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叫做宋婉娘，她是一個秀才的女兒，知書達理，溫柔賢惠，三從四德，在她眼裏。
女人要溫柔順從，謙卑恭敬，這樣才能嫁給一個良人！
所以我五歲的時候她想給我纏腳，因為整個社會的風氣就是大腳的女人被人嘲笑，大腳的女人嫁不到正經人家。
所以她希望我做個小腳女人，以後再讓我嫁給一個讀過書的才子，想辦法把娘家提攜起來，讓她生的兒子未來有前途。”
“而我的父親是一個粗枝大葉的男人，他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淚。
所以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他的妻子宋婉娘，最偏愛的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弟弟。”
“小時候我娘想給我纏腳，我告訴她，她敢纏腳我就敢殺了我父親。
從此以後，我娘看到我就歎氣，看到我就難受，她想管我卻害怕我手裏的刀，因為她看過我殺人，知道這天下沒人能打得過我。
所以後來父母關係就越來越冷淡了，他們管不了我，到後來開始害怕我。
因此，我父母和他們的小兒子才是最親密的一家人。”
此言一出，宋墨瞬間動容了。
“我也有一個弟弟，從小父親就討厭我，對我動輒打罵。
但他很喜歡弟弟，那個家似乎隻有他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是幸福的一家人。
一旦我迴去，就好像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雖然母親依然關心疼愛於我，可是待在家裏卻並不能讓我開心，好像總是充滿了爭吵。”
這就是宋墨從小待在軍營裏麵的原因嗎？
“宋墨，我是個離經叛道的人，當這天下的皇權，父權，夫權都在告訴一個女人，溫柔賢惠三從四德才是女人的本分。
柔順謙卑的女人才能嫁給一個好男人，纏腳之後才能嫁給讀書人，大腳隻能嫁給販夫走卒，甚至纏腳之後才更好賣到青樓的時候。
我是不會怨怪我的母親宋婉娘的，這不是她的錯，是這個世道出了問題！
她從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是這樣的，她看到的女人也都是柔順謙卑才能有更好的出路，她對我有這種想法，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不能要求她超越時代的眼光看待天下大事。”
“但我也不可能順從她的想法，所以我選擇和她關係冷淡下來，選擇過我自己的人生。
在這個天下萬民都講孝順，不孝順就會被官員砍頭的時代。
我父母但凡是想要掌控我，怨恨我，他們可以跑到官府去告狀，鬧得天下皆知，讓我被砍頭，因為這世道就是這樣的，不孝是大罪！
而我從小喊著要把我父親殺了，我母親最多隻能冷淡我，害怕我，疏遠我，所以她的骨子裏麵不是個殘忍惡毒的人。
因此，我和她的母女情分不遠不近，最後就變成了不幹涉彼此。”
宋墨因為唐玉這段話有些受到衝擊，因為在他這二十多年受到的教育裏麵，最強調的就是忠孝之義。
可是仔細想想，所謂的忠孝難道不是為了皇權統治穩定嗎？
“阿玉將這些事情都告訴我，是讓我不要再為父親的事情傷心難過，因為不值得嗎？”
唐玉還不清楚宋宜春具體是什麽人，厭惡宋墨的原因是什麽？
但是有一個道理她是很清楚的。
“宋墨，女子被關在後宅裏麵接受了三從四德的教育，不能出去建功立業，不能拋頭露麵，所以她沒辦法認清這個世界的真相，這是世道的問題。
然而男子是不一樣的，他們可以出來建功立業，可以在社會上見到形形色色的人，你的父親是一個接受過教育且很有見識的人。
但他卻這樣對你，這不是他被皇權或者儒家洗腦了，覺得對兒子打罵才是關心，他隻是偏心不喜歡你而已。”
這話有點殘忍，但事實就是這樣。
一個封建社會的女子重男輕女，覺得女人是嫁出去的水，覺得女人要三從四德，這個叫洗腦教育。
