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外麵有人來敲門,小花示意小解領隊把電腦收起,然後過去開門,黑瞎子帶著兩個人進來。


    “都在啊,是在等我嗎?我已經吃過夜宵了。”


    這夜宵吃一天一夜啊,吃的什麽,滿漢全席嗎,都不知道給我們帶一份。


    黑瞎子招唿那兩個人,“來來來坐坐坐,別客氣別客氣,跟來我家一樣。”


    小花嫌棄的看他,那兩個應該是他的夥計,他招唿起來咋這麽熟稔呢。


    小花給我個眼神,我不知道他啥意思,是要我們迴避麽,怎麽不早點說,這會兒起身走也不合適了,胖子調小聲刷視頻,他的推薦裏全是妹子勁歌熱舞,扭成一片,我就知道是他教壞的張千軍萬馬。


    悶油瓶懶得看,直接閉上眼,胖子就把手機放他膝蓋上和我分享,我眼睛看著,心思全放在耳朵上。


    其中一個人來跟小花匯報今晚排查情況,因為沒什麽結果所以他有些羞愧,然後另一個人匯報請示迴京車隊及人員安排情況,聽起來小花對這裏安全性不放心,準備天一亮就啟程了。


    小花剛才並沒有提這事,我不由看他一眼,見他正神情冷淡的聽著,始終未置一詞,無形中給人一種上位者不怒自威的壓迫感,沒看小解領隊在他背後站著,額頭都要冒汗了。


    前麵這兩位匯報的更是壓力山大。


    我一時摸不清小花的想法,就轉眼看黑瞎子,他衝我挑挑眉,從自己黑金短刀刀柄上擰出一把小匕首在那削蘋果,唰唰唰削得倒是又歡快又整齊。


    怎麽畫風到他這裏就變了,從魔鬼職場一下子居家日常起來。


    然後他把切下一小塊蘋果,用匕首挑起遞給小花,“別生氣了,先吃塊蘋果,我削的,包甜。”


    小花不接,問他,“你殺完人,刀洗過麽?”


    他舉起匕首翻轉看看,歎口氣,“我忘了。”然後順手把蘋果整個扔給我,“便宜你了。”


    然後起身清洗匕首去了。


    這便宜我半點不想沾,更惡心的一口不想吃,胖子接過去,看著視頻哢嚓哢嚓吃起來,“人血卻邪,吃著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小花幾個夥計對胖子也是刮目相看,真是埋汰,這人一點也不忌諱啊。


    我皺著眉頭看胖子,胖子在手機上打字,“有個屁的血...營造氣氛懂不懂?”


    營造什麽氣氛,殺人如麻茹毛飲血嗎?難道他倆是什麽混不吝的野人嗎?


    聽完匯報,小花一直淡淡的,桌子上他的手機屏幕亮了,他拿起來,揮手示意那兩個人迴去。


    那兩個人如臨大赦,互相對視一眼,神情皆是如釋重負,站起來給我們打完招唿轉身往外走。


    走出沒兩步,小花還在那拿著手機看,頭都沒抬,問其中一個,“李佩玖,你還有個弟弟?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原來那個匯報車輛人員安排的叫李佩玖,他腳步猛然頓了一下,還沒想好怎麽迴答,黑瞎子已上前按住他肩膀。


    “啊呀,你弟弟是不是剛來找過你啊,還給你帶了禮物。兄弟情深,他給你從頭到腳灑了一層磷粉,亮得像巨星閃耀,真感人。”


    那種夜蛾身上有一層磷粉,飛舞間就會細細灑落下來,憑肉眼幾乎看不清,對黑瞎子來說,那些磷粉反射著亮光就像暗夜裏的星辰。


    磷粉還有腐蝕性,會引發過敏。別人沾到都忙不迭的洗掉了,可不就顯著他了,連悶油瓶都找不到的人,在黑瞎子眼裏卻閃閃發著光,像燈塔一樣醒目。


    在我印象裏,這個人並不是今晚處理夜蛾的人,他身上怎麽會落滿磷粉呢?如果他身上也有磷粉,說明他很可能見過潛入者,在他們交談時那些夜蛾正在他們頭頂盤旋。


    他被標記了。


    再多想一步,或許就是他循著夜蛾的蹤跡找到那個水裏潛入的人,是他的弟弟麽?他勸阻他弟弟上岸,然後被他弟弟給小小坑了一把。


    胖子在手機上打出幾個字給我看,“隧道,司機,清場。”


    我一看這幾個字就明白這人是誰了,專門善後負責清場的人,那可能麻煩了,他手裏掌握的黑料不會少。如果他反水發難,妥妥能製造麻煩。若他是別人安插進來的人,那小花的身家性命幾乎岌岌可危,看來今晚肯定不能善了了。


    小花是怎麽查到他還有個弟弟的?會不會又是小解領隊的大數據篩查立了功?小解領隊可以啊。


    黑瞎子擺手讓另一個人走了,李佩玖歎口氣,他看看自己身上,又看看黑瞎子,腳步沉重的折迴來,徑直對著小花跪下去,兩隻手放在地上,額頭抵在手上,以一種完全臣服的姿態向小花俯首。


    “我跟你十二年了,老板,做事無不盡心盡力,從來沒有二心。”


    小花微微皺眉,“我知道,起來說話,我沒有說你有錯。”


    黑瞎子作勢要去拉這人起身,手裏握著的匕首掉下去,像是不小心劃過這人手臂,匕首很鋒利,瞬間於皮肉上帶出一道淺淺的傷口,泛出星點鮮紅血跡。


    黑瞎子撿起匕首,“哎呀,又見血了,怎麽好像我是故意的一樣?”


    我都看出來他的確就是故意的,因為在場的人隻要沒瞎就能看到那傷口竟然開始緩慢愈合。


    我心裏一沉,傷口能自愈,雖然不是超速再生,但這人應該也是張有藥或者那瘋子製造出來的長生者,甚至他就是八大山人還沒露麵的其中一個。


    竟然把棋子埋伏到了如此深的地步,且一埋就是十二年。


    黑瞎子直起身,收起了嬉皮笑臉,悶油瓶也睜開眼看過去,手按在我大腿上,手臂肌肉都在蓄勢待發,有種隨時準備把我掀出去的感覺。


    山雨欲來風滿樓,怎麽氣氛一下劍拔弩張起來。


    小花眉頭皺得更深了,這個人跟他十二年了,十二年前他鋒芒漸起,但還沒有完全掌控解家,是誰未雨綢繆,於他當年還在風雨飄搖時就開始在他身邊埋下暗子?這算計太可怕了。


    他說,“李佩玖,你很好。”


    李佩玖看著胳膊傷口,知道自己暴露了,啞口無言,直到傷口慢慢愈合,除了一縷血絲再無痕跡,他伸手把血跡擦掉了。


    “對不起,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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