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舒悅拿著阿華的藥方從醫院出來。


    一邊走,一邊將自己的頭巾,墨鏡,口罩都全部係上了,確保自己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沒有一個熟人能夠認出是她。


    舒悅甚至都沒有在醫院開藥,直接拐到了旁邊一個巷子裏頭,找到了一個藥鋪,將方子遞了過去抓藥。


    小藥鋪裏頭比較安靜,人也少,舒悅的藥很快就抓好了。


    舒悅對自己的身體相當的著緊,拿到藥之後,她又看向了抓藥的大夫,問道:“大夫,這個藥喝了之後對身體不會有什麽傷害吧?”


    大夫這才眯起了雙眸,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鏡,道:“這個藥方開的不錯,用的都是溫良的藥材,對身體不會有任何損失,你放心喝就是了。”


    “好的,謝謝大夫。”


    舒悅聽了大夫的話,心裏頭這才鬆了一口氣,拎過藥包就往外走。


    然而,舒悅想不到的是,她剛出來,一輛吉普車就穩穩地停在了她的跟前。


    她下意識地抬起眼看去,就看到後座坐著一個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人。


    那人麵容冷硬,神色嚴肅地從車窗看了出來,道:“上車。”


    不是旁人,正是沈司遠。


    舒悅暗自低咒了一句。


    改天出門肯定要看黃曆了。


    不是,苗青禾認出她也就算了,畢竟兩人都是兩輩子的交情了。


    但是為什麽?為什麽沈司遠也能認出她來?


    她都遮得這麽嚴實了,他到底是怎麽認出自己的?


    “那個,我自己迴去就行了,不勞煩沈司令了。”


    現在在舒悅看來,上沈司遠的車跟上賊船有什麽區別?


    她雖然胸大,但是她不是沒腦。


    然而,沈司遠卻不容她拒絕,麵色沉冷地睨了她一眼,再次動了動薄唇,聲音微冷道:“上車,這是命令。”


    軍令如山,媽呀,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舒悅見他麵色不善,也不敢再磨嘰,隻好打開車門上了後座。


    見她上車了,沈司遠這才沉聲道:“迴團部還是去哪?”


    舒悅本來是想要先迴去一趟然後把藥煎了吃的,但是她怎麽有這個狗膽子讓沈司令專門送她一趟啊,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迴部隊的,所以隻好硬著頭皮道:“迴隊裏吧。”


    沈司遠其實早就看到她手上拎著的藥包了,讓警衛員開車後這才不動聲色地問道:“生病了?開藥?”


    舒悅攥著藥包的手當即就開始微微汗濕了,心虛得甚至不敢正眼看沈司遠。


    她總不能跟他說,這是那個避子湯吧。


    但是她現在這個生龍活虎的樣子看著也不像是生病啊。


    扯謊也要扯得像一點才行啊。


    “那個,沒有,就是,就是一些美顏豐胸的藥,你也知道我們文工團的,對形象比較注意的。”


    舒悅急中生智,當即掰扯了一個理由來。


    果然,沈司遠被她這句話說服了,沒有再發問。


    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他坐在旁邊,氣場實在太過強大了,舒悅想要忽略都忽略不了,一路上就連唿吸都不敢肆意大聲,十分有夾著尾巴做人的自覺。


    本來距離團部是不遠的,但是因為沈司遠強大的氣勢和存在感,讓舒悅覺得時間仿佛都停滯了一樣,比往日慢了十倍不止。


    好不容易到了團裏,舒悅就差喜極而泣了。


    “我到了,謝謝沈司令!沈司令再見!”


    舒悅見車子停穩了之後,當即動作麻溜地打開了車門,然後麻利地從車上滾了下來,再一溜煙地對著沈司遠道謝,還順帶敬了一個筆直的軍禮。


    沈司遠並沒有馬上離開,反而抬起眼,目光深邃,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帶著探究和審視的意味,幾乎是將舒悅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番,看的舒悅那叫一個頭皮發麻脊背發寒,甚至隱隱有一種腿軟的感覺。


    良久之後,沈司遠這才不緊不慢地吐出了一句話來:“這樣就挺好了,是藥三分毒,少吃一些。”


    說罷,他一個目光示意,讓警衛員開車離開了。


    直到車屁股緩緩消失在舒悅的視線中,舒悅這才後知後覺地迴過神來。


    這樣就挺好是什麽意思?


    啊,她剛才說這藥是美顏豐胸的。


    他的意思是自己不需要再美顏豐胸了?


    所以剛才他那個打量的眼神就是在盯著自己的胸唄!


    臭流氓啊!


    而且還是個一本正經的臭流氓!


    她看他明明就是暗爽了,那天晚上難道他就沒有爽到嗎?還一副要來興師問罪的樣子!


    嘖嘖嘖——


    舒悅心裏頭忍不住百轉千迴,然後冒出了無數的念頭來。


    不過,她吐槽歸吐槽,一想到今天晚上還要去參加沈俊卿和沈司遠都在場的鴻門宴,她就恨不得當場暈死過去。


    “舒悅,你怎麽拿著藥?生病了?剛才誰送你迴來的?”


    就在舒悅心裏頭暗自嘀咕的時候,一道熟悉又帶著幾分質問意味的聲音頓時響在了身後。


    果然是白天別講人,晚上別說鬼。


    這可不就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嘛?


    舒悅懶洋洋地迴過頭,目光落在沈俊卿的臉上,語氣相當的冷漠和不耐,道:“我生病不生病,誰送我迴來,跟你有什麽關係?”


    沈俊卿在舒悅這裏何時受過這樣的冷臉?


    在舒悅這裏,沈俊卿一直都是被追逐,被吹捧,被深愛的。


    他早就已經習慣了舒悅滿心滿眼都是他,事事都以他為先的姿態了。


    所以這會兒,舒悅對著他橫眉冷目的樣子,沈俊卿自然接受不了。


    他正要生氣,卻又想到了早上邀約沈司遠吃飯的事情,所以才不得不生生壓下了內心的不滿,用了幾分耐心,道:“行行行,跟我沒有關係就沒有關係,我過來是想要跟你說的,晚上六點,在旁邊的來鳳樓,我請七叔吃飯,你要來,我等會下班來接你。”


    舒悅冷冷地睨了沈俊卿一眼,隨即樂不可支地笑出了聲來,她的目光中更是帶著赤裸裸的嘲弄和諷刺。


    “不是,沈同誌,我跟你已經離婚了,離婚你懂什麽意思嗎?那就是沒有任何關係了,撕破臉了,老死不相往來,生死各不相幹了,你的家屬,憑什麽讓我跟著過去賠笑招唿啊?你算哪根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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