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劉曉月想到了剛上高中時與陸陽的所有過往,笑過之後,又想起了宋蓧蓧那張嬌豔的臉,兩行熱淚滑落下去,打濕了枕頭。


    腦子裏迴響起高中時期自己最愛的那首周子寒演唱的《吻和淚》來。劉曉月無聲的哼唱著。


    春天來的風春天開的花


    秋天悄悄飛落


    像從前的你和現在的你


    轉變後的冷漠


    明明該有一個結果


    偏偏留下傷口


    給我最傷痛的淚


    吻和淚……


    劉曉月一遍又一遍的,就這麽無聲的哼唱著,眼淚就沒有停止過。


    兩點多鍾的時候,窗外的一陣風吹風,劉曉月打了一個冷顫,身上起來一層雞皮疙瘩,她用手輕輕地來迴搓了搓自己發涼的身體。


    起身下床,撿起地上的衣物穿起來,扯過被子蓋在陸陽的身上,劉曉月悄無聲息的走出了辦公室。


    夜色下的路燈把劉曉月的身影照得那麽修長,四周寂靜無聲,更顯她的孤單。幾百米的距離,她走了好久好久。


    迴到宿舍,連燈都不敢開,她借助手機的微弱的亮光,輕輕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生怕驚醒同宿舍的同事。


    半小時後,她才感覺到一絲絲溫暖。其實,六月錦城夜裏的溫度已經不低了,十幾度還是有的。


    劉曉月冷的是心。她的心又冷又疼,才會讓她感覺不到身體的溫度。


    五點來鍾,天空泛起一絲魚肚白。陸陽的腦神經還處於似夢非夢,似醒非醒中。


    夢境中,腦海的下意識裏,他和宋蓧蓧又或是劉曉月同騎一匹馬,他們肆意縱馳在一片茫茫的大草原上,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意讓他倍感舒心。


    在朦朦朧朧中醒來,頭疼的感覺減輕了許多。掙紮著支起身子,他想喝水。


    在掀開被子的一瞬間,陸驚訝不已:“自己怎麽光著身子睡覺?我從來沒有這樣的習慣!”


    摸索著打開燈,床單正中間一團殷紅,像散落的玫瑰花瓣,還那麽嬌豔欲滴。


    “這是什麽?怎麽會有這樣的痕跡?”陸陽問著自己,在腦袋裏反複的搜索著相關的事情。


    他記得自己一個人喝酒了,而且好像還喝了很多,隻是不知道自己怎麽迴的公司,同時,又依稀想起在迴公司時,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好像劉曉月還在加班。


    再一聯想到腦子裏一直做著的那個夢,陸陽猛然間驚醒。自己一直做的那個夢不是夢,而是真實發出過的,那種感覺那麽真實。


    “是誰?會有誰?宋蓧蓧?不對!宋蓧蓧昨晚根本就沒迴過,再說了,如果是宋蓧蓧,怎麽自己醒來時會沒有見到人呢,這麽早,天還沒亮,她又能到哪裏去?絕對不是宋蓧蓧!”


    排除掉宋蓧蓧之後,陸陽拚命的迴想著,想從自己零星片段的記憶裏找出那個人。搜遍記憶殘存的意識,陸陽把目標定在了劉曉月身上。


    一陣冷汗冒出來,驚得陸陽六神無主。迅速的穿上褲子,再去拿襯衫時,手一摸上去,襯衫還是濕的。


    光著上身衝出房間,一路飛奔跑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陸陽把頭伸了過去,任冷水衝涮著腦袋。


    他想讓涼涼的冷水衝走腦子裏的記憶,用來證實這事沒有發生過。可是,不管怎麽衝涮,腦子裏那一絲意識一直都在,而且還越來越清晰,就那樣牢牢的印在裏麵,不減半分。


    一個耳光重重的扇在臉上,一陣疼痛感傳來,陸陽抬起頭來,看見鏡麵中自己的那張臉,在這一刻,變得有些模糊,還有一些醜陋。


    自來水順著頭發往下流,打濕了整個上身,使勁的甩甩頭,步伐沉重的走出了洗手間,向辦公室走去。


    半躺在床上,陸陽想哭,想從窗口跳下樓去,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一頓酒喝下來,傷害的人又何止一人。怎麽向宋蓧蓧解釋?怎麽麵對劉曉月?自己能做到無動於衷嗎?


