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周源被一陣陣鈴聲吵醒，一束刺眼的陽光照得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周總？周總？”
周源迷迷糊糊地想起來，可是昨晚睡得太晚，頭有些暈。
昨天，周源不顧黎寒的勸阻，吃了許多小龍蝦，晚上又喝了啤酒和其他辛辣食物。
到了半夜胃就痛得不行，吃了藥熬到淩晨，終於在又困又痛的情況下勉強睡去，結果睡到半上午還沒醒。
周源煩躁地用枕頭蓋住腦袋。
“啊…………誰啊？”
突然，啪的一聲巨響。
周源嚇得一跳，抬起頭就看見餘升衝了進來。
“周…”
餘升剛看見周源，便趕忙轉過身去。
周源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胸口涼颼颼，睡衣竟然沒有扣扣子，光溜溜的小腹和大腿格外惹眼。
“不好意思，周總，我沒看見。”
周源臉一紅，拉過被子護住了自己。
“還不快出去！”
餘升飛也似的跑了出去，帶上課房門。
客廳裏的餘升很是頭痛，昨天才在夢中將周源壓倒，後來在公司莫名其妙被周源罵了一頓，今天又看到了這副場景，頓時感覺自己有點倒黴。
“怎麽辦…要是周總生氣，就玩完了…太衝動了，進房間應該敲門的，今天少不了又要挨罵。”
周源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間，看著坐立不安的餘升，想起昨晚黎寒跟自己說的話，心裏有些複雜。
餘升聽到腳步聲立馬站了起來。
“周總…”
“昨天…”
兩人同時開口。
“我什麽都沒看到，周總你先說。”
周源仔細打量了一下餘升，感覺眼前的這個比自己小四歲的男人有些可愛。
“我都沒問，你說什麽都沒看到。”
餘升連忙擺手：“我真的剛才什麽都沒看到，沒看到…”
“好了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下次記得敲門。”
“沒人應也不能進嗎？”
餘升說完立馬覺得自己嘴抽。
周源噗嗤一笑，撇過頭看到被踹的有些變形的大門滿頭黑線。
“你這，把我的大門怎麽了？”
“周總…我解釋一下，今早大家等你開會等了半天，打你電話也打不通，敲門也沒人答應，我擔心你有事，所以才…真是不好意思…”餘升趕忙解釋。
“…你…你力氣真大…”
餘升撓了撓頭，苦笑了兩聲：“我已經聯係師傅來修了。”
“不用了，這個門一直不太好用，本來也準備換了。”
“哦，那…”
氣氛又尷尬起來。
“那個，去開會吧，昨晚睡晚了一些，一下子沒起來。”
“好，那這門？”
“我一會打個電話讓熟人來換，沒事。”
餘升這才想起周源住的是高檔小區，一梯一戶，有專門的物業專員，根本不用操心安全問題。
“好，那我們走吧。”
“走。”
車上，周源忍不住時不時看幾眼餘升，目光一對視，又有些不好意思，腦子裏全是這幾天的事。
“他看到了多少，不會全看到了吧…”
“周總，你放心，我什麽都沒看到。”
餘升越說，越說明看到了，周源也不好迴答。
“那個…”
“什麽事，周總你說。”
周源有些不好意思地盯著車窗：“昨天的事，是我不對，對不起，你別放在心上。”
“沒事，你是領導，沒事的，我也有錯，不該不經過你同意擅自放糖。”
說起放糖的事，周源眼中又有些哀傷。
“是我的錯，你不用這樣，我是誰也不行。”
餘升看著周源認真的樣子，餘升也不好再矯情，隻得點頭說：“那好吧，道歉接受，周總？可以了嗎？”
看著餘升的笑容，周源稍稍有些失神。
咕咕咕…
一陣咕咕聲傳來，周源緊了緊衣服，有些尷尬。
“周總，你還沒吃完飯吧？要不去吃點？”
“不用了，現在都十點多了，開完會都要吃午飯了。”
“可是你胃不好，不吃早飯的話…”
“沒事，我一直都不吃早飯。”
見周源不吃，餘升也不好堅持。
隻是餘升的沉默讓周源有些小後悔，可是周源並沒想好怎麽和餘升相處。
“我是不是不該拒絕…他也是…”
糾結的周源有些亂，就連開會時候講錯話都沒察覺到，這讓何年等人很是意外。
會議結束，周源唿了口氣趕緊想要跑迴辦公室，揉了揉眉頭。
最近兩天有些不在狀態，很難受，也很自責。
“周總，這是這兩天的安排，您先看一下。”
周源小心接過文件夾，苦笑了笑。
看著餘升拘束的樣子，周源感覺有些不舒服，突然說：“嗯，以後不用這麽您啊您的客氣，都是同事，朋友，可以隨意一些。”
餘升有些意外，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先出去了。”
看著餘升的背影，周源突然喊道：
“嗯，對了，我有點餓了，我看你桌上有一些餅幹，能給我吃一點嗎？”
那還是之前準備買給餘澤的，可惜已經給不了。
看著餘升有些失神，周源立馬說：“算了，我隨口一說，馬上吃飯了。”
“沒事，突然想起其他事，我去給你拿。”
