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步平終於走到了這隻活屍的身後,然後緩緩抬起鋼管。“啪”的一聲悶響,活屍的半個後腦勺都凹了下去。隨後轉身就跑,大概跑了一百多米,感覺背後並沒有什麽聲音這才停下。果不其然沒有追來,現在終於完全確認是安全的。


    那麽接下來就有趣了。


    “唿,唿”陸步平喘著粗氣,望著這群打不還手的家夥,眼睛都亮了起來。


    飛快的向著來時的方向跑了迴去,手中舉著的鋼管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高高躍起,再下落,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了過來,那隻倒黴的活屍已經趴在地上不斷抽搐了。在它周圍的同伴聽到聲響,迴頭望了望,隨後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一切當做無事發生。


    陸步平此時再沒有半點恐懼,提著沾血的鋼管,又走向了下一隻......


    在二十世紀中葉,南斯拉夫的行為藝術家馬麗娜曾做過一係列測試。


    這是命名為《韻律0》的行為藝術作品。少女時期的馬麗娜在房間貼出告示,準許觀眾隨意挑選桌上的72種物件對她進行使用。其中有玫瑰、蜂蜜等令人愉快的東西,也有剪刀、匕首、十字弓等危險性的器具,甚至有還一把裝有一顆子彈的手槍。在整個表演過程中,瑪麗娜把自己麻醉後靜坐,讓觀眾掌握所有權力。最初人們遵循著道德底線,或是將其當做一場騙局,對這名少女不屑一顧。還有好心人想要幫她報警,但是都被馬麗娜謝絕了。


    第一個出手的是個膽大的醉鬼,試探性的用皮鞭抽打少女,隨後發現沒有人指責更沒有人報警。他越發肆無忌憚起來。圍觀的人也逐漸加入到了施暴者的行列中來,整整六個小時,人們沉迷於暴力和施虐的快感之中。


    於是傷害逐漸升級,從鞭子變成了棍棒,後來升級成了小刀,手斧。少女已經傷痕累累之際,終於有人舉起了手槍。這是藝術家最接近死亡的時刻,直到另一位觀眾驚恐不已地將手槍奪走......


    這場“人性道德底線”的試驗確實反饋出了一個很大的問題:崇尚暴力是人類的天性。


    在現代和平社會,大多數人是理性和克製的。由於群居的特性,我們用道德和法律約束著自身暴力因子,但還是有很多人因為壓力過大,而變得暴躁易怒,進而升級成暴力行為。如果不受到法律製裁和道德譴責,就能找到一個暴力宣泄渠道,相信很多人的理智將會被原始衝突所吞沒。


    現在的陸步平就是這個狀態,一貫小心謹慎的他,此時也已經殺紅了眼睛。


    “嘿嘿”陸步平一輩子也沒體會過這種樂趣,眼前的活屍簡直就是坨人型沙袋。除了長得醜了點,難聞了點,簡直堪稱完美。沒有道德束縛,隻有複仇的快感,相信此時換做每一個末日的求生者都會和陸步平一樣。從測試過活屍無法反擊後,陸步平就開始的他的“敲擊”行為。一隻又一隻的活屍不斷倒在他的腳下,每一個都是頭部受到重創,一擊必殺。


    同一個行為不斷重複是很枯燥的。經過最初的興奮後,隨著幾百隻活屍被擊殺,陸步平此刻的手臂已經麻木到難以抬起,眼前除了一片血色外什麽都不剩。身體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手臂抬起又落下,仿佛沒有休止一般。


    陸步平絲毫沒有注意到,就在他戰鬥到一半的時候,整個屍潮已經變得騷亂。這是由於統領已經發布了下一條命令“不惜代價殺死那三個人”。隻是活屍太多,三人組殺的又不夠快,所以後排的這些還沒有擠上去罷了。


    就好像下班的大堵車一樣,當綠燈亮起,前排的車已經過去很多了,但是在隊伍末端的隻能一點點的往前蹭。


    就算這樣,尾端的活屍群也前進了一大截,再加上身邊的都被自己殺的差不多了。一時之間,陸步平的身邊居然出現了一片真空地帶。


    正當陸步平搜尋著下一個目標時,一個全身瘦弱的活屍出現了。隻見它和屍潮完全是相反的方向,像是逆行一般,從屍潮中生生的擠了出來。這隻活屍的腦袋出奇的大,和身體完全不成比例。不過在陸步平看來完全沒影響,哪隻活屍不是長得奇形怪狀的?


