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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逢澤州府新官上任,宴請四方同僚,齊融特地趕來澤州,吃了個飯,認了個人,和大家寒暄一番,準備迴家。路過齊靜言這處,就想上門瞧瞧他們,隻見院中空空,鐵將軍把門。


    問了鄰居才知道,這對小夫妻半個月前就離開了,聽說去了洛陽。


    齊融這個愁,好端端的去什麽洛陽?別被林世珺拐的給賣了,齊融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安心,這婚事啊,還是趕緊辦了的好。要不就讓他倆都得搬迴陵川得了,放在眼皮子底下,他這心裏才能踏實些。


    齊融悶悶不樂的離去,迴去的路上,又瞧見齊巧容要嫁的那世家子,喝的爛醉如泥的在花樓門前和妓子勾勾搭搭。齊融噔時火冒三丈,將馬車的簾子一甩。


    興致而往,敗興而歸。


    齊靜言和林世珺來了洛陽已經數日,洛陽不愧為十三朝古都宮闕壯麗,風景優美,名勝古跡如林。就連那享譽一時的八大景,他們也去了一兩處。


    實在是人太多,他們就想著能遊到哪算哪,也不去湊那人多的熱鬧。


    昨晚在夜市上,買了牡丹仙子的風箏,二人今天準備去放河畔放放看。


    洛陽這裏的牡丹開得最好,關於牡丹的小物件也頗多,除了簪子耳飾各種花仙子的擺件,還有牡丹糕,牡丹粥這等爽口小吃。


    不過最讓人著迷的,還要屬牡丹花樣的布料,因著牡丹種類頗多,於這花樣搭配也是各有不同,一家小店的牡丹的布料,就有上百種花色,而每家小店各請畫師,自成一派,花樣別出心裁,各有特色。


    齊靜言這些天就光顧著逛這些鋪子,基本是看著花樣就挪不動步。貨比三家,一家店就挑這麽兩三樣,沒過幾天,住的客房都堆滿了東西。


    要不是馬車載不了那麽多貨,她還得往家買,於那花樣更是愛不釋手,摸來摸去,一家鋪子就能逛半個多時辰。


    林世珺逛街,逛的雙腿疲軟,好不容易,今天得閑,拉著她往河邊去放風箏,好歇上一歇。


    可她好像意猶未盡,任就念叨著:“洛陽這地方可真好,衣服的花樣可比京城多多了。”


    林世珺扯著風箏的線,慢慢的將風箏放到半空中,然後把線軸子遞給了她,讓她接著玩。


    “好歸好,可我們真的是拿不了。你若喜歡,以後我們有機會再來。”


    齊靜言驚喜萬分,她現在恨不得多長八隻手,把那些下喜歡的布料拿迴去:“還要來這裏嗎?那下迴,可得多帶一些銀子,再多帶些人馬。”


    林世珺發愁的笑起來:“喂喂喂……你這是要幹嘛?是想將這裏的鋪子搬空嗎?”


    “……我沒有,再說就算我想,我也沒有那麽多錢。”


    林世珺大笑:“說的也是,要不,我們搬來洛陽住,反正你喜歡這裏。”


    齊靜言扯著風箏走著,喜歡確實喜歡,這裏的人也不認識,陌生之餘又讓她覺的無比的舒心,這裏的食物也還算合胃口,這裏的景色也好,還有那麽多喜歡的布料,而且有些鋪子好像在招畫師,那些花樣,她仔細琢磨了過,沒多難,沒準她試一試,也能行。


    其實她還挺想來這裏的,隻不過……這樣的想法,她不能說出來。這些日以來她一直都在琢磨著,如果有一天她一個人,她該如何的活下去?


