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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麵上來看,這就是一個很正常的夢,不過是時間跨度長了一些,也過於逼真了一些,但既然能讓我媽沉睡一整夜,怎麽都叫不醒,就必然有它的蹊蹺之處。


    “但……問題具體出在什麽地方呢?”麵上看不出怪異的地方,就隻能逐一去分析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很多子女到了婚配年齡的父母,都做過子女結婚的夢,我已經和老媽說過張曉微的事,所以她夢見我和張曉微結婚,是很正常的事,把他們全部接到省城去住,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微皺著眉想了一會後,我初步覺得,問題應該出在住的地方,畢竟我媽他們從沒去過省城,而我也從沒和他們說過,我在省城的居住環境,可是她夢到的,卻是我們一家,住在一個小三合院裏,這一點和我在省城住的環境倒是算得上吻合。


    但是仔細想了一番後,我又覺得這說明不了什麽,三合院實在太常見了,農村到處都是,城市裏也並不少,而且這種建築,通常也比較符合人對於家的期望,所以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麽好奇怪的,更大可能上隻是湊巧而已。


    剛在心裏將這一點推翻,我就忽的愣住了,一下子想到了,最有可能存在問題的地方。


    我和張曉微的“女兒”。


    “肯定就是這地方,準沒錯了!因為老媽已經說了,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和這個“孫女”互動,怎麽這麽顯而易見的問題,也要繞著彎想來想去呢?”一想到這,頓時懊惱的有些想拍腦門,然後連忙問我媽:“是不是很多時間,都和那個孫女在一起?”


    我媽點頭說是。


    見她再次確認,我頓時愈發肯定,問題就是出在這地方了,想了想後,連忙又問:“那……她在你夢中長了多大,還記得嗎?”


    “怎麽不記得,都已經成大姑娘了,哪都好,就是很戀家,哪都不願去,也不願處對象,隻想留在家裏,成天粘著我這老太婆。”我媽說,或許是又想起了夢境,浮現出一抹向往,或者說沉溺其中的笑容。


    一聽都已經長到可以“處對象”的年齡,我頓時又來了幾分精神。


    有的夢確實時間跨度很大,但像這種一跨就二三十年的,也實屬少見了。


    於是沉吟了片刻後,我又問我媽:“夢裏的那個閨女,真的很像我和曉薇嗎?”


    我媽想了想,迴答說:“和你對媽說的小薇更像一些,和你隻是眉眼有幾分像,和小薇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你還記得曉薇什麽樣子?”見我媽說得如此肯定,我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了,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要知道,我媽可還沒有見過張曉微,隻是在迴到老家來以後,前後給她看了兩三次照片,按理說,就算對這未來的兒媳婦很滿意,也不大應該隻是看過照片,就能留下這麽深刻的印象。


    我媽輕輕一怔,有些迷茫地想了一會後,猶豫不定地道:“還……記得的吧,媽已經看過小薇的照片了,不會忘記的。”


    這話一聽,我頓時就知道,我媽其實已經記不清楚,或者說有些混淆了。


    不能怪她健忘,人在睡夢裏,對他人形象的感官,本來就隻是一個印象,沒有真正的“視覺”,隻要感官裏覺得是這個人,就會毫無違和的成為這個人,實際上,就算對這個人的長相,有一定“直觀”的印象,通常也和這個人真正的長相有區別。


    既然我媽會露出迷茫之色,就說明她對夢裏的張曉微長相,是有一定類視覺的印象的,翻譯成大白話,就是她在夢裏,清晰的“看”到了張曉微,而且現在還能記得。


    重點是,夢裏張曉微的長相,一定和現實裏有較大的出入,不然我媽也斷然不會迷茫、混淆。


    想到這,我頓時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問我媽,是否還記得夢裏的張曉微長啥樣,等她點頭表示還記得後,直接掏出手機,翻出張曉微的照片,問她是不是這個樣子?


