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紀檢委大樓,此時已經警笛大作,五六輛警車加上三輛消防救援車,全擠進了大樓停車場。


    警察負責警戒和疏散無關人群,消防救援則忙著在地上鋪墊氣墊床,以備萬全之策。


    樓上一陣風吹來,李長風的頭發淩亂了,心裏死了。在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坑完秦昊天時,他就已經死了。


    李長風站在大樓的最高處,俯瞰著這座繁華的都市。夜幕之下,萬家燈火如繁星點點般閃耀,照亮了整個城市的大街小巷。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座城市,他再熟悉不過了。這裏的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角落,都承載著他的迴憶和故事。他曾經在這裏度過了無數個日夜,見證了這座城市的興衰榮辱。


    城市裏的人們,忙碌而又充實。他們有的幸福無比,家庭和睦,事業有成;有的則苦不堪言,生活的壓力讓他們喘不過氣來。李長風看著這芸芸眾生,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


    他想起了自己曾經治理這座城市的日子,那時候他努力工作,希望能夠讓每一個市民都過上幸福的生活。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無論他怎樣努力,總有人無法擺脫困境。


    他知道,生活就像這座城市的燈火一樣,有明有暗,有生有死。


    要說李長風的工作,在不了解他的人看來,他確實還算優秀。敢幹敢拚,為錦城的城市建設做出巨大貢獻。


    說瑕不掩瑜有些過了,但功是功,過是過。他不該站在人民的對立麵,不該置國家法律於不顧。


    看了一眼樓下正忙碌著消防救援人員,李長風在心裏默默地說了聲:“謝謝你們,但你們救不了我的命,有人要我死!”


    李長風又看了一眼天台上的一眾人員,當他看見龔明時,龔明也正望向他。


    四目相對,李長風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好像在說:“你不是要查我嗎,你來呀,你到陰曹地府來查吧,我一定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你。”


    幾秒鍾之後,李長風突然彎腰低頭,一個縱身飛躍下去,空中劃過一道身影,頭朝下腳朝天。


    “啊……!”天台上的一眾人見狀,齊齊發出一聲驚叫。


    龔明伸手想要衝過去抓住李長風,可兩人相距十來米遠,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一切都那麽猝不及防,沒有任何的征兆,沒有任何的提示,李長風太決絕了。他找了一塊還沒有鋪好氣墊床的位置,決心一死。


    “砰…!”一聲脆響在樓下響起。


    樓下的地麵上,鮮血飛濺出一兩米遠,鮮紅的血液中伴著乳白色的腦漿,白裏透著鮮紅,是那麽的刺眼。


    頓時,空氣中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兒出來。


    地麵上的消防救援人員和幾名警察飛速奔跑過去,打電話叫120的,扶起李長風想做急救的,大家忙著一團。


    李長風死了,他選了一個近乎悲壯,卻又無可奈何的死法死了。


    秦昊天在迴錦城的路上,接了一個電話,隻有短短一句話:“他死了!”


    “知道了!”秦昊天同樣簡短三個字迴應,然後,收起電話,望著車窗外一片黑暗,秦昊天久久的都沒有迴過神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龔明下到樓下來,一臉陰沉的上車走了,他已經得到李長風當場死亡的消息。


    省委大樓,鄒康永還沒下班,主管這麽大一個省,工作量那是超大的,每天不到十一二點,他不會下班。


    “書記!龔組長來了。”秘書進來,小聲的對鄒康永說道。


    “快請他進來!”鄒康永說了一句,然後,起身站了起來。


    一分鍾後,龔明進到鄒康永的辦公室,臉色依然還是陰沉著的。


    “鄒書記,這麽晚了還打擾你休息,真是罪過。”龔明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開口對鄒康永說道。


    “說不上打擾,你這麽晚了,不也還在工作嗎!大家都是同命之人。”


    秘書為龔明端過來一杯茶,然後識趣的出了辦公室,並隨手關上門。


    領導們談話,有些話能聽,有些話,是萬萬不敢聽的。就是領導有意讓你聽,你聽後也得馬上給忘了。


    伴君如伴虎,鄒康永在秘書的眼裏,這一方天地,他就猶如古時候的君王。


    見鄒康永秘書出去了,龔明這才說道:“書記,十幾分鍾前,李長風還是跳樓死了……”


