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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指潘光海媳婦額頭,蕭清荷不急不緩地輕聲說。


    此話一出,潘光海媳婦眼底的兇光,頓時奇異的暗淡了下去,本來完全充斥著怨毒和戾氣的眼睛,霎時間好像恢複了一絲理智,湧動著極為黯然的迷茫。


    “很好,隻要你還願意放下怨恨和執念,能聽得見我的話,那就還有一線生機,就算你不求福報,不圖來生,為了你的孩子,你也應該按我說的做,畢竟孩子是無辜的,好不容易修得一世為人,卻連出娘胎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夠可憐了,實在不應該再為你這母親的罪過,落個煙消雲散的下場。”蕭清荷依然劍指潘光海媳婦“鬼門”,繼續道。


    話音剛落,潘光海媳婦眼中的兇光,就再暗淡了幾分。


    偏過頭對我微微一笑後,蕭清荷的劍,開始緩緩往迴收。


    看著這樣一幕,我不禁暗唿神奇。


    看來蕭清荷,和楊誌宏魂歸地府後,確實獲得了不小的奇遇,目前至少已經進入陰差行列。


    這兇煞的怨毒之氣,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能散去的,如果沒有正確的方法,就算被打散,怨氣也要無意識的徘徊很久才會消失。


    如此看來,蕭清荷已經擁有,驅逐怨魂身上怨毒之氣的奇異能力,手中青色長劍也同樣具備,不然也不會在潘光海媳婦身上刺了十幾下,又三言兩語後,就能讓她的意識開始恢複了。


    “母煞”陷入平靜,而旁邊躲得遠遠的“子煞”,在感覺到蕭清荷沒有殺心後,也“呱呱”的怪叫了兩聲,朝母親這邊爬來。


    蕭清荷輕輕一笑,沒有阻止,任由鬼嬰來到潘光海媳婦腳下,往她身上爬。


    感受到孩子的叫聲,和蕭清荷的善意,潘光海媳婦眼中的光,頓時顯得更加茫然了。


    然而就在這,事情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異變再次發生——一道極強的陰氣,驟然從北邊的夜空中出現,宛若一團看不見的巨大陰雲,正在快速往這邊壓來。


    發現這股陰氣迫近,蕭清荷的臉唰的就沉了下來,冰寒一片。


    而迷茫地看著她,愈發安靜下來的潘光海媳婦,則眼中又陡然變得兇氣大盛,寒光直冒起來。


    那股陰氣迫近的速度極快,且明顯可以感覺到,正在不斷加速,十幾秒後,就從黑壓壓的夜空中,開始露出了廬山真麵目。


    是一團呈現著暗紅色,血一樣的雲。


    血雲之上,一道披頭散發,身著皮甲,腰挎一把巨型彎刀的身影,正在不斷放大。


    “是我家將軍來了!”先前一直用一種,類似驚羨的眼神看蕭清荷的白麵書童,露出笑容一聲歡唿。


    然而我和蕭清荷的反應,卻是截然相反,她的臉完全寒了下來,而我則是皺起眉頭,疑惑不解的同時,也對這鬼將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才來,感到一絲討厭。


    一是因為它說話跟放屁一樣,明明說了親自前來,結果卻派了白麵書童這個“樣子貨”過來打發我,導致我們三個大活人險些把命丟在這,二是因為,這時候它忽然冒出來,恐怕會壞了蕭清荷的事。


    果不其然,發現有不速之客到來,潘光海媳婦兇氣重現的同時,仰頭發出一聲淒厲怨毒至極的尖嘯,抱起爬在腿上的鬼嬰,就縱身落在墳頭上,順著暈倒在一邊的潘光海,刨出來的坑往墳裏鑽去。


    速度之快,快到就算蕭清荷有心,反應過來,也根本來不及阻止。


    就在這對母子,即將消失在墳頭上的時候,天地間驟然響起一聲冷哼,緊接著,將軍魂腳踩血雲,幾乎是瞬間來到了三四十米外的半空中,不由分說便是往墳上斬出一道血芒。


    “區區一個子母陰煞,也敢傷天害理害人性命,速速給本將死來!”


