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一頓團圓午餐,陸陽隻吃了一點點,而且整個過程很少說話。爺爺奶奶看出端倪來,多少次想問問,總被小雨用其他話題引到一邊去。宋蓧蓧心裏已經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陸陽不主動說出來,她自然什麽也不問。


    放下碗筷,陸陽獨自一人到陽台上點上一支煙。再迴到客廳時,全家人都已經吃完飯,收拾好衛生坐在沙發上。


    “爺爺,奶奶,我去店裏了,晚上就不迴來陪你們吃飯了,你們也不用等我迴來,困了就早點睡吧。”陸陽拿起車鑰匙,對二老說道。


    “等等,我和你一起下去,之前答應我媽,下午陪她逛街,不然,她又說我放她鴿子了。爺爺奶奶,我走了,下次再過來看你們二老。”宋蓧蓧見陸陽要走,她一人今天是不合適留下來的,所以,她也找了一個理由叫著要離開。


    騎車帶著宋蓧蓧一起迴到火鍋店,和毛劍青打了一聲招唿後,轉身又離開。兩個店已經不用陸陽親自盯著,他要出去尋找適合開下一家店的店鋪。


    現在,陸陽手裏一共握著九萬多現金,之前計劃好的開新店,這筆錢已經足夠了。火鍋店工人現在已經擴大到十一個人了,好幾個關鍵崗位的人員是為了下一家店準備的,這其中包括一名主廚師傅,一名大堂領班,還有一名負責結算賬務的人員。


    這些人在崗一天,便多出一天的工錢支出,陸陽自然不願意新店開業的時間拖得太久,這種既有必要,但又純屬隱形的支出,也是相當大的一筆支出,畢竟,陸陽給工人開出的工價不低,比同行多出三四成。


    用陸陽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隻選對的,不怕貴的。在工人的選用上,陸陽是非常要求人品和氣質這一塊的。人品好了,可以省去很多必要的擔心,不用去想工人背叛自己,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來。氣質上,因為做的是服務性工作,給客人的直觀印象便是養眼,讓客人有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這也是經營的一種手段,取悅於客人。


    所以,在定下以後的發展計劃之後,陸陽便找了一家小的製衣作坊,定製了二百套印有蓧蓧火鍋標誌的工作裝,要求店裏的工人統一著裝,男生著黑色,女生整豔紅色,不許衣冠不整。


    並強行要求女生工作時間內必須化淡妝,下許素麵進店,並把這項列入考核當中去。女人天生都愛美,誰又不想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點呢!所以,這一項規定並沒有人反對。


    “我陪你一起去看店。”宋蓧蓧挽著陸陽的胳膊,笑嘻嘻的說道。


    “你不是要迴去陪蘭老師逛街嗎?”


    “這你也相信?家裏的氣氛都被你破壞完了,我留在家裏,陪著爺爺奶奶,還有小雨一起,你不覺得尷尬嗎?”


    “理由多!”陸陽用手指點了點宋蓧蓧的鼻尖。


    “這不是實事嗎?而且,你沒有發現你找小雨談過話,再出來之後,你的話明顯比平時少多了,飯桌上,奶奶好幾次想問你,都被小雨拿話題插過去了。我再留下來,萬一到時候奶奶問起來,我說什麽好,那不是尷尬又是什麽?”宋蓧蓧解釋著。


    “走吧!一屋子人就你一個人最聰明。”陸陽笑笑,騎上摩托車帶著宋蓧蓧一溜煙的走了。


    水碾河家裏,爺爺睡午覺去了,奶奶陪著小雨看電視。


    “雨丫頭,今天你哥迴來,和你在房間裏說什麽了?你們從房間出來以後,你哥臉上就沒有一個笑臉,而且也不怎麽說話。”奶奶問小雨。


    “有嗎?不和平時間一樣的嗎?我沒覺得呀!”小雨心虛的說著違心話。


    “你當我眼瞎,還是人傻啊?這麽明顯的事,我能看不出來。”


    “也沒說什麽,就是和我說了他要新開店的事。”小雨繼續撒著謊。


    “又要開店嗎?他不是已經有了兩個店嗎?這才多久,咋又要開店呀?他忙得過來嗎?”


