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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清玥冷著臉,不得不相信,隻要先找到三位天魁星,說不定就真有辦法迴去了。


    收起幽華扇,上官清玥咬了咬唇,這倒黴的天魁星,如何找才好?總不能滿大街叫人去脫衣服給她瞧吧?


    坑,在她昏睡過去之前,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個不折不扣又給她耍了迴“就是不要臉”的大坑......


    痛,頭痛。


    “呃?”


    緩緩睜開眼睛的上官清玥皺著眉,一手扶著額頭,待適應亮堂的光線後,她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二表姐?你終於醒了!”


    蔚臨風?在自己額頭輕敲幾下,上官清玥發現自己並非在做夢,床邊,正是一臉癡笑看著自己的蔚臨風。


    “死小子,我怎麽迴來的?”


    上官清玥猛地起身掀開被子,逮住蔚臨風的臉蛋就是一陣猛掐。


    “哎呦,二表姐,二表姐饒了我吧。”蔚臨風邊求饒邊說道,“你剛被帶走,我便馬不停蹄去求了靖王爺和鍾離大人城內城外尋你,哪知找了快三個時辰杳無音信,可最終卻在咱們家南麵後牆根處發現的你,那時你已滿身是血狼狽不堪,嘴裏還罵著什麽,可把我們都嚇壞了!”


    啥?上官清玥鬆開掐著蔚臨風臉蛋的手。自己不是在那處院落裏麽?這小子竟說他們在蔚府附近發現的她?究竟怎麽迴事?荒山野嶺的,當時院子裏沒有人,不可能誰會好心把她送迴來。難不成,是幽華扇?


    “我那把扇子呢?”上官清玥趕忙問道。


    “扇子啊?哦,在這呢。”蔚臨風揉揉被掐疼的臉,隨即把放在桌上的扇子遞給了她,“二表姐,這不過是把什麽都沒有的扇子而已,至於那麽寶貝?”


    “你懂啥。”上官清玥輕歎口氣,忽然間覺得自己的手臂受傷處的疼痛減輕了大半,便疑惑問道,“臨風,我擦的什麽藥,怎麽涼颼颼的?”


    “碧痕膠啊,你忘了,前天咱們挨祖父打,祖父不是各自給了咱們一瓶的麽?”


    “原來碧痕膠那麽厲害?”難怪那天蔚臨風如此興奮,想必創口愈合也會比較快吧。


    “那二表姐,既然你醒了,我這就去通知靖王爺和鍾離大人了,他們一整天馬不停蹄到處找你,此時還在正廳等你醒來呢。”蔚臨風嘟囔著,準備起身離開。


    “不必了,我們已迫不及待地來探望上官小姐了。”


    門外,響起鍾離俊卿不著調的聲線,惹得上官清玥忍不住翻個白眼。緊接著,蔚然、曲靖瀾以及鍾離俊卿從門外陸續而至。隻不過因傷勢之故,且流血過多,在外人看來,她的臉色顯得甚為蒼白。


    “清玥,你覺得怎麽樣?”蔚然首先顫顫巍巍奔到床前,拉住上官清玥的手道,“外公已吩咐管家備下補氣養血的藥了,要不先趁熱將藥喝下?”


    “外公,清玥沒事,叫您擔心了。”


    見狀,上官清玥委實覺得窩心。上一世,自己幾乎無親無故,孤兒院長大的她,經受了太多人情冷暖,也由此造就了她樂觀、積極、認真活下去的態度。


    未曾想,一朝穿越,多了所謂的外公和表弟,讓她體會到了親情,無論怎樣,能走這一遭,也值了!想到此,上官清玥的眼眶中,不自覺浮起絲絲霧氣。


    “咳,見過靖王爺、鍾離大人。臣女有傷在身,多有不便,還望包涵。”


    見曲靖瀾和鍾離俊卿站立於離床有段距離的地方,上官清玥於是垂下眼眸,掩飾自己尷尬的同時,向他二人問了禮。


    “傷勢如何?”曲靖瀾見人並無大礙,眼底一抹不知名的情緒驀地閃過,“本王命人去取來了略上等的人參,空時可補補身子。”


    “啊?多謝靖王爺。”上官清玥多少有些詫異,這冷王爺,也不是不會關心別人嘛。


    天色已黑,唯獨清秋閣內的氣氛似乎變得平和了許多,就連始終調戲上官清玥的鍾離俊卿也難得正經起來。


    “上官清玥,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又怎麽受傷的?”曲靖瀾手中此刻緊握著的,是根隨身的馬鞭子,可還未等他人迴話,忽聞“哢嚓”一聲,他手中結實的鞭柄處,竟生生被折斷!


    “呃......”上官清玥咽了咽口水,這冷王爺,力氣居然這麽大?那她今後若得罪他,豈不分分鍾被秒?


