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王庭顯得很安靜,甚至連路上的護衛都少了許多。


    而護衛們看到戈雅的時候,表情也比以前多了幾分異樣。


    伯班克一族的王庭,是在一棵大樹上,而且真正的“達官顯貴”,也是住在樹上的。


    從下往上,居住的等級也就越來越高。


    所以對於伯班克一族來說,去王庭議事,也是真正的朝上“上朝”。


    戈雅來到王宮外麵,守在這裏的幾名侍衛便自動放行了。


    繞到後邊,這裏大門敞開著,站在外邊向裏看,可以看到一個跪坐的背影。


    這便是伯班克一族的公主殿下——芙蕾。


    芙蕾公主的背影纖細,手上似乎還拿著什麽東西,隔一會兒便動一下。


    “戈雅,既然來了,為什麽不進來?”


    戈雅深唿口氣,邁過門檻走到芙蕾身邊,然後稍稍落後一個身位,同樣跪坐在地。


    “你在生我的氣。”


    戈雅搖了搖頭,“不敢。”


    “嘖!”芙蕾轉過身子,與戈雅麵對麵坐在一起。


    也是這個時候,戈雅才看到了芙蕾手上拿著的是一本書,但是戈雅不敢細看,沒有看到上邊的內容。


    芙蕾笑了笑,“戈雅,你還是不會撒謊呀。


    不敢……不是沒有……”


    戈雅望著公主殿下俏麗的臉龐,想了想還是迴答道:“萊奧尼達他們的事……你都知道?”


    聽到戈雅的問題,芙蕾的表情很平淡,點了點頭迴答:“知道。”


    戈雅沒想到她的迴答這麽痛快,一時間不禁有些語塞。


    “你……那你為什麽……”


    芙蕾合上手上的書籍,“我為什麽會同意?”


    戈雅點了點頭,“對……”


    說著說著,戈雅覺得自己似乎有種在“問罪”的感覺,於是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腦袋。


    也因此看到了戈雅手上的書籍封麵……


    《我做祭司的那些年》……


    而且在旁邊還有另外一行小字,樹妖的實驗日誌……


    戈雅:?……


    注意到戈雅的錯愕,芙蕾忍不住笑出聲來,“說起來,這還是你的先祖呢。


    嗯……你的先祖是一個……很有趣的前輩,沒錯,很有趣!


    戈雅,你把這本書帶迴去,記得仔細看看。”


    戈雅有些意外,“我帶迴去看看?”


    芙蕾輕輕拍了拍手上的書籍,“對啊,沒準你還能有另外的發現,再說了,這本書本就是我從文庫朗先生那裏借來的。”


    說完,芙蕾就把這本《我做祭司的那些年》遞給了戈雅。


    戈雅小心地把手接了過來,第一感覺是有些重,比想象中的要重好幾倍。


    “你要不要先看看?”


    聽到芙蕾的問話,戈雅確實有些意動,但她還是搖了搖頭,決定先說當下的事情。


    “殿下……”


    “行了,這裏沒有別人,叫我芙蕾就好了。”


    戈雅:……


    有些心虛地瞥了一眼門口,戈雅小聲說道:“芙蕾……你既然知道萊奧尼達他們要做什麽……為什麽還要同意?”


    “我沒有同意……”芙蕾輕歎一聲,“但我也沒有反對。


    所以,就當我同意了吧。


    戈雅,你覺得我們能贏嗎?”


    戈雅沉默了。


    對於這個問題,戈雅其實做過了無數次的思索,但每一次得出的答案都是……不能。


    “我們贏不了,因為這不隻是我們的戰鬥,更是世界之間的戰鬥。


    事到如今,我便和你說了吧,這些巫師們所在的世界,是一個巨大的、強大的世界。


    按照他們的區分,我們這裏隻是一個小型世界,而我們族裏的最強者,也不過是一階高級……


    而他們呢……他們的世界最高有九階!”


    “唿~所以呢?所以你就縱容萊奧尼達他們……不,萊奧尼達不是主謀,你告訴我,萊奧尼達身後的支持者是誰?”


    芙蕾搖了搖頭,“你和我都看錯了。”


    “嗯?什麽意思?”


    “或許一開始……主導者確實不是萊奧尼達,但是現在……他已經是了。”


    戈雅聞言不禁皺緊了眉頭,在她看來,萊奧尼達並不是一個多麽聰明的人……


    但是芙蕾不可能說錯……


    戈雅苦笑一聲,“我和萊奧尼達吵了這麽多次……竟然沒有真正認識萊奧尼達……”


    芙蕾看著戈雅苦澀的表情,笑著拍了拍戈雅的手背。


    “行了,你要知道,能混成長老的,能有幾個簡單人物。”


    戈雅開始迴想她之前和萊奧尼達的接觸……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戈雅這麽一迴想,隻覺得萊奧尼達的每一句話都有深意……


    還說人家不聰明的,戈雅現在隻想給自己一巴掌,不聰明的……明明是她。


    “你也不要自責,不隻是我,就連我……還有曾經給予萊奧尼達支持的那位,大家都被萊奧尼達迷惑了。”


    “那你為何不阻止他,或者……”


    芙蕾搖了搖頭,“沒有這麽簡單,萊奧尼達身邊聚攏了不知道多少人,他們全都讚同萊奧尼達的觀念,而且最主要的是……黑骨林支持萊奧尼達。”


    戈雅:……


    “黑……黑骨林支持他……為什麽?”


    芙蕾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兩個果子,然後她遞給戈雅一個,自己拿著另一個“吭哧吭哧”的啃了起來。


    “主要原因是……萊奧尼達是主和派明麵上的代表,當然,他現在已經不止是明麵上的了……”


    芙蕾頓了頓,啃了一口果子,繼續說道:“他和黑骨林做了什麽交易,我也不清楚……”


    “那你還……”


    芙蕾攤了一下手,“你該不會想讓我和黑骨林談判吧?不會有人答應的,我們的族人不答應,黑骨林……也不會答應……”


    戈雅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


    族人不答應……她還能理解,因為她就是“不答應”的一員……


    但黑骨林為什麽不會答應?


    如果芙蕾出麵,那不就代表全麵勝利了嗎?


    “芙蕾,我不明白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


    芙蕾把手上的果子吃完,然後拿著果核仔細看了幾眼。


    “不明白也沒關係,我倒是還挺喜歡你的不明白的。”


    戈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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