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昭昭不慣著他,就這樣直直的看著。


    瑉帝屏退了左右,才無奈歎了一口氣,“聶小姐先坐,有話不妨直說吧。”


    聶昭昭眉梢一挑,從善如流的坐在下首,“陛下,那臣女就直說了。”


    “先前龍……陽王想必和陛下說過,陵國安插在景國的細作,陛下可想在皇長子出生時,再給朝堂添上一筆。”


    聶昭昭做的事情龍景陽都沒有瞞著瑉帝,不說完全知道,那也是知道個七八分的。


    此時聽聶昭昭就這樣議論朝政,瑉帝心中並沒有猜疑的心思。


    他總覺得冥冥之中那些事情都推動了他坐上這個皇位。


    並且他有預感,如果按照聶昭昭說的去做,他在位期間或許能大有作為。


    “可能細說?”


    聶昭昭就知道他會聽的。


    要是她的理由不是元絮影和孩子,怕還得費力解釋一番。


    之後聶昭昭和瑉帝在禦書房商討了一下午如何應對陵國。


    期間瑉帝還把龍景陽暗中叫了過來,畢竟聶昭昭和龍景陽對外還不能見麵。


    聶昭昭白日在昭華院繡嫁衣,晚上帶著翠竹去各官員家中找是否還有陵國的人,像崔玲那樣本就是景國的人也有幾個。


    找得大差不差了,這才進宮和瑉帝說。


    “那些官員官職都不大,有些甚至比較低微,正是這樣的人,才不會被人注意,平時接觸到的事情也不算少。


    這些人在無意中被人利用,對景國不利,已經不堪大用,但也罪不至死。


    臣女以為可以將他們罷免抄家,流放到北境。


    朝廷上將又會空下來一大批職位,陛下初登帝位沒有大赦天下,趁皇長子出生借此加設恩科,既顯皇恩浩蕩,又能為皇長子綿延福澤。”


    龍景陽來了也沒說什麽,就坐在聶昭昭對麵聽她說話,時不時向皇兄補充解釋一些。


    此時聽到聶昭昭這突如其來的恭維,讓他生生憋著笑意。


    瑉帝正聽的起勁,眼角餘光看到龍景陽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景陽覺得如何?”


    龍景陽沒想到皇兄會叫自己,憋笑的臉抽搐了一下,捂嘴輕咳一聲迴道,“皇兄,臣弟覺得甚好,大景人才輩出,現在正是注入新力量的時候,臣弟以為不僅要開文考,還可以開設武舉。


    昭昭去查的少說也有十幾人,抄家的銀錢正好拿去修路了。


    至於流放到北境,皇兄就更不用擔心了,到了那邊他們翻不起風浪來。”


    之後三人就開設科舉一事展開了商討。


    坤寧宮。


    一宮女把糕點放在小幾上後也沒有立馬退出去,她不敢直視皇後,眼睛不停的往蓮兒身上轉,欲言又止。


    蓮兒不動聲色護在元絮影麵前,“放完了糕點還不退下。”


    那宮女一下跪了下來,手指攪動著,支支吾吾,“娘娘恕罪,奴……奴婢有要事稟報。”


    蓮兒眉頭皺的死緊,這碧雲平時看著還算不錯,今日是怎麽了,不知道有事都得避著娘娘先和她說嗎?


    剛想叫人把她帶出去,元絮影抬手製止了,“蓮兒,讓她說吧,本宮知道陛下因著將軍府的事管的嚴,不讓你們在我麵前說事,可這天天的也無聊得緊,聽聽也無妨,哪兒那麽嬌氣了。”


    跪在地上的碧雲低垂的臉上勾起了一抹笑意,轉瞬即逝,惶恐的迴道,“皇後娘娘,奴婢去禦膳房拿糕點迴來的路上,聽說聶國公府的聶小姐進宮了。”


    元絮影果然一喜,“昭昭進宮了?本宮怎麽不知道,那她現在在哪兒?蓮兒,快讓人去接一接。”


    蓮兒提氣要喊人呢,碧雲趕忙再次開口,“蓮兒姐姐不用派人去接了,聶小姐中午就進宮了,直接去找的皇上,聽說皇上還屏退了宮人,連福公公都趕出來了,兩人一直待到現在呢,也不知道……”


    蓮兒心下一驚,“住口!皇上也是你能妄議的?”


    碧雲瑟縮了一下,“皇後娘娘,是真的,奴婢沒有胡說。”


    元絮影眉頭越皺越深,她不會這麽蠢去聽這個宮女的挑撥,她隻是有點生氣,這麽久了居然還有人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來。


    而且她現在……


    “蓮兒,讓人先把她關起來,嚴加看管,聽清楚了?”


    蓮兒隻覺得娘娘抓著她的手格外的用力,她覺得娘娘不應該不相信陛下和聶小姐的。


    隻是待看到元絮影下身濡濕的裙子,強裝鎮定,“娘娘!您這……要生了!來人啊!娘娘要生了!”


    外麵一窩蜂進來了無數的人,人雖多,但都腳步穩健,各司其職,不見一絲忙亂。


    這還是聶昭昭之前提了一嘴,生產前最好多演練幾次,免得到時候慌亂。


    進來的人除了顧著元絮影那邊,還有人把碧雲抓了起來。


    碧雲麵上慌亂,心裏卻竊喜不已。


    那人說的沒錯,皇後還沒到生產的時候,把這些說給皇後聽,皇後保準一生氣就早產。


    那人還說,她隻是如實稟報,並沒有做什麽,皇上剛登基,不會對她做什麽的。


    隻要事成,還可以讓她在後宮當個小嬪妃,再也不用伺候人。


    碧雲眼裏閃過恨意,最好裏麵的人一屍兩命。


    勤政殿裏幾人還沒商討完,福公公硬著頭皮進來,“陛下,坤寧宮來人,說娘娘發動了。”


    “什麽?”


    殿裏三人都站了起來。


    沒時間多說了,瑉帝率先提氣快步往坤寧宮方向奔去,聶昭昭和龍景陽緊隨其後。


    儀仗隊就慘了,在後麵追不上,東倒西歪,還是福公公讓他們不要急,有序的過去就行。


    說完就讓一個禁軍拖著他也趕緊過去。


    聶昭昭聽到的時候就知道不簡單,元絮影的身子她清楚,還有半個月才會發動,不會早產的。


    在路上的時候她沒有多說,隻和龍景陽對視一眼。


    到了坤寧宮,太醫們都到了。


    瑉帝氣息都沒有亂,隻焦急的看著內室,“皇後如何了?”


    太醫院院首擦了擦汗,迴道,“啟稟陛下,皇後娘娘並無大礙,剛才臣把了脈,娘娘身子康健,隻是動了氣,這才提前生產。”


    “動氣?”


    瑉帝周身氣勢淩厲,壓迫感十足,坤寧宮的人大氣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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