    “還是算了吧,我舍不得澤州的那處小院子,我也舍不得齊霖,我不想離雙親這麽遠,一年到頭都迴不上一趟家。”


    “說的也是,有父母在,還是要在父母身邊的好。”


    齊靜言望著風箏,漸漸的飛遠看不見:“哇,你看,不愧是牡丹仙子,可以飛得這麽高。”


    林世珺望去,確實很高,突然一陣狂風大作,那風箏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便向遠處栽了過去。


    “啊……”


    齊靜言嘴一撇,懊惱的跺腳:“怎麽迴事,這也太不經誇了,我這才說了一句好話,它就自暴自棄的掉下來了。”


    “哈哈哈……行了,你也別惱了,咱們快去把它撿迴來。”


    那風箏落得極遠,兩人順著風箏線,一邊收線一邊往前走。


    齊靜言有些擔心:“可千萬不要壞掉,足足花了我二百文銀子呢,壞了可要心疼死我了。”


    “你可打住,少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齊靜言趕忙捂上嘴巴,一臉懊悔的樣子。


    林世珺被她那酸樣逗笑,一手指戳著她的眉心:“你呀你……壞了我幫你修還不行。”


    “當然不行了,您的手藝,我還不知道,隻會越修越破。”齊靜言可是見識過他做的風箏,根本是跑的累死,都飛不起來的那種。他以前不服氣,還會把買來的好風箏拆了,學著自己做。結果……可想而知。


    那買來的,隻要經了他的手,就算恢複原樣,也飛不起來了。


    林世珺汗顏:“……那要不,我在花十幾二十文的銀子,讓店老板幫著修一修。”


    齊靜言點頭如搗蒜:“這還差不多嘛。”


    可她萬萬沒想到,別說修了,這風箏她是根本拿不迴來了。


    二人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才瞧見了那牡丹仙子的去處,風箏落在一株梨花樹上,那粉色的仙子和映著白色的梨花,仿若站在了雲端。


    瞧見是瞧見了,不過擋在他們的麵前,還有一堵牆。


    ……


    齊靜言扯了幾扯,發現那風箏根本沒扯下來,反而這一拉一扯,直接讓它掉到了枝幹交叉的空隙中,纏的更緊了。


    “啊……怎麽辦?我的風箏。”


    林世珺拿過線軸試了幾次,徒勞無功。便扯著嗓子喊道:“裏麵有人嗎?我的風箏掉裏麵了,能幫我取一下嗎?”


    喊了幾次,也沒有得到迴應,林世珺想:“好像院中沒人,要不我翻進去取出來吧。”


    齊靜言忙搖頭:“別了,我們繞到正門去看一看,讓主人幫我們拿一下,別搞得我們像做賊一樣。”


    ……林世珺往左走了幾步,一望無際的院牆,根本看不見正門。在往右一瞧,更是看不到邊,可能是家大戶人家。


    “要不算了,這風箏我們就不要了。迴頭,碰上了再買一個。”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她現在是怎麽想啊,都覺的心疼。這才買了來,玩了一會兒,二百文呢。


    “不要……我就要把這個撿出來。”


    林世珺一瞧她就是心疼錢,伸手去拿那線軸準備扔進去:“聽話,你把這線軸扔到裏麵前,誰撿到,誰替你接著玩兒唄。反正這東西還能用,也不可惜。”


    齊靜言一把抱住線軸:“不行,可萬一人家不喜歡玩呢?暴遣天物,這紮的多精致啊。”


    林世珺拗不過她,隻得妥協的向院門的方向出發:“那你在此處等我,不要亂走啊,我去撿出來。”


    “嗯。我保證不動。”


    林世珺哭笑不得,隻好快步的向院牆的盡頭跑去,跑了好一會,他迴頭任然能看到她,心想這光天化日下,應該很安全吧。


    他來到正門處,門口裏三層外三層擠的都是人,府門旁邊搭著高台,敲鑼打鼓的瞧著十分熱鬧。


    一瞧見匾額上“杜府”兩個大字,林世珺知道一定是落到裏邊去了,見門口站著一小廝。


    林世珺揮著手,往裏麵擠了擠,眼看就要到了那府門前,又被洶湧的人潮推出了門外,掙紮的三迴,他有些泄氣。


    這幫人,都堵在這幹嘛呢?


