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佩給那護工使了個眼色,她立刻心領神會點點頭就說:“夫人這是瘋魔了,連阮小姐也劃傷了,我去找醫生過來!”


    汪星萍看起來果真已經瘋魔了,此刻她渾身上下沾染著不知道是別人還是自己的血液,淩亂的頭發堆在頭上,雙手五指成爪上麵也有大大小小的傷口,或許她瘋起來連自己都砍。


    阮佩心下一鬆,抽搐著一波接著一波的疼痛讓她嘶嘶發聲,忍不住露出幾分陰怒的表情,臉上寫滿了活該兩個字,她躲在傅祁冥背後,情緒的轉換表露在臉上,隻有汪星萍看得見。


    “你,你個賤人!你搶了我的男人!還想毀我的容!沒那麽容易!我!我殺了你!”


    汪星萍猛的撲上來,嘴裏念叨著不清不楚的話,赤紅的雙眼看起來憤怒極了,阮佩被她這副樣子嚇了一跳尖叫一聲就要躲。


    傅祁冥也沒想到她會這麽瘋癲,手裏拿著刀子又怕傷了汪星萍,一下沒有防備讓阮佩被捉了出去。


    這下場麵可亂了起來。


    汪星萍一手死死地掐著阮佩,另一隻手長到最大猛的抓住了她烏黑的秀發,一下子全都攥在手裏,力道之大險些把阮佩的頭發從頭皮中扯出。


    阮佩隻覺得一陣劇痛從頭皮散發到四肢,她左右手都有傷,根本無法反抗,不過一瞬就慘叫出聲,為了減緩疼痛她把頭顱高高昂起,順著汪星萍的方向依附著,企圖減少頭發與頭皮之間的距離。


    她痛得涕泗橫流,一張嬌俏的笑臉此刻猙獰可怖,錐心的痛楚讓阮佩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


    “放開!你這個老東西!你這個死老太婆!不得好死!!啊!痛!放手啊!”


    看起來時間過了很久,其實從汪星萍揪住阮佩,到阮佩破口大罵不過幾秒而已。


    傅祁冥眉頭一挑,算是反應快的了,他一把丟下水果刀怕誤傷二人,攔在廝打的兩個女人之間,怒道:“都給我放手!”


    隻可惜聽得懂的放手沒用,應該放手的聽不懂。


    阮佩五官扭曲就差軟到跪在地上,汪星萍還覺不解氣,另一隻手竟然開始掌摑起來,不過兩下,阮佩的臉頰已經高高腫起,而汪星萍嘴裏的咒罵也越發惡毒肮髒起來。


    “你個千人爬萬人騎的娼貨!不要臉勾搭我的男人,我今天打死你!看你還賣不賣!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賤命一條,你,你的女兒,都是被人枕的貨色。”


    “蔣黎!蔣黎!你去死!去死!”


    說罷她高高抬起手,殆盡力氣甩了下來,傅祁冥眼看不好,她這一巴掌是照著阮佩太陽穴打去,若是真的打實了恐怕阮佩的身子經受不起。


    他急忙攔在前麵,啪的一聲幹脆利落,清晰可聞的掌聲讓汪星萍有了片刻的清醒,她看了看眼前的人,忍不住吸了口冷氣說:“我的兒啊!”


    傅祁冥心中煩躁不已,聽見她似悲似淒的一句話更是怒火達了頂點,他心中甚至希望她是真的瘋了不是借著裝瘋賣傻出手傷人。


    “夠了!”


    他一把推開汪星萍,不再收斂怒火,此刻他已經顧不上汪星萍是真瘋還是裝瘋,他隻知道剛剛她都要把阮佩弄死了。


    一聲抽噎讓他頭痛欲裂,汪星萍被他推到了地上,呆呆傻傻的好像失了魂魄,阮佩小聲抽泣著,哭著說疼,就在這時醫生終於到了。


    傅祁冥不在看跌坐在地上的汪星萍,抱著阮佩轉身準備走出去,身後傳來哼哧的聲音,似乎還有爬動的摩挲聲。


    他心頭怒氣不減準備迴頭看看汪星萍還要做什麽妖,沒想到不過迴頭一側,一個亮著光的東西猛的晃了他的眼。


    “你們!沒有一個好東西!都,去死吧!”


    汪星萍喘著粗氣,撿起剛剛傅祁冥丟在地上的水果刀衝過來,對著傅祁冥心髒的位置就要狠狠的插進去,她是鐵了心要送傅祁冥上西天。


    傅祁冥心頭大痛卻有一絲解脫的感覺,不想一道猛力撞過來,他被撞歪了身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看見阮佩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而她的瞳孔裏是自己驚恐交加的臉龐。


    “佩佩!”


    傅祁冥嘶吼著大叫,外麵的護士尖叫一聲,場麵頓時混亂不堪,阮佩胸口處插著小半截刀子,而那刀子本該插在他的心髒上。


    汪星萍變態般的大笑,狂妄又可憐,雙手染血鬆開了刀柄退後兩步,沙啞刺耳的聲音響在病房裏。


    “蔣黎,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傅祁冥瞳孔都要被那鮮豔的紅色侵染,他抱著軟倒在他懷裏的女人,恐懼的雙手都在顫抖,搖著頭帶著些哭腔說:“不要,佩佩,不要!”


    說完對著外麵大吼:“醫生!醫生!”


