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城外的戰場,硝煙彌漫,戰火紛飛。闊亦田部落和烏孫部落聯軍在重重圍困之下,拚死掙紮,終於奮力搏殺出了一條突破口,如洶湧的潮水般衝了出去。


    張雷麵色冷峻,眼中透著決然,率領著庭州軍緊追不舍。狂風在耳邊唿嘯,吹得軍旗獵獵作響,腳下的大地因士兵們的奔跑而微微顫抖。“不能讓他們逃了,追!”張雷大聲吼道,聲音在風中被扯得有些沙啞。


    然而,就在這緊張的追擊時刻,左翼的地平線上突然出現了一支軍隊。他們身著藏藍色軍服,如一片陰森的烏雲迅速壓來。張雷抬眼望去,待看清那飄揚的旗幟時,不禁臉色一變,心中暗驚:“北邙軍?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


    此時,正值午後,烈日高懸卻被戰場上的硝煙遮蔽,天空呈現出一種渾濁的灰黃色,仿佛一塊巨大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眾人頭頂。北邙軍出現的方向,揚起一片滾滾沙塵,像是惡魔裹挾著沙暴降臨人間。狂風肆虐,吹得草叢沙沙作響,似乎在為即將到來的殺戮而顫抖。


    北邙軍漸行漸近,展現出令人驚歎的軍容軍紀。他們的騎兵隊列整齊劃一,猶如刀切一般,戰馬步伐一致,每一匹都毛色光亮、膘肥體壯,顯然受到精心照料。士兵們身姿挺拔地坐在馬背上,身姿矯健,神情冷峻而堅毅,眼神中透著久經沙場的沉穩與冷酷。他們身著的藏藍色軍服幹淨利落,甲胄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毫無瑕疵與破損,可見其日常保養的精心。隊伍行進間,寂靜無聲,唯有馬蹄聲有節奏地敲擊著大地,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是死亡的倒計時。


    張雷心中明白,撤退已然是不可能的了。北邙軍皆是騎兵,速度極快,轉瞬之間便能壓上。而且他們人手一支火槍,射速快、射程遠、精度高,相比之下,庭州軍裝備的連弩和炎嘯銃顯得如此無力。“這可如何是好?”張雷緊咬嘴唇,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


    北邙軍逐漸靠近,他們在馬背上列成整齊的隊列,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庭州軍。隨著一陣密集的槍聲響起,子彈如雨點般射向庭州軍。“砰砰砰!”槍聲在空曠的草原上迴蕩,震耳欲聾。庭州軍雖奮力躲避,但由於武器射程的差距,隻能被動挨打。


    “大人,這火槍太厲害了,我們根本打不到他們啊!”一名士兵滿臉驚恐地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的哭腔。


    “怎麽會這樣?這仗還怎麽打?”另一名士兵憤怒地吼道,雙眼通紅,手中的武器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士兵們開始慌亂地交頭接耳,恐懼在隊伍中迅速蔓延。有的士兵四處尋找掩護,腳步踉蹌;有的則呆立當場,眼神空洞,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嚇傻了。


    張雷見此情景,心急如焚,他深知若不立刻穩住軍心,部隊將不戰自潰。“都給我閉嘴!不許慌亂!聽我指揮!”張雷聲嘶力竭地咆哮著,額頭上青筋暴起,脖子上的血管也突突地跳動。他縱馬在隊伍中來迴奔走,揮舞著手中的長刀,試圖喚起士兵們的鬥誌。“我們是庭州軍!我們的身後就是家園!今日就算戰死,也不能退縮!”


    然而,北邙軍的火力絲毫不減,隨著距離的拉近,庭州軍的傷亡逐漸增加。北邙軍發現打不穿庭州軍的護甲,便改變策略,瞄著頭打。庭州軍的炎嘯銃精度本就有限,在這種情況下,士兵們隻能盲目射擊,子彈打出去全靠運氣。戰場上,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血腥氣息彌漫開來。


    “張雷,快帶著你的部隊撤退,我掩護!”張雷對著後麵追來的吉木阿蘭喊道。他心中暗自思忖:“這吉木阿蘭若是出了一點意外,我迴去後何總兵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吉木阿蘭卻堅定地搖頭:“不行,要走一起走!”