    林世珺往後退了退,這才看清,門口旁邊,那搭建的高台是做何用的。


    一貌美的女子手捧著繡球站在高台上,身後坐著父母,一小廝提著銅鑼,似乎是一聲鑼響,便要擇婿了。原來是拋繡球選婿呢。


    隻見人群中有三個公子哥在小廝的擁護下,各占據著一方有利的位置,十分紮眼。


    人群中不乏有人唿喊:“杜小姐,我在這,我在這。”


    林世珺一瞧這陣勢,別說人家這麽忙,不能幫你取風箏。就是能幫,你想往那門前湊,這幫人也不讓啊,他們可不管,你取不取風箏,隻當你是要搶繡球呢,他搖頭歎氣。


    “小女如蘭,雙十年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特拋繡球招一夫婿入贅,18歲到25歲的未婚配男子,肯入贅的請上前來。”


    林世珺轉身離去,就被人群中突然退出的一些人,擋住了去路,許是這些人都不太符合要求吧。


    隻聽一聲鑼響,那杜家的小姐,便將繡球高高的拋起。直直的落入一個書生懷中,可一旁的人眼羨書生得繡球,將書生手臂一打,那繡球又被擊打了起來。


    你搶我爭,繡球遲遲落不下來。


    林世珺好不容易逃離的人群,聽到驚唿,這麽一迴頭,就被那上躥下跳,飛出場外的繡球,迎麵砸在臉上。這一下砸的他眼冒金星鼻尖發酸,捂著臉疼的蹲了下來。


    杜府的小廝,撿起地上的繡球,趕忙攙扶起他來,熱情的詢問道:“敢問公子名諱?”


    林世珺閉著眼睛,捂著鼻子,疼的是呲牙咧嘴:“林世珺……”


    “你幫我拿一下。”林世珺順手將繡球,接了過來,就聽見那小廝扯著嗓子喊。


    “老爺,新姑爺的名字叫林世珺。”


    林世珺一愣,看著懷中的繡球暗罵一聲,壞事了,這球他可幫著拿不了。往小廝懷中一放,轉身就跑。


    “不好意思,我不準備接的,你們繼續拋。”


    ……可沒跑出三步遠,林世珺就退了迴來,看著麵前幾位兇神惡煞的大哥,手提著明晃晃的片刀,轉身將繡球抱了起來。


    “那個我想這裏有誤會……我不在你們的適婚年齡內,而且我已經成婚了。”


    幾個大漢可不聽他的,直接將他推搡到台上去。


    人群中的三位少爺可就不幹了,一個罵罵咧咧自認倒黴的走了,一個一言不發的瞧著好戲,最後那個大唿著不公平,要從新再來,看著林世珺那架勢恨不得將他生撕了。


    小廝們也跟著那少爺喊著:“不算!不算!重來!重來!”


    林世珺一臉無辜的被帶到老爺身邊:“杜老爺,我就是路過,真的沒想接這繡球,還請令媛重新拋出繡球,而且我已有妻室。”


    杜老爺絲毫不聽:“姓甚名誰?哪裏人士?家中可還有什麽親眷?”


    ……林世珺見他不為所動,隻得迴答:“林世珺,澤州陵川人。父母十歲時相繼離世,但已經娶了妻,還有一個旁親的弟弟。”


    杜老爺招來小廝,在他耳邊敘述了幾句:“去查吧。”


    “杜老爺你看這繡台下麵多的是才郎,您何必看上我呢,我妻子還在等我,我不迴去,她該著急了。”


    杜老爺隻是笑著拍了拍他的手:“少年莫要心急,隻要你娶了我女兒,我可以給你我一半的家財,我可是這洛陽城的首富。”


    林世珺楞了:“杜老爺您就莫消遣我了,您既然是首富,什麽樣的人家不能為令媛尋呢?何必盯著我不放,我這屬實不方便。”


    杜老爺指了指小廝,敲鑼的小廝一聲清脆的鑼響:“我杜家小姐已然覓得佳婿,還請眾位公子各自歸家。”


    隻聽那叫著不公平的少爺說道:“我瞧著,人家公子不願意。如蘭表妹,你就不要執迷不悟。還是趁早嫁了我的好,免得守寡,讓我心疼。”


    杜如蘭微微福身:“多謝表哥厚愛,隻不過夫婿,老天爺已經幫我選好了,就不勞表哥掛心了。”


    林世珺趕忙接著話茬勸道:“我覺的這公子哥,待令媛一片誠心,不如就選他吧。”


    “住嘴!”


