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


    大部分的人,都已經休息。


    大街上,也沒有太多的行人。


    不過,夜魅酒吧的生意非常好。


    我和大餅坐在之前從陳糖水那裏借的麵包車裏麵,觀察著酒吧。


    這一間酒吧,從十點鍾開始營業以後,客人絡繹不絕。


    而且,都是年輕男女。


    客人,並不是我關注的重點。


    我注意到,這間酒吧的古惑仔很多。


    在大門口,就有四個古惑仔看門。


    門口就這麽多,裏麵還不知道有多少古惑仔。


    雖然,我本來也沒有打算硬闖進去,但是這麽多的古惑仔,還是令我不得不慎重一些。


    我都覺得,我自己一個人去辦事,可能更穩妥一些。


    但是,聽到我的提議之後,大餅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


    他的理由很簡單。


    如果不是因為四喜,這件事情也不會落在我的頭上。


    他作為四喜的親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讓我一個人去麵對這種危險。


    大餅說得情真意切。


    我想了想,也不再矯情了,直接答應了他。


    不過,在進去之前,我還是和大餅囑咐了幾句,讓他進去之後一切都聽我的。


    不管遇到什麽事情,不管是不是有古惑仔找茬。


    隻要我沒有動手,他就不能動手。


    但是如果我開始動手,他不能猶豫,必須立即行動。


    不然,搞不好就會有大麻煩。


    大餅幹脆利落地答應,沒有絲毫遲疑。


    很快,我和大餅下車,慢慢溜達,走向酒吧。


    門口的幾個古惑仔都在抽煙、閑聊,並沒有什麽人在意我們。


    我和大餅輕輕鬆鬆走進酒吧的大門。


    剛剛進門,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傳進耳朵裏,吵得我腦袋“嗡嗡”的!


    說真的,在進門之前,我還以為這一間酒吧和吳素心以前的心意酒吧類似。


    結果沒想到,兩間酒吧的氣氛截然不同。


    硬要說的話,心意酒吧很優雅,很高檔。


    雖然,心意酒吧也有音樂,但並不是震耳欲聾。


    音樂的音量恰到好處,既能讓人聽到,又不至於影響談話。


    但是這裏,音樂聲震耳欲聾就算了,放得音樂也是外國那種鬼哭狼嚎的音樂,我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另外,這裏的客人都很年輕。


    幾乎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男的帥氣,女的妖豔。


    而且,這裏的燈光全是霓虹燈一樣,閃爍不停,讓人眼花繚亂。


    我和大餅一邊碗裏麵走,一邊觀察。


    我終於明白了這裏為什麽這裏那麽受年輕人歡迎,也知道了這裏的燈光為什麽這麽暗。


    昏暗的燈光下隱藏著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比如說,穿著暴露躲在男孩懷疑的女孩。


    比如說,從鬼鬼祟祟的男人手裏接過藥丸的青年!


    其實這樣也好。


    燈光暗,也方便我們做事。


    “大哥,大哥!”


    我在觀察四周的時候,大餅的吼聲傳進我的耳朵裏。


    我看向他,他馬上朝另外一邊怒了怒嘴。


    順著他努嘴的方向,可以看到一個卡座。


    卡座的兩邊,站著兩個五大三粗的古惑仔。


    卡座有窗簾。


    不過這時候,簾子隻拉了一般,可看到卡座裏麵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三十歲上下,染著一頭紅頭發。


    他還光著膀子,隻穿了一條大短褲。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


    本來,這裏的光線就夠差了,他還戴個墨鏡。


    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個瞎子?


    不過,他的樣子,倒是符合陳糖水和我說的色鬼雄的形象。


    這時,色鬼雄的懷裏還躺著一個女孩。


    他的手已經鑽進了女孩的衣服裏。


    女孩眼神迷離,兩頰緋紅,並沒有反抗,也沒有掙紮,甚至還有些迎合著色鬼雄的惡趣味。


    大餅看得麵紅耳赤,忍不住罵了一句:“什麽人渣!呸!真不要臉!”


    我很同意大餅的判斷。


    不過,無所謂。


    我是來要債的,他是不是色鬼,也得還錢。


    我沒有和大餅多說什麽,直接朝著色鬼雄的方向一努嘴,帶著大餅走了過去。


    卡座這邊的音樂聲倒是比我們之前站著的位置小了很多。


    我們剛剛走到卡座前麵,兩旁的古惑仔馬上動了一下,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其中一個古惑仔非常強勢,直接質問了起來:“雷們兩個係什麽地?”