一個封建社會的男人對自己的嫡長子不喜歡，從小就非打即罵。
那這個跟封建世道沒什麽關係，純粹就是這個男人不喜歡這個兒子而已。
更何況袁慎的那輩子，袁慎的父母對兒子也說不上多少親情。
從小時候開始，袁慎就是一個人學習讀書管家，沒有享受過什麽父母疼愛。
不過至少那對父母對兒子沒有啥厭惡之情，隻是不夠關心在意而已。
宋墨其實什麽道理都明白，隻是有時候自欺欺人而已。
他突然有些難受，於是緩緩靠近唐玉，伸出雙臂輕輕環住纖腰，將頭埋進那溫暖的頸窩輕輕觸碰，似在尋求慰藉。
“阿玉，那我上輩子的父親喜歡我嗎？”
唐玉溫柔地迴抱住眼前人，輕聲誘哄。
“你上輩子官運亨通，家庭幸福美滿。”
宋墨的心猛地一揪，帶著些不滿輕咬了一下。
“你沒有正麵迴答我的問題，所以，我上輩子的父親也不喜歡我？”
唐玉無奈地輕輕拍著他的背部，隨後在宋墨額頭落下一吻，目光溫柔如水。
“可是你是一個很好的父親，孩子們很喜歡你。”
宋墨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動聽的話語，瞬間激動起來，雙臂緊緊環住唐玉，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眼角眉梢盡是歡喜。
“所以我們上輩子恩愛幸福，有兒有女對吧？”
唐玉但見宋墨這般情狀，隻好微微頷首，柔聲迴應。
“是啊，我們白頭偕老了。
此言一出，宋墨心底所有的難過委屈都消散了。
“真想知道我上輩子到底過著什麽樣的生活。”
唐玉輕笑了起來。
“你想要恢複記憶？”
宋墨搖頭。
“我不知道，我隻是突然好奇。”
唐玉並不在意宋墨能不能想到上輩子的事情，因為有時候想起太多事情，失落感也會挺嚴重。
因為過去的人和事都不在了，擁有太多記憶，並不代表擁有更多幸福。
不過宋墨眼下這種疑惑，倒是有另一種辦法能夠成全。
“不需要恢複記憶，你想了解你的上輩子，其實看史書就行。”
宋墨瞬間露出了震驚的眼神，唐玉直接倒在眼前人的懷裏笑了起來。
“沒錯，你也是有傳記的，你上輩子叫袁慎，字善見。”
話說到這裏，唐玉直接輕輕坐在了宋墨的身上。
宋墨的身軀瞬間微微一僵，雙手卻下意識地環抱住眼前之人。
唐玉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纖細的手指似有若無地在宋墨的頸側輕輕劃動，帶起一陣令宋墨心尖微顫的酥麻。
“善見，這個名字我還在想什麽時候才能叫出來呢。反正現在也告訴你了，其實我很喜歡這麽喚你。”
宋墨乍聞這一聲唿喚，仿若一道電流直穿心底，心跳陡然加快，似要衝破胸腔。
“我……我喜歡你這麽叫我，雖然我現在字硯堂。”
“硯堂，其實也可以，我名字也很多，你想取個新的都行。”
唐玉勾住眼前人的脖子，然後親了親額頭。
宋墨笑得眉目燦然。
“我現在不想恢複記憶，倒很想從你的口中了解一下，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我想史書上肯定沒記載這個事兒，這次不許騙我。”
唐玉略微糾結了一下。
“你真想知道這件事情？”
宋墨點頭，他雙臂忍不住收緊抱住對方，然後對近在咫尺的紅唇溫柔親昵。
唐玉迴吻了一會兒，雙手輕輕撫上宋墨的後頸，手指在他的發間穿梭，微微用力，將彼此的距離拉得更近。
宋墨隻覺一股電流從雙唇傳遍全身，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栗起來，如同春日的微風輕拂過他的心湖，泛起層層漣漪。
令他幾近迷失在這繾綣的溫柔鄉中，難以自持地顫抖了起來。
等到分開喘息的時候，唐玉看著宋墨臉紅透的樣子，她笑著開口了。
“其實在認識我之前，你曾經喜歡過另一個活潑的少女，然後你嘴巴毒透了，據說見麵就嘲諷刻薄，人家少女特別討厭你……”
唐玉剛剛說到這裏，宋墨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然後趕緊握住了唐玉的手心。
“要不還是別說了？”
唐玉直接趴在宋墨的懷裏笑得花枝亂顫。
