冷著一張臉站了出來,一番話說得與靜白截然相反。


    靜白難以反駁,更不敢再打狂言。


    “大膽靜白,人人都說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你竟敢如此對待剛生產不久的懿貴妃,全然沒有出家人該有的德行,簡直為甘露寺抹黑!”敬貴妃嗬斥道。


    欣嬪人掏出手帕來擦了擦嘴角:“也難怪懿貴妃當初迴宮第一件事便是要懲罰這位靜白師父了,感情老早之前就結了仇。”


    “皇上,臣妾此可以明了了吧?”甄嬛臉上的淚漬未幹,整個人顯得柔弱無依,楚楚可憐。


    皇帝看了自然心存憐惜。


    “嬛嬛,是朕之前錯怪了你。”


    “隻要能還臣妾和七阿哥清白,臣妾受點委屈沒什麽。”麵對心愛之人,甄嬛悲痛不已,卻不得不對著另外一個男人強顏歡笑,這種感覺,當真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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