    ……這哪裏是選婿啊,這老頭是分明是在搶婚啊。哪有這樣的事啊,林世珺左看看,右看看想著趁機溜走。


    方才糾纏不休的公子又接著說道:“表妹,除非那小子能出來說,就要娶你。我就死心,否則休想。”


    “好。”


    齊靜言蹲在牆邊,左等右等,等不來。這林世珺去哪兒了?走丟了,迷路了,半路摔倒了?她心急如焚,決定去正門一看究竟,他到底搞什麽鬼呢。可她又怕自己一走開,他就到了。幹脆就將線軸扔到院中,以防他到了,拿不到線軸不好取風箏。


    便一個人往正門去了。


    杜如蘭從擂台走到這邊來,向林世珺行禮,表達了自己的歉意:“林公子實在是對不住,我們並不是要為難你,因瞧著公子麵生,似乎不是本地的,所以才想讓你幫個忙。”


    林世珺連連擺手:“托姑娘看得起,這婚姻大事的忙,我可幫不了,你還是另找他人吧。”


    杜如蘭娓娓道來:“其實按理來說,我應該早就嫁出去了。你也看見了,剛才台下有三家公子,都向我家提了親,誰都不肯讓誰。這一拖就是三年,硬是將我托到了二十歲。我不能跟他們再耗下去,可因著他們三家放出話來,這洛陽城沒有了,願娶我的人家。原本我就想隨便扔吧,他們三個人中選一人就好,各憑本事的事,也怨不得誰。可偏偏落到了你手中,這下我們家就誰都不用得罪了。”


    ???“姑娘,這忙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愛莫能助,我家中還有妻兒。”


    “我不用你娶我,隻要你當著他們麵說一聲,讓他們死了這條心罷了。我絕對不會為難你一分一毫,下了這個台子,你願去哪去哪,公子你就幫我這一迴吧。”


    林世珺搖頭不肯:“你隻想這三家不用得罪,可你沒有想過,你如果嫁了他人,那麽這三家就都得罪了,別人等了你三年,你何必如此絕情。”


    “他們等的又不是我?他們等的不過是我家的家財。”


    “那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斷人財路了,斷人財路是要命的。”林世珺退縮著,連連擺手。


    杜如蘭突然拿出把匕首抵著自己的脖子:“那好,既然如此,我就死在這裏,你休想逃脫這殺人的嫌疑,想必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喂喂喂……姑娘你冷靜一點。杜老爺你快勸勸你的女兒?這叫什麽事兒嘛?”


    林世珺期盼的看向杜老爺,隻見杜老爺搖頭歎氣,絲毫不理會。喂……這一家子人有沒有搞錯,問題不自己想著解決,寄予在別人的身上算什麽?


    “好,好好,小姐你將刀放下。我就照你說的做,不過,我先說好。我隻在這裏幫你,幫完了。其餘的,都不關我事,杜老爺你看如何?”


    杜老爺點了點頭:“公子能這樣幫我們,就是最好的。”


    “那你們可要說話算話!”


    在小廝的挾製下,林世珺被攙扶到台子中間,同杜如蘭站好,拱手道:“不好意思,奪了各位所愛,實屬無奈,難消美人恩。”


    那叫囂的男子罵罵咧咧死活不肯答應,無奈被下人拉走。


    那靠著牆,一直旁觀的公子突然開口:“杜伯父,這又是何苦呢,讓小姐落下克夫喪偶的名聲,不好吧。”


    “不勞方公子費心,我若落的這等名聲,我就削發為尼。”


    ……“杜如蘭,你休要胡鬧。”


    “方寒,你也不要太過分。”說著杜如蘭便挽住了林世珺的胳膊。


    林世珺一臉無奈,你倆郎情蜜意的,爭這口舌做什麽。這一個兩個都是些什麽人?還威脅老丈人,威脅新娘子,你們就不能好好的議個親事嗎?


    他極為嫌棄的往旁一看,就見齊靜言雙手叉腰,氣鼓鼓的看著他。


    遭了,差點把她給忘了。


    ……


    齊靜言一口銀牙咬碎,王八蛋……讓他過來撿風箏,他去撿了個新娘子。去死吧,在也不要理他了。


    雖然她心裏,將他罵了百十來迴,可還是走了過去:“林世珺,你給我下了。”


    杜如蘭問道:“你是誰?”


