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的整個過程都很簡單,妝麵並不複雜,頭發長度沒有動,第一套藏青西裝他們是在一起拍的,第二套他們更隱秘,這次試妝基本上等同於婚禮的妝容,拍好照後當天的攝影師會照著這次的整體感覺做設計,因此兩人都花了一番口舌和化妝師講要求,拍照自然也不會再在一起拍,更沒有合照——


    他們牢記陳一的要求,把這份神秘留到現場去揭曉。


    從照相館出來,賀衡恩去開車。


    “你那身怎麽樣?化妝師咋給你做的?”


    程箏傲嬌地撇過頭:“反正挺帥的,到時候你再看吧。”


    “呦~”賀衡恩好奇地瞥他,“這麽自戀啊,能讓我被帥到當場流口水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這得看你夠不夠喜歡我。”


    “哇塞……”賀衡恩的震撼不淺,“這怎麽還pua上了,我不流還成了不夠喜歡你是吧?”


    “當然,因為我每次看你就都會流口水。”程箏得意的晃晃腦袋。


    “……”賀衡恩表情嫌棄,“也沒見你有啊。”


    “咽迴去了。”


    “…神經病。”要不是車攔著,他真想踹他一腳。


    “對了,你給陳一說一聲,明天咱倆穿白西裝,就別讓他整點花裏胡哨的了,穿正常衣服。”


    “行。”


    ——


    “牙膏又沒了。”程箏刷牙,捏著那一小片牙膏管,對賀衡恩說。


    賀衡恩拿迴一管新的給他,“還以為咱倆吃牙膏呢。”


    利用賀衡恩洗澡的這段時間,程箏把床單被罩換下來,揉成一個球夾在腋下,不假思索地拉開浴室的門。


    坐在浴缸裏往身上抹沐浴露的賀衡恩:“……”


    “你好這位先生~”程箏對著他鞠了一個快要一百五十度的躬,“床鋪已為您準備完畢,歡迎您的入住~”


    賀衡恩被他的動靜害得身體抖了一抖,慌亂中合了下眼。


    程箏說完就把床單被罩扔進洗衣機,倒好洗衣液,按下啟動。


    “這位英俊的先生~”


    程箏伸出“纖纖玉指”,挑起賀衡恩的下巴,在他匪夷所思的目光中優雅開口:“還有什麽吩咐?”


    說完落下一吻。


    “不要再對我進行騷擾。退下吧。”


    “好的呢~”


    —


    程箏又一宿沒睡好覺。


    早上九點不到,開始捅咕賀衡恩。


    賀衡恩眯著眼睛,頂著雞窩頭,以龜速坐起。


    他的腦袋就要垂到床上了。


    “我緊張。”


    “不要緊張。”


    “我好害怕。”


    “不要害怕。”


    “……”程箏無語地把賀衡恩推倒,三秒鍾後,賀衡恩扶著床坐起。


    “緊張什麽,害怕什麽。”


    “今天去慶典的人,肯定很多都會去參加婚禮吧?”


    “是。”


    “他們都知道我了吧?”


    “是。”


    “那我是不是得準備準備?”


    “是。”


    “我該說點啥啊?”


    “……”賀衡恩倒頭就睡。


    “好可愛啊~”程箏要被犯困的賀衡恩迷暈了。


    他瞬間把剛才的緊張拋之腦後,猛撲過去抱著他的臉吧唧親了好幾口,“mua,mua,mua……”


    —


    下午四年他們化妝,程箏的緊張肉眼可見地增加了一個度,渾身肌肉繃緊,臉板得過分的嚴肅。


    賀衡恩正在抓頭發,腦袋向他那邊撇了些:“放鬆,他們又不能吃了你,頂多和你寒暄幾句,你正常說話就行,有我跟陳一在,他們都不會為難你的。”


    程箏蹭了蹭手心的汗,倉促點頭。


    賀衡恩斜睨著他,拍拍他的手背。


    —


    陳一把地點定在了室內,宴會廳麵積不小,很像他的風格,極度的奢華和冰冷,長桌靠在過道兩邊,來來往往的服務生托舉酒杯,數不盡的餐品,精致的擺盤——程箏環顧四周,心裏更犯怵了。


