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英氣得說不出話來。


    “薑妤,你別再刺激她了。”周彥廷咬牙切齒道。


    薑妤移開視線:“你爺爺知道我今晚為什麽憤怒。”


    “彥廷,你清醒一點,她在挑撥離間。”


    白春英說話間,已經被醫生推上了救護車。


    周彥廷擰眉看了薑妤一眼,帶上蘇妡喬往醫院而去。


    一會兒後,唐莊門口安靜下來。


    夏睿走到裴昱州跟前,說道:“警察說如果對方不起訴,他們就不會追究。”


    裴昱州點點頭:“起訴也不怕,全權交給律師,沒什麽大不了的。”


    夏睿頷首:“我這就去準備,車留給你?”


    裴昱州拿過了車鑰匙。


    薑妤看了眼滿天的星光,抬腳要走。


    裴昱州把人拉住:“一句話不說就走,良心被狗吃了。”


    薑妤睨他一眼:“味道好嗎?”


    裴昱州笑了起來。


    薑妤要甩開他,他不放手,把人拽上副駕駛。


    “走開,別碰我。”


    薑妤掙脫不開他,張嘴咬上他的肩。


    “別急,我這兒有吃的。”


    裴昱州打開儲物箱,拿出保溫飯盒。


    但薑妤不買賬。


    “是媽做的。”


    薑妤泄了氣。


    打開盒子,裏麵都是她喜歡的菜。


    薑妤是真餓了,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裴昱州揉著肩:“乖乖,餓得都吃人了,所以和周彥廷那種人在一起,你能幸福嗎?”


    薑妤不理他。


    裴昱州坐進駕駛室,啟動車。


    薑妤吃完,發現他沒有把車開去秫園。


    “這不是迴秫園的路,你要帶我去哪兒?”


    裴昱州不說話,把車停在半山腰。


    下車後,眼前是望不到邊的燈火闌珊。


    薑妤愣了一下。


    裴昱州問:“好看嗎?心情會不會好點?”


    薑妤眼中映出的星光漸漸變暗:“我沒有裴先生這般興致,我要迴去。”


    裴昱州把人拉過來,讓她麵朝市區方向,把人抱在懷裏。


    這個過程中,他還避開了薑妤後背灼傷的皮膚。


    “雲市也有這麽一個看風景的地方,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去,京市這個地方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分享給你。”


    因為林輕施壓,因為容士良逼迫,他不得不放開她的那段時間,他常來。


    一個人,有時要站到後半夜才會離開。


    “那你現在也常來?”薑妤問。


    “有空就來。”


    薑妤不說話,要掰開他的手。


    裴昱州不鬆手。


    “一點也不心疼我嗎?”


    薑妤偏著頭想了想:“沒以前那麽心疼了。”


    裴昱州因她的話笑起來。


    他的胸口帶著她顫動。


    “那我心疼你。”


    他的氣息打在她耳朵上,薑妤縮了縮脖子。


    “讓周彥廷去質問他爺爺,就是等於是讓周洛柏知道,你已經知道是他調換了你,也是他在操作你的dna鑒定報告。老東西不是省油的燈,為什麽要給自己招來危險?”


    “查來查去沒有進展,隻是我一味地去剝開真相,不如讓他坐不住來得快。”


    “周洛柏會蟄伏,幾十年如一日,這樣的人很難對付,你要小心。”


    裴昱州沒有阻止她,隻是希望她小心。


    但薑妤一點也不感動。


    甚至心情還有些落寞。


    “大不了就是把命拿去。我活累了,若真有這一天,也是我能力不及,倒也算是解脫了。迴吧,出來久了,她會找你。”


    裴昱州狠狠地捏了捏她的下巴。


    “我住容家,每天都有人找我,難道誰找我就得去?”


    “我們之間無任何瓜葛,你去不去,跟我沒關係,你鬆開我。”


    裴昱州還是抱著她:“天地良心,徐盈是封煦的女人,雖然我這些年事無巨細地照顧他們娘倆,但我連她的手都沒碰過。”


    薑妤覺得他的解釋很無趣。


    “徐盈能生,而且人家兒子也拿你當爹,你的邊界感是你自己劃定的,阻止不了別人對你的想法。而且換個人,照顧這麽多年,也許相互之間早產生感情了。”


    裴昱州被薑妤的話氣笑了:“能生我就要娶嗎?豬不是比她更能生?我照顧她是有分寸的,你可以吃醋,但是不許因為她不理我。受了什麽委屈,別不好意思和我說,你不告訴我,又怎知道我不會站在你這邊?”


    薑妤平靜的內心終於起了一絲波瀾。


    不過,轉瞬即逝。


    “送我迴去吧,我累了。”


    裴昱州瞧了瞧她眼底的倦色:“怨我,本來給你搭好了帳篷,打算半夜來串門呢。”


    薑妤淡笑一聲:“不正經。”


    這時裴昱州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徐盈打來的。


    薑妤要掰開他的手,他卻環住了她的腰,接聽電話。


    “州哥,鬆鬆高燒不退,我好擔心,不知道該怎麽辦,你能不能來醫院看看他?”


    裴昱州默了兩秒沒說話。


    徐盈補充道:“我是怕他有什麽意外,我對不起封煦。你知道的,這個孩子是我拚了命生下的,為了封煦……”


    這邊,薑妤不想偷聽人家的電話。


    她掰不開裴昱州的手,火了。


    “裴昱州,你放開我!”


    徐盈在那頭的瞬間閉上了嘴巴。


    她是怎麽也沒想到,這麽晚了,裴昱州還和薑妤在一起。


    並且聽聲音,薑妤離電話很近。


    “州哥,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她小心翼翼問道。


    裴昱州分神,薑妤掙脫開他,箭似地離他三米遠。


    “有允安在,不要擔心,我忙得過來就去。”


    說完,他掛了電話。


    薑妤已經拿出了手機:“你有事就先走吧,我自己喊車。”


    “大晚上的,這裏前後幾公裏連戶人家都沒有,你自己留下來等車?”


    薑妤點點頭:“大雨夜你不是也趕我走嗎?這不算什麽,我對京市的治安有信心。”


    裴昱州被她氣得胸痛。


    他拉開副駕駛車門:“上車。”


    薑妤思索幾秒,沒客氣,上了車。


    到秫園,已經快十二點了。


    薑妤要下車,裴昱州拉住她:“最近都不上班了?”


    薑妤不打算瞞他:“我在考慮辭職,當初成匯和鏡一簽署合作協議時,我是有技術股份的,這部分該我拿的一分錢也不能少。”


    “然後呢?”裴昱州皺起了眉。


    “一年後我就能自由出國,如果那時我還是好好的,我想換種方式生活。”


    “你那時怎麽不是好好的?我要你好,你就一定會好。”


    薑妤垂眸斟酌兩秒,輕輕抹開他的手:“徐盈不是好人,你小心她。”


    見裴昱州看著自己,她又解釋道:“我不是因為她針對我才這麽說,而是今晚……”


    薑妤閉了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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