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嘉的禮儀是學的極好的,除卻她是公主本該學好的理由之外,還有便是教她禮儀的姑姑極為嚴厲,對於學生一視同仁,隻要動作不規範或者開小差都會被處罰,一根細長的木條,通常是哪錯打哪兒,若是請安說錯了話或者受不住表情,倒也不會打臉,隻撿著肉實的地方——例如臀部這種位置,讓你疼了卻又不會有傷口。


    自從課業轉到景仁宮來之後,徽嘉便不常見杭祁了,隻有年節裏宮中設宴,才會邀請命婦入宮,但礙於男女有別,昔日的同窗兼玩伴大抵隻能瞧上一眼,互相交換個眼神,便能知道對方肚裏的花花腸子。


    兩人分散之後,一個在宮內一個在宮外,不能互通消息,交情倒是很難維係,懿貴妃向來是寵著徽嘉,可管的也十分嚴。


    懿貴妃自上次流產至今,已有七八年之久,太醫說,大抵是傷了根本,如今便是很難再孕,久而久之,懿貴妃也收起了懷孕的心思,一邊專心照顧徽嘉,一邊尋找著合適的皇子預備抱養過來,可這哪裏又容易了。


    能懷孕的後妃,到底是受了幾分聖寵的,若仗著貴妃之位奪人子,一來有失身份,二來也經不住對方一哭二鬧的跑到皇帝那去,裕嬪便是一個眼前的例子,從前以為她不爭不搶是個和善人,先下倒也像是裝的了。


    徽嘉知道母妃在宮裏的日子其實並不如表麵一般光鮮亮麗,後宮無後,懿貴妃代掌鳳印,嬪禦們晨昏定省大多會來景仁宮,可饒是如此,大事不都得同禧淑妃和明妃商量,否則便會傳出風聲,說貴妃掌印獨斷,怕是存了不良之心吧。


    也許有更難聽的聲音,隻是沒有傳到徽嘉的耳朵裏來,但是後宮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同男子的後宅簡直大同小異,徽嘉下定了決心要向父皇求個恩典,許她駙馬允諾今後後宅唯她一人,否則她便不嫁。


    今日晚膳照例是在景仁宮用,這也算皇帝特意許下的恩典,雖然皇嗣中有眾多女兒,但是徽嘉身上傾注了他更多的心血,也隻有徽嘉一女是他自從潛邸到登基一起過來的,雖然如今她也寵禧妃生的二公主三公主,元嬪生的龍鳳胎,但總越不過徽嘉去,畢竟這是長女,也更懂事些。


    徽嘉給皇帝布了一道胭脂魚,這是她從禮儀姑姑那裏聽來的,是他們的家鄉菜,做法就是將魚了醃製後擦去水分入油鍋,炸後再刷醬炙烤,使魚肉鮮嫩多汁,焦香四溢。原本就是烤魚,尋常人家做膳食怎會如此麻煩,簡直就是在浪費柴火,是徽嘉改良之後,因為醬料加了蜂蜜與辣椒,是以色澤紅潤,活像鮮花汁子兌的醃製,便再取了名字,畢竟不能汙了天子的耳朵。


    食慣了膳房的夥食,對皇帝來說,小廚房的東西簡直不能再好。


    因著膳房要早早備下候著皇帝隨時傳膳,那菜肴總是盛好了溫著,有時皇帝忙於政務,晚了個把時辰用膳,可能那味道也不比民間大廚做的。


    “朕的大公主就是與眾不同,小小年紀都知道心疼父皇了!”皇帝威嚴的麵容上此刻掛滿了欣慰的笑意,心想著倒是沒白寵這個女兒。


    敏妃摸了摸徽嘉的頭,也笑著道:“徽嘉向來懂事,倒是給臣妾省了不少心呐。”


    “愛妃秀外中慧,把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連朕的大公主也教養的如此乖巧,愛妃功勞不小啊。”


    懿貴妃笑的溫婉,“皇上抬舉臣妾了,徽嘉也多虧了皇上日常的指點,憑臣妾一己之力,如何治的了徽嘉的調皮呢!”


    這個時候,話題突然轉向了徽嘉以前,徽嘉頓時覺得不好,要是翻到那些“汙她聖名”的事跡,今晚就求不了父皇做主了。她忙轉移著話頭,“既然父皇愛吃兒臣想的菜,兒臣日後就讓膳房變著花樣多做一些,定然讓父皇每頓都吃的飽飽的!”


    貴妃聞了這話,又有些恨鐵不成鋼,堂堂一國公主居然會想著吃食,不過看在皇帝現在高興的份上,倒是沒有說什麽,隻徽嘉後麵又少不了一頓“訓話”,不過徽嘉倒也能裝模作樣的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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