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罪帶著蔚嵐迴到了家,一路上,他都沒有和蔚嵐說話。


    戚罪坐在沙發上,他心裏覺得很煩躁,從口袋裏拿出煙盒,取出一根煙來,用打火機點著。


    蔚嵐忐忑地站在戚罪跟前,他從來沒見過戚罪抽煙,不知道戚罪是從哪兒學來的,那白色的煙霧實在有些嗆鼻,“咳咳~”


    戚罪抬眸看他,意識到煙味可能會叫蔚嵐不舒服,他想起蔚嵐現在身體很差,還是個病人,於是按熄了煙。


    “為什麽站在這兒?”戚罪留意到蔚嵐一直站在他旁邊,也不坐下來,像是在糾結猶豫著什麽事情。


    “我要走嗎?”蔚嵐猶豫地問道。


    意識到他沒用之後,戚罪要將他趕出去嗎?


    “走?你去哪兒?”戚罪蹙起眉頭,疑惑地問。


    蔚嵐並不想走,他好不容易和戚罪重逢,不想就這樣分離。


    可他也清楚地知道,戚罪不要沒有價值的朋友。


    在得知自己的身體情況之後,聽著戚罪那麽急切地質問醫生,蔚嵐的心頭也泛起一種恐慌,比起身體上的問題,他更怕戚罪會對他失望,然後拋下他。


    之前,戚罪不在乎他的身份改變,依舊像當初一樣當他是好朋友,還同他一起談論夢想,這讓蔚嵐覺得欣慰。


    所有的苦難和折磨都已過去,即使當初錯過了,他們依舊有著光明的未來。


    可惜,命運從來不眷顧他,現實硬生生地擊碎了他對於未來的所有希望。


    他們永遠都不可能一起並肩作戰,他不能再追隨戚罪了。


    蔚嵐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我還可以恢複,我願意去做手術的。”


    就算是千分之一的機會,他也願意一試。


    “先不用。”戚罪以為蔚嵐是接受不了他自己成為廢人,開口道:“你的身體現在承受不住這種手術,放心,我會想辦法的,你一定能恢複過來。”


    “真的嗎?”蔚嵐心裏不安,戚罪真有辦法救他嗎?


    “當然。”戚罪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查理就是在危言聳聽,他沒能力救你,不代表我沒有,你難道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蔚嵐也想要相信,可他看得出,戚罪對讓他恢複過來並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如果治不好呢?”


    他要是永遠都像現在這樣該怎麽辦?


    戚罪抿著唇,麵色冷肅,眉頭緊蹙,不再言語。


    蔚嵐看著戚罪的表情,心逐漸地沉了下來,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沉重的大石頭,悶得喘不上氣。


    戚罪可以接受一個奴隸當朋友,但他接受不了一個廢人當朋友。


    他無法對戚罪提供任何幫助,甚至還會拖累戚罪。


    也許他是應該離開的。


    如果他非要留下來,會惹戚罪討厭的,他不想聽戚罪親口說出要他走的話,這是蔚嵐最不想麵對的結果。


    “戚罪,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對不起,我想,我該走了。”蔚嵐滿心失落,轉身打算離開。


    戚罪麵露猶豫之色,他第一次出現這種舉棋不定的無措感。


    理智告訴他,讓蔚嵐離開是對的。


    蔚嵐幫不上他,他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遠,身邊不能帶著一個拖累。


    可是想起那些曾經的記憶,在阿裏卡他與蔚嵐相識的那些日子裏,那是他生命裏最溫暖的時光。


    看著蔚嵐離開的背影,戚罪噌的站了起來,在門打開的瞬間,“砰!”地一聲,他合上了門,拉住了蔚嵐。


    “你不用走。”戚罪的眼神認真而堅定,“你不需要走。”


    “可是我的身體——”蔚嵐擔心自己的身體無法恢複怎麽辦。


    “沒關係!”感情再一次占據了上風,戚罪不希望蔚嵐走,他不想失去這個好朋友,“就算恢複不了,也不要緊,我會照顧你。”


    蔚嵐沒想過戚罪會說出這種話來,他的眼眶泛紅,盈起淚水,“戚罪,你不用這樣安慰我。”


    “我是認真的,”戚罪從來沒安慰過任何人,他也不向任何人低頭,隻有如今在麵對蔚嵐時,才會說出來真心話,“我需要你在我身邊,我才能安心,你什麽都不用做也可以。”


    蔚嵐怔住了,他從沒聽戚罪說過這麽好聽的話,望著戚罪的眼睛,他有些不確定,“真的嗎?”


    即使他什麽都做不了,戚罪也不會扔下他。


    “你說過,朋友是要互相幫忙的。”戚罪道,就像那時他以為自己隻剩下一年性命的時候,蔚嵐也沒有放棄過他,而且還一直照顧著他,“現在,該是我幫你的時候。”


    這句話令蔚嵐眼眶瞬間紅了,他激動地抱住了戚罪。


    “戚罪,我不會拖累你的。”


    戚罪迴抱住了他,“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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