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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寧今天去見了一個人,這個人當初與他有所過節,如今卻如同一尊行屍走肉一般。


    並非是唐寧想要跑去嘲諷人家,而是這個人實在太過可憐了。


    姐姐死了,在獄中得知消息的姐夫嘔血三升,本就身體不好,如今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一樣,頭發都變的全白了。


    那些忠於他的人,也都為了生計離開了他,隻剩下幾個沒有家室,又無處可去的人守著他。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長虹鏢局的二公子,何玉。


    當初張賀把他從南山上擒住之後,唐寧就來看過他一次。那時候唐寧本想著把這個莫名其妙跟自己結了仇的家夥,好好的冷嘲熱諷一番。


    然而看到何玉之後,唐寧便搖搖頭離開了。


    一個連目光都變得麻木的人,實在是沒什麽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今天去見何玉,也並非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把小石頭和李子送到書院之後,唐寧就晃晃悠悠的來到了何玉的住處。


    因為鄭文年把能認的罪都自己承擔下來了,聽聞何蓉死了之後,為了保住何玉,鄭文年又把其他的罪名都推到了何蓉身上。


    如此一來,何玉算是一個無辜的。而張賀為了合理的斬草除根仔細調查之後,卻鬱悶的發現,何玉與民間傳聞中的囂張跋扈頗有不同。


    雖然他被整個鏢局寵的無法無天了一些,但是他收拾的那些人,無一例外都不算是純粹的好人。


    就拿欺壓民女舉例,那民女就是專門從事勾引其他男子,從而讓她的同夥將兩人捉奸在床,最後以此勒索對方的。


    所以張賀即便想要心狠手辣的斬草除根,卻總是沒什麽好的理由,這讓他非常鬱悶,久而久之,他見了無生趣的何玉也沒有報複的意圖,便將此事拋在腦後了。


    唐寧一路來到了何玉的住處前,這間宅子不算大,不過卻比城東那些下戶住的地方要好一些。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長虹鏢局已經是牆倒眾人推,它立足潤州近百年的底蘊還是能保證後人衣食無憂。


    開門的是個瞎了一隻眼的鏢師,那日在南山上,趙仁放了何玉之後就準備跑,他去追,結果被一根流矢劃傷了右眼。


    周懷的家將老吳傷了左眼,倒是正好能跟他湊成一對。


    “你來這裏做什麽?”


    鏢師非常的警惕,唐寧以前與長虹鏢局雖然算不上死對頭,但也是有大過節的,上一次莫名其妙的來,一句話沒說就莫名其妙的走了,害的眾人心慌了好久。


    這一次難道又要這樣?


    唐寧歎了口氣,誠懇的說道:“我來看看何二爺,畢


    竟當初都是在同一個書院讀書的師兄弟,如今突遭巨變,我代表竹柳書院的師生來給何二爺送點溫暖。”


    說完還把手裏拎著的點心遞過去了,看上去就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鏢師瞅見唐寧一臉的誠懇,又聽唐寧說的話頗為在理,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子,最終還是從門口讓開道:“既然如此,小人在此先替家主謝過唐公子了。”


    唐寧心說這鏢師對何玉的稱唿有點意思,不叫少爺開始叫家主了。臉上還是一副客氣的樣子道:“沒事沒事,書院裏的師兄弟們都掛記的緊呢。”


    兩人說著,那鏢師就領著唐寧來到了何玉住的屋子裏。


    一路上路過不少人,都是用一種警惕的目光看著唐寧,唐寧還見到有人站了起來往自己這邊走,結果半路被另一個人給攔住了。


    推開門,就見到何玉目光呆滯的坐在床邊。


    鏢師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唐公子請進,小人便不打擾您與家主敘舊了。”


    說完衝唐寧拱了拱手,唐寧也迴了一禮,邁步走入房中。


    何玉的目光並未因為門的開關,或是唐寧的動作而偏移寸許。他一直愣愣的盯著地板,似乎地麵上又什麽東西特別的吸引人一樣。


    唐寧自己拉了張凳子出來,坐在上麵笑了一聲道:“何二少,最近過的還可以不?”