    隨後,龔明把他看到的,聽到的,以及他做過的,一字不漏事無巨細的還原給鄒康永聽。


    “你說他在跳樓前要見秦昊天同誌?”鄒康永驚訝中又帶著一絲篤定的問道。


    鄒康永這個“秦昊天同誌”五個字用得好,他沒有稱唿為“昊天同誌”,一般情況下,這種稱唿有兩種含義。


    在官場中稱唿對方為同誌是一種規範用語。但如果是加上姓名一起稱唿為同誌,除了是正式場合下,這種稱唿就隻有一種解釋——我和你不熟,我們不是一路上。


    這就像我們普通人,大家相互不認識,稱唿為xx同誌一樣一樣的。


    鄒康永這是在表明立場。


    “是的!”


    “那他既然提出來要見秦昊天同誌,為什麽又在沒見到秦昊天同誌的時候跳了樓了呢?”


    “這個嘛!我也覺得奇怪,有些想不明白。”龔明苦笑一下。


    “這件事你們那邊是什麽態度?”鄒康永停了片刻,又問龔明。


    “犯罪是事實,證據確鑿無疑,跳樓身亡也是事實。”龔明沒有說明態度,隻說了兩個事實。


    “你的意見是如實上報?”鄒康永又問道。


    “這麽大的事,掩蓋不住,實事求是的如實上報,等上麵的指示。”


    這件事,龔明是完全做不了主的。查案他可以,是他份內的事。但現在被審查人死在了調查期,他兜不住,也不敢兜住不報。


    “行,既然犯罪行為確鑿,那就往畏罪自殺上引吧!這樣,你身上的壓力沒那麽大。”鄒康永沉聲說道。


    他在替龔明化解掉一些責任,龔明是二長老曾經的秘書,兩人一直有交集。所以,龔明這條線,鄒康永現在是萬萬不能斷的。


    否則,他這叫自毀長城。


    李長風這樣的副市長,雖說是正廳級,但不是中管幹部,其一切關係都在省委,屬於省管幹部。


    所以,鄒康永可以,也有權給李長風的跳樓事件,定性為畏罪自殺。


    夜裏十點半,秦昊天迴到省紀檢委,了解過一切後,秦昊天覺得自己是安全的,便一條短信發出去:“行動取消,關注不變。”


    做完這一切,秦昊天迴了省委大院,他拿起電話,給鄒康永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中,秦昊天簡單的匯報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同時也把李長風的事做了一個匯報,他這樣,不過是推責任,撇清關係而已。


    李長風案從開始就是京都工作組的人在負責,現在出事了,也不應該由他來承擔,他是這樣認為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隻是秦昊天躲過了這一劫,卻不知道,他現在已經被另一雙眼睛徹底給盯上了。


    環宇大廈,李珍和小雨還在忙碌著,倆人在統計著今天晚上的營業額。


    半小時過去,李珍推開陸陽的辦公室,把統計出來的結果放在了陸陽的辦公桌上。


    “怎麽樣?有沒有迴升?”陸陽有些急切的問道。


    “有,不多!”李珍笑了一下,又說道:“你自己看吧。”


    陸陽衝李珍揮揮手,示意李珍離開,可以下班了。


    還在陸陽正在看統計報表時,毛劍青打來電話,告訴陸陽一個特大的消息——李長風跳樓死了。


    再三確認消息的真偽後,陸陽已無心去看報表,他在心裏為李長風默哀三分鍾。當然,這是帶著詛咒性的,陸陽不是聖人,遠沒有那麽高尚。


    李長風死了……


    他的死,是為了掩蓋一些什麽別人不知道的事,他是掩蓋了,卻又什麽也沒蓋住。


    全省範圍內,由此掀起一波反腐的浪潮來,一大堆失去初心的官員被查了出來,開除的開除,判刑的判刑,各人有各人不同的歸屬。


    當然,這是後話,與本書主題相去甚遠,在此,也就不再細述,後麵會幾段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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