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摘星樓在北尚國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普天之下除了雍王和我,無一人不是對他推崇備至。


    凡人如何敢與無所不能又慈悲為懷的仙人做對,自然是不會有人真心實意的與我一起討伐摘星樓的。


    果不其然,這討伐摘星樓的消息一說出去,原本漫山遍野的江湖人士,隻是盞茶時間就跑了個幹幹淨淨。


    連帶著菩提寺的一些和尚沙彌,竟也裝聾作啞,以不知道武林大會為由,也是逃了去。


    活佛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說自己老了,眼瞎的厲害,看不見也認不得,讓我自己尋人去把這些和尚沙彌尋迴來。


    討伐摘星樓一事,我也知道大家不支持,自然不會再派人尋,況且就算是我派人去尋,怕是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才是,故而我也不在意,隻是說第二日便出發討伐摘星樓。


    這第二日在菩提寺山門前集結的時候,全部加起來也不過稀稀拉拉的幾十人,站在最前的就是總鏢頭、阿大和無德三人,後麵跟著的我目光呆滯的鏢師醫師,最後麵站著的老態龍鍾行動不便的老天師和活佛。


    他們二人今日可跟平日裏天差地別,尤其是在穿著上可謂是樸素至極,加上故意隱匿了氣息,就像是兩個下等奴仆一般,生怕別人認出來他們來。


    大家對於討伐摘星樓一事,那是一點也不積極,甚至都是有氣無力的,恨不得現在就得個重病,倒地不起,去不了摘星樓才是。


    眾人還不等我發話,總鏢頭就低著頭說道:“看這日頭,時候到了,大家上路吧。”


    這話可真不吉利,什麽叫大家上路吧,不過就是討伐摘星樓而已,怎麽感覺像去攻打閻王殿一樣。


    當然可能在他們心裏麵討伐摘星樓,還不如去攻打閻王殿,至少攻打閻王殿可不會遺臭萬年。


    話說這摘星樓離菩提寺其實並不遠,尋常武林人士隻需施展輕功,也就一天不到就能到。


    但是大家現在這個狀態,哪裏還能施展輕功,一個個都恨不得變成蝸牛爬過去,變成蝦米遊過去,變成老鼠打洞過去。


    反正就是一句話,能走多慢走多慢,能耽擱多久就耽擱多久。


    眾人心裏麵都在祈禱,若是走的慢些,興許那天我就迴心轉意了,不再討伐摘星樓。


    現在最難受的還是活佛,前些年菩提寺為了離摘星樓近些,可是花了幾輩人的力氣,才搬遷到現在這個地方。


    現在倒好,離的近了,走的也快,就算是大家這樣子磨磨蹭蹭,最多兩個月,便能到達摘星樓。


    這幫人心情忐忑,一路上是吃也不敢吃睡也不敢睡。


    即使一路上的補給都是極好的,但是眾人到達摘星樓所在的山下的時候,怎麽看都是一幫逃難的難民,哪裏有半點討伐的樣子。


    我見眾人那死了親爹的模樣,心裏麵也不惱,看著高聳入雲的山峰,對著他們說道:“你們就在此處等我,我一人去討伐摘星樓即可,不用跟上來。”


    這話讓眾人心中歡喜,其中最高興的還是活佛與老天師,就像個孩子一般,也不顧及顏麵,當場就開心的在地上滾來滾去,邊滾還邊唱著奇怪的歌謠,當真是高興得。


    眾人都在高興,隻有無心憂心忡忡,說道:“你們怕是高興的太早了,你們難道真的放心讓殿下一個人上山嘛。”


    大家都是聰明人,一聽無心這話就明白了其中含義。


    若是大家一起上去,我若是不知死活的做個什麽出格的事情來,還能攔一下或是說些吉祥話緩和一下。


    若是讓我一個人上山,那做了什麽,鬧出什麽亂子,可就不好說了。


    原本歡天喜地的眾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一個個如喪考妣,一言不發的思索著。


    若是跟我一起上山,討伐摘星樓這屎盆子,可就一輩子都弄不掉了。


    但是若是不跟我一起上山,我若是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他們也要成了這千年的罪人,真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大家糾結的時候,老天師一拍大腿說道:“大家都別糾結了,這摘星樓可不是大家想去就能去的,需得有緣人才行。”