    “誰讓你們來的?”


    “沒有看到雄哥在忙嗎?”


    “一點規矩都不懂嗎!”


    “滾啦!”


    我早就習慣了這些古惑仔罵罵咧咧的說話風格,就當他們放了個屁。


    但是,大餅一聽到他們罵我,當時就不樂意了,直接瞪著眼,頂了一句:“你他媽怎麽說話呢?”


    “我靠!”古惑仔瞬間火了,瞪著大餅,罵道:“雷他媽地係不係想死啦?”


    “你……”


    我攔了一下大餅。


    大餅還是聽我的話,沒有再說,隻是瞪著古惑仔。


    古惑仔見狀,又看向我,不耐煩地說道:“雷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滾蛋啦?”


    我也不跟他們生氣,客客氣氣地說了一句:“我來見雄哥。”


    聽到我的話,兩個古惑仔都是一愣。


    剛剛就很囂張的古惑仔,聽到我的話,馬上又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就瞪著眼睛,罵罵咧咧地叫道:“小子,雷算個森馬東西?雄哥係雷想見就能見的嗎?”


    “雷係跟誰混的?”


    “雷地老大係誰?”


    說起來,我在外麵混的時間也不算短了。


    但是,我還是不習慣這些古惑仔遇到事情就提老大,報山門。


    在我看來,打架這種事情很簡單。


    有膽量,就打。


    沒膽量,就滾。


    吵架,就是浪費口水!


    不過,我今天還先禮後兵。


    我再次說道:“我來找雄哥,你們最好不要攔著我。”


    兩個古惑仔對視了一眼,之前那個古惑仔冷哼了一聲,罵道:“小子,偶跟雷說最後一遍!”


    “馬上滾蛋!”


    “不然的話,別怪偶們對雷不客氣!”


    看著他們倆氣勢洶洶的樣子,我心裏歎了口氣。


    沒辦法,那就隻能打了。


    我看了一眼大餅,大餅怒衝衝的瞪著古惑仔,已經握緊了拳頭。


    隻要我一句話,他馬上就會動手!


    不過,在我開口之前,一直忙著在女孩身上揩油的色鬼雄顯然注意到了這裏的動作,沒好氣地叫道:“喂,你們搞什麽鬼?”


    一個古惑仔馬上說道:“雄哥,介兩個混球說係來找雷的,但係偶們問他係跟哪個大哥的,他們也不說。”


    “偶們正打算把他們轟出去啦。”


    隨著古惑仔的介紹,色鬼雄的是視線在我和大餅的身上打轉兒。


    我和大餅都穿著廉價的西服,戴著眼鏡,頭發上還抹了發膠,做了造型。


    除非特別熟悉的人,不然根本認不出我們。


    色鬼雄打量一圈,直接擺了擺手,示意手下不要攔著我們。


    我和大餅馬上走進卡座。


    色鬼雄依依不舍,把手從女孩的衣服裏抽了出來。


    隨後,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煙。


    他剛剛把煙放在嘴裏,身邊的女孩就非常識趣地拿出打火機,幫他點燃。


    色鬼雄抽了一口,愜意地吐出一口濃煙,隨後才看向我,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們兩個,找我做什麽?”


    他也沒有請我坐下。


    不過,我也沒有跟他客氣,直接在卡座的沙發上坐下。


    大餅在我身邊站著。


    我點了一根煙,隨後說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來找你要點錢。”


    “要點錢?”


    色鬼雄聽到我的話,不由得一愣。


    在場的女孩、古惑仔,也全都是一愣。


    緊接著,那兩個古惑仔摩拳擦掌,準備動手!


    大餅的全身肌肉緊繃,也做好的準備,


    現場的氣氛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不過,色鬼雄這時候卻擺了擺手。


    他大馬金刀地翹著二郎腿,後背舒服地倚著沙發,笑眯眯地說道:“說說看,雷們想要多少錢啦?”


    我也笑了一下,隨口說道:“沒多少,隻要一百萬。”


    “一百萬?”


    色鬼雄聽到之後,重複了一遍,馬上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了幾聲,他才停下。


    隨後又看著我,饒有興致地問道:“偶有點好奇啦,雷憑什麽問我要錢啦?難不成,雷係偶地兒子,偶係雷地爸爸啦?”


    我感覺,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傻子一樣。


    不過,我也沒有跟他生氣,隻是隨口說了一句:“欠債還錢,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色鬼雄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問道:“偶倒是想聽聽,偶什麽時候欠雷錢了?”


