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擔上把你弄殘的罪名。”


    薛知恩避開他露骨到令人反胃的目光,語調冰冷。


    現在就纏著她沒完,把他弄殘了,估計就真的跟哼哼唧唧的跟狗一樣賴上她一輩子了。


    她一時沒去想,她給自己計劃的一輩子其實短的不到下個月。


    “……你不願意了嗎?”


    齊宿肉眼可見地凋零了,臉色都白了幾分,好像觸手可得的寶貴機會飛走了般悔恨。


    有病。


    搞藝術的果然都多多少少有些毛病。


    薛知恩不知想起誰說過的這句話。


    割耳這種模仿大師的藝術行為,薛知恩是不會滿足他的了。


    即便齊宿再失望,也隻能接受這個冷冰冰的現實。


    他總不能強迫薛知恩去做。


    他可舍不得。


    衛生間。


    洗手台前,齊宿不知從哪給她搬來一個長腿的凳子放著,姿態自然地給她擠著牙膏說。


    “我們家知恩在板凳上乖乖坐著就好。”


    薛知恩被迫坐在高凳上,死死盯著他:“誰是你們家的?”


    齊宿把擠好牙膏的牙刷遞了過去,溫聲糾正:“是‘我們家’,不是‘你們家’。”


    有什麽不一樣的?


    薛知恩一把奪過牙刷,刷牙洗臉這種再基礎不過的事,她還不至於蠢到不會做,隻是之前連睜眼的力氣都少得可憐,現在倒是被這死變態氣得恨不得把牙都刷碎。


    隻是牙膏剛入口沒多久,她就怔住了。


    “哎呀,知恩,”齊宿心疼地桎住她的手腕,秀眉緊皺,“慢一點,把牙齒刷壞了怎麽辦?”


    薛知恩眼神古怪:“這牙膏……”


    齊宿毫不掩飾說:“牙膏和牙刷,就連我新掛的毛巾都是你以前常用的牌子。”


    “你怎麽……”薛知恩立即反應過來,“梅姨為什麽會告訴你?”


    梅姨是薛家的老人了,嘴是出了名的嚴,這男人是怎麽從她那裏知道自己這麽多信息的?


    薛知恩凝視著他溫和的神情,無端地,後背發涼。


    他或許比崔商要危險得多。


    “她老人家沒告訴我,”齊宿接手過她的牙刷,細細幫她刷著皓齒,跟她對上視線時,彎彎眼尾,“都是我偷聽來的。”


    薛知恩:“……”


    梅姨確實嘴嚴,齊宿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打聽薛知恩的消息。


    他隻是……


    想離偶像近一點,


    所以齊宿聘請梅姨真的隻是想學廚,梅姨連他是前雇主的狂熱粉絲這件事都不知道,以為隻是個熱愛廚藝的好青年。


    不過,他這個人大概是人見人愛屬性點滿了,梅姨慢慢對這個看起來沒有壞心眼的善良小夥放下戒備。


    時不時會冒出念叨:


    這個小姐喜歡吃,這個小姐喜歡用,這個小姐喜歡……


    給前雇主家通電話也不避著他了。


    可以說,那一年是他離薛知恩的生活最近的一年,也是他最快樂的一年。


    那年他畫都沒心思畫了,跟蕭騁說在閉關搞創作,實則每時每刻都在家裏的角落豎起耳朵,幫著洗菜撥菜,打掃整理,期待老太太能多說一些關於她家小姐的事。


    直到梅姨要走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砸錢挽留,給一向硬心腸的老太太整得老淚縱橫,沒想到這孩子這麽記掛她這把老骨頭。


    實則,齊宿是在哭自己要徹底失去知道薛知恩消息的機會了。


    下次……沒有下次了。


    就這樣一老一少抱著哭了好一會兒,齊宿才含淚揮手送別梅姨。


    迴去看著空蕩蕩的家,手機一同推送的薛知恩與同隊隊員的緋聞。


    那個隊員外貌家世跟薛知恩旗鼓相當,網上清一色的‘祝福’、‘般配’,齊宿顫著手打開新聞照片。


    網友們說得對,他們確實很般配。


    藍天做背,雪山為景,兩人攜手。


    齊宿終於不得不接受他跟薛知恩相隔銀河般的差距。


    即便他賴在首都,跟她唿吸同一片空氣,仰望同一片天空,也消減不了一分一毫。


    當天,齊宿連夜逃似的離開首都的公寓,迴到老家這間外婆家留下的老房子裏,養了一隻貓,立誓隻做薛知恩的事業粉,祝她幸福。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薛知恩會突然退役,更沒想到,兩年後的今天——


    他們以最不可能的方式相見了。


    被他好生伺候著刷牙的薛知恩,聽到他似有若無地提起那張緋聞照片,倏地皺起眉心,眼底流露出的厭惡化成實質。


    含混不清地解釋:


    “是那個垃圾東西拽著我拍的,別把我的名字和他放一起!真是要惡心吐了。”


    那件事她記得特別清楚,當時她滑雪板穿到一半,崔商突然過來伸手拉她去拍照。


    那會兒,崔家已經在跟她母親商討婚事,隻等她點頭答應。


    但她對這表裏不一的偽君子隻有生理厭惡,自然不願意配合,一頓拉扯拒絕完,沒想到他借機派人偷拍。


    一時間網上向她施壓的惡臭緋聞鋪天蓋地。


    想起那段迴憶,薛知恩就窩火:“你還好意思說是我的粉絲,什麽鬼東西都信,你能不能快點脫粉?”


    齊宿還沒來得鬆那口氣,就聽到這句,心虛地把懟溫的漱口水抵到她嘴邊。


    “那、那個……對不起,知恩,先漱漱口吧。”


    薛知恩剮他一眼,低頭漱嘴裏的牙膏沫。


    齊宿看著她乖巧的模樣,小聲試探:“那你的未婚夫……”


    “說了我沒有未婚夫!!”


    薛知恩猛地抬頭………


    胸膛激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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