    大家聽了老天師的話,有看了看終年霧氣不散的山峰,一下子又有了精神。


    可惜我並沒有讓他們高興的太久,幽幽的說道:“據我所知,這摘星樓終年不散的霧氣,乃是一種陣法,普天之下還沒有人能破了這個陣法。”


    “對對對,咱們這裏也沒有誰精通陣法,斷然是上不去的。”老天師趕忙附和道。


    老天師現在認弱,就連他引以為豪的天下第一機關師的名頭都不敢要,就是生怕我上了摘星樓,惹出禍事來,連帶著他也被千夫所指。


    其實機關陣法真正厲害的還是水窟山,不過水窟山由於身份緣由,倒是從來沒有爭過這些名頭


    “我在軍中見過不少陣法,但是都是殺陣,困陣我可是一點都不懂了。”阿大也趕忙撇清自己,說道。


    活佛一看,都在撇幹係,心中慌的不行,也是急忙說道:“菩提寺裏倒是有幾個困陣,不過都是些微末陣法,不值一提,若說到困陣,武當困陣可是天下一絕。”


    老天師見活佛把球又踢迴給自己,也是心裏咒罵了一句,瞪了一眼活佛,麵色謙和的說道:“活佛說笑了,你又不是沒有上過摘星樓,難道不知道這陣法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困陣,還包含了幻陣迷陣,就武當那幾個拿不出手的困陣,怎麽可能破得了摘星樓的大陣。”


    “我倒是聽說三大派中,水窟山的破陣之術乃是天下第一。”無心隨口說道。


    聽了這話,阿大他們也是找到了背鍋俠,憤憤的說道:“六水這廝真是無用,要他出力的時候又不在。”


    隻是這話看似甩鍋,卻也給了我方向,我也不禁思索了起來。


    眾人見我把這話聽了進去,眾人心中恨極了阿大,都眼神兇狠的看著他。


    就算阿大這腦子,也立馬發現了話裏麵的不妥,話已出口,如何能收迴,阿大現下也隻得灰溜溜的縮成一團,低著頭再也不敢說話了。


    “摘星樓這種大陣,六水的水平顯然是不夠看的,少說也得盜聖這種人物才有可能破。”無德說道。


    “想不到窮醫雙子不僅醫術高超,見識也如此不凡,我記得年輕的時候與盜聖同上摘星樓拜見上仙的時候,盜聖就躍躍欲試要破了這陣,想來這麽多年已然能夠輕而易舉破了此陣。”


    老天師說完,又搖了搖頭,惋惜的說道:“可惜這老東西神龍見首不見尾,要尋他怕是比破陣還要難啊。”


    這人啊,不能在背後說人壞話,老天師話還沒有說完,就突然飛出一人,朝著老天師罵道:“好你個牛鼻子,竟這般背後說人閑話,真是一點麵皮都不要。”


    那人罵完,又躬身對我行禮說道:“水窟山盜聖,見過武林盟主。”


    “多年未見,盜聖兄風采更甚當年啊。”活佛笑眯眯的迎上來,說道。


    盜聖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活佛,罵道“:死禿驢滾一邊去,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心裏麵的彎彎繞繞。”


    活佛挨了罵也不惱,反而十分親熱的迎了上來,就要摟住盜聖。


    盜聖一把甩開他的手,看著我可憐兮兮的說道:“我年輕時的確不知天高地厚想要破了此陣,這些年也確實潛心專研,但是越是專研越是發覺此陣精妙無比,非人力可破,盟主可別聽他們胡說,冤枉了好人。”


    我並不在意到底能不能破陣,隻是感覺盜聖很眼熟,我仔仔細細的盯著盜聖看,盯得盜聖都發毛了,我終於想起來在哪裏見過他了。


    我輕笑一下,問道:“你不是客棧裏的廚子嘛?”


