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沈司令給麵子,他也不好做得太木了,笑著道:“這各地的文工團啊,都是各地的佼佼者,那都是盤亮條順,家世清白,能力傑出的好同誌,每次去總軍區開會,首長不都擔憂你的人生大事嗎?今兒看了一天了,不知道沈司令有沒有看上的姑娘?真有合了眼緣的,我可以厚著臉皮給沈司令牽線搭橋的,也算是當了一迴月老了。”


    沈司遠伸出了骨節分明的食指輕輕揉了揉自己的人中,深邃的雙眸下是一片暗沉的墨色,深不見底。


    他這才緩緩從凳子上站起來,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加上他本就冷峻而剛硬的側臉,讓他整個人顯得壓迫感十足。


    “今天的比賽節目,已經全部完了?”


    沈司遠居高臨下地睨了一眼跟前的領導,聲音不緊不慢地開口,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已經完了。”領導當即忙不迭地迴應道。


    按照道理說,昨天晚上出現在他房間那個姑娘,應該也是來參加比賽的。


    畢竟昨天晚上招待所裏的人全都是各地來的文工團,都是為了這個比賽的。


    但是他像根木頭似的在這裏杵了一天了,並沒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人。


    沈司遠不動聲色地緊緊蹙起了俊朗的眉心,眼底甚至泛起了一絲涼薄的寒意來。


    他腦子裏頭將今天看過的節目迴憶了一遍,忽然電石火光般想到了一個妖豔而絢麗的麵具。


    那個麵具下的姑娘,他沒有看到真容!


    沈司遠其實對這樣唱唱跳跳的東西並不感興趣,所以心思自然也就沒有那麽敏銳。


    當時,他隻是下意識地覺得,這節目本來就是這樣子編排的,所以看到那個麵具的時候並沒有多想。


    然而,現在迴想起來,為什麽其他人都沒有戴麵具,偏偏她戴了?


    這極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因為節目是這樣編排的,而是她不想讓自己看到她的臉而已!


    好,很好,好得很。


    他沈司遠居然被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連續耍了兩次!


    他堂堂一個特種部隊出身,十六歲當兵,上過戰場,經曆過無數槍林彈雨的功勳傳奇,在軍營摸爬滾打整整十五年的人,竟然被一個黃毛丫頭當麵噴了麻醉劑,然後人事不知,被占盡了便宜!


    這還不算,他居然還讓人在自己眼皮底子下溜走了!


    溜走了!


    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他沈司遠就有如雷貫耳的兵王變成所有軍區恥笑的對象了!


    當地的領導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身邊的氣壓突然就低了好幾度。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看向了沈司遠,總覺得這位副總司令隨時隨地都有拔槍的衝動。


    “沈司令,有什麽問題嗎?”當地的領導低聲問道,態度畢恭畢敬的。


    沈司遠眉目冰冷,語氣深沉,道:“節目單子給我再看一下。”


    當地的領導當即將節目單子遞了上去。


    沈司遠翻了翻,最後將目光鎖在了舒悅她們那個節目後麵的南城軍區文工團上。


    沈司遠的目光銳利至極,充滿了氣勢,仿佛恨不得將那幾個字灼燒起來一般。


    良久之後,他這才收斂起眼底的殺氣,看著當地領導,道:“這個南城軍區文工團,今天來參賽的幾個人,今天晚上我要她們的全部資料。”


    這是看上了?


    他這個紅娘有譜了?


    這得是多大的功勞啊。


    當地領導頓時心花怒放,當即道:“沒問題,我馬上去調。”


    一個小時後,舒悅的資料就在期間脫穎而出,放到了沈司遠房間的辦公桌上。


    舒悅,24歲,京城人士,20歲加入南城軍區文工團,還有她從小到大上的哪所小學,哪所中學,哪所高中,在文工團中參加了多少次比賽,拿了什麽名次和獎項,擅長哪一種舞蹈通通都事無巨細,寫得十分的詳盡。


    沈司遠幽暗冰冷的目光鎖在舒悅資料的那張照片上。


    照片是四年前拍的,已經有些泛白了,不過保存得還不錯,將她的五官拍得清清楚楚。


    就是這一張臉,哪怕當晚燈光很暗,舒悅又是低著頭的,但是沈司遠仍然認得清清楚楚。


    就是這張臉。


    就是這個女人!


    沈司遠的目光幾乎是一寸寸地釘在舒悅的檔案上,最後落在婚姻情況上麵的已婚兩個字上,本來暗沉如水的雙眸此時此刻幾乎暗得快要滴出墨汁來了。


    已婚!


    居然是已婚!


    他居然被一個已婚的女人玩弄了!


    沈司遠自從二十八後,就覺得自己的情緒已經相當的穩定了。


    他剛進軍營的時候是個刺頭,不過上過太多次戰場,見過太多的生死,性格慢慢就內斂了起來,變得越發的喜怒不不形於色,性格深不可測。


    這還是他頭一次,覺得這般怒火中燒。


    這女人,玩弄了他的身體還不算,還給他手裏頭塞了五十塊錢!


    他堂堂a 區的副總司令,他的清白,他的第一次,就值五十塊錢!


    沈司遠將舒悅留下來那五十塊錢緊緊攥在了手心中,然後收緊了手心,直到緊緊攥成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骨節發白。


    他攥緊拳頭,忽然猛地一錘狠狠捶在了桌麵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巨響來。


    由始至終,他的目光就從來沒有挪開過舒悅的那張照片。


    已婚是吧?南城軍區是吧。


    他怎麽也得會一會這個舒悅。


    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連他也敢玩弄!


    舒悅還不知道自己將要大禍臨頭。


    迴到熟悉的南城軍區,迴到了她自己的地盤,舒悅的心情頓時就放鬆了下來。


    她在文工團卸了妝,換上了便服,又跟著高副團長她們去了酒樓聚餐。


    比賽成績雖然還沒有出來,不過高副團長也算是身經百戰了,她覺得這一次她們晉級肯定是十拿九穩的。


    所以大家不僅吃肉吃菜,還小酌了好幾杯。


    舒悅作為大功臣,自然不能少,一圈下來,她更是春風得意,麵如桃花。


    聚餐一直到十點鍾,她才打了個出租車迴到家中。


    然而,舒悅做夢都想不到,她的鑰匙,居然打不開房門了!


    舒悅本來就喝了幾杯,醉意有些上頭,而且還帶著行李,火急火燎起來,直接踹了兩腳門板。


    聽見動靜,房門哢嚓一聲就被打開了。


    裏麵的人是白梨,她穿著自己的睡衣,上麵兩個衣扣子被敞開,露出了鮮明曖昧的痕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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