    “……”何玉沉默相對。


    唐寧繼續自言自語般的道:“看你這樣子,也沒見瘦,想來你那些下人把你伺候的不錯嘛。


    這就對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才是長虹鏢局二少爺應當過的日子……”


    “不是下人……”何玉開口了,嘶啞的嗓音完全聽不出來這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人。


    但是他的目光依舊未曾移動,盯著地麵繼續道:“是家人。”


    唐寧嗬嗬一笑道:“長虹鏢局如今已經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你姐夫在獄中生不如死,你姐姐也死於非命。


    二少爺,你哪兒來的家人啊?”


    何玉眼珠子一下就紅了,目光瞬間轉向唐寧,表情猙獰,渾身顫抖道:“還不都是因為你!”


    這般強大的壓迫感若非心中有著巨大的恨意,是不會散露出來的。唐寧不以為忤,反而非常的興奮。


    恨就對了,這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最持久的感情,就是恨。心中的恨意越深,對自己的好處就越大。


    於是唐寧搖了搖手指,認真的說道:“非也,非也。二少爺,你好好想想,你我二人為何結仇?


    不就是那日在揚子江邊,我吟了一首詩,把王姑娘給氣跑了麽?


    那時你我二人素不相識,你便要手下來收拾我,說我壞了你的好事。我迫不得已,把匕首放在你的脖子上,以求平息事端。


    二少爺,你好好的想想,從始至終,我可曾傷害過你一根毫毛?我才是受害者呀!”


    何玉再次沉默,不論他願不願意承認,事實便是如此。


    於是唐寧繼續說道:“真正害你家破人亡的是誰?並非是我唐寧,而是那個在南山上將你長虹鏢局上下玩的團團轉的趙仁!


    你要知道張知州隻求江湖人士不要拉幫結派,你姐姐若是認罪,說不定張知州還會念在那十金買來的酒中王份上,饒了你姐姐。


    至於其他的人,張知州更是明令禁止官兵不要傷害他們。


    所以對你傷害最大的人是誰?是趙仁才對。


    你恨我是錯的,恨張賀也是錯的。你更不應該恨自己,因為趙仁的狡猾在整個兩浙路的強盜圈裏都是出了名的。


    你最痛恨的人,最想要除之而後快的人,應該是趙仁才對啊!”


    何玉冷冷的看著唐寧,看了半晌,忽然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道:“你不就是想利用我去對付趙仁麽?”


    既然何玉把話挑明了說,唐寧也沒有必要繼續裝糊塗。


    覺得屋子裏麵有些悶熱,就從靴子裏麵抽出折扇,抖開之後很騷包的扇了兩下,笑道:“正是。”


    “我恨趙仁不假,他親手殺死了我的姐姐。但長虹鏢局有今日,你唐寧當居首功啊。若不是你煽動那些暴民,又買通朱亮遊說於我,長虹鏢局怎麽可能會落得今日這個下場?”


    唐寧一邊扇著扇子,一邊歎了口氣道:“傻子,你還是不明白啊。雖然你現在比以前聰明了不少,但你還是沒弄明白民不與官鬥這個道理。


    要你長虹鏢局死的不是我,也不是那些百姓,而是張賀。再往大了說,是整個朝廷!


    江湖人士以武犯禁者屢見不鮮,朝廷光是對其加以管束就已經忙不過來,又怎麽可能會任由你們拉幫結派,還號稱千人的規模?


    醒醒吧,傻子,我也隻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最後還什麽好處都沒有撈到,又背上了一個玩弄人心的名聲,其實比你們也好不到哪兒去。


    都是難兄難弟的,何必為難彼此呢?”


    何玉發出一陣怪笑:“唐寧,你嘴皮子功夫的厲害,我是知道的。你不用在這裏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要我去對付趙仁,沒問題,我早晚也要親手殺了他。但是你要記得,趙仁一死,我定會迴頭找你尋仇!你逃不掉的!”


    唐寧哈哈大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二爺,我等你來取我項上人頭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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