    腦袋再大,敲碎就完了。


    於是乎,殺紅眼的陸步平,向著這個新出現的大頭活屍一步步走去:“這個有點不一樣啊......無所謂了,看招。”說著又是一鋼管砸了過去,和之前砸哪些家夥沒什麽兩樣。


    說起了此刻的統領是真的倒黴。好不容易從部下堆裏鑽了出來,遠離那三個異世界的猴子。還沒等鬆口氣,眼前又站著個全身血氣橫生的煞星。他在看到眼前的陸步平後,當場駭得是肝膽俱裂。


    異世界的人還有第四個!他來包抄自己的後路了!


    不怪統領將陸步平錯認成傭兵小組的人。在它的眼裏,眼前的人類全身沾滿了血液,眼神銳利兇狠,一身的煞氣衝破天際。他手中那混著血汙的鋼管,怕不是哪個異世界的神器,遍地躺著的活屍就是最好的證明。再有,他看到自己這個生命進化的頂點非但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二話不說就是攻擊,很明顯是專程來追殺自己的。


    顯然就像是蘭斯說的一樣,精神力並不代表智慧。眼前的活屍統領應該是整個地球精神力最強的存在了。但是,它雖然自詡為進化的頂點,世界的未來等等一係列中二的稱號,但是它的智力還是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當看到越來越近的鋼管夾雜著風聲逼近自己,它連調集部下保護自己都做不到。


    就這樣,碩大的頭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棍子。


    “啊!”統領嚎叫了一聲,一絲血液順著頭顱留了下來,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它忘記了一件事情,當自己的大腦被重新激活後,原本屬於活屍獨有的優勢在它身上卻消失了。


    那就是不怕疼。


    疼痛是象征著危險的信號,也是進化過程中生物保護自己的必要措施。大腦接收到身體各部位的受損信號,之後通過疼痛的進行有效反饋。受傷和疾病都會引起疼痛,大腦告誡著生物自身受到傷害,同時會一起一係列的防禦性保護反應。試想一下,當一個人他的後背被刀劃傷,而失去痛覺的他,會在不知不覺中失血過多而死。


    但是,對於活屍這種畸形的生物來說,喪失痛覺是一種先天性的優勢。除了被爆頭就很難死亡,又不知疼痛不會退縮,這種兇殘的能力,使它們成為了人類的大敵。


    而統領則不一樣,它的腦部功能被舊神完全激活,大腦對身體的反饋信號接收的非常好。甚至由於精神力過於發達,它對於自身的痛覺反應比人類還要敏感的多。這就導致了,突如其來的傷害使得它感受到了難以忍受的疼痛,此刻正捂著自己碩大的頭顱,不停哀嚎。


    嚎叫的聲音驚醒了陸步平,使他從麻木嗜血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的活屍,陸步平驚訝不已。畢竟從來沒見過會喊疼的活屍,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剛剛殺紅了眼,錯把人類當成活屍了。


    “混蛋,嘶,混蛋!”統領尖叫著。“我要殺了你,你這個低等的猴子!”


    劇烈的疼痛讓統領無法思考,一心想著殺死麵前的人類。


    精神控製這種能力是有前提的,想要控製屍群,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從統領被打開始到現在,雖然隻有短短幾秒鍾的時間,但它的思維還是出現了混亂。這就導致了它所控製的屍群,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空白期。所以這幾秒的時間裏,全體活屍都出現了一種呆滯的狀態。和之前陸步平遇到的情況相同,這些家夥在等待著統領的新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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