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元叔聊天的過程中,陸陽了解到元叔手裏現有的工程,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便會結束。為這事,元叔年前跑了不少關係,目前沒有一家有明確的態度,元叔心裏焦慮不少,手裏十來個人跟著自己謀生,眼看著工程便要結束,可到現在自己還沒有找好下一家去處。


    陸陽還了解到這半年時間,元叔除去各項開支,手裏淨掙下六七萬元。元叔提及此事時,還一個勁的向陸陽表示感謝,說當初要不是陸陽給他出主意,他也不會有出去單幹的念頭,更不可能掙到這六七萬塊錢。


    “元叔,您太抬舉我了,這一切都是您辛苦得來的,和我可沒半毛錢的關係。”


    “話不是你這樣說的,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清楚的。這半年辛苦不假,可實話實說,這真離不開你小子當初的提醒。”元叔遞過一支煙給陸陽,堅持著自己的說法。


    “您先說工程進度一個月左右便結束了,那一個月之後怎麽辦?”陸陽問道。


    “還沒定數,年前請吃請喝的,錢沒少花,可都不表態。”


    “要不找一家大一點的工程,你隻帶人進去,你就單純的做一個工段長,先把手裏的人穩住。”陸陽喝了口茶說道。


    “我也了解過,可這些大工程,人家開的價比我開的價低,兄弟們有些不願意。再說了,一旦進去了,如果有合適的工程接手,人手又不可能馬上抽得出來。並且,進去之後,我怕人心散了,以後想再攏到一堆就難了。”


    “也是,像您這種情況的人,現在業內可不少,良莠不齊,什麽樣的都可以幹。好在您的口碑不錯,比那些隻知道掙錢的人好太多了。”


    “再等等吧!過完年上去再四處走動走動,看有沒有鬆口的。”


    “鄧工那邊呢?也沒辦法嗎?”陸陽不死心的問道。


    “他也無能為力,像你剛才說的一樣,我這種情況的人也多,合適的工程卻不多,都挺難的。”元叔深吸一口煙,吐出一大口煙氣說道。


    “不著急,上去的時候,我多留一個心眼兒,也幫你打聽打聽,有合適的,我第一時間告訴您。”陸陽安慰著元叔。


    “你小子有心了,不管怎麽樣,我都能接受,我本身就是一個泥腿子,盡力之後,大不了我又去幫人家幹嘛。”元叔倒是看得挺通透的。


    盡人事,聽天命。元叔也不多糾結。


    “初四您家有沒有安排?劉青山夫婦會下來玩,到時候您和元嬸兒帶著梅子一起來,我隨便在旁邊給您打聽一二,看他有沒有合適的資源。”


    “初四倒是沒安排,不過明天你得帶著你爺爺奶奶還有小雨過來吃飯,梅子外婆家來人。你小子現在可是大師傅了,你得過來幫你元嬸兒掌勺。”元叔說道。


    “沒問題,我明天早點來,您交給我就行了,誤不了您請客。”陸陽笑著應允道。


    陪著元叔父女二人閑聊到十點多,陸陽提出離開迴家。


    “就在這裏吃,中午的時候,陪我喝一杯,咱爺倆可是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元叔挽留著。


    “算了,昨天中午陪爺爺多喝了兩杯,現在還有些難受,今天您饒了我吧!明天陪您喝兩杯給您賠不是。”陸陽笑著拒絕道。


    “行吧!明天早點過來。”元叔也不再堅持。


    “我送你,小陽哥。”梅子見陸陽要走,起身要送陸陽。


    “不用了梅子,送什麽送!在你家我什麽時候客氣過。”陸陽笑嗬嗬的說道。


    “好,那你慢走。”李梅說道。


    “走了,元叔。”陸陽走出房間,衝元叔和李梅揮揮手。


    整個春節期間,時間都被安排得滿滿的,一轉眼,便已經是正月初六。


    這中間,陸陽騎車帶著小雨,去了一趟外婆家。今年舅舅和舅母倒是在家,但舅舅對兄妹二人的態度仍然如從前,冷眼相待,說話夾槍帶棒。舅母更是直接無視兄妹二人,在兄妹二人進屋後,便出門而去,直到兄妹二人離開,也沒再見著其人影。


