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泛生聽到兒子這樣說老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這是在指著他鼻子罵他呢?


    “對!”雷氏立馬站在自家男人一邊“等兒子迴來看到二嫂被這樣欺負,咱家人還不護著,要和咱家離心。”


    陳泛生的臉更沒地方擱了。


    “要不……這事等我家那口子迴來再商量?”楊氏也難得說一句話。


    陳泛生算是一點脾氣都沒有,隻好又坐下。


    “這事爹也不用那麽為難,爹不過是個中間人,具體要不要賣還得去問問正主。”高娥給她公公一個台階下。


    陳泛生欲言又止。


    眾人也不說話,陳傑衝著自家婆娘擠眉弄眼的,似乎在邀功。


    “那我去問問。”陳泛生最後還是敗下陣來。


    他一離開,陳傑立馬湊到他二嫂一邊:“那陳寶來家把地賣了是不是要離開了?”


    “說不準。”高娥不確定。


    “那一家子天天這樣裝可憐,爹還心軟,真鬧心。”陳傑沒好氣的說。


    高娥不怕陳泛才一家不走,不走不過是一個賴皮,但是走了的話,經曆了這事的陳泛才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


    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所謂鬧心不過看個人心態,但是走到暗處玩兒背刺,那就可能防不勝防。


    不過她沒有說出來,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陳泛才一家聽到高娥出的價瞬間火冒三丈,覺得高娥欺人太甚。


    “大哥,我那些地大哥最了解,怎麽可能隻值這點銀子?”陳泛才惱怒。


    “當初你買她房子的時候,不了解那房子值多少錢嗎?”陳泛生反問。


    陳泛才瞬間閉嘴。


    彼一時此一時。


    當初他欺高娥著急用錢,他如今的境地比高娥更不堪。


    “那能一樣嗎?”宋氏還是不甘心。


    “有什麽不一樣?”陳泛生說著站了起來“要不你們進城問問城裏那些有錢人,如今村裏這情況,還真沒人買。”


    “大哥。”陳泛才慌忙叫住陳泛生“這樣,一百二十兩,她再給我一輛馬車。”


    陳泛生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確定的看著陳泛才。


    “高家人不是也帶了一輛馬車來,現在他家放著兩輛馬車,放著也是放著,我這腿走不了路。”陳泛才表示自己隻是要他們不要的東西。


    就高娥那輛馬車,用的上好的木料,當年加上馬全套置辦下來要百十兩銀子。


    後來馬養的不好,高娥迴娘家的時候,直接換了一匹好的迴來。


    現在雖然說馬車舊了,那也是好好一輛馬車,加上馬沒個六十兩銀子下不來。


    “既然你這麽有想法,就自己找高氏商量。”陳泛生說著就走。


    不管陳泛才在後麵怎麽叫陳泛生都不搭理。


    趴在那裏聽牆角的陳傑聽到他爹迴來慌忙往迴跑。


    陳泛生迴來也沒有再找高娥,徑直迴窯洞了。


    他也發現這是一灘爛泥,自己隻要跳進去就出不來。


    陳傑看他爹進了窯洞才小聲說:“那陳泛才真敢要,不但要一百二兩銀子,還要一輛馬車。”


    “嗬!”雷氏都聽笑了“他到這個時候還不死心,還想要二嫂的馬車。”


    高娥垂眸認真的想了起來,她懷疑陳泛生要做生意。


    畢竟把壩頭村的地賤賣了他就沒了根基,想要翻身就隻有做生意。


    陳泛才的人品的確很差,但是這麽多年在外麵能混的開也是有自己的能耐。


    “二嫂?”雷氏看二嫂一直不說話。


    高娥笑了一下:“等等看。”


    雖然陳泛生覺得陳泛才要的過分,晚飯還是給他們送了吃的,像之前一樣直接分成三份。


    宋氏看陳泛生的眼神就像陳泛生欠他家錢不還一樣。


    “大哥呀,這樣我們一家子肯定沒個活路,你再和高氏商量商量。”陳泛才幽怨的說。


    “那馬車是高氏的命根子,馬車肯定沒得商量。”陳泛生直接拒絕。


    陳泛才有些不甘心,他很需要一輛馬車:“那銀子可以少點,馬車要高家那一輛。”


    陳泛生就不明白了:“你現在的情況養得起馬嗎?”


    “我這腿肯定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沒馬車我在外麵也沒多少活路。”陳泛才說著按著自己的腿。


    陳泛生瞥了一眼陳泛才的腿:“要不然從明天開始你媳婦和兒子好好去幹活,過一段時間高氏看你們真改過了,說不定就讓你們加入村集體了。”


    陳泛才並不想加入什麽村集體,他覺得高娥是想一文不花霸占壩頭村:“我們留下不是讓大哥為難嗎?”


    陳泛生有些動容:“我也沒辦法。”


    他說著沒辦法,但是迴去之後就在高娥麵前轉悠,高娥也不好當著一院子人的麵把他公公關到門外麵。


    “爹的腿好徹底了?”高娥看她公公走路還有點跛。


    “不耽誤事了。”陳泛生有些尷尬。


    “那還是要好好休息,年紀大了容易落下病根。”高娥擔心的說。


    陳泛生忍不住了,坐在一邊的矮凳上小聲說:“你小叔家的那些地,就不能多少加點錢?”


    “八十兩。”高娥直接說“這是看在爹的麵子上的極限。”


    聽到高娥一開口就加二十兩,一邊的人有些愣。


    陳泛生一聽加了二十兩,也不好再說什麽:“那我再去問問。”


    他來迴跑了幾趟,陳泛才那邊還是想要馬車,陳泛生幹脆不管了。


    孫大夫聽說帶著他上山采藥,心想除了陳青說的這些,他們這一帶山上的藥草不少,趁著還沒下雪采一些備用也好。


    要不是村裏這麽多壯丁一起,他也不敢進深一點的山裏采藥。


    就這樣過了兩天,天陰沉下來,北風唿嘯,樹枝上僅掛著的一點樹葉一夜之間丁點不剩。


    一夜大風,早上起來院子裏被吹的很幹淨,樹葉和幹草都被旋到牆根那裏堆了起來,反倒是院子裏那個小水潭冒著熱氣。


    楊氏砸著水盆裏的冰:“這外麵的水盆晚上的水必須倒了,凍的狠了盆都能凍裂。”


    “那大嫂給他們說一下。”高娥縮了一下,衣服還是薄了。


    按照陳克說的時間,他這會兒應該到覃州府了,也不知道他找人順利不順利,那人辦事快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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