    張雷急得跺腳:“那樣咱們誰也走不掉了!”


    吉木阿蘭美目圓睜,決然道:“那就不走了,跟他們幹到底!”


    張雷頓時欲哭無淚,苦勸道:“你是大單於,不能出現任何問題。如果你出現問題了,現在的大越國都會並入北邙的……”


    還未等張雷說完,吉木阿蘭便打斷他:“那你保重,我走了。”


    張雷一臉懵逼,心中暗忖:“你就不再堅持一下了?這也太……”但此刻已無暇多想,他看著北邙軍,大聲吼道:“兄弟們,跟我一起衝上去!沒辦法,這個距離隻能被動挨打,隻能向前衝!”


    北邙軍的一個千戶長看到庭州軍居然發起衝鋒,不禁嗤笑一聲:“這幫傻子還衝鋒呢,這不是送人頭麽?”他冷冷下令:“給我瞄準了打,不能放近!”


    庭州軍在槍林彈雨中奮勇向前,每一步都伴隨著戰友的倒下。但他們沒有退縮,終於在付出慘重代價後靠近了北邙軍。“放箭!開火!”張雷怒吼著。


    連弩和炎嘯銃同時發出怒吼,弩箭和彈丸如飛蝗般射向北邙軍。北邙軍雖有防備,但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陣腳大亂,不少士兵慘叫著倒下。然而,距離近了,庭州軍的護甲也被北邙軍輕易擊穿。一時間,雙方陷入了慘烈的近身肉搏。


    張雷身先士卒,揮舞著長刀,與北邙軍廝殺在一起。突然,一顆子彈唿嘯而來,擦著他的耳邊飛過,他隻覺一陣熱風掠過。還未等他緩過神來,又一顆子彈射來,直接貫穿了他的肩膀。“啊!”張雷悶哼一聲,劇痛襲來,但他仍咬牙堅持,手中長刀不停揮舞。


    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庭州軍的傷亡數字不斷攀升。張雷剛舉起手中的火銃,準備反擊,一枚子彈卻如死神的利箭,射進了他的腹部。“大人!”周圍的士兵驚唿起來。


    張雷隻覺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但他強撐著,心中想著:“不能倒下,我要帶著兄弟們突圍……”


    就在北邙軍以為能活捉一個庭州軍高級軍官時,後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吉木阿蘭帶著部隊如旋風般殺了迴來。原來,她壓根也沒走,隻是迂迴到了北邙軍後方發起了突襲。


    “殺啊!”吉木阿蘭高喊著,手中長刀揮舞,宛如女戰神降臨。她的士兵們緊隨其後,如猛虎出籠。


    北邙軍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陣腳大亂。吉木阿蘭一邊指揮戰鬥,一邊喊道:“快,給張雷簡單包紮一下,抬上馬,交替掩護撤退!”


    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用布條簡單地為張雷包紮傷口,然後將他抬上戰馬。在吉木阿蘭的帶領下,剩餘的庭州軍和大越士兵們邊戰邊退。


    迴到庭州軍中帳,軍醫麵色凝重地為張雷診治。隻見他剪開染血的衣物,查看傷口,眉頭越皺越緊。“大人,這子彈卡在肚子裏,傷口已經開始發炎,情況極為不妙。”軍醫搖頭歎息,眼神中滿是憂慮。


    此後幾日,張雷一直昏迷不醒,高熱不退,整個人憔悴不堪。軍醫日夜守在床邊,嚐試各種方法,卻收效甚微。“這傷口的炎症難以控製,若再這樣下去,怕是沒幾天了。”軍醫無奈地對前來探望的將領們說道。


    此時,張雷率領的庭州軍兩個營,經過這場慘烈的戰鬥,已經不足五百人。他們滿身鮮血,疲憊不堪,但眼神中依然透著不屈。夕陽西下,將這片被鮮血染紅的戰場映照得更加悲壯。張雷躺在營帳中,生死未卜,而庭州軍的未來,也在這動蕩的局勢下,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士兵們心中默默祈禱,盼望著奇跡的發生,盼望著張雷能再次蘇醒,帶領他們繼續守護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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