不一會兒，餘升拿了餅幹進來，還是可愛的小熊形狀。
“這餅幹，好可愛…”周源笑著說。
餘升沒有說話，徑直給周源煮了杯咖啡。
“嗯，謝謝。”
“不客氣，周總，那我先出去了。”
“嗯…餘升…”
“什麽事？”餘升迴頭問。
“沒事，謝謝你，晚上一起吃飯吧，剛好有點事跟你說。”
餘升點點頭：“好。”
周源笑得很開心：“嗯。”
這一天過的很安逸，周源沒有發火，對大家也都是笑嘻嘻。
很快，便到了晚上。
“走吧，我們先去吃飯。”
“好。”
收拾好東西，餘升和周源走出了公司。
“車就別開了，一會陪我喝點，想吃什麽？”
餘升有些奇怪，周源雖然是女人，但是每次喝酒比男人還豪爽，而且時不時地就要喝，像是有酒癮一樣。
可是今晚餘升卻不想喝酒，一方麵是自己確實不好酒，另一方麵，上次酒後失態還沒過去幾天，再要是喝多了，那可就麻煩了。
“今晚是有什麽特殊的事嗎？”
“沒什麽特殊的，也算是吧。”
“要不隨便吃點就行了？明天一早還有個會。”
周源看出餘升的打算，並不同意。
“喝點，今天沒客戶，不喝多，說吧，想吃什麽，今天我私人買單。”
餘升不好堅持，想了想隻能說：“還是我來吧，一直說請你吃飯，也沒機會。”
周源看著餘升的樣子一笑，說：“好吧，那我不客氣了。”
“嗯，不用客氣，想吃什麽？”
周源突然拉起餘升，往前走：“走走走，我知道一個地方。”
走了一段，餘升實在感覺別扭，找個借口，指著旁邊的搞笑標語將手抽了迴來。
周源看出餘升的窘迫，也沒有強迫，畢竟兩人現在隻是上下級關係，不是情侶。
“餘升，你最近有去看小孩嗎？”
實在是苦於沒有話題，周源隻能開口問餘升的情況。
提起餘澤，餘升頓時有些傷心，雖然隻有一個多月，但餘升感覺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沒見到餘澤了。
“去了，但是找不到…”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嗯，不用道歉，沒關係。”
“那你準備怎麽辦？你前妻她…性格真的很拗，哪有母親不希望兒子見不到父親的，過於絕情了。”
餘升沉默著，沒有迴答。
尷尬了一路，餘升跟隨周源走了一個多小時，來到大學城旁邊的步行街。
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兩人的表情都有些改變。
“周總，你是這所大學畢業的嗎？”
“不是，我也好久沒來了，記得有家小吃店很不錯，突然想去看看。”
“嗯，走吧。”
“好…”
“在看到這些年輕的學生真是感慨…”周源歎了口氣說。
“是啊，我們都老…”
餘升說了一半又改口說：“我老了，周總你還年輕。”
周源一笑：“嗬嗬，我比你還大四歲，你老了，那我不是更老？”
餘升有些尷尬：“不老，周總你保養的這麽好，看起來和20來歲沒什麽區別。”
“嘻…我又不是小姑娘，走吧，那家店還開著。”
這家店麵的裝修很有特色，土香土色，讓人感覺好像走進了家鄉老院。
店裏用餐的都是學生，餘升和周源兩個人一進門，倒是讓人挺稀奇的。
“這裏挺有感覺的，周總你很有眼光，想吃什麽？”
周源笑了笑，隨意瞟了一眼菜單，說：“來一碗牛雜湯，一張餅。”
“其他的呢？”
“不要了。”
餘升有些奇怪，這麽大老遠過來，就為了一碗牛雜湯？
說起來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餘升還以為周源是不忍心花自己錢，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再點幾個吧，這裏是大學城，價格不高，花不了多少錢，再說了，請頓飯的錢我還是有的。”
周源搖了搖頭：“不要了，一碗湯我都喝不掉。”
餘升猶豫了一下，說：“那好吧，我也一樣，先來一碗牛雜湯，一張餅吧。”
餘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周源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不過餘升並沒有注意到。
“確定不要其他的嗎？我們家的招牌烤魚不錯哦，今天打折，很便宜的，要不要嚐嚐？”
“不要了，就兩碗湯。”周源堅定地說。
“那好吧。”
“多拿些辣椒油來。”
餘升有些奇怪：“周總，你胃不好…”
“沒關係，去拿吧，多拿一些。”
服務員聽著兩人的稱唿，又聯想起兩人點的東西，心裏自由地聯想歪掉兩人的關係。
“周總怎麽想起來這喝牛雜湯了？”
周源撇過頭看了看來來往往的小情侶，說：“突然想喝了，記得第一次喝還在學校，那時候錢不多，每次打完工能喝到牛雜湯，就感覺很幸福了。”
餘升收住笑臉，認真起來。
“難怪周總你這麽能幹。”
周源笑了笑，搖了搖頭：“今天就別叫我周總了，喊我名字吧，我們是朋友嗎？”
