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格焦急地等待中,楚慈和陸青終於跑了迴來。


    “大師兄,你們可算迴來了!”童格滿心歡喜,隻是看到陸青肩頭上那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心中便滿是愧疚之情。


    “別廢話,趕緊走!”陸青對童格喊了一聲,“去聽雨軒!”


    童格得領,一甩手中的韁繩,馬兒嘶鳴,便向著前方駛去。


    就在馬車遠去之後,距離馬車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處,出現兩道人影。


    “少爺,那個人就是你常說的衙司都府的大都司呀。”說著那個黑影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是之前被人綁住的時候,留下的印記,“下手可真狠,二話不說就把我綁了。”


    “三郎,他又不知道你是我的人。”


    說話的人,正是之前在流雲客棧拽著三郎出來的祁連玉。


    “不過還好你沒有說出你的身份。”祁連玉若有所思的對三郎說道。


    三郎有些疑惑,心中腹誹道:“看來我這頓打算是白挨了。”


    祁連玉自然看出來三郎心中的疑惑,便對他解釋道:“現在形式危機,敵暗我明,身邊的人有可能就是害你的人,所以暫時還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


    三郎有些詫異,說道:“少爺,你是說他是害你的兇手?”


    祁連玉被三郎這個腦迴路徹底打敗了,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我隻是說暴露身份危險,誰告訴你他是兇手了。”


    不過對於三郎的這個猜想,祁連玉心中倒也不是沒有想過,當時自己被救的那天夜裏,他看著漆黑如墨的夜空,想著之前的種種,那時候祁連玉便曾經懷疑過楚慈,當然他不隻懷疑過楚慈一個人,他懷疑每個知道自己底細的人。


    “少爺現在怎麽辦?要不要跟過去?”


    “這小子跑的這麽匆忙,應該是發現了什麽,”祁連玉看著馬車遠去的方向,然後想起剛剛馬車離開時那個白發少年說的話。


    “聽雨軒嗎?他們去那裏做什麽?”


    祁連玉自然是不認識陸青的,當時陸青進京都府的時候,祁連玉正在辦別的案子,自然沒有機會見過陸青,不過作為都府的暗司少都司,也是聽說過對方的名字,和長相的,所以這次過來見到了,便大概猜測到那人是誰了。


    想到這裏,祁連玉對三郎說道:“你去銀鉤賭坊裏看看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兒,還有順便找找咱們祁家莊的人是不是真的在這裏,楚慈那小子不會無緣無故就過來這裏的。”


    三郎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少爺你呢,去哪裏?”


    祁連玉緩緩從嘴裏說出三個字,“聽雨軒。”


    馬車上,楚慈不明所以地向陸青問道:“為什麽要去聽雨軒?”


    陸青一邊給自己的傷口上著止血的藥散,一邊對楚慈說道:“因為徐恆去了那裏。”


    楚慈更是奇怪了,還不等楚慈說什麽,陸青便從手中撇了一張紙條給了楚慈。


    楚慈疑惑地打開那張紙條,上麵的字跡歪歪扭扭的,好似因為時間緊迫而臨時書寫的。


    “聽雨軒。”


    陸青敷好了藥散,換了身衣服,感覺清爽了好多,然後對楚慈說道:“剛才那個撞我的小子,他塞到我手裏的。”


    楚慈這才想起,兩人在跑出賭坊的時候,確實有個從外麵跑迴來的小子,撞到了陸青。


    “那個就是你們百曉堂三年前安插的暗探?”楚慈迴憶那人的樣貌,看起來隻有十八九歲的樣子,怎麽看也不像是個臥底了三年的暗探呀。


    陸青沒有說話,似乎他也不太確定這件事情,畢竟見過暗探樣子的也隻有百曉堂的門主而已,不過不管對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起碼對方給了自己一個目標了,幾人不妨去看一看。


    話分兩頭,天寶被董天闊叫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你這麽匆忙幹什麽去了?”董天闊坐在他的躺椅上,看著在那裏站著的天寶,問道。


    天寶支吾地說道:“徐爺交代我的辦點事兒。”


    董天闊端起茶杯,嘬了一口裏麵的茶水,然後吐掉了進到嘴裏的茶葉渣子。


    “聽說徐恆今天要請祁鬆吃飯?”


    董天闊似乎有意地沒有繼續追問天寶為什麽從外麵匆匆迴來的事情。


    天寶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其實剛剛自己也在想,要怎麽給董天闊一個說法,或者說一個合理的說法,不會懷疑到自己的說法。


    正如陸青猜測的那樣,天寶便是百曉堂安插在銀鉤賭坊的暗探,三年前的遇到徐恆,都是百曉堂一手安排的,為的就是讓天寶可以順利進入銀鉤賭坊。


    三天前與祁家莊那兩個人一起來的,還有一封屬於百曉堂的密信,那是隻有自己才看得懂的信,天寶知道,他的暗探生活便要結束了。


    之前徐恆找到自己,意圖說服自己一起對付祁鬆還有孟如楠,自己也是順勢而為,將計就計,答應了下來,但是當時徐恆隻是讓自己酉時左右開始行動,具體的沒有告訴自己,他隻好先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通知給了童格他們。


    對於百曉堂的臨清府據點,天寶對其中情況十分掌握,也就知道現在這裏是誰在主管。


    後來天寶為了獲悉徐恆的下一步計劃,便偷偷地藏在了董天闊那房間的隔壁,偷聽到了徐恆還有祁鬆的對話,得知了徐恆要在聽雨軒宴請祁鬆,當時天寶便把這個消息傳了出去,直到他看到陸青還有另一個年輕人,一起大鬧了銀鉤賭坊,他才知道,最後的消息他們並沒有接收到,也知道他們大鬧這裏,便是像讓自己注意到,於是便有了剛才自己匆匆迴來,撞到逃出賭坊的陸青身上的事情,那個情報,也就是在那時候由自己塞到陸青的手裏的。


    “是的,東家。”


    “在哪裏?”董天闊問的很隨意。


    “聽雨軒。”天寶眼珠一轉,想到了一個脫身的辦法,或者說可以解釋自己為何匆匆歸來的原因,“徐爺就是讓我迴來請祁先生過去的。”


    董天闊點了點頭,依舊是那麽的隨意,然後向著天寶擺了擺手,說道:“那快去,咱們不能怠慢了人家。”


    天寶見到這招好用,心中暗喜,便向董天闊行了個禮,然後退出了房間。


    董天闊見天寶離開房間,略有深意地一笑,然後喃喃道:“這還是一出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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