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這裏了,晚晚呢?”


    顏汐一臉疑惑地看向虞千絕,心中暗自思忖他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三人圍坐在一起閑聊片刻後,顏汐像是突然迴過神來一般,皺起眉頭問道,等待著他的迴答。


    隻見虞千絕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著說道:


    “晚晚今天有些疲倦,用過晚膳之後就早早歇息了。默兒也跟著一起入睡了,所以我這才有空過來看看你們這邊的情況。而且那邊有天樞照看著她們倆,不會有事的,你盡管放心好了。”


    說罷,他順手拿起桌上顏汐剛剛從空間裏取出的紅彤彤的蘋果,大口咬下去,發出清脆的聲響,“哢吃哢次”地咀嚼起來,臉上洋溢著滿足和享受的神情。


    顏汐聽了虞千絕的話,稍稍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但卻並未再多言。此刻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需要看護的雷翔身上。由於要照顧受傷的雷翔,青璽特意在比武場附近開辟了一座小巧玲瓏的院子


    。這座院子裏除去雷翔所住的那間屋子外,還設有另一間供人休憩的房間。


    此時,顏汐正與虞千絕對坐在休息室中,棋盤擺在兩人中間,黑白棋子錯落有致地分布其上。顏汐雖然身懷絕技、武藝高強,但在下棋方麵隻能算是馬馬虎虎,水平與虞千絕旗鼓相當。


    他們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一時間難分勝負。


    而另一邊,司雲謹則主動請纓,代替顏汐前往雷翔所在的房間守護,確保他能夠安心養傷。


    裹得像粽子一樣的雷翔,臉色蒼白,臉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司雲謹正在看書,抽空去看一下他,發現他開始高熱了。


    司雲謹拿起一旁桌子上顏汐留下的藥丸,倒出一小瓶靈泉水,混著一旁熬好的藥,一點一點給雷翔喂下去了。


    不一會雷翔的高熱慢慢消下去了,唿吸也平穩了許多,司雲謹見他穩定下來了,就出去了,找顏汐去了。


    兩個人還下著棋,雷翔這邊偷偷摸摸的進來了一個人,司雲謹和顏汐早就知道了,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雷翔的父親,崆峒派的掌門人雷昊。


    司雲謹之所以走,也是因為察覺到了他的到來,有些時候有些人有些話必須在夜深人靜,無人的時候才說的出來,所以司雲謹給了一點空間他們父子二人。


    雷昊見趁著夜色深沉,推開房門,徑直走向雷翔的床邊,在他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床上兒子的樣子,悲從心起,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此時嚴厲了十幾年的父親,就像一個茫然無措的小孩子一樣,他甚至都不敢用手觸摸自己的兒子。


    原本隻有鬢邊幾縷銀絲的他短短一天的時間竟然花白了一半,背也不知不覺的佝僂了許多。


    “翔兒…我的兒…”


    雷昊哆哆嗦嗦的想去撫摸雷翔的臉,話音裏帶有幾分顫抖,這是自己的獨子,是自己最愛的人留給自己的禮物。


    “翔兒,對不起,這些年來一直逼著你瘋狂練功,還給你大量喂補丹藥,是爹錯了。”


    說著說著雷昊的眼淚不知不覺的落下了,他絲毫不知自顧自的說著


    “是爹爹錯了,我們崆峒一派成立於涼州已經快兩百年了,一直以護佑邊疆百姓為我派準則,是爹無能,武功平平,家族絕學難以為繼,才把希望寄予你身,也忘了你也還小,身上不該背負這麽重的擔子。


    尋常的時候,爹爹每日逼你練習八九個時辰的內力,是爹爹對你過於嚴苛,是爹爹對不起你,本來一切苦果都應該是爹爹來背才對…”


    顏汐靜靜地站在門外,耳邊傳來屋內雷昊低沉的聲音,猶如一聲聲歎息,在空氣中緩緩飄蕩。她的心緒瞬間被這絮絮叨叨所牽引,複雜的情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自處。


    這些年以來,火茈國一直對涼州邊境虎視眈眈,其野心昭然若揭。兩國之間的緊張局勢如同緊繃的弓弦,一觸即發。若非當年雍王以雷霆萬鈞之勢將火茈國徹底擊潰,恐怕如今兩國之間仍是戰火紛飛、硝煙彌漫。


