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洪武一聽,心想:這可不能開玩笑,萬一真是這樣,那還了得!


    於是喊道:“王誌,小誌,你姐夫出事了,快快快拿家夥事兒啊!”


    原來在夜上海旁邊有個小倉庫,那屋裏麵全是五連發、雙管獵槍啥的。


    王誌急忙跑到裏麵,“哢”地一下薅了一把五連矛子,左洪武也到裏麵薅了一個三連發,倆人就衝出去了,後麵黃亮他們聽見動靜,也稀裏嘩啦地跟著往出衝。


    這邊林漢生他們一瞅,給趙三紮了,這事兒可捅大了,這相當於紮了梁旭東一樣嚴重啊。


    趙三還在那捂著大腿罵罵咧咧:“你媽小逼崽子,你們廢了,你敢紮我,知道我是誰嗎?我趙紅林,趙三兒!”


    幾個人麵麵相覷,互相你瞅瞅,我瞅瞅,心裏都在犯嘀咕:這是不是趙三兒啊?是不是南關那個有名的趙三啊?


    林漢生著急地喊道:“這是夜上海老板,我讓你們別打,你們動手太快了,操你媽,快跑!”


    三個人一聽,轉身就往出跑。


    他們剛跑出後門兒,王誌就來了。


    王誌第一個衝進來,那服務員不知道咋迴事兒,王誌拿著五連發朝著天蓬“砰”地一下就開了一槍,把大吊燈給幹碎了,那吊燈的碎片差點沒砸到趙三。


    王誌喊道:“是姐夫,姐夫啊,我救你來了!”


    趙三捂著大腿,疼得一咧嘴,喊道:“那幾個人呢?追!操你媽,洪武啊,快,快點送三哥上醫院!”


    張超在一旁害怕得不行,心裏想:萬一紮到動脈上,那可不得了,這玩意兒出血快呀,三哥又喝了酒,腿肯定火辣辣地疼!


    九八年年末,趙三就這麽挨了一刀!


    幾個人急忙攙著趙三出門口上了轎車,風馳電掣地給趙三送醫院去了。


    就因為林漢生的朋友趙奎這麽莽撞地紮了一刀,隨後王誌他們過來叮剛地一頓放槍,這一場混亂之後,趙三被送醫院去了,而這事兒也注定在長春的黑道上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三哥在九八年剛成為夜場大哥,正春風得意之時,卻在自家夜上海旁邊的店被人給用刀紮了,這在這條街上,可算是把人丟大了。


    當年趙三被送上車的時候,周圍還是有不少人看見了。


    他們走後半個小時,金星酒店老板二哥趕到了店裏。


    二哥一來就問服務員:“怎麽迴事?”


    服務員表示不清楚,二哥便打電話給林漢生:“喂,漢生啊,咋迴事啊?你人呢?迴來!”


    林漢生在電話裏戰戰兢兢地說:“哥呀,二哥,我不敢迴去了。那啥,剛才跟趙三幹仗了,趙三,是這麽迴事……”


    接著他就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講了。


    二哥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你他媽瘋了,惹趙三,完了,你他媽惹事兒了!”


    林漢生跟郭懷成、趙奎這幾個小子,慌裏慌張地跑到趙奎家躲了起來。


    一進家門,趙奎就埋怨林漢生:“你他媽害死俺們了啊,你他媽跟趙三幹仗,你他媽不告訴我倆一聲,你說他是趙三,我們哪敢動手啊,我們根本不知道他是趙三兒啊,這趙三就是給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動啊!”


    正說著,二哥的電話來了,二哥在電話裏怒吼:“小逼崽子,你們別跑啊,你們給我惹麻煩了,麻煩惹大了!”


    趙奎趕忙說:“二哥,你看我們幫你看場子,二哥這事你得幫解決啊!”


    “等著吧,我打電話看趙三給不給麵子吧。”


    二哥被氣得不輕:“你這是給我找麻煩,你以為我不跑就沒事了?”


