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紀國法不是兒戲!《黨紀律處分條例》第九十四條明確規定,黨員幹部收受可能影響公正執行公務的禮品禮金,視情節給予警告直至開除黨籍處分;《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條更是將受賄罪的追訴標準明確為三萬元。而你,僅單筆受賄就達4867萬元,累計涉案金額已高達9374萬。此刻,組織給你兩條路:是選擇相信“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主動交代爭取寬大處理;還是執迷不悟,在鐵證麵前撞得頭破血流?


    我告訴你,莫要心存僥幸!你以為那些所謂的“攻守同盟”能經得起調查?你以為刪除的聊天記錄、銷毀的賬本就能抹去罪證?黨的十五屆中央委員會第六次全體會議以來,多少巨貪蛀蟲在“零口供”下仍被依法嚴懲!你若執迷不悟,等待你的將是黨紀國法的嚴懲,


    《黨紀律處分條例》第十七條明確規定,主動交代本人應當受到黨紀處分問題的,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分;《監察法》第三十一條亦規定,主動認罪認罰的,監察機關可依法提出從寬處罰建議。但若你繼續對抗組織調查,根據《刑法》第三百八十六條,受賄數額特別巨大或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的,將麵臨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乃至死刑!


    現在你選吧!是生是死?這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間。你今年才52歲吧!據我們了解你兒子還沒結婚。如果你拒不交代,我們以零口供上報,你逃不過一個死字。你死了,恐怕連孫子孫女都看不上一眼,而且,你在外麵還有一個八歲的女兒吧!你女兒正是朝氣蓬勃的時候,你死了之後,你女兒會不會被改姓,你現在猜一猜……”


    講完政策,講兒女,感情牌一出,兩者相結合,李長風馬上蔫了,之前還高昂的腦袋一耷。


    攻心為上,龔明這一招攻心之策,還真是狠,幾句話一下來,李長風的態度就變了,精神馬上垮了。


    秦昊天見李長風有鬆口的跡象,眉頭一緊,心跳加速到最大值,暗道一聲:“不好!要壞事!”


    李長風不想死,他還正值壯年,他兒女雙全,都看不到他們成家立業。尤其是他的女兒,還那麽小,正是需要他的時候。


    如果這個時候他死了,他那個三十歲,正值風華的情婦,還真有可能帶著女兒改嫁他人,誰會守著一個死了的人過一輩子?


    兩分鍾後,當李長風再次抬起頭來時,他已經是淚流滿麵,他嘴唇微動:“我……”


    就在李長風開口剛說第一個字時,他看見了秦昊天殺人的眼神。這種眼神,在他以往跟隨秦昊天的時候,他從來沒見過。


    再一聯想到幾天前,秦昊天托人告訴他,讓他把嘴閉緊一些的事,他馬上又把後麵的話咽了迴去。


    龔明見李長風欲言又止,馬上開口說道:“你想好了,如果不如實向組織坦白,迎接你的是什麽,你自己知道。”


    李長風懵在那裏,在與秦昊天再一次確認眼神之後,他開口說道:“我記不住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李長風不過是秦昊天等人的工具人罷了。這些年,李長風貪腐的錢財,有一半進了秦昊天的口袋裏。


    就拿2000年,李長風分管主持的三環路西段工程,中標工程方李本國先後七次給他的4867萬元中,有3000萬給了秦昊天,再上下處理一些關係,最後真正到他手的不過是1000萬而已。


    現實生活中,有多少真正的朋友?尤其是官場中,看似某某是某某的人。


    實則呢,不過是雙方的利益交換罷了,你看中他手上的權,他盯著你手中的錢。


    一樁樁一件件,全是明碼標價,等價交換。


    當初李長風在彝族自治州任州長,為了調迴錦城,他生生給了秦昊天1000萬。然後,秦昊天才走省長的路線,把他調迴錦城,做了今天的副市長。


    “記不住了,是真的嗎?我勸你不要自誤,你今天的對抗審訊,隻會加重你明天的判罰。九千多萬的貪腐,你還指望有人能撈你一把,實話告訴你吧,沒人能救得了你。


    真正能救你的人,隻有你自己。好好配合調查,說出你做過的,知道的一切,才能爭取政府的寬大處理。”


