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小丞相衣袂翻飛著出現在門口,“臣在書房裏一直等不到太子殿下,原來太子殿下是躲到了溫柔鄉裏。”


    半芙猛然鬆了一口氣,跟又竹兩人都有種劫後餘生感。


    不知道太子妃感受如何,反正她們是覺得比執行暗殺任務還要驚險。


    湛淮晏轉過去對著宋令虞,“孤隻是進來看看阿凝。”


    “太子殿下淪落到這種地步,更不應該顧及兒女情長,你若是不將心思用在政務上,怕是很快就得給瑄王騰位置了,到時候你和屬臣們下場如何,臣很期待,但臣不想自己的妹妹也被你連累了。”宋令虞心想她巴不得湛淮晏沉迷於女色不務正業呢,卻為了不讓湛淮晏找阿凝,隻能勸諫湛淮晏。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宋令虞的話讓湛淮晏的臉色白了白,想到自己答應阿凝的要讓她做皇後,以後二人共享天下。


    他緊抿住薄唇,轉身去了書房。


    宋令虞這才鬆了一口氣,跟在了湛淮晏後麵。


    二人沒有再發生爭執,願意合作,他們的效率也很高,到太陽落山時,就把最重要的政務處理完了。


    湛淮晏想念他的阿凝已經到了極限,沒跟小奸臣多說,大步走去院子裏找他的阿凝。


    半芙:“……”


    又竹:“……”


    又來又來,這一天還沒過去呢!


    半芙以最快的速度去了書房,把手裏捧著的太子妃的衣服遞給宋令虞。


    她幫著宋令虞用最快的速度換上,聽著又竹和湛淮晏那邊的動靜。


    宋令虞是無法趕在湛淮晏前麵迴到屋內了,又竹攔住湛淮晏,急中生智,“太子殿下你是找太子妃嗎?”


    “不巧,太子妃剛剛去廚房安排太子殿下你今晚的膳食了,奴婢帶你過去吧。”


    又竹邊給宋令虞使眼色,邊帶著湛淮晏去廚房。


    湛淮晏還不熟悉太子府裏的路,又竹就故意帶著湛淮晏繞路,走得也不快。


    這就給了宋令虞趕在湛淮晏前麵的時間。


    一路上宋令虞還在整理著女裝和發髻首飾,好在湛淮晏看不見,即便她沒完全從小丞相的裝扮上轉變過來,湛淮晏也不知道。


    宋令虞眼看著湛淮晏走過來,最後理了理裙角,迎上去時把表情調整到太子妃的角色。


    她很自然地握住湛淮晏的手,“太子殿下今天的政務處理完了嗎?”


    半芙和又竹癱倒在走廊的柱子上,太難了太難了!


    誰受得住天天這樣啊。


    “嗯。”湛淮晏不管是在外麵,還有那麽多下人。


    他反握住宋令虞的手,把人帶入懷裏,手臂鎖著宋令虞的腰,彎身埋臉到宋令虞的肩上,眷戀地吸取著宋令虞身上的氣息,滿足地合上眼。


    宋令虞僵硬了一瞬,手才落到湛淮晏的後背上,順著他的墨發撫了又撫。


    男人滾燙的唇落下來。


    宋令虞:“……”


    宋令虞生無可戀,氣運值被吸走不少。


    湛淮晏忽然彎身勾住宋令虞的雙腿,打橫抱起她。


    “太子殿下……”宋令虞的雙臂圈住湛淮晏的脖子,頭靠在湛淮晏寬厚結實的胸口,聽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他不會大白天就要來吧?


    “阿凝既然不舒服,就在房中歇著,孤能填飽肚子就行,你不必費心給孤安排膳食。”湛淮晏一路聽著前麵又竹的腳步聲,順利進了寢臥。


    他把宋令虞放到榻上後,對站在背後的半芙伸出手,“藥膏給孤,孤親自給阿凝抹藥。”


    半芙:“……”


    他們根本沒有準備藥膏啊。


    誰能想到高貴禁欲的太子殿下要親自給女子抹藥,哪個正經男人會幹這種事?


    宋令虞也很羞恥又無語,示意半芙去找藥膏。


    別管什麽藥膏,拿來就行了。


    反正湛淮晏看不見,能聞到,但不懂醫術,隨便應付過去就是了。


    半芙立刻就去了,拿了薄荷製成的藥膏給湛淮晏。


    宋令虞半躺在床上,問了一句,“太子殿下以前給其他女子這樣做過嗎?”