    趙三此時在醫院裏,經過一番縫針處理,腿被包紮了起來,還在打著點滴,臉被踢得青一塊紫一塊,跟熊貓似的。


    金星的老二趕到醫院,滿臉堆笑地說:“紅林三哥,我是金星的那個老二。”


    “哎呦,我操你媽老二啊!”


    “哎呀,那個三哥,你看你聽我跟你說,這幾個兄弟不知道你是趙三三哥呀,要是知道,給他一萬個膽,他也不敢呢。三哥,你看我麵子啊,衝我麵子,你看小賢活著的時候,咱們在一起經常喝酒。賢哥活著的時候,在櫻花酒店老板那還打過牌,是不是?紅林三哥,不看僧麵看佛麵,你給我個麵子行不?”


    趙三冷哼一聲:“別說我不給你麵子啊,你把這三個小子給我找迴來,你還得賠償點損失吧。”


    老二連忙點頭:“哎,三哥,那應該的應該的。三哥,你看你說個數,我不還價。”


    趙三說:“三個人打的,一人拿五萬吧。”


    有人一聽,心想:我操,三個人打一架,一下子十五萬,這可不少啊。


    但打的是趙三啊,這錢一點不多。


    趙三差這十五萬嗎?其實趙三要十五萬是有他的考量的,他估計不要錢的話,這幾個小子可能就跑了。


    老二忙說:“三哥,應該的,你看你說個數,我不還價。”


    趙三接著說:“你把這三個小子明天領到我夜上海去,咱見麵談啊,反正拿十五萬吧,你也知道我不差錢,給你這個麵子。我也是看小賢的麵子,小賢對我不錯,你跟他也不錯,我給你這個麵兒,明天上午九點上夜上海,我辦公室來談。”


    老二趕忙應道:“行行行,三哥三哥,你就答應我,別動他們。”


    “沒問題,沒問題,你過來吧。”


    說完,二哥就給趙奎打過去。


    趙奎有手機,在那個年代,不是所有人都有手機的,很多人都還用 bb 機呢。


    趙奎的手機一響,他趕忙接起:“喂,二哥,那個咋說?”


    二哥沒好氣地說:“哎呀,你這個小兔崽子,我跟你說啊,趙三喊數了,你們打了趙三,長春最大的大哥,一人拿五萬不多吧?”


    趙奎一聽,忙說:“二哥,不多,五萬塊錢,我認了。二哥,我沒有,你借我五萬,我操他媽,我手裏就有一萬。”


    二哥無奈地說:“你那四萬我給你出了啊,明天來吧,告訴他倆一人拿五萬啊,我不能全給你們拿。”


    趙奎連忙道謝:“行行行,二哥。”


    第二天,趙三在醫院裏僅僅養了一天腿傷,畢竟隻是腿上被紮了個口子,縫了幾針,並未傷到骨頭。


    隨後,他便來到夜上海的辦公室,王誌、左洪武、黃亮、黃強、吳立新都在辦公室裏候著。


    王誌率先開口道:“三哥,問那老二要什麽錢啊,直接幹死得了,打殘又不犯法。”


    趙三瞪了他一眼:“王誌,你他媽一天天別講那混賬話,別他媽就盯著幾萬塊錢的事兒,你要這麽幹,能捅出幾十萬的婁子來。”


    左洪武接著說:“三哥,你要的十五萬是不是怕他們跑了啊?”


    趙三微微一笑:“洪武啊,沒白跟著我,你下去抬三箱啤酒上來。”


    左洪武立刻照辦,抬手招唿人搬了三箱啤酒放在屋角。


    趙三又說道:“洪武,一會兒他們來了,那仨小子,就請他們喝這啤酒。”


    王誌一聽,驚訝道:“三哥,一人二十瓶啊?二十瓶太多了,喝多了可咋整?操你媽,這啤酒喝下去不得把人撐壞了,三哥,二十瓶量太大,我怕他們受不了。”


    趙三瞅了他一眼,沒理他。


    趙三剛把一切準備妥當,二哥就領著那仨小子來了。


    來之前,二哥就對趙奎和林漢生叮囑道:“一會兒三哥要是罵你們兩句,動一下手,打你們兩下子,你們三個給我挺著,因為趙三太厲害了,咱提前得有個心理準備。說白了,你紮了趙三一刀,趙三給你們幾個嘴巴,不過分吧?”


