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上寧昭很是放心,讓寧昭操心的確實朝堂上的事情。


    今生她沒有摻合朝堂紛爭,可靳淵卻深陷其中,之前寧昭與靳淵說起的那些事情,朝堂上已經有了些苗頭。


    老皇帝經過之前陳大人一事,身子又不大好,寧昭被傳召了兩次,改了些藥方,老皇帝的病情寧昭很清楚,對症下藥,老皇帝的身子也漸漸穩定了下來。


    這日,寧昭剛給老皇帝請了脈,脈象平穩,不過依舊有些虛弱,寧昭慣例囑咐了老皇帝一遍平日裏要注意的事項,準備離開時,卻被老皇帝叫住了。


    “琉璃居現在如何了?”老皇帝一邊整理著衣袖,一邊閑聊般的問道。


    寧昭微微垂眸,迴道:“已經恢複如初,多謝皇上掛念。”


    “那便好。”老皇帝欣慰道:“此事讓你平白受冤,琉璃居也受了連累,靳淵查案有功,你為朕醫治也很是辛苦,本應該嘉獎你們夫妻。”


    老皇帝頓了頓,看向寧昭,意有所指的問道:“如今你夫妻二人銀錢定然是不缺的,朕想要賞賜於你們,也不知道該賞賜什麽合適,不知阿昭有什麽想要的?又或許靳淵心裏又如何想?”


    寧昭眉頭一挑,沒有當即迴答,頓了頓,寧昭才微微笑著迴道:“陛下賞賜乃是天恩,得之我幸,並不敢挑揀。”


    “如何是挑揀呢。”老皇帝也笑了,說道:“靳淵如今官拜正二品,任職以來功績繁多,有時候想想,朕確實委屈了他了。”


    “皇上千萬別這樣說。”寧昭抬頭看向老皇帝,誠懇的說道:“大人的皇上賞識,食朝廷俸祿,本就該恪盡職守,為陛下分憂解難,這些都是身為臣子應盡的本分。”


    “嗬嗬……”老皇帝聽的很是熨帖,抬手點了點寧昭,笑道:“就你嘴甜!”


    “臣婦句句出自肺腑,可不敢敷衍陛下。”寧昭迴道。


    “好了。”老皇帝笑過了,深吸一口氣,隨即歎息道:“朕老了,隻願這燕國江山千秋永駐,靳淵乃是我國之棟梁,朕定不會苛待了他。”


    “你下去罷。”老皇帝說著,擺了擺手。


    寧昭福了福身,恭敬的退了出去。


    殿門在身後被合上,寧昭微微抬頭看向巍峨壯觀的皇宮,心裏很是複雜。


    老皇帝一席話,隻字未提起擢升靳淵的事情,但字裏行間卻透著這個意思。


    老皇帝專門提起靳淵如今身居正二品,要是再擢升,那隻有三公之位了,寧昭之前的猜測更進了一步,心裏的擔憂也更大了一分。


    寧昭緊了緊手裏的藥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低喃道:“是福不是禍,順應天命罷……”


    寧昭迴府將老皇帝的話告訴了靳淵,靳淵沒有說什麽,隻讓寧昭安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想的無非是庸人自擾,見招拆招便是。


    寧昭深以為意,也知道過分擔憂無濟於事,如今不過隻是自己的猜測罷了。


    “好了。”寧昭歎了口氣,將心底的擔憂壓了下去,說道:“朝廷的事情還是留給大人操心罷,不過我隻有一個要求。”


    寧昭認真的注視著靳淵,說道:“一切要注意安全,切莫讓我擔憂。”


    靳淵將寧昭擁進了懷裏,承諾道:“我會的。”


    ——


    二月中旬,連日陽光明媚,寒冷依稀遠去,寧渙的禁足滿了期限,慕容承與慕容極也即將抵京。


    慕容承二人迴京,就意味著靳淵即將要離開京都,寧昭嘴上沒說什麽,但已經做了決定,堅持要跟著靳淵一道走。


    靳淵知道寧昭的打算,這麽長時間也沒有改變過,無法,也隻能默認了。


    琉璃居已經恢複了正常的營業,經過之前的事端,如今生意比之從前還要更好了些。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過著,唯有一個人,每日心驚膽戰。


    “怎麽樣?”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寧渙猛地從軟榻上坐了起來,盯著走進的貼身宮女,焦急的問道:“殿下什麽時候抵京?”


    “明日便能抵京。”貼身宮女迴道。


    “明日……”寧渙失神的喃喃道,臉色很是蒼白。


    陳大人一案寧渙還歡喜與自己逃脫了嫌疑,宮女自戕為自己頂了罪,寧渙還沒高興多久,便被老皇帝罰了禁足,還的知老皇帝下了文書,斥責慕容承治下不嚴。


    這件事情寧渙本想著慕容承迴來之後,自己親自跟他解釋,但如今老皇帝的一通斥責,慕容承定然會大怒,寧渙見都不敢見慕容承,哪裏還說的出什麽。


    她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孩子馬上滿月,就要出生,她可不想再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什麽亂子。


    “娘娘也不用這般擔心。”貼身宮女覷著寧渙的臉色,勸慰道:“這件事情本不是娘娘本意,如今那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隻要娘娘堅持自己不知,相信殿下也不會苛責娘娘的。”


    “你懂什麽!”寧渙怒喝一聲,心裏的恐懼逐漸加大。


    自從上一次自己差點小產,寧渙對慕容承打心底裏就有了畏懼,她也是從那時候看出來的,慕容承心裏根本就沒有她們母子,心裏隻有如何的到老皇帝的信任。


    如今因為自己他被老皇帝斥責,慕容承又如何會輕易的饒過自己!


    想到這裏,寧渙更是覺的自己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一定要在慕容承迴來之前,先避一避,隻要孩子降生,她便多了一層依仗,到時候她便是皇家的功臣,老皇帝都會照顧著她,慕容承定然也不敢胡來!


    “對!”寧渙眼睛一亮,心裏有了注意。


    她一把拉住貼身宮女的手,忙道:“快,給我準備筆墨,我要請旨!”


    “請旨?”貼身宮女不明所以,問道:“娘娘想要作甚?”


    “我要自請去南承寺為外祖父祈福!”寧渙直接站了起來,說道:“孩子馬上就要足月了,我要再南承寺靜思己過,替外祖父和腹中的孩兒祈福!”


    見貼身宮女還是沒動,寧渙催促道:“還不趕緊去!”


    貼身宮女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的點頭應承下來,轉身跑了出去。


    “去了南承寺?”


    暮色降臨,一家人用晚膳,趁著這幾日天氣好,沒了那麽涼了,寧昭跟靳淵在院子裏散起步來。


    聽聞寧渙自請南承寺為過世的陳大人和腹中胎兒祈福,寧昭失笑一聲,不免嘲諷道:“這件事若真是她指使的,她便是害死自己外祖父的真兇,她確實是該好好的贖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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