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你大姐去府城了?”


    鍾從雲算是個脾氣很好的人了,許一一早上剛把他踹到河裏下午就拎著東西過來道歉了。


    “她去做什麽?”


    鍾從雲舔了舔嘴唇,擔心許一一是直接去府城找父親退婚。


    “大姐是去買東西的。”


    爾爾對鍾從雲的感情有點複雜,在今天早上之前都算是不討厭的那種了,現在卻變得一開始見麵那會兒一樣了。


    父親剛去世的時候,大姐很難過。


    除了每天去趕海,就是在期待著鍾從雲能夠出現。


    可惜一個多月了,父親已經下葬,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才看到了他人影。


    爾爾對感情的事情尚且懵懂,可她卻覺得好似不應該這樣的。


    漁村裏海生叔出海遇到風浪船被撞翻,人也撞上礁石半身癱瘓了。


    心語姐作為家裏最大的孩子,不僅要照顧弟妹,還要兼顧著生病的母親,那段時間她看著都覺得要過不下去了。


    可心語姐的未婚夫一家重情義,不僅時不時過來幫忙照顧著,還出錢給海生叔治病。


    她知道在這方麵強求不來,但是在大姐最需要安慰的時候,鍾從雲卻不出現。


    再結合鍾家人對他們的態度,便可知道。


    這門親是走不長遠了。


    午後的陽光明媚而溫暖,隻是站在沙灘上感覺在火爐上似的,許一一隻好迴客棧歇晌。


    許一一離開後,鍾響便寫信告知妻子,讓其帶著禮物去許家看看。


    能拿到折衝都尉龜符的人,關係差不了。


    鍾響本家在長安做到最大的官不過是個從三品的將作大匠,主管皇室的工程營造,且小輩都不堪大用。


    鍾響要想迴到長安,本家人是幫不上忙的。


    但林恪不一樣,不過年歲二十又五,就已經是有實權的正四品上階官員,祖父為三朝太傅,父親為太子太師。


    一個是正一品,一個是從一品。


    除此以外,其幾個兄長官銜都不低。


    林恪來這裏就像是下來鍍金的,他要是能得到林恪的舉薦,指不定就能迴長安去了。


    哪怕做個閑散官員,那也是在權力中心。


    總比在這做個校尉,每天巡邏還曬得烏漆嘛黑的,餉銀還不高。


    關鍵是危險,海賊猖獗,時不時就得打仗。


    許一一要是知道他這樣的心思,怕是要笑出聲來。


    這會兒迴到客棧的許一一吃著餺飥(麵片湯一類的食物)就著胡麻餅,一碟清蒸的蝦。


    客棧的老板應該不是府城本地人,要不然這客棧不會有這一類食物。


    許一一看了一眼,客棧多吃麵食。


    而這邊以吃米飯居多。


    不過海鮮鹵子做的餺飥吃起來都要鮮掉舌頭了。


    滿滿一碗都是海蠣子、花甲、鮑魚、花蟹,麵片忽略不計。


    不過價格也相當美麗。


    輕輕剝開蝦那薄如蟬翼的外殼,露出裏麵潔白如玉、肉質緊實的蝦肉,蘸點客棧特調的蘸料,蝦肉的鮮甜跟微妙的蘸料味道交織在一起,簡直好吃死了。


    美中不足的是蝦不太大,不過禁漁期能吃到新鮮的海鮮已經很不容易了。


    吃飽喝足心情美滋滋,隻是迴到房間裏麵發現不太對勁。


    包袱讓人動過了,東西沒少,甚至還恢複得整整齊齊的。


    隻是這打的結跟許一一打的不一樣。


    她毫不猶豫找了掌櫃的退房,直接去清風客棧。


    擁有官府做背景的頂級客棧,足有四層樓高,裏麵有些小二甚至還會功夫,安全自是有保障的。


    許一一花了一兩銀子要了間人號房。


    一進去小二趕緊提了兩桶熱水過來,還送上點心跟茶,服務比同福客棧要好些。


    次日一早,許一一隨便吃了碗餛飩,便匆匆忙忙往碼頭走去。


    來了時候兩手空空,迴去的時候帶了不少東西。


    除了還給鍾家的定親禮,許一一還買了新的料子迴去給孩子做衣裳,詹吉蘭的衣服都太花,五淵還小可以忽略,三川跟四海要這樣穿,心裏會別扭的。


    鞋子她不會做,一人買了兩雙。


    還有一些小玩具,原本想買書的,但是太貴,隻好等下次。


    商船來的時候,許一一剛要將戶籍拿出來就讓人給攔住了。


    林恪拎著幾大包東西過來,不僅給她送上了二樓的房間裏麵,還特地吩咐了船上的管事幫忙照顧。


    這就是這時,許一一才知道,二樓的船費跟一樓的不一樣。


    來的時候她買的一樓的位置,但是上二樓的時候為什麽沒有人阻攔了呢?


    “以後要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要出手,可以來找我,我可以幫你找合適的商家,你昨天很小心了,但是那些人心太黑,你兜裏揣著錢,所有被惦記上了。”


    許一一有些疑惑。


    “像府城一些出名的店鋪基本都是世家掌管的,你前腳剛出門後腳消息就泄露出去了,這段時間先別來了。”


    頌閣掌櫃的倒是挺好,可惜他做不了主。


    背後的主子知道許一一拿了他兩千兩銀子,心裏頭不痛快了,想找迴來。


    好在許一一的銀子是隨身攜帶的,所有才把錢給保住了。


    “謝謝林大人,我會小心的。”


    許一一的意識一時沒有轉換過來,還以為是當初的那個法製社會。


    “謝就不必說了,我跟你父親是朋友,朋友之間是不說這些的,這些東西你拿迴去,跟弟弟妹妹都要好好的。”


    林恪也是昨天才知道許印禮的媳婦兒丟下幾個年幼的孩子跑了。


    許印禮的事情他不能說,但他的孩子卻可以幫忙照顧著。


    退親的事情刻不容緩,許一一下了船將行李托付給村裏相熟的人家,在碼頭買了幾個魚餅填填肚子。


    進到鎮子裏麵先找了媒人,兩人一塊到鍾家去了。


    此時鍾從雲正在當值,他也是府兵,不過是在鎮上的。


    “退親的事情真不後悔?”


    方媒人看著許一一有些於心不忍,挺好的一孩子,就是命不太好。


    “我家跟鍾家終究還是差距太大,她娘不喜我,也早有退親的意願,再糾纏也無益。”


    方媒人一聽也不勸,不得婆家喜歡的兒媳婦,日子不太好過。


    她本人不就是這樣的例子嗎?


    退親之後名聲上可能會不好聽,但也能篩選掉一些不是真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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