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玄甲可是閑城出了名的老頑童。


    這老頭,最愛逗像阿峰這種老實人。


    有時候,他把別人氣得跳腳,自己卻跟個沒事人一樣,撅撅屁股就跑了。


    朕玄甲拍在阿峰手背上的那隻手,轉而若無其事地在阿峰的手背上畫起了圈圈。


    “年輕人,尊老愛幼知不知道?快快放手,老夫可是把老夫的寶貴經驗都交給了你,你快快把手放下,要學會尊師重道,虛心接受長輩們孜孜不倦的教導,這樣才能有助身心,有助身心的喲!”


    什麽尊師重道?這老頭教了自己什麽?


    阿峰額前黑線,這老頭還要臉不?


    再看那老頭,他的手還在自己的手背上畫著圈圈,阿峰隻覺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旋即,他一臉嫌棄地將鄭玄甲的手丟開,好似在丟粘在手上的鼻涕,還將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對於阿峰的嫌棄,朕玄甲一臉的無所謂,宛若一個沒事人一樣,還對著阿峰擠眉弄眼。


    他又黏了上去,嬉皮笑臉地在阿峰的胸口撫了一撫,“年輕人,脾氣不要那麽大嘛,小心傷肝,日後腰疼。”


    阿峰……


    沒文化,真可怕!


    “傷肝怎麽會腰疼?又不是傷腎。”阿峰不屑地白了朕玄甲一眼,將朕玄甲撫在自己胸前的手,不耐煩地拍開。


    看著阿峰忍著脾氣紅著臉的樣子,朕玄甲心中暗喜,這小子,有著一顆清奇的榆木腦袋,好玩!


    “小子,你還知道傷腎後才會腰疼呀?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朕玄甲捋了捋他白花花的三羊小胡子,賊眉鼠眼的瞅著阿峰,不懷好意地笑著,“小子,看來你是個悶騷型喲。”


    阿峰……


    他想暴走,想海扁一頓眼前這個糟老頭子。


    鄭玄甲看到阿峰氣得滿臉通紅,青筋暴起,一雙手捏得死死的樣子,他臉上那為老不尊的笑意更甚。


    他挑逗般地對阿峰眨了眨眼睛,便以閃電的速度,竄到了阿峰的身後。


    朕玄甲伸出手,在阿峰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算是吃了阿峰一個大大的豆腐。


    “年輕人,你這腰板子有勁,肌肉結實,老夫我喜歡。”


    鄭玄甲用內力撫在阿峰的腰間,阿峰一時將他擺脫不了,氣得暴跳如雷。


    鄭玄甲故意去招惹阿峰,氣得阿峰暴跳,纖塵卻不為所動,她迴了自己的房間。


    纖塵知道,鄭玄甲看似無厘頭的去招惹阿峰,實則,他是在試探阿峰,他在為他自己那絕世的手藝尋找傳承人。


    他會在阿峰的腰間揩油,也是在試探阿峰的腰力,夠不夠格做他的徒弟。


    無論是做機甲還是鍛打兵器,都會用到腰力,腰上沒力,做事就堅持不久。


    故此,選個腰力好的後生,這是鄭玄甲尋找傳承人的必要條件。


    阿峰氣得都要暴走了,這老頭還不知死活,他的手在阿峰的腰間遊走,他的腦袋還從阿峰的身後伸了出去,偏著頭,去看阿峰。


    他對著阿峰擠眉弄眼,“小子,你是不是還是個雛?改天讓老哥哥我帶你一起去春樓,做做腰間運動,放鬆放鬆可好?”


    阿峰……


    他想殺人了!


    他提起箭,拇指一撥,劍柄往上提,劍,預要出鞘。


    旋即,一個快如閃電的身影竄到阿峰的身前,一根食指,輕描淡寫在阿峰劍柄的端頭點了一下。


    阿峰隻覺手上一麻,劍又迴到了鞘裏。


    他還沒來得及拔出劍,更沒有感受到鄭玄甲身上的內力波動,然,他輕輕的一指,便讓他的劍迴了鞘,那力道十足,還震得他虎口發麻。


    阿峰震驚,心生疑惑,這老頭是誰?


    他的功夫深不可測!


    阿峰還震驚在鄭玄甲那高深的功夫中,蘇媽媽的聲音傳來,讓阿峰徹底石化。


    “鄭玄甲,我做了牛肉煎餅,你要不要過來嚐一個?”


    鄭玄甲?


    這老頭是鄭玄甲?


    這騷老頭子,是鄭玄甲?


    阿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鄭玄甲非彼鄭玄甲?


    還是此鄭玄甲就是彼鄭玄甲?


    ???


    阿峰石化,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鄭玄甲最是喜歡蘇媽媽的手藝,一聽到有蘇媽媽親手做的牛肉煎餅吃,跑得飛快,完全忽視了石化中的阿峰。


    近晌午了,馬上就要吃中午飯,蘇媽媽就給陳祥熱了幾個她早上才煎好的牛肉煎餅,讓陳祥先墊墊肚子。


    蘇媽媽知道鄭玄甲是個吃貨,便從廚房也給他拿了一個煎餅出來。


    鄭玄甲接過蘇媽媽手裏的牛肉煎餅,歡快地吃了起來,阿峰已然被他當成了透明的空氣。


    半晌,阿峰迴過神來,這老頭究竟是不是那個機甲大師鄭玄甲,他得去問問清楚。


    他來到鄭玄甲麵前,向鄭玄甲躬身抱拳一禮,“老人家,你可是機甲大師鄭玄甲?”