餘升不理解周源的意圖，但還是認真地說：“是…”
“是就行，今天別這麽見外，就當是朋友出來吃飯吧。”
餘升盯著周源看了幾秒，發現對方不是開玩笑。
“好，朋友。”
周源笑著點了點頭，說：“喝點酒吧，想喝什麽？”
以前看電視劇和電影的時候，總是看到高級白領都是端著一杯四不像的高腳杯喝酒，總感覺很高級。
實際上周源倒是很接地氣，白酒啤酒紅酒，什麽都喝，也不挑。
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訓，餘升卻不敢輕易喝酒了。
“要不酒還是別喝了吧，你胃本來就不好…再說了，這牛雜湯配酒…有點怪。”
“沒試過吧，很有滋味哦…”
說著便抬起手：“服務員！”
“你好，需要什麽？”
“來瓶二鍋頭，然後四瓶啤酒。”
“要不喝好點的？”
“不用，二鍋頭就行。”
“真不用客氣的，一瓶酒花不了多少錢。”
“就二鍋頭，很久沒喝了，懷念一下味道。”
餘升有些為難地看著周源，發覺對方不像是開玩笑。
“那行吧。”
很快，牛雜湯和二鍋頭就被端了上來。
“幫我倒一杯吧。”
餘升打開二鍋頭，給周源倒了淺淺一杯。
周源雙手杵著下巴，靜靜地看著餘升倒酒。
“多倒一些吧，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比你還大一些呢。”
餘升愣了一秒，又加了一些。
“再倒。”
“不行…”餘升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餘升有些緊張地看著周源，對方並沒有生氣，反而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好，一會再倒，來，敬你，感謝你請我吃飯。”
餘升看著桌上的牛雜湯有些尷尬：“周總你就別埋汰我了，感謝你才是。”
“我們現在是朋友哦。”
“…嗯，周…朋友…”
兩人一碰，周源便將杯中的二鍋頭飲盡。
餘升見周源喝光，自己也隻能硬著頭皮喝光。
咳咳咳，周源被嗆的臉通紅，雙手一拍桌子：“再來，滿上。”
像極了小說裏的女俠。
周源這番舉動讓餘升很奇怪，可是又不知道怎麽問。
看這架勢，估計一瓶二鍋頭還不夠她喝的，再喝下去肯定要出事。
“周…要不少喝點吧。”
“不要！”
周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圍，說道：“哎呀好不容易出來，就一次，你讓我喝，行吧，不喝多。”
說著就要自己去拿酒。
餘升沒辦法，隻能又倒了一點。
“來，幹…”
兩人就著一碗牛雜湯和半碗辣醬，喝了整整一瓶二鍋頭和兩瓶啤酒。
強烈的酒精讓餘升有些頭痛。
畢竟是二鍋頭，不是茅台，邊喝邊上頭。
“再來…”周源拍著桌子興奮地喊著，惹得一眾小年輕好奇地盯著看。
“別喝了…”餘升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勸說道。
“不要，我還要喝。”
邊說邊自己來啤酒。
餘升感覺自己已經頭重腳輕，再喝下去鐵定出洋相，趕緊一把按住周源的手。
“別喝了。”
“我要喝。”
餘升頭疼的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無比淘氣的周源，認真地喊道：“不許喝了！這是在外麵！”
周源嘴唇動了動，抽迴手杵著下巴。
“哎呀，算了算了，走了。”
餘升趕忙起身結賬，剛跑出門，發現周源已經走遠了。
餘升長唿了一口氣，追了上去。
周源察覺餘升追上來，笑了笑，說：“我想吃冰棒，你去給我買。”
餘升隻覺得腦殼疼，看了一眼，問：“想吃什麽口味的？”
周源開心地拉起餘升衝進了奶茶店，瞪著大眼睛看了半天，手指一通亂點，喊道：“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個。”
“你吃的完嗎？”
“你管我，我就要吃。”
餘升很無語，沒有說話。
等到冷飲到手，周源一邊吃，一邊到處觀望，碰到想吃的，就衝上去，像個小女生一樣纏著餘升買。
看著周源又蹦又跳的樣子，餘升仿佛看到了自己戀愛的時候，索性任由周源奔跑，因為餘升覺得周源這般反常一定有原因。
至於原因是什麽，自己就不方便過問了。
周源跑了一路，手裏的零食拿不下了。
“給你吃吧！”
周源將吃了一半的零食全塞進餘升的手裏，轉頭又跑去其他攤位。
“快來，我要吃這個。”周源盯著攤上的鐵板魷魚兩眼放光。
餘升騰出手，遞過手機，說：“給，自己付。”
周源愣了一下，笑了笑，毫不客氣地接過手機開始買買買。
雖然買的很多，但終歸是小吃，沒有多少錢。
不過餘升更擔心的是，周源體格這麽小，怎麽能吃下這麽多東西。
想了半天，終於想通為什麽周源的胃不好了，同時也有些擔心起來。
兩人就這麽一個攤位一個攤位，一家店一家店的逛著，轉眼已經到了快十點。