    然而,這場戰爭給雷昊帶來的傷痛卻是無法磨滅的。他深愛的妻子,就在那個動蕩不安的年代裏,慘死於火茈國派出的刺客之手。那時,他們的孩子雷翔尚在繈褓之中,未滿兩歲,甚至還來不及記住母親溫柔的麵容和溫暖的懷抱。


    麵對妻子的驟然離去,雷昊心中的悲痛與憤恨交織成一片洶湧的海洋。他多想立刻手刃仇敵,為亡妻報仇雪恨,但身為一家之主,他肩上背負著沉重的責任,這份責任宛如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深知,此刻的衝動隻會給自己的家庭帶來更多的災難,因此,即便心如刀絞,他也隻能選擇默默忍受,將所有的痛苦深埋心底。


    漸漸地,原本就言語不多的雷昊變得愈發沉默寡言。生活的重壓和內心的創傷仿佛一層厚厚的陰霾,籠罩著他的世界,讓他失去了與人交流的欲望。


    而對於唯一的兒子雷翔,他則采取了一種近乎苛刻的教育方式,期望通過嚴格要求,能讓兒子早日成長為一個堅強勇敢的男子漢,有朝一日能夠肩負起家族的重任,抵禦外敵的入侵。


    顏汐透過門縫看向,屋內那佝僂卻滿是寂寥的背影,內心有點感觸,她想起自己的父親了。


    印象中的父親,對她很是嚴苛,她甚至認為父親不喜歡她,恨她占據了自己兒子的位置。


    想起這個,她心口略微有點疼,她在現代社會出身並不好,她也是出身在農村,上麵有個姐姐,當初媽媽懷她的時候是計劃生育最嚴的時刻,所有人都說媽媽肚子裏是個男孩,一家人滿懷期待的等待著他降生,結果是個女娃,所有人都失望了。


    後來她長大了,聽媽媽開玩笑的迴憶往事,父親當初知道她是女孩的時候,連續兩個月沒進過房門,都是在另一間房間帶著姐姐睡,對於她的死活也不管。


    如果不是媽媽,可能她早就不在人世了,還計劃把她扔了,下一胎再生個兒子,最終還是沒有扔。


    記憶中的父親是個嚴厲,兇巴巴的人,沒有絲毫笑意,更多得都是藤條,小時候她特皮,天天挨打,父親要求也高,可惜她不是那塊讀書的料,她總覺得父親看向她的眼神是失望,加上瞧不起,所以長大的她,總是很少跟家裏人聯係。


    父親的嚴苛,失望,姐姐言語間的嫌棄,母親嘴上的不在乎,讓她對於家沒有絲毫的眷顧留戀。


    但是今日她仿佛在雷昊身上看到了父親的影子,都說父愛無聲,難道父親真的很愛她嗎?這時顏汐心中有個疑問,但是無從考證了,她迴不去了,她見不到爸媽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雷昊擦擦眼淚,起身就往門口走來,他早就知道了顏汐在門口了。


    顏汐有點局促,畢竟偷聽別人的牆角是不好的,雷昊打開門邀請顏汐進去,顏汐點點頭,跟著他進去了,房門關上。


    “小老兒,叩謝姑娘救了吾兒一命,你是我雷昊的大恩人。”


    房門關上的瞬間,雷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給顏汐磕了一個頭,顏汐連忙把他扶起來


    “雷門主言重了,如此大禮晚輩受不起。”


    “姑娘,你受的起,你救了我兒性命,就是我崆峒一派的大恩人。”


    雷昊神色莊重的開口,眼裏滿是感激,給顏汐都整的有點不好意思了,隻是麵上不顯。


    “姑娘,我兒是否已無性命之憂?”


    雷昊試探性的開口,言語間滿是小心翼翼,還帶有一點迫切。


    “嗯嗯,雷少俠已無性命之憂,隻怕一輩子都隻能這樣了。”


    雷昊聽到後,後退一步,雖然早知道結果如此,但是聽到顏汐親口說出來,還是免不了有點絕望。


    “雷門主切勿悲傷,人活著就有希望。”


    顏汐勸慰了幾句,雷昊點點頭


    “多謝姑娘寬慰,是的,活著就好。”


    雷昊聲音裏帶有幾絲悲涼滄桑,還有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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