    幾個小子連連點頭:“行,二哥,不讓你為難,不還手。”


    一會兒,他們推門進來。


    二哥年齡上比趙三要大幾歲,不過論在道上的地位,當然是趙三如今段位更高些。


    二哥滿臉堆笑:“哎呀,三哥,我來了,你看我把這幾個人給你找來了。我兄弟不懂事,三哥,你看我麵子,對不住了,三哥,你給他一萬個膽兒,他也不敢打你呀,他不知道你是紅林三哥呀。”


    趙三看了看二哥,隻見二哥手裏提著一個黑色的兜子,裏麵裝著十五萬。


    二哥走到桌前,把兜子往桌上一放:“三哥,這十五萬,這三個小崽子也沒錢,我先墊上了。”


    趙三瞅了瞅桌上的錢,擺了擺手:“不必了,老二啊,我不挑這個,我也不差錢,你也知道,這錢就當是請他們喝酒的錢。”


    “喝酒?喝啥酒啊?”趙三一擺手,左洪武和黃強、黃亮一人拎起一瓶啤酒,照著趙奎和林漢生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剛要有所動作的王誌樂了: 哈,這麽個喝法啊,行,對我撇子!


    他直接把槍推上膛,大喝一聲:“別動,我姐夫請你們喝啤酒呢,一口給我幹了。”那黑洞洞的槍口一頂,誰還敢動啊?


    就這樣,啪啪啪啪啪,一人腦袋上被砸了二十瓶啤酒。


    三個人,六十瓶啤酒砸下去,足足折騰了半個小時,屋裏到處都是酒水和血水,三個小子被打得昏昏沉沉,差不多都癱坐在地上了。


    二哥一看,生怕趙三再打出人命來,雖說可能還沒砸到二十瓶的時候他就想製止了,但看趙三陰沉的臉色,就沒敢說話。


    趙三看了看,說道:“行,老二啊,把人領走吧,你三哥今天給你這麵子。我趙三兒如今可不是以前的趙三了,三個小逼崽子給我紮一刀,我要是就這麽算了,我趙三以後還咋在道上混呢?迴去管好他們。”


    二哥連忙應道:“行,三哥,有啥事以後吱聲,能用著我老二的,我肯定幫忙。我這就迴去。”


    二哥趕緊打電話從家裏叫了六七個服務生,把他們三個抬到醫院去了。


    這仨小子是站著進來,躺著著出去的。


    老鐵們,你們說趙三給他們三個人一頓啤酒瓶子過分不?


    我認為不過分!


    如果他們要招惹的是梁旭東啊,梁旭東說不定就把他們雙腿幹折了,你們信不信啊?


    三哥在這件事兒上還算挺仁義的了,三個小子住院就住個一禮拜左右,腦袋都被砸得到處都是口子,縫了好幾十針才能出院呢。


    迴到有一天,在趙輝家喝酒,趙奎帶著傷前來,腦袋上包著紗布,那包鼓得像個粽子似的,傷口的線估計都還沒拆呢,不過好歹是出院了。


    趙輝、趙奎有個朋友姓左,叫左宏傑,這人長得虎背熊腰,性格也是莽撞衝動,有點像韋來遠。


    他一進屋看到趙奎的腦袋,就咋唿起來:“哎呦,我操,趙奎腦袋讓誰打了?”