逛完最後一個攤位，周源突然安靜下來，轉身看著一身零食小吃的餘升，笑得直不起身。
“唉…好滿足…好久沒這麽開心了。”
“…那，我們迴去？”
周源頓了一下，說：“迴迴，走吧。”
說著將餘升手裏的小吃全部給拿了過去，一把扔進了垃圾桶。
餘升正納悶，隻見周源微笑地看著自己。
“借你手臂用一下行嗎？”
餘升還在猶豫，周源便徑直抱了上來，腦袋斜靠在胳膊上。
“謝謝。”
這一刻，周源的身影有些單薄，似乎完全沒了往日的女強人模樣。
餘升沒有拒絕，抬起腿往前走。
“走吧，我們迴去。”
“嗯。”
兩人就這麽悠閑地走著，一路上也很少說話。
透過身體接觸，餘升感覺周源有些發冷。
突然，周源腳一歪，差點摔倒。
餘升趕忙將周源扶到一邊，看著已經起泡的腳掌，有些尷尬。
“我去叫車…”
周源搖了搖頭：“你背我好不好？”
餘升愣了一下，看著周源的眼神，轉過身背對著周源：“來，上來。”
周源開心地趴在餘升背上，安靜地像個小孩。
周源體重很輕，加上酒勁，一路走來也能接受，兩人就這麽一路走著。
到周源家的時候，已經快淩晨一點。
“周總，到了…周總？”
餘升這才發現，周源已經睡著。
沒辦法，隻能小心翼翼地開門，將周源放在了床上。
又拿來熱毛巾給周源擦了擦臉。
剛準備走，餘升感覺到一隻手拉住了自己：“別走…求你了，別走…不要離開我…”
周源的手雖小，但很有力，輕易掙脫不開，餘升有些猶豫。
仔細一看，周源眼角卻有一行淚水流下來。
這一幕讓餘升有些心軟，坐在床邊握住周源的手沒有離開。
夜深，餘升也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漆黑的房間裏，周源慢慢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熟睡的餘升，嘴角露出了笑容，像個小貓一樣蹭了蹭枕頭，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周源便醒了過來，看見餘升已經不見了。
就在周源失落的時候屋外傳來了陣陣米香。
走出門，看見桌上已經放了幾樣早餐。
“周總，你醒了，先吃早飯吧，不好意思，擅自開冰箱，做了幾樣。”
周源撩了撩頭發，看著餘升有些高興。
“沒關係，我先去洗個澡。”
等到出來，曲線身段散發著沐浴露的香氣，餘升不禁多看了兩眼。
“先吃飯吧。”
餘升說著盛了一碗粥放在了周源麵前。
“謝謝，你也一起吃。”
“嗯，好。”
餘升顯得有些拘束。
為了緩解尷尬，餘升開始匯報工作，隻是周源卻沒什麽心思聽。
靜靜地看著餘升，心裏盤算著什麽。
“時間不早了，我們是現在去公司還是？”餘升問。
“不急，你先去洗個澡吧，衣服上都是酒味，脫下來洗一下，一會開會不方便。”
餘升有些猶豫，這裏畢竟是周源的家。
似乎是看出了餘升的顧慮，周源接著勸說：“去吧，衣服放洗衣機裏。”
餘升愣了愣，說：“要不我迴宿舍換？”
“來不及了，就在這吧，沒事。”
餘升有些頭大，但還是走進了周源的浴室。
浴室裏，各種洗漱用品，餘升也不敢亂用，簡單清洗了一下。
還沒洗完，門就響了起來。
“餘升，開下門，給你毛巾。”
“不用了，我用衣服擦就行。”
“我掛門把手上了，你拿一下。”
餘升聽著門口沒有聲音，才硬著頭皮開了條縫，將毛巾拿進去。
剛想關門，一隻手伸了進來，餘升差點一激動將門關起來。
“衣服給我，我拿去洗。”
“一會我來洗吧？”
“抓緊時間，給我。”
麵對說一不二的周源，餘升有些無奈，隻能小心翼翼地將髒衣服遞了出去。
“還有內衣。”
“內衣我自己洗。”
“拿過來吧。”
“周總，真的內衣我自己洗。”
“浴室裏沒法烘幹。”
餘升拿著內衣有些尷尬，隻能硬著頭皮塞了出去，剛準備關門，一套浴袍塞了進來。
“先穿我的吧，一會就幹了。”
餘升一陣頭大，看著帶著兔子耳朵的粉紅浴袍不知如何下手。
“先穿吧。”
鏡子裏，看著小了一大截的浴袍，差點想自戳雙眼，怎麽也不敢出去。
過一會兒，周源就過來敲門。
“好了嗎？衣服差不多幹了，可以出來了。”
餘升低著頭，像個小媳婦一樣不敢出門。
“嗯，不錯，挺好看的。”
餘升一愣，看著周源竟然沒笑出來，說剛才那句話的時候還頗為認真地樣子。
其實周源心裏樂開了花，隻是怕嚇到餘升，所以沒敢笑出來。
憋了半天實在憋不住，跑到房間，關上了門，留下餘升一個人原地尷尬。
不一會兒，房間裏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再出來的時候，周源的臉仍舊通紅，隻是神情還算正經。
出門前，周源將一把鑰匙遞到餘升麵前。
“馬上年底了，會很忙，這是我家的鑰匙，以後你可以直接過來，工資方麵我迴頭給你調高一檔。”
餘升一驚一喜，轉瞬又有點擔心。
“不用，我才剛來，周總你給我的照顧已經夠多了。”
“那…行，迴頭再找機會吧，先謝謝你了。”
