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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濟州來了一群太學生,領頭人是陳東。他們是從自治區其他州縣轉道來濟州的,目的是為了看看區長所坐鎮的濟州和自治區其他地方有何區別。


    太學生們不像是純粹的旅遊,他們常常借宿農家,零距離聆聽百姓的心聲,百姓的好日子,百姓心中的偉大的自治區,都成為百姓津津樂道的話題。自治區百姓生活的富足,不僅表現在百姓臉上,還可以從百姓穿著和食物上看出來。太學生們投宿的大多數都是尋常百姓家,但招待他們的食物絕對豐厚,有些人家給錢接受,有些好爽之家堅決不受,他們已經不在乎一兩頓飯了。這說明自治區的百姓已經富裕,兜裏有銅,自然是底氣十足。


    這在自治區之外的州縣是不可比的!


    這一點陳東絕對清楚,他自幼處於一個能夠溫飽的書香家庭,在村民們眼中已是富得流油的人家了,可和自治區的平常百姓相比較,就顯得羞於啟齒。也就是說自治區家家富裕,人人自足,他們已不會為衣食住行皺眉頭了。這是大宋許多百姓的理想,但能夠實現僅限於自治區。


    他們走街串巷,走家串戶,將所見所聞及心中的感悟記錄在冊。尤其陳東,已經寫滿了好幾個本子,還嫌不足。


    太學生組隊實地考察的消息早傳到梁山泊,宋江派人把他們請上山寨,相互交流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法子。他尤其對陳東不畏強暴,敢於和高官權臣作鬥爭的精神大加讚賞,同時向太學生們拋出了橄欖枝,隻要太學生畢業後願意為百姓服務,來自治區為官,他必定親自迎接。


    太學生心頭滿載而歸,載滿他們心頭的不是財物,而是理想,是信念。


    相比自治區的平靜與和諧,朝堂永遠都是是非窩。宋子昱遇刺後不久,童貫就被免去所有的實權,真正的在京做一個富家翁。一群利欲熏心的權臣像蜜蜂一樣,勤奮地整天嗡嗡聲不斷,徽宗不厭其煩,恨不得躲進醉杏樓不出來。


    今天終於有一個讓徽宗看得上眼的消息:平州張覺願意投降大宋,順便說服營州、灤州守將一同歸順大宋。


    這可不是看得上眼這麽簡單的消息,它足以讓整個大宋朝堂沸騰,燕雲十六州是軍事要地,得到它就得到了一個天然屏障,異族的鐵騎就會被拒之門外。如今十六州大宋先得六州,後來招降了三洲,如果再加上這三州,就十二州了。尤其平州之東是被稱為天下第一關的榆關,如果大宋再朝前延伸一下,占據了榆關……那就等於遏製住了夷狄進入中原的大門,再加上蜿蜒的長城防線……絕對的軍事地利。


    天上掉餡餅,接!


    朝堂難得一條心,就連趙佶也迫不及待的寫信給張覺,信中殷殷之情溢於言表,封官許願,頭銜多得嚇人,銀子重的幾輩子都花不完。


    於是朝臣全力著手平州、營州、灤州的收複工作,蔡家也暫且把他們念念不忘滅了宋江,顛覆自治區的想法放下,在收複故土中先搶得優先地位,分個大饅頭。


    “我攤上事了,我攤上大事了!”


    張覺站在府衙門前,仰望蒼穹,腦中不斷盤旋問號:“如果當初不這樣做,就沒有現在艱難的處境,可那樣明哲保身,許多鄉親們就委身侍狼,受盡折磨,生不如死,還不如殺了他們痛快些。或許鄉親們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金人會轉過頭來對付自己,如今早早出手,為平州百姓謀出路,絕對是正確的抉擇。是男人就應該堂堂正正,既然做出了逆天大事,就一條道走到黑!”


    這時候親兵急匆匆來報:“大人,數千金兵鐵騎在北門聚集,喊叫著要大人出去說話。”


    張覺劍眉一張道:“備馬,去北門!”