    盜聖見我認出他來,臉上的笑容也是一滯,尷尬的說道:“盟主當真是好記性,隻是一麵之緣,便能記住,真是厲害。”


    盜聖說完,還是有些尷尬,又說道:“盟主氣宇軒昂,讓人心中敬佩,我在客棧的時候就想與盟主結交,隻是盟主遇到些變故,這才到了今日才算認識了。”


    “什麽廚子?”阿大湊過來問道。


    這事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我隨口說道:“初入江湖時住的一家客棧,反正發生了不少不愉快的事情,不說也罷。”


    我現在並不想討論這個事情,冷冷的看著老天師三人,幽幽的說道:“據我所知,從古至今隻有四種人能上這摘星樓,還請三位給我答疑解惑,到底是哪四種。”


    盜聖被我認出來,尤為尷尬,首先站出來討好的說道:“盟主客氣了,這第一種則是摘星樓相邀之人,不過摘星樓少問世事,鮮邀人上摘星樓,千百年來也不過一手之數。”


    “這第二種則是命定之人,天地流轉有盛有衰,衰時妖孽橫行,需命定之人撥亂反正,自是需要上摘星樓求的無上仙法,才能成就此等大事。”老天師接著說道。


    活佛也說道:“至於第三種嘛,則是命格特殊之人,廟堂之上的龍鳳至尊,江湖上的三大派掌門有此殊榮,能得見仙家之所摘星樓之貌。”


    活佛的話說完,三大派掌門臉上都是無比的得意,我冷哼一聲,笑道:“還有第四種,怎麽不繼續說了。”


    三人聽我問,臉上的笑容立馬轉變成驚懼,我見了,也是帶著嘲諷的笑容,繼續說道:“第四種則是。”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來,盜聖抓起來我已經到了千米之外。


    老天師橫在我與阿大他們中間,擊打著劍身,形成的聲波逼的阿大他們退出去好遠,讓他們不能相救。


    活佛則是板著臉,冷聲問道:“盟主你是怎麽知道此事的,今日若說不清楚,貧僧隻好以身除魔了。”


    “你就認定了我是魔?”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漫不經心的說道。


    “摘星樓的仙人讓我們唯你馬首是瞻,你斷然就不可能是魔,但是魔危害蒼生,寧可殺錯也不可錯放。”活佛聲音不大,但濃濃的殺意卻是嚇人。


    “我也不是有心探查此事,隻是鏢局要在江湖上行走,總得打探消息,江湖上的恩怨情仇看多了也就那個樣,反而是異怪傳說更有意思,鏢局的人見我喜歡,就特意搜羅了一些,見得多了自然也就發現了些蛛絲馬跡。”


    “盟主這話倒也說的過去,但是卻不能讓我們信服你不是魔。”


    我冷哼一聲,說道:“我什麽時候需要你們信服了,難道你們不知道馬首是瞻是什麽意思嘛。”


    見我這麽硬氣,活佛也是起了殺意,卻又見我隨手一招,一隻麻雀便落在了我肩膀上。


    我任由麻雀停在我肩膀上,淡淡的說道:“走吧,進山。”


    見到我肩膀上的麻雀,老天師三人立馬變了樣子,一個個堆著笑圍了過來,嘴裏麵盡是好聽的話。


    “我那不成器的大徒弟說千秋殿下算無遺策,今日所見果然不假,殿下竟不知什麽時候尋了靈鳥,真真厲害。”


    聽了老天師的話,我有些疑惑的說道:“這扁毛畜牲還需要尋嘛,難道不是它自己貼上來嘛。”


    麻雀白了我一眼,看著我把一張紙扔給了老天師。


    老天師接過紙打開一看,臉上更是笑得如盛開的菊花一般燦爛。


    “盟主果然福源深厚,可沒見過靈鳥跟別人這麽親近過。”


    他們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恭維著,我聽著還是很受用,阿大他們圍了過來,看著這一幕也不敢多說什麽,也是一個勁的恭維起來。


    唧唧唧,麻雀看著迷霧叫了幾聲,活佛立馬意會靈鳥的意思,趕忙說道:“盟主,時候不早了,咱們可以啟程上摘星樓了。


    阿大他們不明白為什麽剛才還生不如死的老天師和活佛,現在竟這麽積極的要去摘星樓,但是我現在有了三大派掌門的支持,眾人就算是心中不情願,也隻能跟著我上山了。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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