    這種場景,他隻在霸總小說裏見過。


    陳一也穿了一身白,拉著一張驢臉過來。


    “你有病啊,誰欠你錢了?”賀衡恩看他臉色就不對勁,兇神惡煞的表情,可是讓他裝上了。


    陳一沉默不言。


    “幹嘛?又是誰惹我們陳少生氣了?”晚宴要等到七點,此時還沒什麽人到場,賀衡恩撐著程箏的肩,趁機多問他幾句。


    “你不會是對我們有怨言吧?是,你這幾天是忙了點,又要策劃婚禮又要搞慶典,大不了過兩天我們賠償賠償你唄?”


    “滾吧你,跟這有屁關係。”


    賀衡恩不急不惱,徐徐道:“那你他媽青著一張臉幹什麽,跟誰吵架了?叔叔阿姨?蔣老師?”


    陳一從鼻腔中擠出不屑的哼聲。


    “呦,真是蔣老師啊,你倆我看得三天兩頭吵吧,現在生什麽氣?”賀衡恩問。


    “誰跟他三天兩頭吵了,是他自己沒病找病,好好的非得上趕著找罵。”


    “……”程箏聽不下去了,“蔣老師找罵?你沒事吧,這話你也真好意思說。”


    “為啥吵啊?”賀衡恩問。


    “還能因為什麽,我好不容易給他找了個演出的機會,大台子,你知道多難得嗎?他非不去,我倆就吵起來了。”


    “這不對吧?”賀衡恩機敏的眼睛微微眯起,“你什麽德行我還不知道?要真是隻因為這件事生氣,你至於這副模樣?”


    “我咋了?我沒事啊,我也沒生氣。”陳一自暴自棄地攤開手,語氣強硬。


    “你確實沒生氣,你這也不是生氣的狀態呀,你這就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賀衡恩轉動手腕,“不高興,不開心,鬱悶,煩躁,懂嗎?”


    “放屁,我沒有。”


    程箏指向他胸口:“你跟蔣老師表白了!”


    “我沒有!”


    賀衡恩高聲喊:“你就是有!”


    陳一瀕臨崩潰:“我就是沒有!”


    “好吧好吧你沒有。”賀衡恩和程箏一起敷衍他。


    陳一丟給他們一個幽怨的眼神,自己走掉了。


    “你說,他是真被蔣老師拒絕了嗎?”程箏的食指彎曲,指節抵在唇邊,做思索狀。


    “保不齊,不過咱也看不透他們。”


    “對呀,蔣老師看著也是喜歡他的,不應該啊。”


    賀衡恩突然想到什麽,一臉天機不可泄露的表情,撇著嘴道:“還真沒準,蔣老師自己的心,是個難過的坎兒。”


    —


    沈潤傾佟嶼和李司佑陳卯相繼趕到,陳一迴歸他們的交流圈,眼底藏著不經意的搜索之意。


    “哇,你們今天穿這麽閃,白的我都要睜不開眼了。”佟嶼走近他們,被一身白的賀衡恩和程箏震驚到,驚喜地把他們從上到下看完整,“都挺適合你們的,你們倆就白。”


    “就是,要是陳一或者李司佑穿,就難評。”沈潤傾大模大樣地對他們評頭論足。


    “……”陳一僵硬地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操,老子也他媽沒那麽黑吧?”


    佟嶼的臉上掛著點點笑意:“小陳和小李也不黑呀,正常膚色,也挺帥的。”


    “都他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佟哥可是讓你給傍上了。”陳一眼中冒火,唾沫星子滿天飛。


    “stop。”賀衡恩伸手攔住他們,“今天陳一火氣大,別惹他了。”


    “呦~”李司佑和陳卯過來,就聽見了個“火氣大”,不毒舌就不會死地說,“我們陳少又怎麽了呀~天天火氣大,小心傷身體哦~”


    陳一氣得臉色臉色愈發難看,衝他身後輕飄飄看了兩秒。


    “別等了,蔣老師不來,剛才跟我說了,他這幾天有事,程箏生日他都沒空。”


    陳一立刻繃起臉,嘴角微微抽了抽,一刻不停地離開三對情侶的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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