    三千金騎兵在北門聚集,他們恨不得衝入平州城揪出張覺砍了,但緊閉的城門無情的把他們拒之城外。攻城,人數顯得太過單薄,隻能在城外不斷的策馬奔騰,發泄心中怒火的同時給張覺施加壓力。


    張覺站在城頭,見七八個女真騎兵在城門前喊叫,見張覺露麵便惡狠狠道:“大膽張覺,居然敢殺我大金兵將,奪我大金財物,收留大金俘虜,真活的不耐煩了?趕快打開城門,還我財帛人口,否則破城之日,平州雞犬不留!”


    張覺見慣了金人的盛氣淩人,這些人永遠覺得自己是強者,隻有用刀槍說話,他們才會閉上那張臭嘴。他懶得和女真人爭辯,冷冷地道:“放箭!”


    立刻這幾個女真騎兵中箭身亡。女真騎兵首領完顏闍母氣的發抖,但又拿他沒有辦法,隻能帶兵悻悻退去。


    張覺迴到府衙調兵遣將,兔耳山是金兵的必經之路,他派兩支騎兵出東西兩門前去截擊,自己親率一軍追擊,消滅這股敵人。


    置於死地而後生,不進入絕境,怎能激發自己的潛力。


    平州張覺真漢子!居然以一州之力強撼金人!


    宋江讚歎一句後開始設身處地考慮,曆史上金人就是以張覺為借口侵宋的。當然就算沒有張覺事件,金人侵宋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但至少他應該幫幫張覺,讓這位英雄不能枉死。或許自己這隻蝴蝶扇扇翅膀,能推後金人南侵的時日,讓自治區飛速發展起來也是好事。於是他飛速傳書給花榮,讓他們全力支持張覺,並將曆史中張覺的遭遇,以推測的形式告訴他們。


    平州以張覺為尊,張覺也把平州推到風口浪尖上。


    吳乞買聽取完顏銀術可之言收縮戰線,把金人占領區內的所有人口財帛全部搬遷到東北老家,但在過平州的時候,張覺率軍截擊,殺了押送的金兵,搶了他們搶劫的財物,把所有人口解救。而後又在兔耳山將金國的三千騎兵伏擊,殺的隻剩下幾百人逃脫。


    這是一個大膽的決定,也是一個要命的決定,如果宋朝不接受平州,他將處於萬劫不複之境。一州抗一國,孤城高懸,平州所有人的命運就掌握在徽宗的一句話中。


    這幾天張覺覺得心慌,太靜了,金人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沒有發生過這件事,這可不是睚眥必報的金人的性格。但四處派出去的探子也打探不到一點金人兵馬出動的消息,他懵了,難道金人認可了自己的作為?


    怎麽可能!


    這天,一隊人馬自稱是朝廷前哨,前來謁拜。引進堂來,帶頭人稱他叫苗英,他們是太行山義軍,有大事前來告知,迫不得已冒充朝廷使者。


    張覺聽完大吃一驚,完顏宗望率十萬金兵將要攻擊平州,自己的人怎麽沒有偵查到?他不相信似的看著來人問道:“張某與太行山好漢素不相識,手下將士也不曾和你們有半點交情,花大當家為何好意提醒?”


    “義氣!純粹是義氣!我們大當家佩服張大人敢為天下先的豪氣,為袍澤不惜冒險營救,此等浩然正氣,當屬當世豪傑!”悠悠書盟


    苗英甚是機靈,他邊捧邊滔滔不絕道:“我們大當家不忍心英雄落難,願意全力支持張大人脫困,如果張大人同意,我等願留在城中為大人效勞!”


    特殊時期得有強大的嗅覺,張覺也非捧兩句就洋洋自得之人,摸不清來人的真實意圖,絕對不會做出留下他們的決定,而且這是不是金人往平州送內應的方式也不得而知。


    他沉思片刻道:“多謝太行山好漢好意!張某捅破了天,暴風雨會接踵而來,過程會比想象中更加慘烈。效勞之事,有心則已,張某實在不想把麻煩帶給各位好漢,望各位好漢迴去帶話給花大當家,張某誠心結識各位好漢,倘若能擊退強虜,某必定親往山寨拜訪。如今大戰將及,張某不便招待各位,望好漢們海涵!”