    “我夫人。”林世珺小聲道。


    “他丫鬟!”


    杜如蘭小聲問他:“這到底是你夫人?還是你丫鬟?”


    ……“這還用說嗎,哪個丫鬟,敢這麽大聲?”


    方寒瞧見笑了起來:“如蘭?你瞧見了吧,人家娘子都找上門來了,你還不快將他鬆開。”


    杜如蘭白了他一眼,拉著林世珺迴府邸:“林姑爺,可是累了,有話我們還是迴府說吧。對了,小丫鬟你也跟著。”


    齊靜言氣咻咻的跟了過去,一把將林世珺從杜如蘭手中拽了出來,一手死命的掐著他胳膊內側的軟肉。


    “杜小姐,我家少爺身子骨硬朗,走路不用人扶的,對吧,少爺?”


    林世珺忍著疼:“是是是……杜小姐,我自己走就好,你盡管前邊帶路。”


    杜如蘭前麵走,林世珺後麵揉著胳膊直跳腳:“你能不能輕點兒……掐仇人呢?”


    齊靜言衝著胸口,上去就是一錘:“是誰說過來撿風箏的?你給我撿的風箏呢?我的桃花仙人,幻化人形變成大姑娘了?我的風箏變大姑娘了?”


    “我……”


    盡管他們說得小聲,杜如蘭還是聽到了,忍著笑,卻步迴身看他倆。


    二人一瞬間規矩的站好,全然沒了方才的雞飛狗跳,林世珺臉上帶著笑。


    “杜小姐怎麽了?”


    “沒什麽。”


    齊靜言一拍額頭:“哎呀,瞧我這記性。我這才想起來,少爺,咱娘是不是讓咱酉時就抓緊迴家吃飯,別在外麵瘋玩。這眼瞅著時間就要到了,我們也沒什麽空閑時間,叨擾杜家小姐了吧。”


    言罷,那隻手就掐上了他後腰。


    “是是是……杜小姐今天真是不巧,家中母親惦記,我們改日……”


    齊靜言瞪著一雙眸子,極具威脅的問道:“改日?”


    “對,日後有空,再來拜訪。”


    杜小姐抬手:“且慢,這來都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不然顯得我招待不周,還是進來坐吧。”


    “就是,就是。以後你娶了我家如蘭,都是一家人了,快進屋坐吧。”


    齊靜言迴頭看,就見杜老爺不知什麽時候,從後麵跟了上來,將大家推進了屋。雖然心裏大為不爽,但還是跟著了進來,隻是看著林世珺的眼神,諸多埋怨。


    “林公子覺的我家可好,老夫子嗣單薄,隻有這一個女兒。這萬貫家財隻能留給你們,你做我的女婿絕對虧不了你,我對你們的要求也沒有多少,隻有一點,早日開枝散葉,待我女兒好一點就行。”


    齊靜言越聽越不對勁,什麽入贅,什麽家財萬貫,聽到最後,整個人都想哭了。


    瞧人家姑娘長得好看,又有錢,還善解人意的。她要什麽……沒什麽,還湊在這裏做什麽,添堵嗎?剛才那一時衝動,來問個究竟的勇氣,瞬間沒有了,隻想趁早離開,給人家騰地方。


    林世珺看著齊靜言那委屈樣,急道:“杜老爺,我們剛才也說好,我隻不過是幫小姐的一個忙,無意於小姐。這親事我是不能應下的,還請老爺體諒。”


    杜老爺心不在焉拍著林世珺的肩膀:“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想在我麵前,表現出一副視錢財如糞土。其實無所謂的,我知道無人可例外,所以我根本不計較錢不錢,也不在意你怎麽說,隻要你對我女兒好就行。過分的推辭話,就有些太假了。”


    ……林世珺一看這老爺子,是個自以為是的主,趕忙把主意頭指向了杜如蘭:“杜小姐,我們方才說好的。我隻是幫你一個忙,還請小姐同杜老爺解釋一下。”


    “沒關係,我爹他很看好你,當時我們是在考驗你的品行,沒想到你會為素未蒙麵的我出頭,恭喜你通過了考驗。”


    ……考驗???鬧著玩呢!