雖然不明白周源的目的，可是餘升感覺周源對自己的態度明顯親切了不少。
“周總？周總？”
周源迷迷糊糊地想起來，可是昨晚睡得太晚，頭有些暈。
昨天，周源不顧黎寒的勸阻，吃了許多小龍蝦，晚上又喝了啤酒和其他辛辣食物。
到了半夜胃就痛得不行，吃了藥熬到淩晨，終於在又困又痛的情況下勉強睡去，結果睡到半上午還沒醒。
周源煩躁地用枕頭蓋住腦袋。
“啊…………誰啊？”
突然，啪的一聲巨響。
周源嚇得一跳，抬起頭就看見餘升衝了進來。
“周…”
餘升剛看見周源，便趕忙轉過身去。
周源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胸口涼颼颼，睡衣竟然沒有扣扣子，光溜溜的小腹和大腿格外惹眼。
“不好意思，周總，我沒看見。”
周源臉一紅，拉過被子護住了自己。
“還不快出去！”
餘升飛也似的跑了出去，帶上課房門。
客廳裏的餘升很是頭痛，昨天才在夢中將周源壓倒，後來在公司莫名其妙被周源罵了一頓，今天又看到了這副場景，頓時感覺自己有點倒黴。
“怎麽辦…要是周總生氣，就玩完了…太衝動了，進房間應該敲門的，今天少不了又要挨罵。”
周源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間，看著坐立不安的餘升，想起昨晚黎寒跟自己說的話，心裏有些複雜。
餘升聽到腳步聲立馬站了起來。
“周總…”
“昨天…”
兩人同時開口。
“我什麽都沒看到，周總你先說。”
周源仔細打量了一下餘升，感覺眼前的這個比自己小四歲的男人有些可愛。
“我都沒問，你說什麽都沒看到。”
餘升連忙擺手：“我真的剛才什麽都沒看到，沒看到…”
“好了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下次記得敲門。”
“沒人應也不能進嗎？”
餘升說完立馬覺得自己嘴抽。
周源噗嗤一笑，撇過頭看到被踹的有些變形的大門滿頭黑線。
“你這，把我的大門怎麽了？”
“周總…我解釋一下，今早大家等你開會等了半天，打你電話也打不通，敲門也沒人答應，我擔心你有事，所以才…真是不好意思…”餘升趕忙解釋。
“…你…你力氣真大…”
餘升撓了撓頭，苦笑了兩聲：“我已經聯係師傅來修了。”
“不用了，這個門一直不太好用，本來也準備換了。”
“哦，那…”
氣氛又尷尬起來。
“那個，去開會吧，昨晚睡晚了一些，一下子沒起來。”
“好，那這門？”
“我一會打個電話讓熟人來換，沒事。”
餘升這才想起周源住的是高檔小區，一梯一戶，有專門的物業專員，根本不用操心安全問題。
“好，那我們走吧。”
“走。”
車上，周源忍不住時不時看幾眼餘升，目光一對視，又有些不好意思，腦子裏全是這幾天的事。
“他看到了多少，不會全看到了吧…”
“周總，你放心，我什麽都沒看到。”
餘升越說，越說明看到了，周源也不好迴答。
“那個…”
“什麽事，周總你說。”
周源有些不好意思地盯著車窗：“昨天的事，是我不對，對不起，你別放在心上。”
“沒事，你是領導，沒事的，我也有錯，不該不經過你同意擅自放糖。”
說起放糖的事，周源眼中又有些哀傷。
“是我的錯，你不用這樣，我是誰也不行。”
餘升看著周源認真的樣子，餘升也不好再矯情，隻得點頭說：“那好吧，道歉接受，周總？可以了嗎？”
看著餘升的笑容，周源稍稍有些失神。
咕咕咕…
一陣咕咕聲傳來，周源緊了緊衣服，有些尷尬。
“周總，你還沒吃完飯吧？要不去吃點？”
“不用了，現在都十點多了，開完會都要吃午飯了。”
“可是你胃不好，不吃早飯的話…”
“沒事，我一直都不吃早飯。”
見周源不吃，餘升也不好堅持。
隻是餘升的沉默讓周源有些小後悔，可是周源並沒想好怎麽和餘升相處。
“我是不是不該拒絕…他也是…”
糾結的周源有些亂，就連開會時候講錯話都沒察覺到，這讓何年等人很是意外。
會議結束，周源唿了口氣趕緊想要跑迴辦公室，揉了揉眉頭。
最近兩天有些不在狀態，很難受，也很自責。
“周總，這是這兩天的安排，您先看一下。”
周源小心接過文件夾，苦笑了笑。
看著餘升拘束的樣子，周源感覺有些不舒服，突然說：“嗯，以後不用這麽您啊您的客氣，都是同事，朋友，可以隨意一些。”
餘升有些意外，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先出去了。”
看著餘升的背影，周源突然喊道：
“嗯，對了，我有點餓了，我看你桌上有一些餅幹，能給我吃一點嗎？”
那還是之前準備買給餘澤的，可惜已經給不了。
看著餘升有些失神，周源立馬說：“算了，我隨口一說，馬上吃飯了。”
“沒事，突然想起其他事，我去給你拿。”
不一會兒，餘升拿了餅幹進來，還是可愛的小熊形狀。
“這餅幹，好可愛…”周源笑著說。
餘升沒有說話，徑直給周源煮了杯咖啡。
“嗯，謝謝。”
“不客氣，周總，那我先出去了。”