    幾杯酒下肚,大家就開始嘮起這事兒,一聽說是趙三幹的,左宏傑立馬跳腳:“趙三算個啥玩意兒,長得那麽磕磣。”


    趙奎在一旁附和道:“哎呀,宏傑,這事兒二哥出了錢,可心裏憋屈啊,趙三在長春太橫了,咱就這麽被他欺負?他以為他是誰,腦瓜大得像個盆,一巴掌就能把咱拍死?你要幹,我幫你幹他啊,咱家裏有家夥,怕啥的。咱都混到這份兒上了,光腳不怕穿鞋的,他趙三難道還刀槍不入啊?咱嚇嚇他,給他打電話。”


    趙奎正說著,旁邊的郭懷成開口了。


    郭懷成這人有點腦子,他說:“咱們要是硬跟趙三幹,肯定幹不過他,趙三在長春的勢力確實不小。我覺得啊,咱們應該先去查查他家在哪。”


    一提到查趙三家的住址,雖說趙三是長春大哥,可隻要人脈廣,想打聽出來也不是太難的事兒。


    趙奎一聽,眼睛一亮:“哎,我好像有個哥們,總去他家那旮遝。趙三以前擺賭局的時候,沒開夜上海和聖地亞哥之前有賭場,我有個耍錢的朋友,我問問他。”


    說著就給那朋友趙國燕打過去了。以前他們關係雖說不是特別鐵,但也還算有交情。


    那趙國燕做點買賣,手頭也寬裕,以前常去趙三那耍錢。


    趙國燕接了電話:“喂,趙奎啊。”


    “國燕啊,我問點事兒,那個趙三他家你知道不?你知道在哪住不?你不上總上他家耍錢嗎?”


    趙國燕一聽就覺得不對勁:“你打聽趙三幹啥呀?”


    趙奎忙說:“沒事,我跟他有點事兒,哎,前段時間外麵傳得沸沸揚揚的,讓趙三給揍了。你都聽說了吧,操你媽給俺們哥仨好頓摟酒瓶子,都給砸懵了,這裏有點誤會啊,你告訴我趙三兒家在哪?”


    趙國燕心裏一驚,暗忖:這是要找趙三麻煩啊,可不能說。


    他跟趙三也認識,於是說道:“趙三他家原來在東大小區,現在搬家了,他有錢了,聽說他買別墅了,我給你問問啊,我現在不知道他在哪住啊。行,你等我消息啊。”


    “好好好好,謝謝啊。”趙奎掛了電話。


    旁邊人忙問:“咋樣?”


    趙奎無奈地說:“沒問出來,說他還搬家了,有錢唄,原來在南關那邊住,搬家了。聽說趙三在淨月那塊買個別墅,小賢那把兄弟劉大門都也在那嘎住。不過趙三在南關那個家依然還住,他撒謊呢。”


    趙國燕一撂電話,心裏直犯嘀咕:“操你媽的,要找趙三麻煩,趙三能輕易被收拾嗎?三哥在長春那可是有頭有臉的大手啊。”


    他不敢耽擱,下樓開車就往趙三的聖地亞哥去了。


    趙三的聖地亞哥在綠園萬寶街,這時候已經開業了。


    趙三剛被紮傷不久,那陣子寬城、淨月等地的一些兄弟聽聞趙三受傷,都紛紛前來看望。


    這一天,趙三在辦公室裏麵正跟兩個白道的朋友聊天,這兩人是六扇門的,來自淨月。


    他們正說著:“三哥,用不用我們出麵,把那幾個小逼崽子好好教育教育。”


    正說著,趙國燕來了。


    他一進屋,看到有客人,忙說:“三哥有客人呢?哎呀,我哪天來都行。”他就想往迴退。


    趙三卻不在意地說:“別別別,進來進來,沒事兒,沒事兒,沒事兒。”


    那兩個白道朋友很識趣,一看這情形,便說:“哎呀,三哥,那我們先走了。”


    “哎,走啊,送送,送送你。”


    趙三親自把他們送到樓下,這才迴來招唿趙國燕:“國燕啊,缺錢了?缺錢跟三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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