    湛淮晏的神色隱忍,“孤那個時候更不知節製,所以照顧過阿凝。”


    “沒有其他的女子,隻有阿凝,阿凝不要吃醋。”


    宋令虞蹙眉,越發肯定她的妹妹早就和湛淮晏相識了,並且二人還無媒苟合,有了肌膚之親。


    這就能解釋為什麽湛淮晏在跟她的新婚夜,那麽遊刃有餘。


    她代替妹妹嫁給了湛淮晏,雖然姐妹共侍一夫,在這個時代並不值得大驚小怪。


    但宋令虞有點接受不了,想到湛淮晏此刻對她做的,都對她妹妹做過,她就純粹得很膈應。


    “好了。”宋令虞自己整理好裙子後,起身若無其事地帶著湛淮晏去用膳。


    湛淮晏落後一步。


    宋令虞迴頭時正好看到。


    太子那樣一張驕矜清貴的臉,冰清玉潔的氣質,因為眼睛被蒙住多了幾分的病弱感,做著這樣的動作,真的是,又純又野又澀情。


    變態啊,宋令虞是真沒想到跟自己針鋒相對的死對頭是這樣的。


    太幻滅了,她隻想跑。


    但她也隻能拉著湛淮晏坐到膳廳裏,把碗和筷子放到湛淮晏手裏,要他自己夾菜,“臣妾不會嫌棄你。”


    “你多練練,很快就能跟常人無異了。”


    她的寬容,跟在丞相府小奸臣和瑄王的嘲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湛淮晏不再屈辱不安,眼裏一片濕意,阿凝真好。


    阿凝不僅不嫌棄他這個廢人,還嫁給了他,耐心地照顧著他,對他這麽好。


    阿凝真的很愛他啊。


    湛淮晏自己用左手摸索著夾菜。


    宋令虞還讓他自己盛湯,偶爾會扶一下他,沒讓他燙到,或是打翻東西。


    他剛失明的時候,因為自己吃不好飯而暴躁,掀翻了桌子發脾氣,絕食。


    皇後讓好幾個人按住他,強行往他嘴裏塞東西,灌他補身體的藥湯。


    現在,因為有阿凝在,他乖乖地吃著,很快就很熟練了。


    湛淮晏還能給宋令虞夾菜,這看得一旁等候的幾個太醫驚喜不已。


    不管能不能治好太子殿下的眼睛,太子沒有尋死覓活,他們的腦袋就保住了啊。


    這全是太子妃的功勞。


    宋令虞拿著帕子給湛淮晏擦嘴,順勢撫了撫湛淮晏的臉,哄孩子一樣誇獎,“太子殿下做得很好,以後就算臣妾不陪著殿下,殿下一個人也能用膳了。”


    “阿凝……”湛淮晏無奈,握住宋令虞的手,微微歪著頭,臉更緊地貼著宋令虞的手心,並蹭了蹭。


    宋令虞心裏莫名的一片柔軟,忍住了去揉太子殿下腦袋的衝動。


    她帶著湛淮晏,到了她特意讓又竹準備的藥房,讓幾個太醫給湛淮晏看眼睛。


    湛淮晏眼睛上的白色綢布被取下,展現出來的眉目修長深邃,眼尾弧度優美,瞳孔墨黑熠熠。


    這麽一雙完美的眼,卻瞎了,誰不歎一聲可惜?