    “杜小姐,莫要再戲弄我了。在這樣下去,我家娘子要不要我了。”


    杜如蘭甜甜一笑:“沒關係,你家娘子不要,我要。”


    剛才還想打退堂鼓的齊靜言頓時滿肚子火,當撿破爛呢?什麽你不要,我要。你想要,我還不給你呢。


    “少爺,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迴家吧。至於這婚事,能得到杜小姐的青睞,自然是極好的。但是嫁娶也不是小事,還是得兩方父母做主,你一個人怎麽能越過爹娘就把事情定下呢?這要是傳出去,可會被人家戳脊梁骨的。”


    杜老爺從方才到現在一直眉心緊鎖,聽到此處,臉愈發的鐵青:“方才你不是說父母雙亡,又無親屬,這婚事自當是你定下就好。”


    林世珺搖頭:“雖說父母雙亡,但是長輩猶在。雖然近處沒有親屬,但是家中二伯在京城封了侯爺,這等大事,自當得二伯首肯的。”


    “既然這樣,確實得知會長輩。那你就別擔心了,就在府上住個幾日。等我的人,打聽完消息迴來,情況若有屬實,那我便不強求。”


    林世珺汗顏,叔啊,你現在就是在強求我。


    “這恐怕不好吧?”


    ……


    林世珺二人,架不住彪形大漢手提利刃的苦苦相勸,還是在杜府留了下來,二人住在一間屋子。


    “這事兒不怪我,你看他們一家人根本就不講理。”


    齊靜言白了他一眼:“怎麽不怪你啊?人家不講理,怎麽不拉別人,非要拉你呀。你是長得好看啊,還是身財萬貫呀?”


    林世珺愁的一個頭兩個大,討好的敲著她肩膀:“你可消消氣吧,我哪知道,我會有這種狗屎運呢。我要是知道,我前世就來洛陽了嗎,你看又漂亮又有錢的娘子免費得啊。”


    齊靜言斜視著他:“怎麽?後悔了?我擋了你升官發財,做上門女婿的路了?”


    “那倒沒有。我就是想著,早知道我有著際遇,我就能從那三家公子哥哪裏,換不少錢吧。這樣咱倆就不用遭罪了。”


    “……想得美?你沒聽見那個男的說嗎?人家說,你敢娶了這嬌娘子呀,過不了幾天,就讓你去閻王爺那裏報道。我看你是有這個命,也沒有這個福氣。”


    林世珺見她酸溜溜的吃醋,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了。


    “好啦,別氣啦。言歸正傳,咱倆想想怎麽逃吧?”


    齊靜言起身打開窗戶,衝他勾了勾手指,指著窗戶外站著兩個提刀的大漢和門口站著四個身強體壯的男子。


    “說吧,你能打的過誰?”


    林世珺趕忙將窗戶關上,拉著她坐迴床邊:“沒事,咱還有其他辦法。我就不信,他們還不睡了。”


    隻聽窗外傳來,那大漢的聲音:“喲,把狗牽過來了。”


    “這不是幫你們盯著點嗎?晚上好合眼眯會,一條狗,夠不夠。不夠?我再去牽兩條狗來。”


    “夠了,咱就聽個動靜。那男的瘦的跟個柴雞是的,一把就提住了,放心。”


    林世珺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拍著自己的胸脯,舉著胳膊展示力量:“誰?誰?誰瘦得像柴雞一樣?”


    齊靜言撲哧一聲笑了,拍著床板笑道::“別說,還真挺像的。尤其是你撲騰膀子的時候…哈哈哈……”


    林世珺冷哼了一聲,過來撕她的臉:“瞧你心大的,還能笑出來,你說說咱們這怎麽出去吧。”


    “出去啥呀?不出去了,我等著,你娶大小姐呢,誰讓林公子這麽有豔福呢。”


    “你……”林世珺懊惱不已,早知道就不撿什麽風箏,要是不撿著風箏呀,也不遭這事兒。


    “齊靜言,我這都是為了誰?我要不是給你撿風箏,我能攤上這事兒嗎?我要是不往前麵來,那繡球能落到我懷裏嗎?”