    外婆去年得了一場大病,治愈之後,便一直臥床不起,需要人長期看護,這更增加了舅舅和舅母心中的不滿,說外婆拖累了這個家,讓舅舅不能外出打工掙錢。


    這話自然是外婆悄悄的告訴兄妹二人的。陸陽聽後,心裏極度不舒服,但同時,他也無能為力。自己還有兩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在世,眼看身體也是一年不比一年,在鄉下都成了陸陽的心病。


    對於外婆,陸陽更沒精力能照顧得好,臨走時,陸陽叫上舅舅,從口袋裏拿出一千元錢來,交給舅舅,讓他日常照顧外婆的時候,添置一些東西。


    舅舅看見手裏的一千元錢,臉上頓時堆起一層笑容。隻是,這笑容有多假,明眼人一看便知,陸陽也不多說什麽,隨他自己吧,這錢最後能有多少是花在外婆身上,隻有天知地知,他本人知道了,這些陸陽也管不了,隻有憑舅舅的良心做事了。


    迴去的路上,小雨問起陸陽:“哥,你為什麽要給這麽多錢給舅舅?難道你不知道,這錢外婆本人根本就用不了幾個,其他的全被舅舅他們用了嗎?


    “知道啊!不管怎樣說,外婆還是我們的外婆。如果,媽媽還在世,一定也不會不管不顧,我們就當是替媽媽在盡孝。這些年,舅舅雖說沒有照顧過我們一天,但我們不能不懂事,外婆心裏還是有我們的。”


    “我明白,我就是看不慣舅舅和舅母的行為,心裏難受。”


    “算了吧!對於外婆本身而言,我們兄妹做的也不多,這權當就是一種救贖。”陸陽向小雨解釋說著。


    晚上,家裏飯桌上,陸陽沒有陪爺爺再喝酒了,明天要騎車上錦城,他想好好休息一下。


    下午從外婆家迴來,爺爺奶奶在院子裏聊天曬太陽。陸陽又拿出兩千元給爺爺,讓爺爺平時間用著家用。


    去年,陸陽攢下一些錢,外加現在中餐館裏的股份,收入相對比以前多一些,故今年留給爺爺奶奶的也要多上一些。


    “給我幹嘛?我有錢,我不要。”爺爺見陸陽遞錢過來,手都不抬一下,直接拒絕著。


    從陸陽高中畢業開始掙錢後,家裏所有的大項支出,都是從陸陽手裏拿出來的,爺爺也慢慢的積攢了兩三千元錢在手裏。


    這些錢,全是爺爺賣糧攢下的。陸陽當然知道家裏正常的開支情況,一月下來不過百十來元。每每想起這些,陸陽總覺得自己不孝順,沒有讓爺爺奶奶過上更好的日子,心裏難受之極。


    “爺爺,您聽我說,現在我掙錢比以前多了不少,家裏的日子,您和奶奶也就別太節約了。你們都這個年齡了,有什麽好吃好喝的東西,也別舍不得吃喝,你們在家照顧好自己,身體好好的,就是我和小雨最大的福氣,我在外才能安心工作掙錢。”


    爺爺這兩天還在和陸陽賭著氣。因為,在初四這天,陸陽借著家裏請客吃飯的時候,把家裏的田地外包出去一大半,隻給爺爺留下離家近,耕種方便的兩塊田地和一些自留地。


    爺爺當時就極力反對,說自己還能種上幾年,死活不願意把地外包出去。這也不怪爺爺,像爺爺這種在莊稼地裏,種了一輩子地的莊稼漢,你不給他地種,他還能做什麽,這就是他的命。


    最後還是眾人幫著勸說,爺爺才勉強點頭答應。其實爺爺不是不明白道理,他隻是想在餘下的有生之年,能再多給陸陽分擔一些生活中的壓力,幫這對孫子孫女多留下一份保障。


    可他忽略了自身的年齡和身體情況,以及陸陽的心理感受。


    陸陽在初一晚上,和爺爺提起過,想在城裏租一套房,把他和奶奶接到錦城去生活。結果被爺爺和奶奶同時果斷拒絕,說什麽也不答應,說是去城裏生活不習慣,沒有一幫老兄弟,老姐妹可以陪著聊天說話,還說城裏的空氣不好,沒有鄉下空氣清新。


    這倒是實話,奶奶原本就患有支氣管炎,唿吸時有不順暢。陸陽在條件不成熟的情況下,也隻好依了爺爺奶奶的說法。


    但田地裏的事,陸陽是一點商量餘地也沒給爺爺留,自己直接做主把多餘的田地外包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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