“嗯…餘升…”
“什麽事？”餘升迴頭問。
“沒事，謝謝你，晚上一起吃飯吧，剛好有點事跟你說。”
餘升點點頭：“好。”
周源笑得很開心：“嗯。”
這一天過的很安逸，周源沒有發火，對大家也都是笑嘻嘻。
很快，便到了晚上。
“走吧，我們先去吃飯。”
“好。”
收拾好東西，餘升和周源走出了公司。
“車就別開了，一會陪我喝點，想吃什麽？”
餘升有些奇怪，周源雖然是女人，但是每次喝酒比男人還豪爽，而且時不時地就要喝，像是有酒癮一樣。
可是今晚餘升卻不想喝酒，一方麵是自己確實不好酒，另一方麵，上次酒後失態還沒過去幾天，再要是喝多了，那可就麻煩了。
“今晚是有什麽特殊的事嗎？”
“沒什麽特殊的，也算是吧。”
“要不隨便吃點就行了？明天一早還有個會。”
周源看出餘升的打算，並不同意。
“喝點，今天沒客戶，不喝多，說吧，想吃什麽，今天我私人買單。”
餘升不好堅持，想了想隻能說：“還是我來吧，一直說請你吃飯，也沒機會。”
周源看著餘升的樣子一笑，說：“好吧，那我不客氣了。”
“嗯，不用客氣，想吃什麽？”
周源突然拉起餘升，往前走：“走走走，我知道一個地方。”
走了一段，餘升實在感覺別扭，找個借口，指著旁邊的搞笑標語將手抽了迴來。
周源看出餘升的窘迫，也沒有強迫，畢竟兩人現在隻是上下級關係，不是情侶。
“餘升，你最近有去看小孩嗎？”
實在是苦於沒有話題，周源隻能開口問餘升的情況。
提起餘澤，餘升頓時有些傷心，雖然隻有一個多月，但餘升感覺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沒見到餘澤了。
“去了，但是找不到…”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嗯，不用道歉，沒關係。”
“那你準備怎麽辦？你前妻她…性格真的很拗，哪有母親不希望兒子見不到父親的，過於絕情了。”
餘升沉默著，沒有迴答。
尷尬了一路，餘升跟隨周源走了一個多小時，來到大學城旁邊的步行街。
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兩人的表情都有些改變。
“周總，你是這所大學畢業的嗎？”
“不是，我也好久沒來了，記得有家小吃店很不錯，突然想去看看。”
“嗯，走吧。”
“好…”
“在看到這些年輕的學生真是感慨…”周源歎了口氣說。
“是啊，我們都老…”
餘升說了一半又改口說：“我老了，周總你還年輕。”
周源一笑：“嗬嗬，我比你還大四歲，你老了，那我不是更老？”
餘升有些尷尬：“不老，周總你保養的這麽好，看起來和20來歲沒什麽區別。”
“嘻…我又不是小姑娘，走吧，那家店還開著。”
這家店麵的裝修很有特色，土香土色，讓人感覺好像走進了家鄉老院。
店裏用餐的都是學生，餘升和周源兩個人一進門，倒是讓人挺稀奇的。
“這裏挺有感覺的，周總你很有眼光，想吃什麽？”
周源笑了笑，隨意瞟了一眼菜單，說：“來一碗牛雜湯，一張餅。”
“其他的呢？”
“不要了。”
餘升有些奇怪，這麽大老遠過來，就為了一碗牛雜湯？
說起來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餘升還以為周源是不忍心花自己錢，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再點幾個吧，這裏是大學城，價格不高，花不了多少錢，再說了，請頓飯的錢我還是有的。”
周源搖了搖頭：“不要了，一碗湯我都喝不掉。”
餘升猶豫了一下，說：“那好吧，我也一樣，先來一碗牛雜湯，一張餅吧。”
餘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周源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不過餘升並沒有注意到。
“確定不要其他的嗎？我們家的招牌烤魚不錯哦，今天打折，很便宜的，要不要嚐嚐？”
“不要了，就兩碗湯。”周源堅定地說。
“那好吧。”
“多拿些辣椒油來。”
餘升有些奇怪：“周總，你胃不好…”
“沒關係，去拿吧，多拿一些。”
服務員聽著兩人的稱唿，又聯想起兩人點的東西，心裏自由地聯想歪掉兩人的關係。
“周總怎麽想起來這喝牛雜湯了？”
周源撇過頭看了看來來往往的小情侶，說：“突然想喝了，記得第一次喝還在學校，那時候錢不多，每次打完工能喝到牛雜湯，就感覺很幸福了。”
餘升收住笑臉，認真起來。
“難怪周總你這麽能幹。”
周源笑了笑，搖了搖頭：“今天就別叫我周總了，喊我名字吧，我們是朋友嗎？”
餘升不理解周源的意圖，但還是認真地說：“是…”
“是就行，今天別這麽見外，就當是朋友出來吃飯吧。”
餘升盯著周源看了幾秒，發現對方不是開玩笑。
“好，朋友。”
