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雖然大家都這麽熟了,不過舒悅還是讓苗青禾這種目光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來。


    她故作遮掩地端起了茶杯,咳咳了兩聲,這才有一下沒一下地將茶杯裏頭的茶水喝了。


    “那個,其實吧,我——”舒悅這次火急火燎地來找苗青禾,就是想要向她討個主意的,不過對上苗青禾的目光,她卻又覺得有點如鯁在喉,一下子還沒有斟酌好詞語。


    “之前我就是,我就是想要玩玩的,所以我一直瞞著我已經離婚的事情,現在——現在就是這麽個狀況了——”


    舒悅有些磕磕碰碰地解釋道,甚至連目光都不敢直視苗青禾了。


    苗青禾還不知道她啊,那也算不得是兩輩子的好姐妹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你是對他動了真心了,但是不知道怎麽開口跟他解釋,說自己想要跟他在一起的事情?因為在他的心中,你還是個有夫之婦?”


    苗青禾分析了幾秒鍾,然後氣定神閑地給舒悅又續了一杯茶,分析道。


    舒悅看著苗青禾的目光頓時露出了幾分讚賞來,不愧是她的好姐妹,一下子就聽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他既然以為你是個有夫之婦,而且還是他侄子的媳婦,卻死心塌地跟你在一起?該說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呢?還是單純也跟你抱著一樣的想法?隻想跟你玩玩,其實不想負責任?”


    苗青禾是做生意的,所以她看人看事,向來沒有舒悅那麽樂觀,甚至是習慣性地將人往最壞裏去看。


    畢竟,無利不起早嘛。


    她可太懂了。


    “應該不是吧,之前他就逼過我離婚了,但是我為了提起褲子走人,就騙他說我是沈家養大的,我絕對不會離婚的——”


    舒悅提起這事,就是萬分的懊惱。


    她甚至都想要穿越迴去,將自己腦子裏頭的水給搖晃出來。


    人怎麽能自作聰明到這種地步啊。


    她怎麽能這樣騙沈司遠啊?


    “所以現在的問題不是離婚跟不離婚,道德不道德的問題,而是你騙了他,現在不知道怎麽解釋了?是這個事兒吧?”苗青禾三下五除二地總結了出來。


    舒悅看著苗青禾的目光都恨不得帶點頂禮膜拜的意思了。


    “姐妹,還得是你啊,就是這個意思,我怕我說出來,他會覺得我耍得他團團轉,然後再也不搭理我了,但是我不說出來吧,我們兩個就隻能保持這種偷偷摸摸的奸情了,不能更進一步——”


    舒悅懊惱地說道。


    “這個啊,雖然我們兩個是好姐妹,不過這事兒說句公道話,錯處的確是在你,我的主張一向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


    苗青禾也迅速尋思了片刻,沉聲說道。


    舒悅對這個迴答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她向來習慣讓苗青禾給她拿主意,苗青禾每一次都是不負所望的。


    但是這一次——


    “有沒有更加體麵一點的做法啊?”


    舒悅目光愣愣地看了苗青禾片刻,有些猶豫地開口道。


    “我知道自己很無恥,但是你先別急著罵我,現在都火燒眼眉了,當務之急是咱們再想個比較妥當,比較體麵一點的做法?行不行?”


    舒悅實在不想在沈司遠麵前成了一個提起褲子就走的渣女,而且還是個蓄謀已久的渣女啊。


    這——


    這也太影響感情了吧?


    舒悅很苦惱。


    看著舒悅這副糾結的樣子,苗青禾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


    “那既然你不想背鍋,那就隻能甩鍋了。”


    苗青禾老神在在,悠哉悠哉地說道。


    “怎麽甩鍋,甩給誰?”


    舒悅當即將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目光灼灼地盯著苗青禾。


    苗青禾不緊不慢地睨了她一眼,道:“你離婚的事兒,就隻有你和爛黃瓜兩個人有份,難不成還可以甩鍋給我嗎?”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沈俊卿那個渣男?”


    舒悅雙眼一亮,一拍大腿:“此計可行!這離婚的事兒就得怪他,他給我背鍋,也是我應得的!”


    讓沈俊卿背這個鍋,她毫無心理負擔。


    不過,到底該怎麽將這個鍋甩到沈俊卿的頭上去,她還得好好斟酌一下,從長計議才是。


    “算了算了,這個我慢慢再想吧,一時半刻也想不出個什麽來,好不容易放個假,咱們兩個好好聊聊天,不說這個煩心事了。”


    舒悅歎了一口氣,急忙從腦子裏頭打斷了自己的想法,看向了苗青禾。


    “我看你這個樣子也不是想要跟我好好聊天的架勢,人雖然在這裏站著,但是心已經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苗青禾調侃道。


    “哎喲,你這話說得,好像你就有心思跟我好好聊天一樣, 心裏頭還不知道惦記著誰呢。”


    舒悅也不甘認輸,同樣揶揄了迴去。


    “我的還有什麽好惦記的,都已經訂婚了,他就是我案板上麵的肉,板上釘釘的了。”苗青禾氣定神閑地說道。


    這說得舒悅就有些鬱悶了。


    明明苗青禾跟顧平笙兩個人還隻是純情得拉拉小手,抱抱親親的關係,但是人家卻已經訂婚了,開了春,馬上就要辦婚事了。


    但是她和沈司遠兩個人嘛,都已經在床上滾來滾去了,什麽姿勢都用遍了,卻還是維持在奸情兩個字上。


    這怎麽不能算是一種遺憾呢。


    舒悅那是越想越氣,當即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不行,這個鍋必須現在就讓沈俊卿那根爛黃瓜替我背下來!必須是立刻,馬上!晚一點都不行!”


    “我這就迴去跟沈司遠坦白,我就說是沈俊卿攔著我不讓我說的,他既要又要,既要離婚,又要當大孝子,還想要立愛妻的好人設,讓沈司遠提拔他!”


    “這些事情都是他做過的,老娘也不算冤枉了他!隻要我拿捏住事實,然後再添油加醋地表演一番,沈司遠肯定會體諒我的!”


    舒悅雄赳赳氣昂昂地說罷,就火急火燎地讓苗青禾安排司機給她送迴去了。


    苗青禾看著司機將舒悅帶迴去了,但笑不語。


    沒辦法,她對舒悅的性格太過了解的,她看著咋咋唿唿大大咧咧的,不過是屬鴕鳥的,她不刺激舒悅一把,舒悅就會習慣性地想要一直逃避。


    這樣,何年何月何日才能跟沈司遠修成正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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