    “應該可以吧!不然他也不會去做,再說了,店裏又不要他親自去做,不是有那麽多工人嘛!”


    沉疑一小會兒,奶奶突然眼露精光,扭頭看著小雨,又開口說道:“不對!你沒和我說實話,你哥要開新店,他和你說啥,他說得著嗎?再說了,不是還有宋丫頭嗎,他和你說這些有什麽用,你是能出錢,還是能出力?”


    小雨聞言,小臉一紅,心虛加劇不少。奶奶人老不假,可她是一點也不糊塗,小雨這是嚴重低估了奶奶的智商。


    “我出不了錢和力,我可以幫我哥出主意啊。”小雨靈機一動,繼續說著謊言,她總不能對奶奶說,我戀愛了,我找男朋友了吧。


    “你小孩子一個,你能和他出啥好主意?你哥不比你聰明?”


    “奶奶...!”小雨抓住奶奶的手,開始撒起嬌來。


    “反正就是說些他自己生意上的事,我和您說了,您也不會明白的,您就別問那麽多了,您和我爺爺一起,就好吃好喝的照顧好你們自己就行了。”


    “不說算了,等空了,我問你哥去。我和你說,別看你哥現在能掙錢,可你知道他有多辛苦?你可不許給你哥添亂。這個家,你哥要是垮了,家裏就什麽也沒了,你明白嗎?”奶奶語重心長的說著。


    “好,好,我明白,我知道,您放心吧!”小雨應付著奶奶,她一心隻想奶奶停止問話,她是真怕奶奶繼續問下去,她萬一不小心說漏嘴了,這才真不好解釋。


    晚上六點多,小雨陪爺爺奶奶吃過晚飯,以學校有活動為由,匆匆的離開。經過中午與陸陽的談話,她明顯感到陸陽心裏起了變化,她知道陸陽這是接受不了她談戀愛的事。為了避免一會兒陸陽迴來,兄妹二人說話不一致,她隻能選擇離開,小雨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談戀愛哥哥會有這麽強烈的抵觸之心。


    “小雨是真的談戀愛了嗎?男孩子怎麽樣?”


    七點多,陸陽送宋蓧蓧迴去的時候,宋蓧蓧還是問起陸陽來,本來下午的時候她就想問,但一見陸陽的情緒不高,便一直忍住沒問。


    “情人眼裏出西施唄!還能怎麽樣,從他嘴裏出來的,當然就是一個好字。”


    “她是你唯一的妹妹,要讓你完全不管不問,我知道你做不到這一點。但我提醒你一點,這事你不能有過激的言行,物極必反,你是聰明人,這個道理你知道,我不多說什麽。


    男孩子好與不好,我們站在旁邊的人說再多,小雨未必能聽,所有的一切好壞,在小雨眼裏這都不是重要的,她可能會隻相信她自己的內心感受。當下你能做的,就是提醒小雨穩住自己的底線,然後讓他們自己去發展,不論好壞,每一個男女都會經曆這麽一會,這是成長當中的必經之路。


    隻要不人財兩空,就放手讓他們去吧,不是有一句老話這樣說的嗎,鞋子穿上去舒不舒服,隻有腳知道。她們能走到哪一步,這些都是未知的,現在談結果,還是為時尚早。照理,我是外人,在這件事情上是沒有資格說三道四的,但我怕你忍不住做出一些衝動的事來,傷了你們兄妹之間的和氣,也讓爺爺奶奶夾在你們兄妹中間難做人,跟著一起鬧心。”


    “謝謝,我知道怎麽做,之所以有這樣的反應,還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小雨的態度。我始終以為她當前的任務就是學習,充實她自己的知識量,讓她畢業之後能不被生活和工作壓迫。


    現在既然小雨是這樣的態度,我也不會強加製止,你說的話,我已經跟小雨說過了。至於她能不能聽進去,能不能守著自己的底線,我也無能為力了,我總不能永遠把她當小孩子一樣管著吧?再說了,這也得她願意讓我管才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


    “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的,我還擔心你不管不顧的蠻幹。”宋蓧蓧笑笑。


    兩人正說話間,宋蓧蓧包裏的電話聲響起來,看著電話上的來電號碼,宋蓧蓧眉頭輕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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