    齊靜言收了笑聲,和他辯了起來:“嗬,怎麽還賴起我了。那大門離那繡台子三丈遠,你要不是看人家小姐好看,能往哪湊熱鬧,你不湊熱鬧,那繡球能砸到你臉上嗎?”


    “我……”


    齊靜言插著腰,仰著頭:“我什麽我,是不是心虛了?那姑娘確實挺好看,但比起我嗎?還差那麽一點點,差一大點點。”


    “哎,你羞不羞,自己說自己好看。”


    齊靜言瞬間也臊的滿臉通紅,抿嘴笑著坐在他身旁,挽著他的胳膊,很小聲的問:“那……那你說嘛?我好看,還是她好看。”


    林世珺笑的雙肩輕顫,看著她明眸善睞,嬌羞扭捏的樣子:“當然是你了,這還用問。”


    她眸光流轉,強忍著笑意,得意的拍著胸脯:“我就知道。”然後一下沒憋住,笑出了聲,一頭鑽到他懷中,將臉埋住。


    “哎呀……真的臊死人了嗎。”


    林世珺大笑:“哎呀,好看有什麽好羞的,我又沒騙你。”他拿手去碰她的臉頰,那灼熱的溫度有些燙手,她就是臉皮薄的,根本就誇不得。


    “你住嘴啊。”


    晚上的時候,齊靜言輾轉反側,林世珺問她怎麽不睡。


    “我在想啊,我要不要跟別人搶。”


    林世珺一懵:“搶什麽?”隨即就反應過來“你敢不搶,一個試試?信不信我把你吃了。”


    “哼,你自己惹的禍,你自己解決。”


    林世珺笑:“還生氣呢,不是那會不氣了嗎?”


    “那會兒是不氣了,可是現在想想,又挺氣的。你這都什麽人啊,反正我也沒和你成親,隨便你好了。”


    林世珺坐了起來:“哎……齊靜言你說這話,就沒良心了,什麽叫隨便我好了,我們吃一處,睡一處和成親有什麽區別?”


    “砰砰砰”三聲敲門聲:“唉,大半夜的趕快睡吧,啊……吵什麽吵嗎。”


    二人瞬間噤聲,林世珺豎著手指:“噓,我們不吵,我們現在要一致對外啊。”


    齊靜言上去給他一拳:“噓什麽噓,嫌我們吵,有本事,把我們放了呀。以為我們想在,這裏呆著呀,你們這什麽破地方呀,我就吵就吵,看你能拿我怎麽樣,我今天還不睡了。”


    齊靜言擼袖子下床,打開窗戶,叫囂了半天,罵的幾個縮牆角睡覺的大漢一臉懵逼,求爺爺告奶奶的讓她迴去歇著吧。


    “我就不,就不,就不……”見沒人理會她,她就爬窗戶上唱歌,足足折騰了半個時辰。林世珺阻攔無果,也拍著手合著歌,兩人唱了起來。


    最開始敲門的那個,現在恨不得將手剁掉,他幹嘛,手賤去敲那個門?他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姑奶奶你就睡吧啊……”


    “那你得唱歌哄我,我才睡。”


    ……“姑奶奶你唱歌要錢,我唱歌可能要命,我怕你聽了我唱的歌,這一宿都沒法睡了。剛才是我的錯,我不該敲這個門?看在哥幾個都是給別人做事的份上,小姐你就大人有大量的放過我們吧。”


    齊靜言趴窗戶上:“那老頭連理都不講,給你們多少錢呀?值得你們這麽一宿一宿在外麵守著。我也給你們錢,你們把我放了吧?住在別人家特別不得勁,我渾身哪哪都不舒服。”


    大漢欲哭無淚:“這你給我們在多的錢,我們也不能放你啊。再說了老爺和小姐不是不講理的人,過些日子就會放你們了。”


    “哇……這種沒良心的話,你們也能說出來?就你們老爺小姐還是講理的,大街上隨便拉來一個人,就要當夫婿,也不管人家有沒有老婆孩子,還說講理。強盜都比他們講理哈。”