周源笑著點了點頭，說：“喝點酒吧，想喝什麽？”
以前看電視劇和電影的時候，總是看到高級白領都是端著一杯四不像的高腳杯喝酒，總感覺很高級。
實際上周源倒是很接地氣，白酒啤酒紅酒，什麽都喝，也不挑。
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訓，餘升卻不敢輕易喝酒了。
“要不酒還是別喝了吧，你胃本來就不好…再說了，這牛雜湯配酒…有點怪。”
“沒試過吧，很有滋味哦…”
說著便抬起手：“服務員！”
“你好，需要什麽？”
“來瓶二鍋頭，然後四瓶啤酒。”
“要不喝好點的？”
“不用，二鍋頭就行。”
“真不用客氣的，一瓶酒花不了多少錢。”
“就二鍋頭，很久沒喝了，懷念一下味道。”
餘升有些為難地看著周源，發覺對方不像是開玩笑。
“那行吧。”
很快，牛雜湯和二鍋頭就被端了上來。
“幫我倒一杯吧。”
餘升打開二鍋頭，給周源倒了淺淺一杯。
周源雙手杵著下巴，靜靜地看著餘升倒酒。
“多倒一些吧，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比你還大一些呢。”
餘升愣了一秒，又加了一些。
“再倒。”
“不行…”餘升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餘升有些緊張地看著周源，對方並沒有生氣，反而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好，一會再倒，來，敬你，感謝你請我吃飯。”
餘升看著桌上的牛雜湯有些尷尬：“周總你就別埋汰我了，感謝你才是。”
“我們現在是朋友哦。”
“…嗯，周…朋友…”
兩人一碰，周源便將杯中的二鍋頭飲盡。
餘升見周源喝光，自己也隻能硬著頭皮喝光。
咳咳咳，周源被嗆的臉通紅，雙手一拍桌子：“再來，滿上。”
像極了小說裏的女俠。
周源這番舉動讓餘升很奇怪，可是又不知道怎麽問。
看這架勢，估計一瓶二鍋頭還不夠她喝的，再喝下去肯定要出事。
“周…要不少喝點吧。”
“不要！”
周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圍，說道：“哎呀好不容易出來，就一次，你讓我喝，行吧，不喝多。”
說著就要自己去拿酒。
餘升沒辦法，隻能又倒了一點。
“來，幹…”
兩人就著一碗牛雜湯和半碗辣醬，喝了整整一瓶二鍋頭和兩瓶啤酒。
強烈的酒精讓餘升有些頭痛。
畢竟是二鍋頭，不是茅台，邊喝邊上頭。
“再來…”周源拍著桌子興奮地喊著，惹得一眾小年輕好奇地盯著看。
“別喝了…”餘升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勸說道。
“不要，我還要喝。”
邊說邊自己來啤酒。
餘升感覺自己已經頭重腳輕，再喝下去鐵定出洋相，趕緊一把按住周源的手。
“別喝了。”
“我要喝。”
餘升頭疼的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無比淘氣的周源，認真地喊道：“不許喝了！這是在外麵！”
周源嘴唇動了動，抽迴手杵著下巴。
“哎呀，算了算了，走了。”
餘升趕忙起身結賬，剛跑出門，發現周源已經走遠了。
餘升長唿了一口氣，追了上去。
周源察覺餘升追上來，笑了笑，說：“我想吃冰棒，你去給我買。”
餘升隻覺得腦殼疼，看了一眼，問：“想吃什麽口味的？”
周源開心地拉起餘升衝進了奶茶店，瞪著大眼睛看了半天，手指一通亂點，喊道：“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個。”
“你吃的完嗎？”
“你管我，我就要吃。”
餘升很無語，沒有說話。
等到冷飲到手，周源一邊吃，一邊到處觀望，碰到想吃的，就衝上去，像個小女生一樣纏著餘升買。
看著周源又蹦又跳的樣子，餘升仿佛看到了自己戀愛的時候，索性任由周源奔跑，因為餘升覺得周源這般反常一定有原因。
至於原因是什麽，自己就不方便過問了。
周源跑了一路，手裏的零食拿不下了。
“給你吃吧！”
周源將吃了一半的零食全塞進餘升的手裏，轉頭又跑去其他攤位。
“快來，我要吃這個。”周源盯著攤上的鐵板魷魚兩眼放光。
餘升騰出手，遞過手機，說：“給，自己付。”
周源愣了一下，笑了笑，毫不客氣地接過手機開始買買買。
雖然買的很多，但終歸是小吃，沒有多少錢。
不過餘升更擔心的是，周源體格這麽小，怎麽能吃下這麽多東西。
想了半天，終於想通為什麽周源的胃不好了，同時也有些擔心起來。
兩人就這麽一個攤位一個攤位，一家店一家店的逛著，轉眼已經到了快十點。
逛完最後一個攤位，周源突然安靜下來，轉身看著一身零食小吃的餘升，笑得直不起身。
“唉…好滿足…好久沒這麽開心了。”
“…那，我們迴去？”
周源頓了一下，說：“迴迴，走吧。”