    鄭玄甲咬下一口又香又酥的牛肉煎餅,吃得油嘴油嘴很是滿足,煎餅金黃的渣兒,落在他白白的山羊小胡須上,他渾然不覺。


    鄭玄甲陶醉在美食中,完全忽視阿峰的存在。


    阿峰也不氣餒,又向鄭玄甲深施一禮,“請問老人家可是機甲大師,鄭玄甲?”


    鄭玄甲這才正眼看向阿峰,笑眯眯地道:小子,你說的那個人,正是不才小老兒我。”


    旋即,這老頭正經的眼神就變了味,他對阿峰眯眯一笑,猝不及防,一個媚眼又拋向了阿峰。


    阿峰一個哆嗦,隻覺渾身惡寒,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卻依舊保持著彬彬有禮的模樣。


    朕玄甲嘴裏嚼著餅,嬉皮笑臉,“小子,你該不會是早就喜歡上老夫了吧?”


    阿峰……


    他再次被這不正經的老頭,雷得外焦裏嫩。


    看來,江湖傳言,果真不能全信。


    誰說鄭玄甲是個高冷的機甲大師了?


    他妹的,這老頭就和高冷不沾邊,活脫脫一個風騷老頭子。


    阿峰無言以對,尷尬地杵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這時,纖塵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這會子,纖塵已經換上了男兒裝,還帶上了那張假麵具,她來到鄭玄甲麵前,“朕老頭,快點吃,我們得抓緊時間去一趟燈紅酒綠閣。”


    朕玄甲看到纖塵這身裝扮,頓時眼前一亮。


    他最是了解纖塵。


    這丫頭這麽仔細地將自己喬裝了一番,要去燈紅酒綠閣,定是她察覺到燈紅酒綠閣有異。


    湊熱鬧不嫌事大的鄭玄甲,眼裏冒著將要惹是生非的小星星,狼吞虎咽,囫圇吞棗地將手裏剩下的煎餅全數揉進了自己的嘴裏。


    幸得他手上剩下的煎餅不多,要不然這貨定會被噎著。


    他咽下最後一口餅,雙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拍了拍手,“丫頭,我吃完了,走吧。”


    這時,纖塵拿出兩張普通的人偶麵具出來,分別遞給鄭玄甲和阿峰。


    “拿著這個麵具,到了燈紅酒綠閣時就必須把它戴上,我們暫時還不能暴露身份。”


    接著,纖塵看向鄭玄甲,叮囑道:“老頭,今天我們隻是去探查情況,還不能打草驚蛇,所以你不可以給我惹出事來,聽到沒。”


    “知道了。”在正事麵前,鄭玄甲還是很認真的,他接過纖塵手裏的麵具,“比你師父還囉嗦”揚手一揮,“走吧,探查燈紅酒綠閣,宜早不宜遲。”


    阿峰看著纖塵遞給他的小白臉狐狸麵具,心生惆悵,他想纖塵就不能給他準備一個炫酷的惡魔麵具?


    他可是個爺們呀!


    這小白臉狐狸麵具,戴在他臉上,真娘炮。


    這也不能怪纖塵,她當初買這些麵具時,可沒考慮到要給阿峰他們用。


    燈紅酒綠閣在京都城的東郊,離京都城的繁華之地還有點遠。


    也許正因為它離京都的繁華之地有點遠,才在南渡國的國君來紀國時,幸運地躲過一劫,保存了下來。


    這會子,全城的人都去歡迎凱旋的士兵了,東郊外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這樣空曠的街道上,突然有幾個人出現,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也正因如此,纖塵他們才格外地小心謹慎。


    就在他們將要到達燈紅酒綠閣時,遠遠的,他們看見,燈紅酒綠閣的大門外已經堆滿了箱子,有幾個下人正在將箱子往閣裏搬。


    纖塵他們沒有貿然前行,而是躲在了一棵大樹後麵,觀察情況。


    那些箱子看起來與閣裏的姑娘們裝衣服的箱子無異;但是,纖塵知道,那些箱子裏裝的絕對不是衣服。


    燈紅酒綠閣會挑今日將閣裏的人都遣了出去,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將這些箱子搬進閣裏。


    閣主不想讓大家知道,這些箱子的存在。


    那,這些箱子裏,究竟裝了什麽?


    纖塵疑惑。


    可惜,他們來晚了一步,沒看見送箱子的人,要不然,他們尾隨送箱子離去的人,也能從那些人的身上,查出個子醜寅卯來。


    現如今,他們隻有進閣裏一趟,才能知道這些箱子裏究竟裝了些什麽?


    纖塵躲在樹後觀察著燈紅酒綠閣的地形。


    這燈紅酒綠閣的正門直對大街,現在街上空無一人,從大街上潛入燈紅酒綠閣,很容易暴露自己。


    纖塵看見,燈紅酒綠閣右邊有個狹小的甬道,那甬道雖小,現如今看來,卻是最好隱藏身形,潛入閣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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