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舒悅簡直就想要笑出聲來了。


    “不該讓你留在包廂過夜?難不成將你扔到大街上去?我倒是想來著,就是力氣不太夠,要不然直接將你扔垃圾桶裏頭了,畢竟垃圾,就是要待在垃圾桶裏頭才合適。”


    舒悅目光有些鄙夷地掃了一眼沈俊卿,陰陽怪氣地說道。


    見舒悅又開始跟自己針鋒相對了,沈俊卿的心裏頭就好像被刺了一下一般,突然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來。


    尤其是昨天晚上他們才扮演了恩愛夫妻,這一大早的舒悅突然翻臉,這樣的落差,讓沈俊卿有些受不了了。


    “你收了我的錢。”沈俊卿隻好強行挽尊,咬牙切齒地提醒道。


    “大哥,你給我的是兩百塊,不是兩千塊。兩百塊,隻陪你吃飯喝酒裝恩愛,你還想要我送你迴家啊,那是另外的價錢,下次你想要這種服務啊,那得加價。”


    舒悅冷聲道。


    這舒悅特麽的是鑽進錢眼裏頭去了吧?


    俗話都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好歹也做過這麽久的夫妻,讓她順路送一下自己迴去,她居然還要提錢?


    沈俊卿覺得自己的心那是越來越堵了。


    本來他覺得按照舒悅對自己的感情,哪怕他們離了婚,舒悅沒有個三年五年肯定是走不出來的。


    但是現在看舒悅這模樣,似乎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自己了。


    這個認知,讓沈俊卿覺得震驚,甚至相當的失落。


    他正要開口說教舒悅,一輛吉普車卻忽然轟的一下,來了個急刹車,直接停在了他們兩個跟前。


    坐在車後座的人不是旁人,正是神色冷沉的沈司遠。


    他透過車窗,目光疏離又淡漠地睨了舒悅一眼,道:“不迴軍區嗎?”


    舒悅本來趕著迴去上班,她昨晚兒連自行車都沒有騎過來,這要是迴去得走著,反正沈司遠也是要迴去的,這車子是不坐白不坐啊。


    “迴去。”舒悅當即斬釘截鐵地說道。


    “上車。”沈司遠言簡意賅地說道。


    舒悅懶得搭理沈俊卿這個煞筆,當即繞到另一邊去上了車。


    沈俊卿見舒悅上車了,也想打開車門上去。


    然而,車門卻打不開。


    沈司遠冷冷地看著他,聲音更仿佛夾雜著冰渣子一般,冷聲道:“衣衫不整,一身酒味,想記過嗎?”


    “沈煉,開車。”說罷,沈司遠這才麵無表情地抬起眼看向了駕駛座上的警衛員,沉聲命令道。


    沈煉一把將油門踩下去,車子轟的一下就在沈俊卿跟前絕塵而去了。


    沈俊卿被嗆了一嘴一臉的煙灰。


    直到沈司遠的吉普車已經徹底看不見影子了,沈俊卿這才後知後覺地迴過神來。


    看樣子七叔也是剛從酒樓裏頭出來的?舒悅她昨天晚上難不成也沒有迴去啊?她明明沒有喝醉啊?


    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這一時半刻的,沈俊卿又實在想不到到底是哪裏不對——


    他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酒味,這才小跑著往宿舍樓走去。


    沈俊卿已經跟舒悅分開了,平時除了出任務或者訓練的時候住在宿舍,其他時間就住在白梨的宿舍裏頭。


    他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打算迴去上班,白梨這才從外頭迴來。


    而且樣子十分的狼狽。


    披頭散發,滿臉憔悴,眼下烏青,而且還裹著一件服務員的衣服。


    見到沈俊卿,在廁所冷了一整夜的白梨終於是憋不住一肚子的委屈了,當即就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沈俊卿,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見白梨哭得驚天動地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沈俊卿有些頭痛。


    他沉聲問道:“怎麽了你,你一大早的不去上班,跑迴來哭什麽?”


    “舒悅她,她欺人太甚!”白梨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斷斷續續地將昨天晚上舒悅逼著自己脫下衣服,又不肯將她的衣服給自己穿的事兒說了出來。


    “我就穿著內衣,出也出不去,迴也迴不來,那廁所多冷啊,後麵酒樓打烊了,連個燈都沒有,我就在裏頭蹲了一整晚,直到今天早上有個阿姨來打掃衛生,我才借了她的外套出來。”


    “我的腳也是抖的,冷得渾身都發抖。”


    “她明明說好,吃完飯就將衣服還給我打,她根本就是騙人的,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她太過分了,舒悅她太過分了!你家裏人來了,不帶我出席,我可會理解,我為你著想,但是她這樣欺負我,你不替我出這口氣,就說不過去了,沈俊卿,我現在是你的女人,你難道就看著她這樣欺負我嗎?”


    白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整個人搖搖欲墜,一副隨時隨地都要暈過去的樣子。


    沈俊卿覺得頭更疼了。


    他見白梨這副不依不饒的樣子,一想到白梨跟舒悅又要對上,就覺得麻煩得要死。


    “她應該不是故意的,應該是忘了吧,昨天我們吃飯吃得挺晚的,可能忘記了。”沈俊卿隻好解釋道。


    “忘了?我這麽大一個活人,她說忘就忘了?這也能忘嗎?”白梨見沈俊卿居然還偏袒舒悅,當即就情緒失控了,猛地拔高了聲音,一把攥住了沈俊卿的衣領。


    “你一大早的才迴來洗澡?她昨天晚上該不會跟你在一起嗎?你們兩個一晚上的,故意將我忘記在廁所,你們幹了什麽?你們幹了什麽?”


    白梨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舒悅故意將她困在廁所,又跟沈俊卿在他七叔麵前扮演恩愛夫妻,沈俊卿今天早上才迴來洗澡——


    這麽說他們昨天晚上一整晚都待在一起?


    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還能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


    “你胡思亂想什麽!我昨晚就是喝醉了!今天才迴來洗澡,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有什麽好吵的?我去上班了。”


    看到白梨這副竭力斯底失態的模樣,沈俊卿有些不耐煩,當即推開了她,拿起外套就走了。


    白梨氣得直接將尖銳的指甲深深掐到了自己的手心中,滿眼猩紅。


    舒悅!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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