    汪星萍露出一絲笑意,看著抱在一起的男女落下一滴眼淚,小聲的說道:“傅閔行,我恨你,我親手殺了你最愛的女人,我恨你。”


    門外衝進來幾個醫生,走在最前麵的竟然是傅狄生,他鐵青著臉看著混亂的病房,對著外麵說:“把夫人綁起來,別再讓她傷人了,任醫生,你快看看阮佩的傷勢!”


    傅祁冥看著高山一樣巍峨的二叔,第一次流露出脆弱崩潰的情緒。


    他抱著阮佩,痛不欲生,那一刀,沒有插進他的胸口,卻狠狠的插進了他的心裏。


    幾個醫生做好了準備,傅祁冥抱著阮佩準備把她躺在病床上推進急救室,卻不想手腕被她緊緊地攥著,她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恐懼害怕。


    她的聲音小的不能再小,嘴角有些血沫隱約冒出,傅祁冥把耳朵湊在她的嘴邊跟著病床奔跑,她一字一句的說。


    “如,如果,我能活下來,你,你娶我,好,好嗎?”


    他落下一滴眼淚掉在阮佩的臉上,阮佩彎翹的睫毛顫抖了一下,露出了欣慰幸福的笑容。


    “好,好,我娶你,我娶你。”


    冬去春來一年四季翻轉,現在正是最好的春分時期,天氣漸漸轉暖,外國的春天和w市的也沒什麽不一樣,如今正是開學的時候,身邊充斥著年輕又有活力的學生們,程落伊偶爾會感歎,她竟然又做了一迴學生。


    “嘿,依,假期過得怎麽樣?”一個挺拔俊朗的白人走過來拍了她一下,臉上洋溢的笑容讓她也受了感染似的笑了起來。


    “嘿,雷恩,還不錯,你呢?”


    半年前康康第二次手術結束後情況終於從穩定變成了漸漸好轉,而她也在九月踏入了傅狄生為她準備好的耶魯布克國立大學攻讀商學院mba,白人雷恩是她的同班同學,一個熱情的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依,我說的事情,你考慮好了嗎,我可不想再等一個假期。”


    雷恩說話帶著外國人獨有的直來直往,一句招唿已經算是鋪墊了,緊接著就對著程落伊說起另一件事起來。


    程落伊哭笑不得,看著高大帥氣的男孩,湛藍色的瞳孔裏滿是期待和興奮,自信的模樣絲毫看不出他已經遭受了無數次的打擊,二十出頭的年紀在外國已經獨立很久了。


    “雷恩,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之間不可能的,我今年25歲了,我還是個五歲孩子的媽媽,你知道的,我真的沒辦法做你的女朋友。”


    程落伊沒辦法隻能再次重複一遍,這邊年來,雷恩不止一次問她能不能做他的女朋友,雖然知道外國人或許並不在乎那些,但她還是震驚地拒絕了,並且坦白她已經是五歲男孩的母親。


    隻可惜這樣的話在雷恩看來不過是搪塞的理由和借口,他搖搖頭伸出手攔住程落伊的腳步說:“嘿,依,你究竟要騙我到什麽時候?”


    程落伊停了下來,微微皺眉第一次在這個開朗帥氣的大男孩麵前露出嚴肅認真的表情說:“雷恩,我真的沒有騙你。”


    她並不想和男孩多說關於康康的事情,所以她停頓了一秒後又接著說。


    “總之,無論如何,我們兩個之間沒有任何的可能性,你懂嗎!”


    雷恩看她嚴肅起來,撓了撓頭發試探地問道:“你真的有個五歲的兒子?”


    “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真的。”


    她本想著雷恩這次總歸是相信她的話了吧,她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想到這半年來這個外國男孩對她的關心和照顧,她也是打心底裏把他當作了好朋友。


    沒想到,雷恩突然喜上眉梢,用力一拍手高興地說。


    “太好了,依,我很喜歡孩子的,我相信他也會很喜歡我,五歲的男孩,噢!真是太棒了!我相信我們倆一定會無話不說,我會是他最好的朋友,依,現在我們可以在一起了嗎?”


    程落伊愣了片刻高聲製止了開心的雷恩說:“不!不!雷恩,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的男孩抱了個滿懷,她甚至感覺到自己雙腳離地的懸空感,她低聲驚唿一聲說:“雷恩,快放我下來!”


    耳邊充斥著男孩熱烈又澎湃的情緒,他大笑著說:“依,我很喜歡孩子,我真的很喜歡小孩,我會和他相處的很好的!你現在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嘿!嘿!你!快放她下來!”


    突然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聲音裏帶著幾分慍怒和厲問,他剛剛把車子停好,走過來就看見程落伊被一個白人抱起轉了兩圈,他大跨步走過來厲聲喝道。


    雷恩不明所以終於放下程落伊看著氣勢洶洶的男人疑問道:“依,這是誰?”


    程落伊總算是沾了地,頭暈暈的對著王奕說:“我頭暈的不行了!”


    王奕急忙走過來從雷恩手中把程落伊接了過來,手法熟練的在程落伊太陽穴上按了幾下,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小瓶綠色的液體,打開後放在她鼻子底下讓她嗅了嗅。


    她終於感覺清醒了一些,這是她來外國後落下的毛病,稍有大動作就感覺氣喘不上,王奕說她這是應急性哮喘病,加上水土有些不服竟然落了病根。


    雷恩虎視眈眈地看著他,但他也看見程落伊臉色蒼白,知道或許剛剛的舉動嚇到她了,這下也是緊張不已,絮絮叨叨地問道:“怎樣了,依,你好些了嗎?都怪我,我太魯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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