    眼看那道血芒,就要斬中潘光海媳婦母子的時候,渾身寒氣逼人的蕭清荷動了,抬手揮出一劍,青光大作中,一道青芒閃電般極為迅捷的,彈到了鬼將斬出的血芒前,將之攔截並化解。


    與此同時,她也拔地而起,飄到與鬼將持平的高度,麵色冰寒的看著它。


    淩厲一擊被蕭清荷攔下,躲過一劫的潘光海媳婦,頓時停下來,迴身看了她一眼,然後抱緊鬼嬰,毫不猶豫地鑽進了墳裏麵,消失不見了。


    見狀,鬼將不禁臉一寒,又是一聲冷哼,舉刀試圖再斬。


    但這一刀未能出手,就被蕭清荷寒意大放的一劍,逼得轉為了守勢。


    “又是你這逃到陽間作亂的罪魂!地獄有路你不走,陽間無門你偏要闖上來,既然如此,本將便將你就地正法,還世間一分清淨!”連番兩次攻擊受阻,鬼將頓時大怒,被一劍逼得後退的同時,一聲暴喝。


    蕭清荷沒有理會,麵若寒霜的又連刺幾劍,將鬼將逼退得更遠一些後,收劍退迴我麵前半空中,冷冷地看著它。


    “福澤陰神做到你這份上,也算難得一見了,糊塗成這樣子,你是怎麽做到,成百上千年到目前為止,都還沒被陰司革去神位,拿入冥獄受難的?”


    嘲諷意味十足的話,聽得鬼將不禁一愣,繼而用上幾分惱羞成怒的陰沉,冷哼一聲就又要動手。


    “我處處忍讓,不和你動手,並非是怕了你,而是你既為福澤陰神,我就沒有和你大打出手,自相殘殺的道理。若你還是不聽勸阻、不知進退,仍要一意孤行,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看它還不肯罷休,蕭清荷又冷冷說道。


    “本將有降魔之力,誅邪鎮妖之職,豈會懼怕你這脫逃的罪魂?”鬼將再度一聲冷哼,毫不示弱道,卻也沒有再急著動手。


    “那你大可試上一試,今夜兩次三番被你阻撓誤事,我早已忍夠你這糊塗蟲了。”蕭清荷冷笑不已,眼中寒光一片。


    此話一聽,鬼將臉上頓時再也罩不住,怒喝一聲就要暴起出手。


    蕭清荷也眼如寒箭,長劍青光大放。


    眼看兩者就要大打出手,縮在一邊的白麵書童大急,連忙飄起攔到鬼將身前,噤若寒蟬道:“將軍大人,你…………是不是搞錯了?這位姐姐……是年輕上師召喚過來的援兵……是自己人啊……”


    被自家侍從阻攔,鬼將不禁怒氣更甚,一聲冷哼就要揮手把白麵書童趕走。


    白麵書童頓時駭得連連倒退,卻也沒有放棄:“將軍大人息怒,小的……沒有說謊,這位姐姐……真的是年輕上師召喚的援兵!……大人你要弄清楚再動手也不遲啊,可千萬不要大水衝了龍王廟!”


    看它臉色大變都還不放棄勸阻,深知自家侍從脾性的鬼將,當即也有些愣住了,恢複了一絲冷靜。


    而見它沒有再急著動手,蕭清荷周身的寒意,也緩解了幾分。


    看到這一幕,渾身發抖的白麵書童,頓時如釋重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們後,又用求助般的眼神看向我,似乎希望我也趕緊出麵解釋一下。


    “看來……在來到這裏之前,清荷姐已經和將軍魂打過照麵,甚至可能還已經大打出手過。”看到這會,我也算明白過來了。


    之所以沒有忙著去解釋,主要是因為,我一時間還不敢十分確定,蕭清荷現在究竟是什麽身份,畢竟太不可思議。其次是因為,對於這姍姍來遲,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態勢,什麽都沒弄清楚就動手的鬼將,我的感覺實在糟透了,根本就就不想再和這自自以為是的家夥解釋什麽。


    這壓根就是一個油鹽難進,剛愎自用的玩意兒,如果它自己都沒有想通,也不打算迴頭,那任何解釋對它都沒有作用。


    但凡它有一點聽得進話的心,就不會一來到這裏,便在明明看到我和白麵書童在場的情況下,依然一聲不吭,不分青紅皂白的立即動手了。


    光衝完全被無視這一點,我就不想再說什麽。


    換句話說,無論蕭清荷現在什麽身份,哪怕真的是和孫悟空一樣,把地府弄得雞飛狗跳後跑出來的“罪魂”,我也會無條件的站在她這邊。


    既然如此,就沒有多少再出麵解釋的必要了。


    掃了一眼白麵書童,我沒有對它和它的主人說什麽,看向蕭清荷輕聲問:“清荷姐,怎麽迴事?你們是不是已經打過照麵,動過手了?如果再打起來,有幾分把握?”


