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麥眉頭一皺,他一把甩開逄冠,在賭客眾目睽睽之下,站在了空出來的位置上。


    莊家見狀,唇間勾起一抹笑意,好似已經見到了一場拚盡全力、鬥智鬥勇的賭局。眾賭客亦是熱血賁張,想知道名震京城的俠捕煞神,如何憑耳力跟他們深惡痛絕的賭檔來一場豪賭。


    下一刻。


    蕭麥一記“風光霽月”,高抬腳從上至下,一擊把賭桌砸了個稀巴爛,木屑伴隨著碎銀、銅錢四散飛濺。


    緊接著一記相似神劍掌出手,掌力破空,正中莊家胸口,震得他猛地向後一退,身體重重撞在牆上,震碎牆皮,掛在頭頂的一個刻有“賭”字的木牌落下,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這還不算完,蕭麥又搶至近前,左右開弓,“啪啪啪啪”四個大嘴巴子。


    “光顧著打逄冠,忘記打你了!豬狗一樣的東西,也敢在我麵前找存在感!”


    一番修理,直打得莊家他媽都認不出來。


    眾打手反應過來,正欲動手,蕭麥忽地朝他們望去,雖然隔著眼罩,那股凜然的殺意,也嚇得他們紛紛退後數步,無一人再敢上前。


    教訓完莊家,蕭麥音波探去,發現賭桌破碎後,銀錢落一地,賭客們爭先恐後地撿拾:“這是我的!”“是我的!”“把錢還我!”


    蕭麥與賭毒不共戴天,見此情形,忽而來了靈感。


    他大喝一聲:“今日我做東,賭場裏的銀子,誰搶到就是誰的!誰敢阻攔,跟他一樣下場。”


    見到這張桌子上的賭客在撿錢,其他人也心癢難耐。


    盡管大多數賭客沒膽量明搶,但架不住裏麵也混著不少賭得傾家蕩產的亡命徒,稍作猶豫,便撲向離自己最近的賭桌。


    領頭羊一動,其他人蜂擁跟隨,瞬間就把明麵上的錢搶奪一空,接著就有人揣著銀錢往門外跑。


    “這麽仁慈?”蕭麥見狀冷聲笑道,“前台不過仨瓜倆棗,銀子都在後台呢!反正賬都算在我頭上,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


    不患寡而患不均,如蕭麥所言,台上總共才幾個錢,大部分還是賭客拿出來的,有的人搶到,有的人沒搶到,後者自然氣不過。


    此時得到蕭麥的保證,立即湧向賭場後台,出來查看的打手,直接就被人潮衝散。


    很快,來到後台,隻見賬房旁邊,堆放著成箱成箱的銅錢、銀兩、金銀珠寶,以及過往賭客留下的各類抵押物。


    貪婪的陰影,落在了每個人的臉上。


    正在清點賬目的先生,望見這群虎狼般的人潮,立即大聲嗬斥:“吃了熊心豹子膽,賭王的場子也敢動!來人,把這群混球都給我打出去!”


    這聲唿喝,果然鎮住了諸多賭客,讓他們在門前逡巡不前。


    隻緣這賬房先生,乃是江湖中一個赫赫有名的大高手,名喚“冷算盤”馮金。


    經常有人在賭檔裏,賭到一無所有,最後隻能把自己押在賭桌上。


    這時冷算盤就會出手,撥打算盤如風,冰冷地算出一個人的全部價值,該抽筋抽筋,該扒皮扒皮,該掏方便他公平地徹底輸光輸淨。


    一般來說,當冷算盤出手時,就意味著賭客的人生走到了盡頭。


    “冷算盤”的名號,是跟了賭王之後得來的,在此之前,他的江湖諢號叫“金翎雕”,出身河北大宗“鐵鷹門”。


    十八歲既已成名,善使一手鐵劍拳,一拳之威,能將人的背骨都震出體外;又善使一手鷹爪功,一爪之力,能洞穿人的顱骨,生生掀開人的天靈蓋。


    殘暴酷烈的殺招,威震整個河北地界。


    但不知怎的,後來鐵鷹門一息滅門,馮金孤身逃脫,被賭王所救,痊愈後投身其麾下。


    二十多年來,一邊算賬,一邊錘煉武功,如今更是脫胎換骨,在鐵劍拳和鷹爪功之外,又自學了一門“鐵算盤如意功”與一手“奪命銅錢鏢”。


    聽到馮金撥弄算盤之聲,就算再瘋狂的賭徒,也會停下腳步。


    馮金這邊,幾個正在清點銀錢的打手,抽出鐵棍就衝了上來。這些人亦個個都是耍無影棍的高手,一眨眼的工夫甩出六棍絲毫不在話下。


    說時遲那時快,察覺到後台沒動靜的蕭麥,進來一看。


    “嘭嘭嘭——”


    幾道重擊聲快得幾乎衝突,四個打手隻一瞬間就全部飛出去,撞在牆上當即再不能起。


    馮金大驚,立即抄起自己的鐵算盤。


    蕭麥沒想到,文弱的賬房先生也是個練家子,既如此,他便從口袋裏取出一枚飛蝗石,照著對方就打了出去。


    馮金趕緊左手抄起鐵算盤護住麵門,右手握成鷹爪藏在算盤後麵伺機反攻。


    結果,飛蝗石直接劈碎梁杆,穿透四散飛濺的珠子,衝著馮金麵門而去。


    速度太快,馮金來不及反應,隻能本能地施展鷹爪功去抓握。


    “嘭——”


    飛蝗石直接打彎了他鋼筋鐵骨般的手指,正中麵門。


    “噗!”


    血光飛濺而起,濺在了牆上的“石鬆圖”上。


    賬房先生馮金碎了算盤、折了手指,仰麵栽倒,不省人事。


    “好!”


    眾賭客齊聲高唿,接著就像餓了半個月的老虎,撲向生肉般搶奪其堆積如山的銀錢。


    等到賭檔被搬空搬淨,所有賭客都滿載而歸地逃走後,蕭麥才拖著死狗一樣的逄冠,從檔口走了出來。


    林采薇早已哭幹了淚水,再見到逄冠,一股劇烈的惡心感襲上心頭,差點在馬上就吐了出來。


    逄冠卻厚著臉皮,向林采薇討饒:“妹子,你幫我說說情啊,這中間有誤會,我是淵子最好的朋友……”


    蕭麥亦聽得不耐煩:“再敢說一個字,拔了你的舌頭!”


    剛見識過蕭麥的蠻橫粗暴,逄冠知道他說到做到,趕緊閉上了嘴。


    林采薇忍著惡心,假裝這個人不存在,再問向蕭麥。


    “蕭大哥,你剛才是帶頭砸了賭檔?”


    “不錯。”


    “萬一背後的大人物,來找麻煩怎麽辦?”


    “那不是正好,可以大賺一筆。”


    蕭麥打人專打臉,就是逼賭檔上麵的大人物出手。


    他欠荊湘商會的銀子,至今沒有還清,手頭上也不是很寬裕,正愁沒地方賺外快。


    至於長公主的賞賜為啥不要?因為賺的不用還人情,賞的要。


    一路把逄冠押迴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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