    苗英見張覺甚是驚覺,語言客氣,轉頭便送客,似乎不相信他們,也不分辨,拱手告辭。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提醒張覺不得大意,既然張覺保持清醒,也隻能看交戰的情形再做相助的決定。


    張覺立刻多派哨探向外延伸,果然發現金兵暗自出兵,二太子完顏宗望掛帥,領兵十萬來攻打平州,先頭的騎兵隊伍已迫近平州。張覺暗自慚愧,金兵如此大的陣勢自己尚且不知,若是小分隊襲擊……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檢討自己工作做的太粗糙。同時也徹底相信那幾人一定是太行山的好漢,金人是不會拿一次奇襲來做為派內應的透漏信息。


    張覺立刻下令平州處於戰鬥狀態,四門緊閉,防備金兵乘虛而入。


    就在金兵先頭部隊離平州五十裏的時候,宋朝的欽差也離平州不遠,他們的派來傳遞消息的人此刻就在張覺跟前。張覺納悶,要麽都不來,要麽都來,像是商量好一般,逼著自己手忙腳亂。但無論如何平州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欽差怪罪,他也不能離開平州去迎接欽差。他立刻派大將白詩臣前去,告訴欽差,平州大戰在即,危險重重,暫且不要進城,等打敗金兵再進城。


    欽差是徽宗三子鄆王趙楷,他聽到白詩臣之言,心中暗想如果平州破,張覺戰死或者投降,他這一趟可就沒有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務,臨行前父皇可是反複叮囑平州的重要性。雖說造成今天的局麵不能怪他,但功勞就打水漂了,他可是來平州搶功勞的,以後爭奪太子位可得大功勞。他不顧白詩臣勸阻,催馬快速向平州城飛奔,總算幸運,他趕在金兵到來之前入城。


    張覺的心差點從嗓子中蹦出來,如果再慢一點,鄆王就與金兵相遇。倘若鄆王有個三長兩短,他就成為宋金公敵,那時候真可沒地方去了。


    鄆王趙楷對平州很是上心,他不聽張覺勸阻,親自和張覺同去城頭禦敵。


    金兵的先頭隊伍正是被張覺在兔耳山打得狼狽逃跑的完顏闍母,他帶著五千騎兵來到平州,見城門緊閉,城頭將士林立,便知奇襲無望,隻能等待大軍到來強攻。


    完顏闍母心中有一股怒氣,他讓一千騎兵在裏城四百多步的地方謾罵,要麽激的張覺出戰,要麽耗費守城兵士精力,總之對大軍攻城有利。


    一陣粗壯的箭矢插進金兵的身體,他們不得不退後躲避。張覺懶得理睬金兵,直接用神臂弓和他們對話。


    金狗,離老子的平州遠一些!


    趙楷昂首挺胸,頻頻向守城兵士揮手致意,他要讓平州城的軍民都記住,他是鄆王趙楷,勇敢的三太子,不怕大金鐵騎。


    其實趙楷內心怕極了。


    長這麽大他就沒有見過戰爭的場麵,更不必說這種劍拔弩張的要命場麵。但他必須挺住,為了那個誘人的皇儲,他不得不去拚命。徽宗特別疼愛他,曾經想過廢了太子趙恆而立他,但廢長立幼不合祖規,才使徽宗作罷。權力的火苗一旦被點燃就再也不能熄滅,趙楷身後的一大片大臣不斷出謀劃策,讓趙楷心中的火焰越燃越旺。


    收複平州,他必須有功。


    完顏宗望準備進攻,張覺也覺得趙楷作秀該結束了,便不斷勸諫趙楷下去城內指揮全局。誰知趙楷卻還覺得戲的高潮未到,大聲喊道:“本王誓與平州共存亡!不破金兵誓不迴城!”