    “……不是這個樣子。”認真看了一會後,我媽皺著眉搖了搖頭,說:“媽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總之,夢裏看到的小薇,不是這個樣子,但夢裏那個人,確實就是小薇……”


    “媽,你不用多想,這是很正常的事,我也經常夢到你們,醒來卻發現,你們和夢裏的樣子完全不像,這是常事,沒什麽好奇怪的。”看我媽眉頭越皺越緊,我連忙輕笑將她思緒打斷,剛剛才從這怪異的“大夢”中醒來,身體還很虛,著實不應該想太多。


    和現實張曉微完全不像的“張曉微”,和她一個模子刻出來,和我眉眼也有幾分相似、成天待在家裏粘著老媽不願出門的“孫女”,到得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定,導致我媽沉睡不醒的原因,就出在這個“孫女”身上了。


    讓我媽好好休息,不要多想,而我自己腦子卻飛速運轉了片刻後,我忽然猛地想到了某種可能,於是連忙迴房間取出紙和素描筆,迴到我媽床邊唰唰唰的畫了起來。


    十幾分鍾後,一個鮮活,惟妙惟肖的素描形象,便躍然紙上了。


    然後我把畫送到了我媽麵前,問她夢裏的張曉微是不是這個樣子?


    “對!就是這個樣子,真的像極了!念念你是怎麽知道,媽夢見的小薇什麽樣子的?”沒有任何思考、遲疑,看清素描畫上的人臉瞬間,我媽就非常肯定地點起了頭。


    盡管已經猜到十有八九會是這樣,但真看到我媽肯定這瞬間,我心裏仍然還是掀起了驚天巨瀾,手腳一陣發涼。


    因為我畫的,正是豔傀的臉。


    ……


    ……


    問清我媽在夢裏的遭遇後,我也得知了她能主動醒來的原因。


    原來,她當時正在和豔傀所化的“孫女”,在廚房裏做飯,“孫女”一邊在她身後擇菜,一邊和她說話,但說著說著,“孫女”卻不知不覺沒聲了。


    等我媽好一會沒有聽見“孫女”的聲音,覺得有些不對,轉過身時,“孫女”已經不見。


    不聲不響就不見了人,我媽自然很著急,於是連忙出門去找,結果找著找著,便醒了過來……


    雖然豔傀貌似已經從她的夢境裏離開,可我也依然不敢有任何小覷,於是將昨晚發生的事,盡可能往輕了一點說,但又不至於隱瞞的告訴她,囑托兩個叔娘照顧她後,便把潘光龍叫了過來,開車載著我往新陽江畔的將軍墳趕去。


    經過迴老家以來的一係列事情後,我一家人和將軍墳的“恩怨”,算是基本上已經解開了,關係已經改善了不少,盡管上次潘光海夫婦的事情結束後,我如約來到將軍墳,交還白麵書童,和將軍魂說事情經過時,它仍然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冷冰冰態度,但實際上,我卻能感覺得到,將軍魂對我的敵意,或者說成見已經不再那麽深。


    雖然來到將軍墳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十二點,但今天雲層很厚,天氣非常幹冷,吹著刀子一樣的寒風,眼看最遲一兩天就會開始下雪,所以也就不用顧及太多時辰的問題了。


    果不其然,剛將一張匯聚陰氣的“聚陰圖”,放到象征墓碑的那塊大石上,開始聚陰沒多久,旁邊的潘光龍就開始抽抽著,打起了冷擺子來,被將軍魂上身了。


    說起來,也還挺有些對不住潘光龍的,兩次叫他陪我來將軍墳,都是衝著把他當成我和將軍魂在白天溝通的“橋梁”,曾經還害得他摔傷了腰,交上我這麽個“朋友”,怎麽看都倒黴了些,所以每次看到他時,我還都有點怪不好意思。


    不過,內疚歸內疚,我也還是沒打算就此放過他,這次來之前已經和他說清楚了,會像上次一樣被將軍魂上身。既然他已經知道怎麽迴事,也願意跟著我來,那我自然也隻能繼續內疚了,以後有機會,再幫他做點什麽補償就是。