    “靖王爺,這可是筠伽國進貢的金龍鞭啊,悠著點......”在旁的鍾離俊卿亦皺皺眉頭,投去不可思議的一瞥。


    “抱歉,這家夥早就壞掉了,沒舍得丟,趕明再找人做一副......”曲靖瀾麵不改色,似乎對於金龍鞭的損壞,正如拍死隻蒼蠅般稀鬆平常。


    “咳,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上官清玥清了清嗓子,替曲靖瀾拉迴了話。


    接著,她就將自己先被神秘老頭帶走,隨後迷路,再到無意間發現假借蔚家人名義將假幣流通出去的秘密院落,隨後被人發現,又不得已奮力抵抗後逃跑,最後到恰好碰到某個百姓為她指路迴家統統講了一遍。


    當然,為了保險,關於幽華扇的事她終歸隱瞞下來。


    “那麽,那個神秘老者把你帶走,究竟所為何事?”


    曲靖瀾聽過講述,還是略簇眉心,提出心中疑問。


    “他啊,他......其實就是見我骨骼清奇,八成是練武材料,想讓我當他關門弟子唄。”上官清玥轉了轉眼睛,又拍拍自己胸脯,“但是,我出身上官家,又有外公這般好的師傅,幹嘛還要拜師傅,對麽?”


    上官清玥暗自惡寒,哎,拍馬屁,從古至今屢試不爽。果然,蔚然聽後露出些欣慰笑容。


    “你安心養傷,本王即刻派人去那院子再探究竟,待你傷口徹底痊愈,再隨我們去城內協助查案,俊卿,我們先走。”曲靖瀾轉身朝鍾離俊卿示意後,便大步離開。


    哎,年紀輕輕的,就那麽愛擺酷,真是。上官清玥瞅向曲靖瀾離開的背影,不由得走了神。


    “怎麽,見情郎離開,不開心?”鍾離俊卿一臉賤賤的表情,用他手裏的扇子捅捅上官清玥額頭,“本大人不也是你情郎麽?”


    上官清玥扭迴頭,嫌棄地將鍾離俊卿的手扒拉開,“哪涼快,哪待著去。”


    吃癟的鍾離俊卿一時語塞,場麵有些尷尬,又想到她還有傷在身,再怕把她惹急了,便不再迴嘴。


    “對了,妖......那個鍾離大人,問你個正經事。”上官清玥差點叫禿嚕嘴,連忙改了稱唿,“你有沒有聽說過什麽玄空陣?”


    鍾離俊卿身為刑部尚書,應該比普通人見多識廣,問問他,或許能得到更多信息。也不知下次見到天呈老人是何時。幽華扇是天呈老人給的,扇子的玄機他肯定知曉,天魁星現,輪迴千年,隻要找到三位天魁星,就離迴到現代近了一步。


    終究非這個世界的人,她需要迴去的。當然,臨走前還要幫這具身體的外公洗刷冤屈。


    “玄空陣?”鍾離俊卿聞聽也是微愣,“你如何得知的?江湖人傳,玄空陣乃一奇陣,據說裏麵暗藏寶物魂殤,而得魂殤者,亦能獲得無上力量,贏取天下。”


    “這樣啊?”上官清玥點點頭,“那至今都沒人打開過麽?”


    “嗬,不過江湖傳言而已,怎可相信?你呀,老老實實把傷養好,別想有的沒的,否則,你還怎麽出去禍害人?”


    “滾......”


    翌日。


    靖王曲靖瀾,鍾離俊卿還有蔚臨風,在上官清玥大致描述的方位指引下,終於來到皇城郊外二十裏的地方,經過一番仔細查找,便發現了那座陳舊的院子。


    該處看似破舊,而懂得山水玄黃之人必定認得此處是塊寶地。


    其麵臨護城河下遊,背靠鳳溪山,西麵不二十裏處就是京城,東邊二十裏又是薊州,一片平原,清晨日出盡覽無餘。


    三人下馬,小心翼翼地進院子內側勘察,如意料中的,裏裏外外未見半個人影。


    這裏的人早就轉移了,蔚臨風難免失望。如果能爭點氣,早點找來這裏,或許也能抓到嫌犯。


    鍾離俊卿無意間看到他這番模樣,有些無奈的搖頭,“臨風,別垂頭喪氣的,跟我來。”鍾離俊卿攬住蔚臨風的肩,挑了挑眉,嘻笑著說道。


    雖然在二表姐的眼裏,妖狐狸總一副紈絝的樣子,但他成竹在胸的模樣還是蠻有魅力的。


    另一邊,曲靖瀾見兩人勾肩搭背,也不言語,僅淡淡地開口道:“認真些,他們說不定還會留下點什麽蛛絲馬跡。”


    然而,房間僅有一間,所以三人分頭在各個角落搜尋,生怕漏什麽。


    鍾離俊卿畢竟在刑部多年,心思難免比其他人細些,他一邊探查房間某個地方有什麽特別之處,一邊用手輕敲著牆麵的每塊磚頭。這群人能搞出那般大動靜,想來也不會露出什麽容易被人抓到的把柄。


    “怎麽樣?”