    說到這裏,龔明有意又似無意的用眼睛的餘光瞟了一眼身邊的秦昊天。


    李長風把龔明斜視秦昊天的動作看在眼裏,同時,他也看見了秦昊天殺人的眼光。


    李長風搖一搖頭,最後開口還是說道:“我真不記得了,我……我不知道……”


    龔明怒目瞪著李長風和李長風對視起來,幾十秒鍾之後,李長風把頭扭向一邊,不再看龔明。


    見狀,龔明知道,這次提審又是一次失敗的提審,他向之前負責審訊李長風的人擺一下頭,示意結束這次審訊,然後,他率先出了審訊室。


    秦昊天同樣少於龔明半個身位,緊跟著出了審訊室。不過在他轉身之際,多看了李長風一眼,丟給李長風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龔明則在心裏複盤剛才秦昊天跟在自己身邊的一切舉動,雖然秦昊天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但他的一些肢體語言,以及眼神還是可以看出一些問題的。


    這驗證了鄒康永之前向自己說過的那些點到為止的話,秦昊天有問題。


    隻是現在還挖不出什麽有價值,有說服力的證據罷了。


    本來像龔明這種京都下來的的工作組辦案,地方政府官員是要迴避的。


    但秦昊天不光是省委副書記,他同時還兼著省紀檢委書記一職,工作人就產生了交集。


    而且,龔明今天也是故意叫上秦昊天一起來的,其目的就是想看一看秦昊天有什麽異常的反應。


    迴到審訊小組,龔明腦子在高速的運轉起來,他在想,從什麽地方找一個突破口,然後,一舉拿下李長風及其一夥黨羽。


    下午三點鍾,環宇大廈,陸陽守在李珍的辦公桌邊上,他在等今天中午的數據。


    在今天中午,那些先行解封的五十多家店鋪如同一群被解禁的飛鳥一般,同時振翅高飛,重新開啟了它們的營業之門。


    陸陽作為公司唯一的掌舵人,他高度的關注著這些店鋪重新恢複營業的情況,自然不會錯過這個重要時刻。


    他特意前往距離公司較近的兩家店鋪,想要親眼看看它們的實際營業狀況。


    然而,當他真正站在這兩家店鋪前時,心中卻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盡管他之前已經對可能出現的情況有所心理準備,但現實的景象還是讓他感到有些難以接受。


    單從座位的占用率來看,這兩家店的客流量僅僅隻有被封停之前的三分之二。


    原本應該是座無虛席、熱鬧非凡的場景,如今卻顯得多少有些冷清和不足。這種明顯的落差感,就像一盆冷水當頭潑下,讓陸陽的心情跌入穀底。


    “結果出來了,陸總!”在陸陽剛迴到公司時,李珍拿起剛打印好的,各店中午閉店之後匯報上來的營業額匯總表,遞到陸陽手上。


    “對照之前的營業額,總體下滑百分之三十八點四。其中最好的店下滑百分之二十一,最差的店下滑百分之四十三。”


    李珍不等陸陽看完,便先給陸陽解釋起來。


    “知道了,晚上的數據出來之後,你必須第一時間報給我,我要知道每一家店的詳細情況。”


    “好,我爭取十二點前給你。”李珍知道陸陽急,說實話,看到現在這個數據,她也是不滿意的。


    這就叫商場如戰場,機會永遠都是稍縱即逝,一個不留神,就可能前功盡失。


    迴到自己的私人辦公室,陸陽苦思良久,他在腦子裏想著怎麽借勢,把那些流失的客流量重新迴來。


    過了許久,他拿起手機撥通了湯廣文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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