    聽到這話,我馬上拿出陳糖水交給我的欠條。


    這個欠條是真的。


    隻不過,欠條的一方是大槍,另一方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古惑仔。


    說白了,陳糖水和大槍做生意,也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畢竟,一個宏興社,一個萬義安。


    傳出去不好聽。


    色鬼雄看了一眼欠條,隨後說道:“我當係什麽,原來係這一筆錢啦。”


    “這筆錢,偶知道地啦。”


    “隻不過,偶不是大槍。”


    “雷們想要錢,不如去找大槍要?”


    我故作為難,說道:“雄哥,你這麽大的老大,不至於為難我們兩個小弟吧?”


    “我們拿不迴錢,也很難交代的。”


    色鬼雄輕笑一聲,說道:“看在雷說話規規矩矩,哥前哥後地份上,偶也不讓雷太為難。”


    “這樣好了,這些錢雷們拿著,就當係銷賬了。”


    說著,色鬼雄從兜裏掏出一遝錢,隨後拿出一張一塊錢的紙幣,放在了桌子上。


    這就有點有意思了。


    我看著色鬼雄,笑嗬嗬地說道:“雄哥,再加點,好不好?”


    我剛剛說完,色鬼雄手下的兩個古惑仔就氣不過了,氣急敗壞地大叫:“喂!”


    “雷們兩個不要給臉不要臉!”


    “再廢話,打死你們啦!”


    我根本不在意兩個古惑仔,隻是看向色鬼雄,故作為難地說道:“雄哥,真的不能再加一點了?”


    色鬼雄看都不看我,抽了一口煙之後,直接把煙頭丟在地上。


    下一秒,他的手又鑽進了女孩的衣服了。


    女孩頓時嬌笑連連。


    色鬼雄的表情,也變得色眯眯的。


    兩個古惑仔見狀,馬上瞪著我和大餅,惡狠狠地威脅:“再不走,雷們以後都不用走路了!”


    看來,軟的不行。


    既然這樣,那就得來硬的了。


    我直接站了起來,表現得好像是要走一樣,隻是看了一下大餅。


    大餅心領神會,輕輕點了點頭。


    下一秒,我直接動手,一拳砸在屁話最多的古惑仔的鼻子上。


    嘭!


    “啊!”


    一聲悶響,古惑仔慘叫一聲,直接倒地!


    與此同時,大餅迅速對另外一個古惑仔出手!


    兩個古惑仔,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麽迴事兒,馬上就倒在了地上。


    我直接衝到色鬼雄的身邊,一把匕首架在了色鬼雄的脖子上!


    瞬間,色鬼雄全身一激靈,一動不動,僵在原地!


    控製住色鬼雄之後,我馬上對大餅吼了一嗓子:“拉簾子!”


    這個卡座,兩側都有窗簾。


    想來,色鬼雄是為了方便自己耍流氓。


    大餅答應一聲,立刻拉上窗簾。


    接著,他又把那兩個古惑仔拽進了窗簾裏,免得那麽快就被人發現。


    昨晚這件事情,我又看著色鬼雄,笑嗬嗬地說道:“雄哥,其實你多加點錢,就沒這麽麻煩了。”


    色鬼雄陰沉著臉,咬牙說道:“雷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這裏係偶的地盤!”


    “隻要偶一句話,幾十個小弟衝進來!”


    “都不用動刀子!”


    “一人一口唾沫就淹死雷們啦!”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了說大話。


    真的是,口氣比腳氣大!


    我手上稍稍用力,匕首的刀鋒壓著皮膚。


    冰涼的觸感,令色鬼雄的臉色一變,馬上不敢往下說了。


    我還是不著急,隨口說道:“雄哥,區區一百萬,對你來說不算什麽,沒必要為了這點錢,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吧?”


    色鬼雄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見狀,我決定再給他一點壓力。


    我笑嗬嗬地說道:“雄哥,你是人稱色鬼雄,想來很喜歡女人。”


    “不過,如果你做不成男人,會怎麽樣?”


    色鬼雄眯著眼睛,冷笑道:“你想怎麽樣?”


    我直接看向大餅,說道:“大餅,你知道色鬼最怕什麽嗎?”


    大餅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馬上走到色鬼雄的身邊,拿出一把匕首,在色鬼雄的小腹比比劃劃。


    一下子,色鬼雄終於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一下子慌了!


    但是,他還是最硬,咬牙說道:“偶隻要叫一聲,雷們倆就死定了!”


    還他媽的威脅我?


    我直接說道:“大餅,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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