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茫然了一下,隨即堅定的點頭。


    “那好。”高娥點頭“既然這件事不能善了,我們就給鬧大。”


    吳氏不知道怎麽一個鬧大,但是覺得什麽都敢做就包括了死:“隻是小亮還小,往後勞煩大姐照看。”


    高娥看吳氏那堅毅的樣子:“別想的那麽嚴重,我們是救人,又不是要再搭進去一個。”


    吳氏還是一臉堅毅,不管大姑姐怎麽說,她是這樣決定了。


    “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吃東西。”高娥看著吳氏臉色有些蒼白的樣子“剩下的聽我的。”


    吳氏慌忙點頭。


    高娥把楊氏找了過來,把吳氏褲子膝蓋那裏結結實實的縫了好幾層。


    楊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要是有點棉花,會更軟和。”


    高娥意外:“我怎麽沒見咱們這裏種過棉花?”


    “那東西金貴,伺候的再好也開不了幾朵,有那功夫還不如種莊稼。”楊氏抱怨。


    在高娥的認知裏,棉花是種到貧瘠的地裏的,也不用怎麽伺候,難道是這裏的種植方式不對?


    她打算開春就種點試試他。


    “那咱們這一帶有人種嗎?”高娥想買點種子。


    “小時候那會兒有,現在沒有了。”楊氏也不知道二弟妹問這個做什麽。


    給吳氏改好了褲子,高娥開始教吳氏明天怎麽做。


    雖然說金如意的事讓高娥覺得他們和葉臨川早晚有交集,但是她現在不想和葉臨川有交集,畢竟誰都不想被一條毒蛇盯上。


    但是葉臨川做出了這樣的事,就要被自己惡心一下。


    那就要把這件事鬧大,鬧的合縣人盡皆知,葉臨川一旦處理不好,這就會是他仕途上一根刺,是他的政敵最好的武器。


    第二天天還不亮,高娥就帶著吳氏去合縣,同時還有雷氏和村裏幾個喜歡家長裏短的婦人。


    她們把破衣服都穿上,路上聽吳氏說他們在西下河村的情況,還有她丈夫被抓走的詳細過程。


    那些婦人不知道內幕聽的義憤填膺。


    到了合縣外麵,城外的戲台還沒開始唱戲,喝了粥的災民正覺得無聊,就看吳氏一步一叩首的往城裏去。


    “這是怎麽迴事?”立馬有人站了起來。


    “不知道啊。”說著就往前走。


    “走,去看看。”


    ……


    吳氏一跪一哭訴,說的斷斷續續,周圍的人聽的也不盡興。


    這個時候和雷氏同時來的婦人就發揮作用了,她們詳細的講起了西下河高家的事。


    西下河高家好歹是個地主,人群裏還有人知道,這下聽的更用心。


    隻聽說他們被人逼著賣了家產,住到合縣又莫名的因為一個賊人闖進家門就成了山賊。


    高崇的身家真的是清清白白,要說他是山賊肯定沒人相信。


    就這樣吳氏進城的時候,城外的人都知道高崇的事了。


    高娥讓雷氏盡量低調,等她們進城之後再帶著村裏的婦人進城,進城之後就不要再散播這些事情。


    吳氏進城之後也不再像之前訴說不清,而是清晰的爆出家門,並捧著所有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


    圍過來聽的人聽的清清楚楚。


    天寒地凍,吳氏看著狼狽而虛弱,讓人不忍直視,心想一個女人若是沒有辦法了,怎麽會做到這一步。


    高娥也挺佩服的,吳氏為了她那便宜弟弟還真豁得出去,娶了這樣一個媳婦,聽老婆的很正常。


    “大人,大人。”古祥匆忙的從外麵跑了進來。


    “什麽事慌慌張張的?”葉臨川正在看賬冊。


    “那高崇的媳婦從城外一路跪到城內,為夫伸冤,已經快到衙門口了。”古祥著急的說。


    “什麽?”葉臨川皺眉。


    他本想用高崇看嚴從芳的態度,把嚴從芳拉下水,沒想到嚴從芳壓根就不見高家人,如今吳氏還這樣鬧到衙門口。


    “大街上圍了好多人,都跟著往這邊來。”古祥十分擔心。


    他家大人在合縣的聲望很好,吳氏這麽一鬧豈不是往他家大人臉上抹黑。


    葉臨川皺眉來迴走了兩趟:“你親自帶人過去,把吳氏接到後衙。”


    若是真讓吳氏把這件事鬧大,不管是什麽結果他的臉上都不好看。


    “是。”古祥行禮退下,招唿門外的衙役和她一起出去。


    這一點高娥也叮囑吳氏,此事一定要在衙門外讓葉大人給個說法,中間不管誰用什麽辦法,她都不能跟著離開。


    所以古祥帶人來請的是以後,吳氏聲嘶力竭的控訴衙役衝到她家不分青紅皂白就抓了她相公去,這些衙役就是想抓她。


    吳氏是真的憤怒,她眼中充血,好像和這些衙役有不共戴天的仇怨。


    高娥站的人群後麵看著吳氏,若是吳氏能從這次的事情裏吸取教訓,以後一定會護他們小夫妻安穩。


    可是安穩向來不是想安穩就行的。


    想到這裏,她看向衙門的方向。


    嚴從芳聽說這件事趕到衙門口的時候吳氏已經跪在衙門口了。


    她高高的舉著一塊麻布,上麵寫著一個血紅色的冤字,身前放著證明他們夫妻身份的所有文書,訴說他們從西下河到合縣的所有事。


    尤其提到他們之前買了鋪子,對方反悔,縣衙意圖不給他們過戶的事。


    城裏有些人知道這件事,就往衙門意圖報複這對夫妻方麵想。


    “嚴大人好雅興。”高娥這次主動走到嚴從芳身邊。


    嚴從芳有些尷尬:“我沒想……”


    “嚴大人自然不會想。”高娥打斷嚴從芳的話“他們夫妻不過是嚴大人心血來潮搭理了兩句,過後都不知道是誰。”


    嚴從芳知道高氏夫妻經曆這樣的事,多少和他有些關係:“我這就去找葉臨川。”


    “不用!”高娥很幹脆的拒絕“嚴大人有嚴大人的手段,我們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手段,哪怕是竭盡全力,拚上性命,所求的不過是一個安穩和公正。”


    嚴從芳一臉慚愧。


    他真沒想吳氏為了救她丈夫會做到這一步。


    權貴門中雖然說夫妻一體,不過也是同林鳥。


    高娥也不多說,現在的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人,多說無益。


    葉臨川知道前麵的事後衙有些失態:“她一個婦人怎麽會想到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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