    “微臣之前就迴稟了陛下和皇後娘娘,太子殿下的眼睛我們也無法保證能治好。”其實整個太醫院對湛淮晏的眼睛都束手無策。


    但為了保住腦袋,他們隻能這麽說,期盼著民間能出一個神醫治好湛淮晏。


    宋令虞點頭,昭帝已經在遍尋天下名醫了,今日就有來到太子府的,往後還會更多。


    宋令虞會一一讓他們嚐試。


    不過,宋令虞看著頭頂自己被湛淮晏吸走的氣運值。


    湛淮晏的眼睛沒有惡化就是好事。


    事實證明她的氣運值能讓湛淮晏慢慢好起來,至少他沒有性命之憂了。


    說不定她傳給湛淮晏更多的氣運值,某一天湛淮晏就能被治好了。


    宋令虞不想傳。


    可沒辦法,他自己吸取她的啊。


    湛淮晏緊抿著薄唇,阿凝果然是什麽都忘了。


    她明明會醫術的。


    兩年前他曾經斷過腿,大夫都判斷他會瘸了,偏偏阿凝治好了他。


    阿凝離開他後,他讓暗衛查過,宋家庶出五小姐的確會醫術,是當初瑄王特意請來了神醫,讓神醫教阿凝醫術的。


    隻不過阿凝的醫術沒對外顯露過,外人就不知道阿凝醫術高明。


    而現在她不僅失憶了,就連醫術都不會了。


    湛淮晏什麽都沒說,很配合太醫,用煮過的藥包敷眼睛,喝藥。


    在宋令虞去換藥包時,躺在外榻上的湛淮晏低聲問太醫,“孤喝了女子的絕子湯,會絕嗣嗎?”


    陳太醫恭敬地應道:“會有一些影響。不過微臣已經按照皇後娘娘的吩咐,給太子殿下用了藥,化解絕子湯的藥性,可能一年半載內,太子殿下無法讓太子妃有孕。”


    “正好。”湛淮晏自然希望能和阿凝有個孩子。


    但現在他瞎了眼,太子之位難保,所以現在處境不好,他們不適合有孩子。


    他喝了絕子湯,就不用委屈阿凝喝避子湯了。


    陳太醫勸諫道:“太子殿下,雖說新婚燕爾,你和太子妃情難自禁,但你如今體弱,在房事上還是節製一些好。”


    “孤的身體,孤自己有分寸。”湛淮晏自從失明後,性情到底還是變得比以前陰鬱了一些,沉下臉讓太醫退下。


    陳太醫抹了抹額角的汗,年輕人啊。


    不願節製的太子殿下,喝了藥後去洗漱,直接抱著太子妃一起進了浴桶。


    湛淮晏眼睛上蒙的白色綢布被水浸濕後,讓他一張臉都是清絕又透著蠱惑的,“阿凝,我們好不容易才做了夫妻,既是新婚,孤對阿凝就格外迷戀些,過段時間就好了。”


    宋令虞姑且相信了湛淮晏這話。


    “阿凝,幸好有你陪著我。”過後,太子從背後把太子妃圈在懷裏,下巴壓在太子妃的頭頂,眷戀地摩挲著。


    從來都一個人睡的宋令虞,再次跟男人同床共枕,她有些睡不著。


    湛淮晏的雄性氣息太強烈了,包圍了她整個人,還占據了她的唿吸。


    宋令虞以為自己對湛淮晏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但事實上代替妹妹嫁給湛淮晏才知道,這人看著不近女色冰清玉潔如神隻,實際在床榻上完全相反。


    她真的得重新定義湛淮晏了。


    宋令虞極力忽略湛淮晏的存在,強迫自己入睡。


    後來她也睡著了。


    結果第二天一睜開眼,自己依偎在湛淮晏胸口,直麵他這張放大的俊臉,簡直是暴擊。


    宋令虞深吸一口氣,又翻過去背對著湛淮晏。


    下一秒男人就貼了過來,收緊了環在她腰上的手臂,薄唇貼在她的耳垂上,黏糊糊地廝磨。


    宋令虞裝睡。


    湛淮晏就沒喊醒宋令虞,自己摸索著,輕手輕腳地起身。


    衣服昨晚就放在了枕畔,他自己一件件慢慢穿著,已經能自己穿好了。


    他答應過阿凝,生活上要學會自理,依賴阿凝,但不讓阿凝像個奴婢伺候自己。


    湛淮晏離開寢臥前,一手按在床榻上,俯身,薄唇落在宋令虞的額頭上,輕柔地吻了吻。


    湛淮晏合上床幔。


    湛淮晏出去叫太子妃給他安排的隨從,帶他梳洗,之後他用早膳,再去書房裏處理政務。


    宋令虞換上了紫色的朝服,恢複了小丞相的身份,跟用膳的湛淮晏就隔著兩間屋子。


    她輕手輕腳地梳洗過後,走密道離開了太子府。


    宋令虞得先迴宋府,坐自己的馬車去一趟內閣。


    誰知她從太子府後麵來到門前,走向隔壁的丞相府時,卻看到瑄王從丞相府右邊的那個宅子走出來。


    宋令虞頓住。


    瑄王已經一眼看到了她,墨眸裏一喜,幾個大步走過來,“令虞,這麽早你去了哪兒?”


    瑄王抬頭看了一眼太子府,令虞是從太子府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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