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妤瞬間清醒。


    “您好。”


    她下意識地就用了敬詞。


    白春英在電話那頭笑了:“還行,挺懂禮貌。”


    薑妤從來沒和前婆婆相處過。


    就是和周彥廷結婚,這個女人也沒到場。


    初次交鋒,她就落了下風。


    “深夜來電話,請問有什麽事嗎?”


    “你讓我感到好奇,為什麽已經離了婚,我兒子還是要追求你。”


    薑妤慢慢坐起:“我理解您的失眠。”


    大半夜吵醒人家睡覺,就為一點好奇,薑妤暗示她沒禮貌。


    白春英也不生氣:“你不是也對我好奇嗎?我們找個時間見麵吧。”


    不等薑妤說什麽,她報了時間地點,然後掛斷了電話。


    言下之意,薑妤必須去。


    白春英知道薑妤對他兒子有所求,所以她也一定會去。


    第二天薑妤醒得早,封悅剛打完電話,春風滿麵。


    “你中彩票了?”薑妤問。


    封悅笑道:“剛和小侄子通完電話。”


    “這麽早?”


    “他那邊正好吃晚飯。”


    薑妤懂了,在國外呢。


    她對封悅哥哥的事不了解,隻是從秦湛川的態度中知道,封煦是在一場任務中去世的,而且這場任務是裴昱州負責指揮的。


    “你哥死了,你嫂子就帶著孩子出國了?”


    封悅坐到餐桌邊:“我嫂子不容易,那時意外懷孕,我哥在外執行任務,本打算迴來就領證結婚的,誰知道……”


    盡快事情過去六年,但提起他哥,她還是很難過。


    薑妤看她平時開開心心的,沒有什麽煩惱的樣子,其實每個人心裏都有一片不能觸及的陰影。


    “……沒有結婚證,她還是生下了孩子,由於擔心被報複,孩子剛滿月,老大就把他們娘倆送出國了。這些年我偶爾會去看看他們。他們在國外的生活還不錯,因為我哥認識了一群好兄弟。”


    封悅講完,情緒又變好了。


    “我嫂子讀博了,她的專業和你類似。”


    薑妤點點頭:“希望你們一家以後平安喜樂。”


    封悅笑:“一定的。”


    薑妤想了想今天的安排:“中午我要去一趟翠杏閣。”


    “翠杏閣是京市的高端消費會所之一,會員才能進,但成為會員製是要驗證資產的,而且隻有女會員,男賓客要進去的話得有會員帶領。那個地方就是身份稍差一點的名媛都進不去,你用誰的會員身份進去呢?”


    薑妤因她的話沉默下來。


    看來白春英是無時無刻不在給她示威。


    ……


    中午,薑妤準時出現翠杏閣。


    服務員帶著她來到庭院裏的一間茶室門口。


    推開門,白春英對著她笑。


    薑妤詫異,這不是昨天買白菊的那個女人嗎?


    難道從昨天的偶遇,到容朝甫遺體的失蹤,都是她在布局?


    “原來你就是薑妤,我們真是有緣。”


    一句話,又打消了薑妤心裏的懷疑。


    茶壺裏煮的是水果。


    “我不喜歡吃苦,所以不愛像男人那樣泡茶葉,你愛喝嗎?”


    薑妤坐到她對麵。


    身後是編織得密不透光的竹簾。


    “你不愛喝這個的話,我讓服務員上咖啡。”


    白春英話音剛落下,服務員推門而進。


    “您的鳳髓和青團。”


    薑妤說了聲謝謝,又轉頭對白春英說道:“阿姨,不好意思,我有低血糖,到了飯吃飯時間不能空腹。這是黑鬆露青團,您要嚐一嚐嗎?”


    而白春英的目光卻落在她麵前的鳳髓上。


    這種茶不在翠杏閣的菜單上,但卻是這裏消費最高的茶品,而且隻是有那麽幾個喝得起的熟客才知道。


    薑妤的反擊無聲無息,又實實在在地壓了她一頭。


    白春英笑了:“這都飯點了,我卻約你喝茶,是我考慮不周。彥廷呢,他的口味和你一樣嗎?”


    薑妤幾乎沒有思考就迴應她:“他喜歡吃什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不喜歡吃什麽。”


    “哦?”


    白春英側耳恭聽,薑妤抿了抿唇道:“我做的一切他都不喜歡。”


    那時為了讓很少迴家的周彥廷想起家裏還有她這個妻子,薑妤往公司裏送糕點、餐食,還有飲料,但周彥廷沒吃。


    因為薑晚芙吩咐秘書處把她送去的東西都扔了。


    這一切周彥廷是清楚的,但他縱著薑晚芙,扔了就扔了吧。


    後來他才後悔,再想嚐薑妤的手藝,已經沒機會了。


    白春英因薑妤的話笑了:“你對他怨氣很深呀。”


    薑妤小口小口地吃著青團,不接她的話。


    白春英打量她一陣,拿出一個檀香木的盒子,裏麵是一對冰種翡翠耳環。


    “說我們有緣分吧,婆媳五年卻沒見過麵。說我們沒緣分呢,逛花店也能遇見。這份遲到的見麵禮,你手下吧。”


    薑妤沒收,甚至看著這對價值連城的耳環眸色也毫無波瀾。


    “阿姨是想讓我離開周彥廷嗎?”


    白春英彎了彎眉:“你是個聰明姑娘。”


    薑妤垂了垂眼眸:“也許周彥廷不喜歡您幹涉他的事。”


    白春英神色不變:“難道你不想離開他?”


    “阿姨,您曲解我的意思了。您丟下他近20年,不聞不問,現在突然迴來幹涉他的私事,您覺得他願意接受您自以為是的好意嗎?”


    白春英臉色微微變了變:“你是讓我別多管閑事?”


    薑妤搖頭:“並不是,我純純就是為你們母子關係考慮,一個缺席他成長,缺席他為人夫,缺席他人生的每一場挫折和成功的母親,我不認為你們母子關係好到今天你能代表他給我補償讓我放手的地步。”


    白春英的溫柔臉維持不住了:“說這麽多就是為了拒絕我,對嗎?”


    薑妤再次搖頭:“我和周彥廷之間的事,千絲萬縷您並不明白,我不愛他,這句話您可以一字不差的轉述給他。”


    白春英哼笑一聲:“我不明白?裴昱州在容信集團不得寵,長期被邊緣化。容家兩兄弟之間的關係看似平和,其實裂痕已至深淵,你取悅彥廷,無非就是為了在容士良對裴昱州下狠手的時候救他。身為母親,我見不得兒子被你利用,讓你離開他我有錯嗎?”


    薑妤莞爾:“你以為周彥廷很傻,我的目的他看不出來嗎?可他願意和我玩,這又是為什麽呢?”


    白春英被她的話噎住。


    這一刻她明白了周洛柏的話。


    薑妤不似外表看上去那麽弱。


    有時她雖然表麵吃虧,實則內裏她占了大便宜。


    這樣的女人極其有城府。


    “所以你根本不了解你兒子。”薑妤道。


    白春英定定神:“你知道裴家的秘密嗎?裴修文有沒有為他母親做過不得已的事?裴昱州是否值得你舍身付出?你就個想蒙在鼓裏的二百五,利用我兒子實現你對別人的好感,自私又無情地踐踏他的真心。”


    雖然她的每一句都是薑妤這些天對裴昱州產生的疑問。


    但薑妤卻淡漠地反問她:“說這麽久才把話題扯到正題上,你不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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