    宋蓧蓧怎麽辦?劉曉月又怎麽辦?越想越頭疼。這種頭疼,比喝醉酒還難受。


    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是清晨五點半。


    在手機上找到劉曉月的名字,開始編輯短信。


    “是你嗎?對不起!我喝多了……”


    陸陽看著屏幕上出現的幾個小字,又是一個耳光扇在臉上。


    “真不是人,說對不起有用嗎?喝多了是理由嗎?”陸陽暗罵自己一句。


    刪除這一行字,又重新編輯:“原諒我!相信我!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編不下去了,怎麽負責到底?宋蓧蓧呢!能接受嗎?自己真的愛劉曉月嗎?


    刪除,又編輯著:“我錯了,我不該傷害你……”可當目光落在床單上那抹殷紅上,陸陽又停了下來。


    一句我錯了,不該傷害你就行了。劉曉月在這之前可是清清白白的處子之身,這麽多年,在她身上就聽不到半點緋聞,她潔白得如同池塘中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花。


    就這樣不停的刪除,又不停的編輯文字,然後,再刪除,再編輯。直到最後腦子裏一片空白,感覺大腦缺氧,唿吸不上來。


    把床上的床單收拾起來,裝進一個塑料袋子,陸陽快速的出了辦公室,然後,驅車迴到水碾河的家裏。


    陸陽怕了,他不知道一會見到劉曉月該說什麽。其實陸陽怕的不是劉曉月,而是他自己那顆無處安放的心。


    陸陽握著手機,屏幕上還顯示著最後一條讓他沒發出去的消息。手指顫抖著,最終還是按下了關機鍵,將那片喧囂與痛苦隔絕在外。


    然後,他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一樣,匆匆走進房間,猛地關上了門,並迅速將其反鎖。房間裏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隻有從窗簾縫隙中透進來的微弱光線,勉強勾勒出家具的輪廓。


    陸陽一頭撲到床上,用被子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腦袋,仿佛這樣就能將所有的煩惱和痛苦都掩埋起來。他希望黑暗能像溫柔的母親一樣,將他緊緊包裹,讓他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沉睡過去,永遠不再醒來,直到千年以後。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卻不斷閃現著那些讓他心疼的畫麵。他想起了和宋蓧蓧共有的歡笑和幸福,想起了那個他深愛著的人,以及他們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然而,現在這一切都即將成為過眼雲煙,隻剩下無盡的痛苦和絕望。


    陸陽在黑暗中默默祈禱著,希望時間能夠穿越,讓他去到千年以後。他願意用千年的沉睡來換取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去彌補那些曾經的遺憾,給愛他的人和他愛的人一個完美的結局,不再糾結於愛與被愛。


    漫長的黑暗中,陸陽的思緒漸漸模糊,他仿佛真的穿越了時空的隧道,進入了一個充滿幻想的世界。在那裏,他重新經曆了千年前的點點滴滴,感受著那份早已遠去的溫暖和愛意。


    七點三十分,劉曉月所住的宿舍裏,手機定的鬧鈴響起,劉曉月翻了一個身,摸索著關掉鬧鈴,她想再睡一會兒,頭疼欲裂。


    同事申紅雲端著臉盆從外麵進來:“劉姐,該起床了!”


    劉曉月眉頭緊擰,好一陣才舒緩開來,忍著難受,開口對申紅雲說道:“謝謝!”


    隨即,劉曉月翻身起床,可身體某一處撕裂後的疼痛感讓她忍不住輕喊一聲。


    “怎麽了劉姐?”


    “沒什麽,起猛了,抻著筋了。”劉曉月臉一紅,瞎編了一個理由糊弄過去。


    洗漱完畢,來到辦公室裏,已經是八點多一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劉曉月不敢抬頭看陸陽的辦公室。


    不多時,小雨來到劉曉月的位置上,開口關心的問道:“曉月姐,你昨晚什麽時候下班啊?我十一點多的時候去你宿舍,你還沒有迴來!”


    “嗯!是有點晚,弄完手上的東西已經十二點多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劉曉月努力的把自己掩飾起來,不讓小雨發現什麽破綻來。


    “也沒什麽事,就是想找你聊一聊天。”


    “哦!那今晚,我早點下班去你宿舍找你。”劉曉月極力的讓自己變得正常一些,可她紅腫的雙眼,還是出賣了她。


    小雨對劉曉月發起了更深一層的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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