    “……姑奶奶,我們小姐是有苦衷的。您就別折磨我們了,趕快去睡吧。”


    齊靜言搖頭:“不行不行,除非你告訴我,她有什麽苦衷?不然我就煩你們一晚上。”


    兩個大漢交換了一下眼神:“把狗拴在這,咱們走吧。”


    “哎……你們別走啊。”


    六個大漢一溜煙跑沒影了,不一會兒,門口又多了兩條惡犬。林世珺拍著床榻大笑不止,齊靜言氣不過,打開窗戶衝著狗一通“汪汪汪”大叫。


    她叫,狗也叫著迴她,甚至比她叫的還大聲。要不是有繩子拴人,那狗都能撲到窗戶裏,把她生擒了。


    叫了一刻鍾,狗子也疲憊的爬在地上,嗚咽了幾聲,不理會她了,她不甘心的又叫了一會,被林世珺拖走。


    “人家的惡犬都鳥悄了,我家的惡妻,也睡覺吧。”


    齊靜言一口咬在他胳膊上:“哼,敢不放你,我就煩死她們。”


    一連三日,他們都在府邸等消息,有吃有喝有玩有樂,到是自在,唯一一點不好,就是不能出府。


    林世珺趁著齊靜言不備,找到杜如蘭。


    “杜小姐,其實前幾天,我娘子的風箏掉到了院中,我原本是過來取的,誰知道出了點小差錯。現在人都進來了,我想把風箏取一下。”


    杜如蘭十分意外,區區一個風箏,還以為他會找她多大的事情呢。


    “不過一個風箏,你再買一個給她就是了?”


    林世珺有些局促:“確實,但我不像杜小姐這般有錢。娘子也是節儉的人,或許我買一個新的,遠不如找到這一個舊得,讓她來的開心。”


    杜如蘭從未見過這般節儉的人,她遇到的大多數男人,都是,不喜歡在買一個。丟了?找什麽,在買一個就是了。是啊,好多東西,雖然不舍,但她知道,隻要花錢去買,就會有新的替代品,所以,她對很多東西並沒有那麽執念。


    因為,她可以等來替代品。


    “那……你的風箏掉到哪個院子?我派下人去找?”


    林世珺估摸了一下位置:“大概是從東往西那便,順著院牆大概走個一裏多地,有處院子,開著好大一樹梨花。就掉在那株樹上了,其實不用麻煩你的人找,隻要帶我去那個院子,我自己摘下來就行。”


    杜如蘭推辭:“沒事,舉手之勞,還是我自己,派人去找吧。”


    突然就聽到一陣噠噠的小跑聲,齊靜言跑過來的時候,杜如蘭正好轉身離去,隻是離去的時候,不忘挑釁的衝她一笑。齊靜言蹙眉琢磨了半天,一把抓住他的耳朵。


    “說!你幹嘛,趁我不在偷偷的見她?有什麽話,你不能當著我的麵說?還敢騙我?讓我迴去找你的衣墜子,啊!”


    林世珺想到他要是能取來風箏,她那時的高興勁,便什麽都能忍住不說。


    “疼疼疼,別生氣啊。我就是問問她,什麽時候放咱倆走。你瞧瞧,你這幾天都跟炮仗一樣,走在哪,點到哪。總生氣對身體不好,我這不是想著趕快爭取爭取,早點離開嗎?”


    齊靜言鬆手:“行吧,看你這麽誠懇,就信你一次票。你要敢騙我,我就……”說著膝蓋一提往他要害處一比“讓你做太監,看你怎麽給他家開枝散葉。”


    林世珺揉著她腦袋,攬著氣鼓鼓的她往迴走,開始他還挺擔心的。不過現在他到是有些感謝杜家這作妖的拋繡球,若不是如此。齊靜言指不定還要和他不溫不火多久呢。


    他挺喜歡,她這爭風吃醋的樣子。比起從前的包容,多了幾分計較,卻讓他倍感溫馨,像極了他們感情最好的那幾年,打打鬧鬧的不知疲倦,吵的惱了,隻要他低頭認個錯,她就乖乖的跑過來,兩個人窩到一起又和好了。


    那個時候的日子,是最舒心的了,隻有他們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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