    “這次不請自來,是又有何事需要勞煩本將?”一陣陰風唿嘯刮過後,上了潘光龍身的將軍魂冷冰冰對我道。


    盡管這態度著實令人不喜,但別人怎麽說也是陰神,自然有身為神的驕傲,肯輕易和我這凡人對話,就已經足夠放低姿態了,著實不能再要求太多,於是整理整理思緒後,我便擠出一絲笑臉,將包括老巫師逝世在內的,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和來意一一說了出來。


    將軍魂顯然是知道老巫師老巫師這個人的,對他的生平也有一些了解,聽到他已經逝世,略微沉默了幾秒鍾後,輕飄飄地說出了“當入天道”四個字,等同於對老巫師一生做出了評價,而對於昨晚發生在我家的事情,倒是不怎麽意外。


    正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一個人生平都做了些什麽,旁人不知道,但一舉一動,可是有諸天神明記著的,就算在世時不會有什麽後果,死後也一定會根據一生善惡“算總賬”。能讓將軍魂做出“當入天道”的評價,就說明老巫師這一生,真的是光明磊落行善積德的一生,之前對他的所有懷疑,都不再成立,再繼續懷疑下去的話,就是在玷汙這個老人了。


    果不其然,對昨晚出現了難以對付的妖物,將軍魂完全知道,隻是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而已,聽我說完經過和來意,眼裏也不出意外地,湧現出了些許嘲弄。


    我並未打算對將軍魂隱瞞實情,甚至還有意誇大了一些。既然是有求於人,自然就不能總是一副對著剛,好像別人活該欠你的態度,該服軟的時候,還是得適當服軟,隻要讓對方知道自己很重要了,求人就不是一件難事。


    所以看到“潘光龍”眼裏浮現出嘲弄神色的瞬間,我就知道,這事基本成了一半了。


    很多時候,對方聽完訴求還願意嘲笑,就說明並未完全拒之門外,否則就連嘲笑你的閑情都不會有了。


    果不其然,在我拿出求人的態度,說了些好話,假裝沒聽見似的,冷冰冰沉默了一會後,將軍魂便答應了,今晚就會讓白麵書童去我家,我什麽時候迴家,白麵書童就什麽時候迴來。


    此外,如果真有白麵書童,和蕭清荷也抵抗不了的事情發生,將軍魂也會親自趕過去,保我一家人性命無虞。


    這無疑比我想要的還要好很多,於是端正態度,認真地說了些感謝的話後,便和潘光龍又一起往家裏趕了迴去。


    雖然被上身的時間,比第一次來時要短許多,但潘光龍還是不可避免的變得虛弱了下來,一時半會根本開不了車。好在我已經從我爸那學到了幾手,雖然還沒有駕照,經驗也還不夠,但在我們這條車輛不是很多的路上,有人指點著開,問題倒也不大。


    迴到家,我媽精神體力都已經恢複了一些,已經可以下床慢吞吞走動了,顧不上歇口氣,和她說了會話後,我便把自己關進了房間,擺上清除了血汙的祖師爺銅像,點上貢香開始畫圖。


    現在已經確定,就是豔傀在夢裏“粘上”了我媽,我自然不得不小心,盡管貌似已經離開,讓她醒了過來,但誰也說不好,這是否隻是暫時的,到了晚上會不會再來,更不知道一直這樣下去,會有什麽後果,所以我必須要盡可能的防範於未然。


    但凡“夢魘鬼”之類的邪物,通常都是通過潛入人的意識,使其噩夢纏身來達到目的,雖然還不知道豔傀究竟是什麽東西,但她在夢裏纏上我媽的方式,應該也差不多,所以我要給我媽畫的,便是已經畫過的“碧霞元君保身圖”。


    這是一張“融圖”,和老頭子當年為我畫的“十二元辰護靈圖”屬於同一種,碧霞元君有“庇佑眾生,靈應九州,統攝嶽府神兵,照察人間善惡”之力,將她的靈力融入人身,一般邪魔自然不敢再近身。


    雖然不見得能將豔傀阻攔在外,但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隻能賭一把了。


    此外,為了避免這妖物再進我家害人,我還得再畫一張,有足夠的鎮宅斬邪之力的圖。


    而關公,無疑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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