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之莯該沐浴了。


    吩咐思兒準備妥當,之莯一向不需下人伺候,外頭等著她沐浴完畢。之莯穿了身淡粉色的衣裳出來,發絲兩邊直順而下,微微的清香。


    閣外,德福高聲喊著:“奴才叩見皇上!”


    之莯當下一驚,皇上來了。


    事發突然,無人知曉此事。在這儲秀宮,皇後娘娘也沒安排別人與之莯同住,按她的位分,隻能住著閣房。


    按正常的走序,皇上第一天,不該在這兒出現。突然來了,隨機應變罷了。


    之莯低著頭,規矩行禮請安,隻能瞧見皇上一身白色錦服,隨意的進來,隨口說著免禮。


    皇上坐下,之莯才能隱隱看到,他的發絲用根玉簪束起,很是隨意。


    皇上:“安置吧。”


    之莯茫然地抬起了頭,輕輕疑惑的啊了聲。隨即又低了頭,眼眸黯淡了幾分。


    皇上讓她抬頭,眼眸不要朝地上看。於是看了半刻,覺得之莯長的十分標誌,耐看。


    選秀那會兒,皇上也看中她了的,是因一個真心幹淨的人,卻不適合深宮,所以撂了牌子。哪想,最後太後點了她,皇上就讓李全德把牌子親自送去,正好趕上,也算順著太後的心意。


    現在看著之莯,皇上覺著眼光真好,就是她好像有點笨。


    後宮的女人,不需要聰明,隻要別笨到不會服侍皇上就行。


    太後喜歡,就喜歡吧。


    今兒,太後在清晨召見之莯時,對她愚蠢的表現並沒有不滿意,更沒罰了她去。


    皇上來了點興致:“你怕朕?”


    之莯輕輕的:“嗯。”


    不等皇上挑逗,之莯說:“皇上今兒來,婢妾很意外。”


    皇上笑了:“怎麽意外?”語氣,隻是皇上也不察覺的溫柔。


    之莯隻說:“很意外。”


    李全德聽見這話,當即就想,這娘子如此迴答,惹皇上生氣,就不好辦了。


    皇上不生氣,起身拉住之莯的手,低語:“安置吧。”


    之莯除了爹爹哥哥們,第一次與男子接觸。直接被皇上拉了手,臉紅的厲害,這才剛開始呢。


    翌日,寅時末。


    皇上醒了,之莯被折騰的一時醒不了。穿戴整齊,吩咐德福不可吵醒了她。辰時要給皇後請安,那辰時再叫她起,德福連連應是。


    出了儲秀宮的門。


    皇上:“封為常在,封號瑩。另外,等給皇後請安的時辰過了,再宣。”


    李全德一聽,這小主侍寢一晚上,連升兩級,可不能怠慢了。等請過安再宣布,皇上是要保護瑩常在,避避風頭?


    想著,又發覺聖意豈是奴才可以猜測的,當即打了自個兒一巴掌。


    皇上走在前頭聽見響聲,頭也不迴:“怎麽了?”


    李全德:“蚊子咬著奴才了,驚擾了皇上,皇上恕罪。”


    皇上:“咬的好。”


    長春宮。


    眾妃嬪:“臣妾嬪妾婢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皇後:“免禮,賜座。”照舊端著她皇後的架子,溫和倒很少。


    “本宮這兒得了幾支流蘇簪,請妹妹們瞧瞧,若有喜歡的,便直接拿去。”皇後說著,采蓮姑姑已吩咐宮女們,拿給三位小主觀賞了。


    容嬪一眼瞧中了,紫色流蘇的那隻。剛準備向皇後娘娘討要,卻被珍嬪搶了先:“皇後娘娘,嬪妾十分喜歡這隻紫色流蘇的簪子,娘娘能否割愛,賞給嬪妾。”


    容嬪不甘示弱:“嬪妾更喜歡這支,請皇後娘娘賞賜給嬪妾。”


    見況,皇後微微一笑:“隻有一支,兩位妹妹難為本宮了。”


    淑妃靜靜看著,悠閑自得。


    皇後有意問了她:“淑妃,你說本宮應該給誰?”


    皇後故意為之,淑妃麵不改色:“臣妾以為,紫色,嬪位擔當不起。”


    珍嬪和容嬪聽聞,頓時不自在了,皇後挑的事,淑妃卻這樣說,顯然是沒把她們放在眼裏,暗裏給淑妃記了一道。


    請安結束後,淑妃迴到長儀宮。難免想著整日看她們整幺蛾子,倒不如稱病不去,也好省些麻煩。


    這時,一等宮女星月對淑妃說:“娘娘,昨夜侍寢的娘子,聽說封了瑩常在。”


    淑妃不以為然,隨口:“情理之中罷了。”


    這算不得什麽事,用不著她堂堂的淑妃關注。新封的常在,大不了是個太後喜歡,皇上依著太後才有的人。


    淑妃是尚書令的女兒,雖說宮中並無子嗣,但她不稀罕能懷上龍胎。她是溫婉,卻又如刺一般的,大家都清楚,平時哪有誰招惹,再說皇上又寵著她。


    儲秀宮。


    李全德:“傳皇上口諭:娘子之莯,封正六品常在,封號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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