    鍾離俊卿微鎖眉頭,但旋即又向曲靖瀾輕輕搖了搖頭,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是,王爺。都跟我走!”侍衛領命,揮手即刻帶人撤走。


    “靖王爺,依我看,這裏暫且沒什麽好查驗的了,我們莫不如先迴去等消息吧。”鍾離俊卿拍拍手上的塵土忽地莞爾笑道,“說不定,那丫頭已經把幾個小商戶的大致畫像都已經畫好了呢。”


    京城之內,大大小小的商鋪不下數百家,哪怕當日已經蒙麵,但凡上官清玥能借記憶畫出個輪廓模樣,憑他鍾離俊卿的能耐,想找到這些人,也並非不可能。


    “好,迴去。”


    曲靖瀾給鍾離俊卿使個眼色,鍾離俊卿會意,直接攬住還在對麵查探的蔚臨風的肩膀,將他拽出了門,隻不過,在轉身之際,曲靖瀾和鍾離俊卿的目光,都有意無意掃過緊挨著草墊角落的一塊不怎麽惹眼的破碎的紅磚......


    “鍾離大人,王爺,怎麽了?”蔚臨風自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嗬,當然是玩貓抓老鼠的遊戲咯,到時你就知道了。”鍾離俊卿笑嗬嗬的欠扁模樣,直教蔚臨風有種把拳頭揮到他臉上的衝動。


    “走吧走吧......”


    一盞茶後。


    屋內,隱蔽在草墊角落下的破碎紅磚似乎動了動。不大會兒,其周邊的磚瓦,亦陸續被搬開,形成一個洞。


    洞中,某個中年男子小心探出頭來,於黑暗中觀望四周一番,待確定已無人聲後,笨拙地從洞內慢慢鑽了出來。


    “嘶……倒黴。”中年男子捂住已被刀砍傷的肩膀,暗暗輕啐道。


    他們果然未安好心,想殺人滅口。若非他機智,在他們五個商戶半路遭劫時第一時間跑路溜迴院落裏的暗洞,否則,他自己就會和其他幾人一樣,或許早已是冰冷的屍體了!


    他們不過為了多賺些金銀,卻反而搭上了性命,究竟值得麽?


    但事已發生,此地危險,實在不宜久留,萬一再被那些人發現,他小命真就不保了!


    想及此,男子匆匆邁出小院大門,正欲朝山丘下方而去,卻不料——


    “站住,你要去哪?”頓時,周遭約十幾個人迅速舉起刀劍將其團團圍住。為首者,正是曲靖瀾,鍾離俊卿以及蔚臨風。


    聞言,中年男子嚇得一哆嗦,身體亦因有些肥胖而跌倒在地,並不停叫喊道,“饒命,饒命啊!”


    “嗬,說吧,你是誰?”


    鍾離俊卿雙臂環抱,後背倚靠於樹幹旁,語氣一貫地懶散。


    “小人,小人名叫常來,是京城內常來餛飩鋪的掌櫃……”中年男子戰戰兢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今晚落到靖王爺和鍾離尚書的手裏,恐怕不死也要被扒層皮了!


    “那你為何躲藏在此,你那些同伴呢?”蔚臨風開口問道,語氣冷冷。


    “他們……已經遇害了……”中年男子抬起頭,由於見到蔚臨風熟悉的臉龐,而驚詫地指著他,“你……噗!”


    “怎麽了?”


    在場眾人皆訝異地看著常來突然口吐黑血,而曲靖瀾和鍾離俊卿亦迅速上前欲封住其穴道,但依舊太晚了。


    鍾離俊卿朝曲靖瀾搖搖頭,“傷口沾毒發作,沒救了。”


    “罷了,抬迴去,送到刑部,由仵作再次查驗。”曲靖瀾緩緩起身,神色凝重地拍了拍鍾離俊卿的肩膀,“兄弟,接下來,我們又要打一場硬仗了。”


    親眼見到自己父皇辛苦治理下的國家,本該國泰民安,怎料如今人心惶惶,百姓有苦難言,卻又無法抗衡。


    曲靖瀾內心裏很憤怒,他恨不得將這些在眼皮底下擾亂民安的歹人統統掃清,可是他能這樣做嗎?擒賊擒王,他必須揪出背後主謀,否則假銅幣案,便永遠是個無底洞。


    “願效其勞……”鍾離俊卿同樣迴拍了下曲靖瀾的胳膊,笑得異常燦爛,“走吧,迴去瞧瞧那丫頭的畫作如何了,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另外那些人的相關線索了。”


    “是啊,鍾離大人,不是我吹,我二表姐的畫功,在咱們蒼琅,她若敢說第二,便沒人敢說第一!”


    另一旁,蔚臨風得意地拍拍胸脯,開始漫天吹噓著上官清玥的畫如何如何傳神,頗有能將死人都畫活的本領。


    “拭目以待。”


    甚至連曲靖瀾都有些許的期待,曾經的頑劣女子,未曾想近幾日反倒變化的徹底,不知這次,她還會再給他們帶來多少的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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