“不行，是你想要知道的，我要把你的黑曆史說完……”
女人要溫柔順從，謙卑恭敬，這樣才能嫁給一個良人！
所以我五歲的時候她想給我纏腳，因為整個社會的風氣就是大腳的女人被人嘲笑，大腳的女人嫁不到正經人家。
所以她希望我做個小腳女人，以後再讓我嫁給一個讀過書的才子，想辦法把娘家提攜起來，讓她生的兒子未來有前途。”
“而我的父親是一個粗枝大葉的男人，他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淚。
所以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他的妻子宋婉娘，最偏愛的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弟弟。”
“小時候我娘想給我纏腳，我告訴她，她敢纏腳我就敢殺了我父親。
從此以後，我娘看到我就歎氣，看到我就難受，她想管我卻害怕我手裏的刀，因為她看過我殺人，知道這天下沒人能打得過我。
所以後來父母關係就越來越冷淡了，他們管不了我，到後來開始害怕我。
因此，我父母和他們的小兒子才是最親密的一家人。”
此言一出，宋墨瞬間動容了。
“我也有一個弟弟，從小父親就討厭我，對我動輒打罵。
但他很喜歡弟弟，那個家似乎隻有他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是幸福的一家人。
一旦我迴去，就好像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雖然母親依然關心疼愛於我，可是待在家裏卻並不能讓我開心，好像總是充滿了爭吵。”
這就是宋墨從小待在軍營裏麵的原因嗎？
“宋墨，我是個離經叛道的人，當這天下的皇權，父權，夫權都在告訴一個女人，溫柔賢惠三從四德才是女人的本分。
柔順謙卑的女人才能嫁給一個好男人，纏腳之後才能嫁給讀書人，大腳隻能嫁給販夫走卒，甚至纏腳之後才更好賣到青樓的時候。
我是不會怨怪我的母親宋婉娘的，這不是她的錯，是這個世道出了問題！
她從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是這樣的，她看到的女人也都是柔順謙卑才能有更好的出路，她對我有這種想法，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不能要求她超越時代的眼光看待天下大事。”
“但我也不可能順從她的想法，所以我選擇和她關係冷淡下來，選擇過我自己的人生。
在這個天下萬民都講孝順，不孝順就會被官員砍頭的時代。
我父母但凡是想要掌控我，怨恨我，他們可以跑到官府去告狀，鬧得天下皆知，讓我被砍頭，因為這世道就是這樣的，不孝是大罪！
而我從小喊著要把我父親殺了，我母親最多隻能冷淡我，害怕我，疏遠我，所以她的骨子裏麵不是個殘忍惡毒的人。
因此，我和她的母女情分不遠不近，最後就變成了不幹涉彼此。”
宋墨因為唐玉這段話有些受到衝擊，因為在他這二十多年受到的教育裏麵，最強調的就是忠孝之義。
可是仔細想想，所謂的忠孝難道不是為了皇權統治穩定嗎？
“阿玉將這些事情都告訴我，是讓我不要再為父親的事情傷心難過，因為不值得嗎？”
唐玉還不清楚宋宜春具體是什麽人，厭惡宋墨的原因是什麽？
但是有一個道理她是很清楚的。
“宋墨，女子被關在後宅裏麵接受了三從四德的教育，不能出去建功立業，不能拋頭露麵，所以她沒辦法認清這個世界的真相，這是世道的問題。
然而男子是不一樣的，他們可以出來建功立業，可以在社會上見到形形色色的人，你的父親是一個接受過教育且很有見識的人。
但他卻這樣對你，這不是他被皇權或者儒家洗腦了，覺得對兒子打罵才是關心，他隻是偏心不喜歡你而已。”
這話有點殘忍，但事實就是這樣。
一個封建社會的女子重男輕女，覺得女人是嫁出去的水，覺得女人要三從四德，這個叫洗腦教育。
一個封建社會的男人對自己的嫡長子不喜歡，從小就非打即罵。
那這個跟封建世道沒什麽關係，純粹就是這個男人不喜歡這個兒子而已。