    我已經想好了,現在手邊什麽圖都沒有,如果打起來,她勝算並不高的話,就得從長計議了,先勸住她能不動手就最好不動,忍一忍再說。


    “沒事,你放心,就一個福澤神而已,我沒有必勝的把握,但它也沒多少信心,不然以它這糊塗勁,早就已經忍不住了。”蕭清荷迴身低下頭,對我輕輕一笑。


    說這話的時候,我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也完全沒有覺得,將軍魂會聽不到。


    實際上,我這話也是說給它聽的,借此向它表明,如果它一意孤行要動手,需要麵對的就不隻是蕭清荷,還有我,間接讓它感受到多一分威脅。


    “你……果真是和這罪魂一路的?決心要和它頑抗到底?”果不其然,聽到我們的對話後,將軍魂立時便將部分火力轉向了我,目光森冷威嚴。


    我有些厭惡地抬頭瞟了它一眼,淡淡道:“我不知道你說的罪魂,到底是指誰,如果是指我麵前這位的話,那我隻能告訴你,你弄錯了,她不會是什麽罪魂。”


    將軍魂冷冷問:“何以見得?就因為你們姐弟相稱,你就可以無條件的包庇相信她?別忘了你什麽身份,身為通靈道人,與惡魂勾結互相包庇,本將可將你一同視為禍亂邪祟鎮殺。”


    忍住想朝它破口大罵的衝動,我語氣更冷道:“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不懼陰司法度,也對自己有信心,那就不要廢話,盡管放馬過來便是。如果心中還有法度,還有除暴安良,匡扶正道的本心,不敢胡作非為的話,就收起你那令人厭煩的姿態。”


    沒有給將軍魂發作的機會,我指指依然垂掛在潘光海媳婦碑帽上,光華如玉的收陰圖,繼續冷聲道:“至於何以見得,你我麵前這位不是地府脫逃的罪魂,難道這張圖還不夠作為證據?但凡你還長著眼睛,還有點腦子,就不難看出來,這是一張引陰神鬼差的圖!隻有陰神鬼差,才能感知到引召之力,如果她真是你說的罪魂,怎麽可能會順著引召之力到來?”


    “我要解釋的就這麽多,隻要你還聽得進人話,有辨別之力,就足夠使你作出判斷。如果你還是不相信,隻願依你那討人厭的性子胡來的話,那你就來便是!雖然你大小是個神,而我們一個是凡人,一個是你罔顧事實一口認定的“罪魂”,但也不是好欺負,任你拿捏的!”


    聽我一番嗬斥下來,將軍魂當即就愣住了,眼中惱羞成怒的寒光,越來越盛。


    “年輕上師……有話好好說啊……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家將軍以前征戰戎馬一生,性子是直來直去了些,但也完全不是你說的那樣……有話就好好說啊,大家都是為了鎮壓邪煞而來,何苦因為一些誤會,就搞得自亂陣腳,自相殘殺呢?”發現氣氛越來越滑向危險邊緣,白麵書童頓時更加顫抖不安了。


    不敢勸自家將軍,就隻好來勸我。


    我直視將軍魂,就當沒聽到白麵書童的話。


    看我不肯理自己,白麵書童不禁更加慌亂了。


    看得出來,這家夥雖然是個膽子很小的“花架子”,也不怎麽講義氣,但心底上還是挺善良的,既不想惹怒自家將軍,也不想我們被誤會。


    而見我不遺餘力的替自己辯解,蕭清荷身上的寒意,不知不覺散去了許多,柔和的看了我一眼後,似笑非笑地繼續和將軍魂對峙。


    眼神冷漠的看著我們,將軍魂散發出來的寒意,雖然愈發濃鬱,但實際上,眼底惱羞成怒的寒光卻在一點點退散。


    對峙了不知多久後,它忽然打破沉默,開口質問:“既是陰差,為何卻這麽久還不肯出示腰牌?又為何還要阻撓本將,庇護一個傷天害理的邪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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