    張覺隻能和眾守城將士跪請鄆王離開,讓趙楷把戲份做足,誰知趙楷意猶未盡,演的太過投入,無論如何都不去。張覺隻好命令士兵將趙楷抬迴城內,趙楷邊掙紮邊喊:“放開本王!本王要與眾將士共同禦敵!”


    趙楷離去,城頭士氣大增,將士們對趙楷也另眼相看。都言皇室多紈絝,我看鄆王絕對是皇室中的勇士,此人若登大典,定是大宋之福。


    完顏宗望心中包裹著無限的憤怒無處發泄,巨大的落差使他差點奔潰。本來比資曆、比戰功、比血統他都是皇帝的不二人選,誰知卻被叔叔吳乞買搶先得到皇位。不隻是一個手下謀士建議武裝奪取政權,但都被完顏宗望嚴厲地拒絕了,他不是不想得到皇位,而是父親阿骨打屍骨未寒就叔侄相殘,實在是於心不忍。大金建國時日不長,現在需要的是安定團結,而不是窩裏鬥。為了完成父親阿骨打的遺願滅遼滅宋,為了大局,完顏宗望活生生地把怨氣咽下去。


    試想讓一個殺人如麻的強盜頭子做出這樣的讓步,心中積壓的怨氣何其濃厚,就如同肆虐的江水,強行被一道堤壩堵塞,那種被堵塞的洶湧使他如坐針氈。今天,憤怒終於有宣泄的地方,平州城的殺戮足以發泄他積壓的不滿。


    他發誓,破城後要屠城十日。


    進攻開始了,金兵傳染了主帥的憤怒,如斷了堤壩的洪水一樣泛濫,蜂擁衝向平州城池。在他們眼裏平州不過是一座孤城,城內就是些豆腐兵,遼國的五座京城都被大金勇士攻破,平州算什麽?所以今天完顏宗望集中力量隻攻北門。


    但今天的平州城卻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不是城高牆厚,不是糧廣將勇,而是眾誌成城,團結一致。開弓沒有迴頭箭,擋不住金兵他們就是死路一條,平州的百姓不想死,被救入平州城的百姓更不想死。因此百姓自發拿起刀槍幫助軍隊守城,老人婦女組成救援隊,將受傷的戰士抬迴去救治,平州城空前的團結。


    張覺指揮有方,他將守城武器搭配的極其合理,神臂弓和弩床遠距離射殺敵人,再近一些就用弓箭,到了城牆下麵石頭、滾木、弓箭······隻要能打死敵人的東西都是武器,使勁往下扔。張覺見識過金兵的強悍,他們不畏死,幾乎就是人海戰術,永不停息的攻擊,不達目標誓不罷休。


    果然,完顏宗望根本不管士兵死了多少,他的攻擊命令就沒有停止過,一批士兵倒下,另一批士兵接著上。就算是吃飯時刻也不停止,吃完飯的士兵放下飯碗就提刀攻城,退下來的吃飯休整。總之,就算是用屍體堆積,他也要堆出一條進城的道路。


    相對於城外橫屍遍野,城內的傷亡不算大,但他們的心弦卻繃得最緊,在敵人輪番攻擊下,他們的承受能力也在一點一點被磨滅。他們渴望敵人停下來,休息片刻再戰鬥,但敵人不給他們機會,不把他們的神經繃斷誓不罷休。


    張覺早感覺到了這一點,他也早有準備,他早將守城士兵分成兩撥,一撥筋疲力盡之時下去吃飯休整,另一撥上來禦敵。如此一來,完顏宗望想將守城將士拖疲的想法便不能得逞,平州城內仍然生龍活虎。


    首先沉不住氣的反而是完顏宗望,平州城巍然不動,大金勇士卻前赴後繼的倒下,太大的傷亡也讓殺人魔王動了惻隱之心,下令收兵。


    眼見城下金兵盡數撤離,平州城上一片歡唿,侵略者終於退下,金兵也不是不可戰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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