說著將餘升手裏的小吃全部給拿了過去，一把扔進了垃圾桶。
餘升正納悶，隻見周源微笑地看著自己。
“借你手臂用一下行嗎？”
餘升還在猶豫，周源便徑直抱了上來，腦袋斜靠在胳膊上。
“謝謝。”
這一刻，周源的身影有些單薄，似乎完全沒了往日的女強人模樣。
餘升沒有拒絕，抬起腿往前走。
“走吧，我們迴去。”
“嗯。”
兩人就這麽悠閑地走著，一路上也很少說話。
透過身體接觸，餘升感覺周源有些發冷。
突然，周源腳一歪，差點摔倒。
餘升趕忙將周源扶到一邊，看著已經起泡的腳掌，有些尷尬。
“我去叫車…”
周源搖了搖頭：“你背我好不好？”
餘升愣了一下，看著周源的眼神，轉過身背對著周源：“來，上來。”
周源開心地趴在餘升背上，安靜地像個小孩。
周源體重很輕，加上酒勁，一路走來也能接受，兩人就這麽一路走著。
到周源家的時候，已經快淩晨一點。
“周總，到了…周總？”
餘升這才發現，周源已經睡著。
沒辦法，隻能小心翼翼地開門，將周源放在了床上。
又拿來熱毛巾給周源擦了擦臉。
剛準備走，餘升感覺到一隻手拉住了自己：“別走…求你了，別走…不要離開我…”
周源的手雖小，但很有力，輕易掙脫不開，餘升有些猶豫。
仔細一看，周源眼角卻有一行淚水流下來。
這一幕讓餘升有些心軟，坐在床邊握住周源的手沒有離開。
夜深，餘升也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漆黑的房間裏，周源慢慢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熟睡的餘升，嘴角露出了笑容，像個小貓一樣蹭了蹭枕頭，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周源便醒了過來，看見餘升已經不見了。
就在周源失落的時候屋外傳來了陣陣米香。
走出門，看見桌上已經放了幾樣早餐。
“周總，你醒了，先吃早飯吧，不好意思，擅自開冰箱，做了幾樣。”
周源撩了撩頭發，看著餘升有些高興。
“沒關係，我先去洗個澡。”
等到出來，曲線身段散發著沐浴露的香氣，餘升不禁多看了兩眼。
“先吃飯吧。”
餘升說著盛了一碗粥放在了周源麵前。
“謝謝，你也一起吃。”
“嗯，好。”
餘升顯得有些拘束。
為了緩解尷尬，餘升開始匯報工作，隻是周源卻沒什麽心思聽。
靜靜地看著餘升，心裏盤算著什麽。
“時間不早了，我們是現在去公司還是？”餘升問。
“不急，你先去洗個澡吧，衣服上都是酒味，脫下來洗一下，一會開會不方便。”
餘升有些猶豫，這裏畢竟是周源的家。
似乎是看出了餘升的顧慮，周源接著勸說：“去吧，衣服放洗衣機裏。”
餘升愣了愣，說：“要不我迴宿舍換？”
“來不及了，就在這吧，沒事。”
餘升有些頭大，但還是走進了周源的浴室。
浴室裏，各種洗漱用品，餘升也不敢亂用，簡單清洗了一下。
還沒洗完，門就響了起來。
“餘升，開下門，給你毛巾。”
“不用了，我用衣服擦就行。”
“我掛門把手上了，你拿一下。”
餘升聽著門口沒有聲音，才硬著頭皮開了條縫，將毛巾拿進去。
剛想關門，一隻手伸了進來，餘升差點一激動將門關起來。
“衣服給我，我拿去洗。”
“一會我來洗吧？”
“抓緊時間，給我。”
麵對說一不二的周源，餘升有些無奈，隻能小心翼翼地將髒衣服遞了出去。
“還有內衣。”
“內衣我自己洗。”
“拿過來吧。”
“周總，真的內衣我自己洗。”
“浴室裏沒法烘幹。”
餘升拿著內衣有些尷尬，隻能硬著頭皮塞了出去，剛準備關門，一套浴袍塞了進來。
“先穿我的吧，一會就幹了。”
餘升一陣頭大，看著帶著兔子耳朵的粉紅浴袍不知如何下手。
“先穿吧。”
鏡子裏，看著小了一大截的浴袍，差點想自戳雙眼，怎麽也不敢出去。
過一會兒，周源就過來敲門。
“好了嗎？衣服差不多幹了，可以出來了。”
餘升低著頭，像個小媳婦一樣不敢出門。
“嗯，不錯，挺好看的。”
餘升一愣，看著周源竟然沒笑出來，說剛才那句話的時候還頗為認真地樣子。
其實周源心裏樂開了花，隻是怕嚇到餘升，所以沒敢笑出來。
憋了半天實在憋不住，跑到房間，關上了門，留下餘升一個人原地尷尬。
不一會兒，房間裏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再出來的時候，周源的臉仍舊通紅，隻是神情還算正經。
出門前，周源將一把鑰匙遞到餘升麵前。
“馬上年底了，會很忙，這是我家的鑰匙，以後你可以直接過來，工資方麵我迴頭給你調高一檔。”
餘升一驚一喜，轉瞬又有點擔心。
“不用，我才剛來，周總你給我的照顧已經夠多了。”
“那…行，迴頭再找機會吧，先謝謝你了。”
雖然不明白周源的目的，可是餘升感覺周源對自己的態度明顯親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