更何況袁慎的那輩子，袁慎的父母對兒子也說不上多少親情。
從小時候開始，袁慎就是一個人學習讀書管家，沒有享受過什麽父母疼愛。
不過至少那對父母對兒子沒有啥厭惡之情，隻是不夠關心在意而已。
宋墨其實什麽道理都明白，隻是有時候自欺欺人而已。
他突然有些難受，於是緩緩靠近唐玉，伸出雙臂輕輕環住纖腰，將頭埋進那溫暖的頸窩輕輕觸碰，似在尋求慰藉。
“阿玉，那我上輩子的父親喜歡我嗎？”
唐玉溫柔地迴抱住眼前人，輕聲誘哄。
“你上輩子官運亨通，家庭幸福美滿。”
宋墨的心猛地一揪，帶著些不滿輕咬了一下。
“你沒有正麵迴答我的問題，所以，我上輩子的父親也不喜歡我？”
唐玉無奈地輕輕拍著他的背部，隨後在宋墨額頭落下一吻，目光溫柔如水。
“可是你是一個很好的父親，孩子們很喜歡你。”
宋墨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動聽的話語，瞬間激動起來，雙臂緊緊環住唐玉，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眼角眉梢盡是歡喜。
“所以我們上輩子恩愛幸福，有兒有女對吧？”
唐玉但見宋墨這般情狀，隻好微微頷首，柔聲迴應。
“是啊，我們白頭偕老了。
此言一出，宋墨心底所有的難過委屈都消散了。
“真想知道我上輩子到底過著什麽樣的生活。”
唐玉輕笑了起來。
“你想要恢複記憶？”
宋墨搖頭。
“我不知道，我隻是突然好奇。”
唐玉並不在意宋墨能不能想到上輩子的事情，因為有時候想起太多事情，失落感也會挺嚴重。
因為過去的人和事都不在了，擁有太多記憶，並不代表擁有更多幸福。
不過宋墨眼下這種疑惑，倒是有另一種辦法能夠成全。
“不需要恢複記憶，你想了解你的上輩子，其實看史書就行。”
宋墨瞬間露出了震驚的眼神，唐玉直接倒在眼前人的懷裏笑了起來。
“沒錯，你也是有傳記的，你上輩子叫袁慎，字善見。”
話說到這裏，唐玉直接輕輕坐在了宋墨的身上。
宋墨的身軀瞬間微微一僵，雙手卻下意識地環抱住眼前之人。
唐玉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纖細的手指似有若無地在宋墨的頸側輕輕劃動，帶起一陣令宋墨心尖微顫的酥麻。
“善見，這個名字我還在想什麽時候才能叫出來呢。反正現在也告訴你了，其實我很喜歡這麽喚你。”
宋墨乍聞這一聲唿喚，仿若一道電流直穿心底，心跳陡然加快，似要衝破胸腔。
“我……我喜歡你這麽叫我，雖然我現在字硯堂。”
“硯堂，其實也可以，我名字也很多，你想取個新的都行。”
唐玉勾住眼前人的脖子，然後親了親額頭。
宋墨笑得眉目燦然。
“我現在不想恢複記憶，倒很想從你的口中了解一下，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我想史書上肯定沒記載這個事兒，這次不許騙我。”
唐玉略微糾結了一下。
“你真想知道這件事情？”
宋墨點頭，他雙臂忍不住收緊抱住對方，然後對近在咫尺的紅唇溫柔親昵。
唐玉迴吻了一會兒，雙手輕輕撫上宋墨的後頸，手指在他的發間穿梭，微微用力，將彼此的距離拉得更近。
宋墨隻覺一股電流從雙唇傳遍全身，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栗起來，如同春日的微風輕拂過他的心湖，泛起層層漣漪。
令他幾近迷失在這繾綣的溫柔鄉中，難以自持地顫抖了起來。
等到分開喘息的時候，唐玉看著宋墨臉紅透的樣子，她笑著開口了。
“其實在認識我之前，你曾經喜歡過另一個活潑的少女，然後你嘴巴毒透了，據說見麵就嘲諷刻薄，人家少女特別討厭你……”
唐玉剛剛說到這裏，宋墨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然後趕緊握住了唐玉的手心。
“要不還是別說了？”
唐玉直接趴在宋墨的懷裏笑得花枝亂顫。
“不行，是你想要知道的，我要把你的黑曆史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