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白薇同誌,因為經曆了一場失敗的婚姻,加上家中兩老催婚催得緊,所以心生抑鬱,起了輕生的念頭。”


    “這是老首長和他的夫人,這兩位,因為女兒離婚,覺得丟了麵子,所以盲目催婚,試圖盲婚啞嫁,逼迫女兒再婚,給他們女兒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我是個粗人,細致話體己話我是不會說的,不過這方麵蘇政委你可是強項,你好好勸勸他們,讓他們關愛兒女,珍惜生命。”


    沈司遠看著蘇政委,當即對他委以重任。


    “白首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現在國家都提倡自由戀愛,自由婚姻,包辦婚姻是封建餘孽,是封建思想,這是不可取的。你也是受過黨的教育和思想的,怎麽能這麽做呢?”


    “白薇同誌,你的思想也不可取。生命是寶貴的,隻有一次,怎麽能遇到一點挫折就想到輕生?當初我們的先烈和祖輩,條件那麽艱苦,都支撐下來了,現在我們國家條件好了,生活好了,你更應該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生活,怎能輕易放棄生命?”


    蘇政委聽了沈司遠的話,當即就一臉嚴肅認真地看著白薇一家三口,苦口婆心地開始勸說。


    白父白母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顯得相當的精彩。


    白薇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一陣青一陣白的,都快成調色盤了。


    舒悅也想不到沈司遠還有這一招,差點要當場笑出來。


    不過看著白薇一家三口的臉色,她硬生生將這笑意忍了下來。


    沈司遠見白薇這下情緒也不激動了,也不鬧著要自殺了。


    白父和白母也無瑕再催婚數落白薇了,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他這才走到了門口,拉起了舒悅的手,道:“這裏有蘇政委看著,絕對出不了亂子了,我們走吧。”


    蘇政委可是軍區裏頭最出色的政委。


    要是他一通思想工作做下來,白薇還鬧出自殺的事情來,那蘇政委豈不是顏麵掃地?


    這以後還要怎麽在軍區混下去啊?


    直到沈司遠拉著舒悅離開了醫院,上了車,舒悅這才忍不住哈哈哈大笑出聲。


    真的是太好笑了。


    舒悅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還不斷地捶打著座椅。


    沈司遠這一招,實在是高啊。


    太高了。


    舒悅一想到剛才白薇一家三口那懵逼之中又帶著憤怒,但是又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就笑得花枝亂顫的。


    “哈哈哈哈,沈司遠,你奪筍啊你,居然將蘇政委叫了過來,我可聽軍區的人說了,咱們軍區都叫蘇政委蘇唐僧。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的是——”


    舒悅樂不可支,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沈司遠的情緒比她穩定多了,就舒悅笑得這麽前俯後仰,他一點都沒有感染到,也隻是微微勾了勾唇角,語氣悠悠道:“我要是不將蘇政委叫過來,再在病房那裏耽誤多半個小時,你是不是就要一巴掌扇到我臉上來了?”


    剛才他抱著白梨從屋子裏頭的出來的時候,匆匆跟舒悅說了一句。


    當時舒悅的目光和臉色就已經想要殺人一樣了。


    後來她上到病房,見白梨撲倒自己的懷裏,那殺氣騰騰的樣子,沈司遠覺得自己這個從戰場裏頭殺迴來的殺神跟她相比,都要損色幾分。


    要是眼光能殺人的話,就剛才那一瞬間,舒悅都已經往自己身上盯出好幾個窟窿來了。


    這話一出,舒悅倒是難得的心虛了。


    她不止想要一巴掌扇到沈司遠的臉上,她還想著連帶白薇那個老綠茶一起揍一頓狠的,然後跟他分道揚鑣,一刀兩斷呢!


    不過這話,舒悅鐵定是不能當著沈司遠的麵說出來的。


    要是讓沈司遠知道自己剛才那豐富多彩的心裏曆程,還差點憋屈得哭了,還不知道他要怎麽嘲笑自己呢。


    “咳咳咳。我這不是忍住了嗎?”舒悅欲蓋彌彰地咳咳了兩聲,掩飾住自己的尷尬和心虛。


    “噢,這麽說來我還得謝謝你給我留點麵子了。”沈司遠輕笑了一聲,眼底閃過了一抹調侃的寵溺來。


    “不敢當,不敢當。”舒悅真心實意地推辭道。


    她剛才是真的想要上手打人了。


    直接掄圓了胳膊就往白薇的臉上扇過去。


    不過看在她手腕受傷,爹媽還站在自己隔壁的份上,她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好吧,說實在的,她剛才也拿不準沈司遠到底會站在誰那邊。


    這要是沈司遠不幫她,她一個對三個,打不過,傳出去豈不是很丟人?


    那她這個文工團團花還怎麽在軍區混下去啊。


    作為一個戰士。


    她可以戰死,但是不能輸啊。


    沈司遠緩緩發動了車子,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你不是要去你好姐妹那裏拜年,怎麽又迴來了?落下東西了?”


    舒悅剛才在路上的時候可是給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的。


    就等著迴到沈司遠那兒,就給他坦白了。


    誰想到會遇到這麽一攤子的事兒啊。


    這麽一鬧,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給退縮了。


    現在讓她坦白,她又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舒悅的臉色突然憋的漲紅。


    好半晌,她才憋出了一個字來:“嗯。”


    “那我先送你迴去找著了,再將你送過去?”沈司遠體貼周到地問道。


    舒悅的臉色一下就變得不好看了。


    “非要送我過去,是打算將屋子讓給別的女人住啊?我就不能留下來?”舒悅陰陽怪氣地哼哼道。


    沈司遠頗為狐疑地看了舒悅一眼。


    他自然樂意舒悅留下來的,不過不是她非要去苗青禾那兒嗎?


    這是發生了什麽?讓她突然改變主意要留下來?


    不過沈司遠也沒有問,隻道:“你說的是哪裏話,你要留下來,我當然歡迎。那你吃午飯了嗎?要吃什麽?我們順道買點菜迴去做?”


    “算了,都這麽大中午的了,懶得弄了,隨便找個地方吃碗麵得了。我也不是很餓。”舒悅迴應道。


    “那你想吃什麽麵?附近有炸醬麵臊子麵刀削麵也有油潑麵。”


    “吃個炸醬麵吧。”舒悅應道。


    沈司遠點了點頭,在附近找了一家麵館,要了兩份炸醬麵。


    叫了麵條後,沈司遠離開,要去打個電話,舒悅在一邊坐著,漫無目的地看著菜單,這個時候,一道驚愕的嗓音忽然響起:“舒悅?真是你!”


    舒悅抬起眼,看向了來人,同樣詫異道:“張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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